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曼由：我只是（4）
姐姐正好看見我們出來。她好像有點痛苦。我雖然有些後悔但是什麽都沒說。
我想起了那個夢。西雅圖沒有那麽簡單。我在那個夢裏看見了阿悄。她反複地在我的耳邊輕笑和低語。
“皇微不是也喜歡你嗎？”
“他只喜歡你呀……都不喜歡你姐姐……”
“你姐姐都不會怪你呀……就算會怪你也不會怪皇微……”
“你不是比她厲害嗎……怎麽會怕她……呵呵呵……”
“她一直沉浸在對自己的哀嘆之中……她有關心過你嗎……從小到大，都是你站在她前面……這絕不是一個姐姐該做的事！”
“姐姐只，只是不善表達而已！”
“呵呵，連你自己都不信哦。”
“那一年你們失散，她有找過你嗎……”
“有!”我尖叫，我捂住耳朵，我不想聽。可它在我的腦海中飄蕩，揮之不去。
“得了吧，她一個公主，神界的倍受寵愛的公主，會找不到你，嗎。”
“夠了!”我驚醒。卻越發地清醒。像喝了酒一樣，我還是醒着的，身體和動作卻不聽使喚。這種感覺，好難受。好像胸膛裏燒起一把火一樣。
“她有找過你嗎？”
“她……有找過我嗎……”
“如果她找了你，你會像其他公主一樣優雅美麗，一樣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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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幸福……”
“你會是處子之身。”
“我會是……處子之身……”
“姐姐……她有沒有找過我……”
“就是那個女人，就是她的自私毀了你。”
“自、私。”
我很清醒，我拉開了皇微的門。
那一夜我笑得很妩媚，笑出了淚。
皇微知道我不是處女後，眼裏滿是愛憐：“委屈你了……”
我笑，笑出了淚。
我理了理淩亂的長發，有點煩。我進去洗了個澡。
清醒多了，我喝了杯咖啡：實在不喜歡這味道。我有些訝異，是姐姐沖的。但我什麽都沒說。我一個人坐在客廳，全身散發着慵懶的熱氣。我坐了很久。以平常的坐姿，翹腳坐。
為什麽我沒有抵住誘惑。
我自己也願意……心魔嗎？
西雅圖……還真是可怕。
有過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但是很有道理。
姐姐的搬走更方便了我們。我是玩着的只有膚淺的一時半會的快感，沒有那種“發自內心的深深的滿足感”。皇微好像有。
我笑他。
有時候會可憐姐姐。我問皇微為什麽會喜歡我不喜歡姐姐，他說不喜歡一個愛哭鬼。是這樣嗎。算了，管她呢。退讓是放縱了我們。我想，她會退讓只是因為不想失去皇微吧，呵呵。肆無忌憚。有幾次我甚至笑出了聲。我想讓她聽到。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阿悄為什麽給我下咒，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又要給我解咒。她可能是想讓姐姐死心吧——後來我這樣猜想——卻又不忍心傷姐姐太深。
西雅圖被解除了我愣了很久，所有的被塵封的悲傷一起湧來，我做了什麽，姐姐……我蹲下來臉皺成了一團。
直到皇微把我拉起來，他問我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突然很難過。”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躺在床上反而更難受，那種頭腦的失重感。
他拉我坐下，然後和我商讨私奔的事。
這件事我早就在床上答應了他的，我痛苦地閉上了眼。
“皇微……我……我不打算……那麽做了。”我羞于說出那個字眼。
他眼神一變，“你清醒了？”
我驚愕地看向他，“你沒有替我解咒!”我吼了出來，把氣都撒在他身上。
他坦然一笑，說：“我試着解了解不開。”
“要不要？”
“什麽!”
他開懷地笑着，給人的感覺好像玩游戲一樣，他說：“私奔。”
我很想斬釘截鐵地說出“不”字，卻說不出口。
姐姐跑了出去。
我心中有一絲蛇蠍般的快感——我想我是沒救了，就算是解了西雅圖，也習慣刺傷姐姐了。我皺着眉頭，沖了出去。
我找不到姐姐，陷入了混沌，很後悔，越發的後悔。我擔心姐姐也陷入了混沌。我開始尖叫。
皇微只救了我。
當他打趣着不去救姐姐時，我很焦慮，很害怕，我求他，他不肯。直到我看見了姐姐——她一點也沒有淋濕地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一點失望。
我……我是盼望姐姐出事嗎？我越來越認不清自己了。真的，頭好痛……
迷迷糊糊地聽見皇微說了什麽，我随口應了幾句：“好，好。”然後眼前就全黑了。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馬車裏了。頭還是很痛，四肢發軟，無力。我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我掙紮着跑去見姐姐。我看見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樓梯上。
我突然心有點慌亂，“我，我回來拿東西……”
其實也沒什麽東西好拿，我随便跑進某個房間随便拿了一樣東西——我并不知道那是姐姐與皇微的定情信物，如果我知道，我不會拿的。
跑出去的時候她依然坐在那裏，我終于忍不住問她——我以為我不會在意——“姐姐，你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我期待地看着她，現在你清醒了……我希望得到我滿意的答複。
她擡起頭，滿臉淚痕，眼淚還在不停地掉。我有點心痛，但是抑制住了。她張了張嘴，吐出了一個音，最終她說：“沒有。”
我轉過身，我的眼淚掉了下來，不只劃過了臉頰，更是劃破了心。
那個人說的沒錯，你只沉浸在自己的哀傷，只知道哀嘆自己的年華，沒有去關心過別人。
你到現在還沒有想起我嗎？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句道歉……一句關心嗎。
我一直以為，你會救我。
我看出來了，她那時是想對我說，叫我放棄和皇微私奔。
如果她說出來，我想我會答應的。我雖然喜歡皇微，但也那麽多年淡了很多。但是對于你，我還一直挂念。
你連真正愛你的人都分辨不出來!
從小到大，我就沒有拒絕過你任何的要求，只要你開了口，無論什麽，我都會讓給你……可是你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有。從小到大，一直如此。要我去猜，真的，好累，心好累。
我是否該休息一下……
或許我該休息了……
我走得很慢。
你沒有挽留，一句也沒有。
我沒有回頭，一步也沒有。
你沒有發現我的眼淚。
我走出了另世。
我擦幹了眼淚。走到馬車旁，皇微也被姐姐的情緒渲染了——共同生活了上百年，或多或少會有的。
我第一次用很正式的語氣問他：“你，是不是後悔了。”
“不。沒有，小曼。走吧。”
語氣都變了。
假設我的推理成立的話，他還不僅僅只是惦記着姐姐，他還愛着姐姐。只是不得已娶我。他應該會對我以禮相待吧。
那麽激烈只是為了刺激姐姐——這是我一直被他強烈否認的錯覺——
他并不愛我。
他對我，頂多算是感興趣——還是因為姐姐。
好，也好。我也不奢望你愛我。那樣會變得很麻煩。要真是那樣就太惡心了吧，這樣最好。
我們回到了裏世。他對我很好。
姐姐沒有聯系過我……們。從來沒有。雖然她并不能介入裏世，但是她有聖靈杖，是完全能夠聯系我們的。但是她沒有，從來沒有。
我變得很頹廢。
裏世，就是“裏面的世界”。小時候不懂，現在，好像有點了解了。算了，不想琢磨。
我每天都看着院子裏的花開花落，朝朝夕夕。
直到那一天。
我們瞬移回了靈界皇宮。十萬火急。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