第26章 月下探美人

慶明都沒用蕭長恭開口,嘴上堵的襪子剛一拿下,就跪在車裏痛哭流涕的全招了,連懷裏的銀票也掏了出來。

蕭長恭微微皺眉,這個和靜,心機一般,但是手段卻是挺毒的,也不知道為何就與婉寧對上了。

“回去之後把嘴巴閉嚴了,再把你那讀到狗肚子的書,讀回你自己的肚子去,還有不要想着搬家出門,老老實實在盛京待着,我會派人檢查的。”

“是,是,學生,啊不,小人一定好好讀書,争取考個秀才回來。”慶明跪在車廂磕頭如搗蒜。

蕭長恭看不上這樣的讀書人,“滾。”

慶明像是得了大赦趕緊下車,下車之前蕭長恭說道:“把你的銀票拿上,我倒要看看,昧着良心得來的銀票,你花得虧心不虧心。”

雖然和靜做得很過分,但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只這一件事,就算是捅到皇帝面前又能如何?

慶明只能做一顆隐棋,放在那裏,只能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做不成那把人壓得擡不起頭的大山的。

看到慶明遠去,蕭長恭輕聲道:“風字部新人練手時,就拿他練吧。”

車窗外的小七微微點頭,“是。”

解決了慶明,蕭長恭輕松了不少,又把腰間的荷間拿起,細細地觀察起那荷包來。

荷包針腳很密,整齊細致的同時,又錯落有致,怕是要費上不少功夫。

想到婉寧在繡這樣一個荷包時,心裏滿滿的想的都是自己,蕭長恭就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馬車到府,蕭長恭剛一進前院,就看到一位白衣公子背對着自己,正在那裏看士兵操練。

“明遠,你怎麽來了?”蕭長恭心情大好,正愁得了寶貝沒人炫耀呢。

白衣公子聽得聲音,回過頭正要打招呼,眼睛瞟到了蕭長恭腰間的荷包,心思一轉,也不打話,身形晃動間,一手直奔蕭長恭面門,一手直插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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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恭擰身側步躲過這一探,對方像是預料到這一點,立即變招,猛攻起來,招招不離要害。蕭長恭也不含糊,一邊後退,一邊見招拆招,終于在十招之後穩重身形,然後開始反攻。

兩人速度極快的拆了将近三十招,齊明遠忽然長手一伸,把自己的左肩賣給了蕭長恭。

蕭長恭立刻一掌拍上,齊明遠中掌跳來,呲牙咧嘴的同時又眉開眼笑,手裏拿着的,正是蕭長恭腰上的荷包。

“嘿嘿,想不到吧,你也有上當的時候。嘶,我說蕭大頭,你下手也太狠了點吧。我這左肩差點給你拍散架了。”

“哼,東西還我,不然右肩也給你拍閃喽。”

“哎呀呀,你不是最不喜歡腰上系荷包麽,說什麽又醜又礙事。呦呵,這荷包可不簡單那,有人專門給你繡的吧?快說說哪家姑娘?我們的鐵樹要開花了。”

“齊明遠,不想死你就趕緊把東西放下,不然老子拆了你的骨頭。”蕭長恭看着齊明遠毫不客氣的拉扯着那個荷包,就覺得眉頭一跳一跳的。

“你說出來是誰送的,我立馬物歸原主,兄弟我這也是關心你,你說出來,我也好替你把把關不是?”

蕭長恭知道多說無用,這會兒也覺得自己歇差不多了,再次上前猛攻。

齊明遠本就不是蕭長恭對手,先前占了偷襲的便利,這會兒蕭長恭發起狠來,沒幾招就被蕭長恭抓住手臂,使了個擒拿手擰在背後,荷包也被奪了過去。

“喂喂,輕點,胳膊要斷了。”

“哼,不用點力怕你記吃不記打。”

兩人這會兒打累了,就直接在前院的廊柱上坐下來,蕭安似見怪不怪,這會兒才吩咐人送上茶水。

齊明遠是将門子弟,雖不像蕭長恭需要從頭打拼,但也在軍中實打實的磨練了三年,兩人的關系就是在那時打下的。

“行了,打也打了,你總該說出來是哪家姑娘了吧?”

蕭長恭本也沒打算瞞他,“宰相府的四姑娘。”

“相府四姑娘?”齊明遠先是臉色一變,随後就反應過來,一臉促狹的神色,“那披風是你的吧?我說蔣幕白那老小子怎麽會這麽賣力氣平息流言。”

蕭長恭得意一笑,“算你聰明。”

緊接着蕭長恭就郁悶了,因為他想再把荷包系回去時才發現,荷包的帶子被扯斷了。

蕭長恭露出的半邊臉漆黑似鍋底,“齊明遠,你死定了。”

齊明遠吓了一跳,看到蕭長恭腰上斷掉的帶子也反應過來,“且慢,別急着動手,我跟你說,這是好事。”

“好事?剛送我半天都沒過就壞了,叫好事?”

“當然好事啊,壞了你就有理由再去找她了嘛。今天剛好是十五,月亮圓着呢。你想想啊,花前月下,姑娘給你補荷包,多麽美好的畫面。”

蕭長恭停住身形,想了想,覺得齊明遠說的很有道理。

他之前在馬車上已經想象過婉寧縫荷包的樣子,可是那畢竟是想象,如果真能見到的話……果然齊明遠比他先成親是有道理的。

“看在你出了個好主意的份上,這盒裏的點心分你一半,記住,只有一半,不許多吃。”

如果有別人在場,比如穆鴻嶺,不,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認為大半夜摸進姑娘院子裏補荷包是個好主意。

但是偏偏蕭長恭覺得這主意不錯,齊明遠更是覺得自己有軍師風範。

是以兩人開開心心的吃喝了一陣,然後齊明遠告辭離去,蕭長恭補了會兒眠,在剛剛入夜時,換了身夜行衣,精神抖擻的奔着宰相府的方向去了。

明月之下探美人。

還有一點小激動呢。

進了宰相府蕭長恭才發覺自己又犯傻了,這府裏好多個院子,連主子帶仆人,住着幾十上百口人,哪個才是穆婉寧的院子?

正躊躇時,忽然聽到一個人道:“你去找瓶舒筋活血的藥酒出來,四妹妹今天登山走了許久,肯定腳痛。”

蕭長恭立即循聲望去,只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的卻不是讀書人的長衫,而是習武之人的短打。

不過,心思倒是挺細膩的,這一點自己都沒想到。

很快小厮把藥酒拿來,穆鴻漸往袖口一揣,“我去四妹妹院裏,你不方便跟着,早點休息吧。”

“是,二少爺。”

原來是婉寧的二哥,倒是和那個穆鴻嶺一樣,是個稱職的哥哥。蕭長恭暗暗點頭,随後跟了上去。

不料穆鴻漸卻是越走越偏,直接走了一處沒人的院子裏。

“閣下跟了我許久,還不想現身麽?”穆鴻漸一手藏在背後,一手擋在胸前,轉過身面對着空空的院門。

蕭長恭倒是一愣,本以為對方不過是個少年,心裏多少放松了些警惕,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

既然發現,幹脆就現身好了。能發現他的跟蹤的少年,倒也值得他現身一見。

穆鴻漸一看到那半邊面具,就愣住了,“蕭将軍?你這是來找我四妹妹來了?”

蕭長恭嘴角一扯,心想這小子倒挺直接。

“荷包壞了,找她補一下。”

“哦……我怎知你不是假冒的?”

警惕性還挺高,蕭長恭對眼前的少年越看越順眼,“白天我們在護國寺後山見過了,我還送了她一把刀,北狄七星刀。”

穆鴻漸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恨不得立刻把他帶去見自己的四妹妹。

可是轉念一想又忍住了,“蕭将軍武功高絕,想見我四妹妹自去見就是,我就不帶路了。”

蕭長恭心裏暗罵狡猾的小子,這是明顯看出自己不識路來了。

“蕭将軍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您是大将軍,是侯爺,就算是擅闖相府,我爹也不敢把你怎麽着。可是要讓他知道我帶了外男去見自己的四妹妹,回頭準把我的腿把打折不可。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蕭将軍能讓我看看您的刀劍收藏,能送出這樣一柄寶刀的人,絕對不會只有那一把。我也不要,只讓我看看就行。”

蕭長恭樂了,這穆鴻漸不僅聰明,而且很懂得分寸。若他開口讨要,自己大不了轉身就走,反正人在那裏,自己有的是辦法見到。

可如果只是這樣的要求,他倒沒什麽拒絕的理由。說不定還能讓穆鴻漸帶着婉寧一起來。

“答應你了,帶路吧。”

穆鴻漸立刻眉開眼笑,一馬當先走出院子。

一進清兮院,穆鴻漸就大聲嚷嚷起來,“四妹妹,休息了沒有,趕緊把刀抱出來。”

屋裏的婉寧一聽,就樂出聲來,“二哥哥,好歹我也是你妹妹,怎麽我覺得在眼裏,還不如一柄刀呢?”

“誰說不如了?喏,上好的藥酒,舒筋活血,回頭讓檀香給你揉揉,省得你明天腳疼。”

“二少爺您真是太好了,姑娘這會兒正腳疼呢。下午奴婢冒犯了,給您賠不是。”檀香就是這樣的性格,誰對婉寧好,她就對誰好,別說道歉,磕頭都行。

穆鴻漸當然不會和一個小丫環計較,不過聽到她道歉,還是挺受用的,“罷了,你去燒一大盆熱水,先讓她把腳泡上一柱香的時間,再用藥酒揉,效果更好。”

“是,奴婢這就去。”

“對了,你先去燒水,別急着回來,我有話和四妹妹說,那個……”穆鴻漸手一指墨香,“你也去。沒有我的吩咐都別進來。”

檀香和墨香各自點頭出去。

穆鴻漸走進內室,看到婉寧正坐在床上,按着自己的小腿。

婉寧今天又是上山又是拜佛,一天走了平時半個月的路,小腿和腳都酸痛的不行。

“二哥哥,東西就在那兒呢,你自己看吧,我就不站起來了。”

“好好,四妹妹你好好待客,我就在旁邊。”說罷還一臉竊笑。

“待客?”

待婉寧看到從窗外翻進來的,穿了一身黑衣的蕭長恭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愛情使人降智,我們在邊關智勇無雙的大将軍,一遇到心上人,就止不住的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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