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割愛忍痛

“這邊，家信，這邊～～”課間，兄弟三人饒有興致地打着籃球。

“家信，你平時點子多，出個主意呗，那個霜兒太可憐了。”曲家奕突然插話道。

曲家仁一邊傳球一邊也附和：“對呀，想辦法讓她開心起來。”

投籃的那一剎那，曲家信突然意識到，這個小女孩的到來，不僅擾了自己的心神，全家人都為之操心。

“我不會哄女生。你們倆擅長，你們來！快上課了，我走了。”曲家信一貫的作風，說完扭頭就走。

“喂喂喂，你說清楚，什麽叫我們倆擅長，明明是他擅長好不好。等等我～～”曲家奕指了指旁邊的大哥，一個壞壞的wink之後，快步追了上去。

“你們～～”看着兩個遠去的背影，曲家仁一邊被氣到無語，一邊無奈的扭頭投中了最後一個球。

……

此時的許寧霜，回憶又被拉回了過去。

“整天讀讀讀，讀這麽多有什麽用？你媽就是個高材生，最後還不是給人家做臨時工。”爸爸一邊握着酒瓶子一邊罵罵咧咧地撕掉了她最後一本書。

當時她跪下了，“爸～爸～我求求你，求求你，別撕了，我不看了，不看了……”

“沒用的東西，老子還沒死呢，哭什麽哭，老子的運氣都讓你和你那敗家的媽哭沒了。滾，滾！”

那天晚上，昏暗的燈光下，媽媽用膠條一片一片地拼起了那本被撕的粉碎的書。

許寧霜受了刺激一般，跳起來去翻她們的行李，書，書，那本渾身綁滿膠條的書，媽媽留給自己唯一的禮物。

“還好，還好！”許寧霜翻到書後，寶貝似得捧在懷裏，生怕別人搶走。

叮鈴，手機來了一條短信：“老婆，你在哪兒，快回來，我需要錢做生意，回來幫我跟你的親戚們借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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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又傳來一條：“敗家娘們，別給臉不要臉啊，別以為我找不到你，這輩子你休想甩開我。”“休想甩開我，休想甩開我，休想甩開我”看到最後一句話，許寧霜的恐慌無法自抑，扔掉手機，幾近崩潰的抱着頭大叫了一聲：“啊～”

還在廚房炒菜的張蘭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鏟子，忙不疊地跑了進來。

“霜兒，霜兒，你怎麽了。別吓阿姨，跟阿姨說，你是不是不舒服？頭疼嗎？”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後，許寧霜的身體好像被抽空的一般，又沒了力氣。“阿姨，我沒事，能讓我一個人呆會兒嗎？我保證乖乖的～”

看着霜兒迫切的眼光，張蘭雖有些擔心，也不忍拂她的意。也好，這孩子這兩天遭遇的太多了，是該給她點時間好好适應适應。

“好好好，阿姨出去。有事情叫阿姨知道嗎？阿姨就在廚房，哪兒也不去。”說完張蘭一步三回頭的把門帶上出去了。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他們越對我好，我就越不能呆在這裏，否則哪天爸爸找上門來，他們豈不是都要遭殃。不行，我要想辦法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溜出去，這樣才好不連累他們。”許寧霜一邊想着一邊下定決心似得點了下頭，這一點頭就沒意識地沉睡了下去。

……

“媽，我們回來了。做飯了嗎，餓死我了～”兄弟三人一邊換拖鞋一邊随意地大叫着。

張蘭系着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用食指做了個捂嘴的動作，示意到：“噓，霜兒還在睡覺，你們小點聲。”

“哦，好的。”兄弟三人做着同樣的手勢，蹑手蹑腳的走到了沙發旁。不料一時沒注意，曲家奕蹭掉了擺在茶幾上的杯子，只聽清脆的一聲響，所有人的心髒都停跳了一拍，曲家仁拍了一下家奕的肩膀，“小點聲，笨手笨腳的。”

“我……”

“你們好，是放學了嗎？”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客房門口傳了過來，伴随着這個聲音，他們看到滿臉笑盈盈的許寧霜走了出來。看到這樣的情形，張蘭連同三個男孩都愣住了，她笑了，怎麽可能？笑得那麽燦爛。

“大家為什麽都這樣看着我？不是餓了嗎？阿姨，我也餓了，呵呵～～”說着，寧霜兒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好好好～餓了好，我去端菜，我們開飯喽……”

“阿姨，我幫你。”說着，一蹦一跳地跟張蘭進了廚房。

此時的其樂融融雖是意料之外，卻是大家都喜聞樂見的。沒有人注意到的是，轉身的那一剎那，寧霜的臉上堆滿了一下子輕松許多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