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費納西雅：我來告訴你這個世界（1）
一開始我對那兩個小朋友都很好，只是我對男孩總是比對女孩好一些，男孩被我取名為刀刃天，女孩被我取名為诩谖。
他們稚嫩地問我為什麽，我如實相告：“因為想起了一個游戲和一部電視劇（刀刃天：“我們的名字跟這些有什麽關聯嗎？”），沒什麽關聯，只是把裏面角色的名字用作你們的名字——因為懶得取名字啊。”西裏爾的表情，還真是糾結呀。要說唯一的關聯的話，那就是你們都是曼由的孩子，都是人偶，都是虛拟人物。
人偶的命運是掌握在主人手上的，也就是說，小曼的命運掌握在我的手上，你們的，也是。
至于為什麽沒有下令讓她自毀，我說不清楚，也不想清楚。跟我沒有關系。如果一定要給出一個理由的話，她現在跟我完全沒有了關系，這是讓我求之不得的，我不能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美好，也不應該做多餘的事，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從很小——姑且就算是小吧——就知道“爸爸和自己的媽媽的親妹妹私奔了”，當然我沒有自找麻煩主動告訴他們，更不會去愚蠢地阻止他們自己探究。我很好地扮演了一個“悲傷溫婉的母親”的角色，每當他們試着問及這件事時，我都會“眼神逃避”，講出一個“善意的謊言”。漸漸地他們沒再問。我對此很滿意。這并不是代表他們不感興趣了，而是代表他們從別處去探究了，亦或者是，他們已經知道了。讓他們知道沒有關系，只是我不想解釋、也懶得解釋、無法解釋。如果他們知道的是一些美好的誤會的話，就更美好了。
只是突然我發現，當無所顧忌——當什麽都不重要時，就會無所顧忌——到無聊的時候，看着別人誤會自己的反應而做出愚蠢——哦，不，是有趣的反應真的很不錯，那感覺就像偷吃一樣。
我衰老得特別快——當然對于下面的人以及更卑微的人偶——人偶的生命、容顏衰老與否、情緒、魔力、記憶······這些一切都由主人直接賦予并控制。所以你可以想象那個叫做曼由的人偶是有多不可思議了——來說還是緩慢的，但是對于神來說，神是永遠不會老去的。我一邊管理着讓我毫無壓力——他們的确給我施加了許多壓力，只是我的心态特別好，心情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不愉快。會這麽想，當然是因為什麽都無所謂——的國事，一邊細數着死亡。如果這就是施禁咒的代價，那倒是比我想的還要輕很多呢。
由于我跟聖靈杖簽訂了那個不知名的契約，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我也受到了聖靈杖的制約，比如我繼承皇位後全部魔力都被它吞噬，現如今只能靠它來施展那些毫不費力的咒語。到底這一定程度是什麽程度呢，我自己也不清楚，也不是很想清楚。當然，我沒有借此去威脅那幫給我施壓的人，實在是沒有必要，只要他們不會足夠愚蠢做出過火的事的話。讓他們覺得我是個只有血脈優勢的花瓶，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嗎。難道我不是嗎？我喜歡看到別人無知到無能都不清楚的那副樣子。
當別人用無知去解釋自己的不理解的時候，就是我最愉快的時候。那種快感，那種得意之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當然，我不會讓生活就這樣無聊在平淡中度過，我越來越醉心于自己的主意，真是妙極了。
那個小女孩一出生我就看出她和小曼——也就是和我一模一樣，當然我沒有捅破，秘密要自己去發現才更刻骨銘心啊。我放了一張自己與皇微的合照在櫥窗深處，并讓它積滿灰塵，且以鍛煉他們為由把他們送去常青藤魔法學院學習——也算是圓我的夢想吧，雖然這樣的方式是真的讓人很不爽。并且以繁忙為由從不去看他們，也不允許他們來看我。或許是我太過自戀想多了，他們根本就沒有看我的想法，只是不好意思來否認我。還真是失策。貌似他們相處得不錯哦，诩谖每天都幫刀刃天洗衣服做飯什麽的，而且功課比他好。這正是我所樂意看到的。這樣，當我還是偏愛他，你會怎麽做呢，安愛絲。我也很想知道呢。你會懂事到什麽地步呢。我拭目以待。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啊。哦，我想我不會失望。這就像是厚度可以忽略不計的、正反都一樣的硬幣。西裏爾對我還算尊重。當然他沒有安愛絲這個妹妹懂事。喜聞樂見。令我意外的是他喜歡獨來獨往。不過跟我沒有關系。等某一天尋思诩谖已經長成了，我就召喚他們回來，說想他們了。然後故意隐藏形跡，并撥動诩谖的心弦：這個櫥櫃好髒啊。撥動她勤勞懂事的心弦，讓她去整理，順理成章地發現那張照片，然後順理成章地我突然出現看見她的臉情緒失控，趕她出裏世。
我做錯了什麽······媽媽從沒有對我們生過氣······
你本身就是個錯啊。我在心裏回答她。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要找個理由而已。這麽好的理由我怎麽能放過呢。
我沒有通過聖靈杖，只要我願意，随時可以毫不費力地看見并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不需要任何魔法。感覺就像看電視劇一樣。沒對小曼這樣是因為真的很感動，縱使再不願意承認，我也堕落了，真的想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以一個标準的公主的眼光來看待。現在則是沒興趣。也不想找不必要的麻煩。
西裏爾正好經過，（太好了！）冷眼旁觀了一會兒。
我讓她以為那是張她小姨的照片。我讓她以為我是因為看見她和曼由一模一樣的臉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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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路過”得不能再滿意。我喜歡看這麽蘇的橋段。我想笑這個理由夠好嗎。
我喜歡那種一眼看穿任何人——沒錯，是任何人，通過聖靈杖——而別人卻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那種奇妙的感覺。我甚至可以控制除了聖靈杖和我自己之外我所知道的一切，比如說別人的命運、情緒、記憶、天氣什麽的，這種感覺太不可思議。我只能說，十萬年前，靈界的稱霸果然不是蓋的。聖靈杖是靈界的至寶，至于為什麽會流落到魔法代呢，無人知曉。所以聖靈杖只有靈界的人才能使用。上一句話是我的推測，是不是呢，我也不清楚，也不是很想清楚。
我好像越來越依賴聖靈杖了。不過沒有關系，我已經準備好了接受死亡，所以不怕失去它的那一天。
我還住在裏世。我把它布置成一個一年四季都是秋季，那個涼爽的、令人心曠神怡的季節。我不認為這是什麽刻意的緬懷，我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已。
皇微曾單獨地找過诩谖，我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那時候安愛絲懵懵懂懂，不懂情緒也不知挽留，接下皇微送的銀錐子之後，他就消失了。我等他完全走之後才裝作剛剛出現——一有我認為重要的情況我就能馬上趕到——我含着淚，看着他遠去的方向：“他只願意見你······”
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這麽犯賤這麽蘇的情緒，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跟我沒有關系。情緒無法控制，命運也無法控制，順其自然吧，沒辦法的被動。總之那一整天我都在他們眼中很悲傷，第二天才慢慢愈合、強打起精神。
诩谖一看到我就把那個銀錐子交給我。我還給了她：“爸爸給谖谖的，谖谖拿好。”至于她為什麽會接下那個東西，跟我沒有關系。因為如果它對我有好的影響，那再好不過，壞的影響能化解就化解，不能化解就接受。
第二天我發現那個銀錐子在門前。我笑了笑。你對我那麽好，當我對你做出抱歉的事之後會怎麽樣。
我撿起那根銀錐子，我想我很快就會知道了，不久了。我放在她床頭。
我想你應該不會失望吧。那樣的你。安愛絲。
诩谖她自己一個人收拾行李回了常青藤的公寓。
刀刃天陪我住了幾天——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盡量挑些會讓青少年煩躁的話題跟他交談，比如有沒有喜歡上哪個女生學習怎麽樣之類的——實在沒有心情、能力和時光去想跟他的共同話題，反正我又不是這個目的。我只是要讓诩谖覺得我無條件偏愛刀刃天，而讓刀刃天覺得我很煩而已。果然不出我所料，面對這些刀刃天以嚴肅的、一絲不茍的表情——或許是冰冷的表情砍掉一切不必要的修飾詞用最最簡潔的動詞加名詞組合來給我回答，雖然我本人是不在意——因為這真的跟我沒什麽關系——但還是裝出有點尴尬的樣子來。過了幾天他以為自己盡了義務了良心上過得去了，正式向我告別。雖然我本人是對此持強烈支持的态度——我知道單單是我讓他感到煩他拼命也會忍住的，他就是想诩谖了而已。當然他是不會承認的，口頭上心裏頭都不會。我很好地做了這個借口——但也只能表現出很遺憾的樣子。
那麽，期待那麽的好表現哦，西裏爾。
安愛絲。
他們畢業後令我很意外地刀刃天的成績超過了诩谖。事情好像變得更有趣喽。經過那件事之後，我再沒對诩谖友好，我對她還不如陌生人，連做人最起碼的尊重都沒給她，冷眼相待，冷言冷語，還不介意找她麻煩。不介意讓自己變得不可理喻。她則是盡力讨好我。她知道了自己長得長得像誰——我老得已經不像她了——因而勾起了我痛苦的回憶。
你還是不了解我啊。我可不是那種，會因為這種事就發瘋的女人。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是怎麽生活到現在的。
真不愧是可愛的安愛絲。
我借鍛煉诩谖為由把她送到靈界去留學——玩得愉快哦！那裏可要亂多了。至于魔界，我可沒有意願跟他們有然後的瓜葛。刀刃天也以同樣的理由要求去靈界留學。
西裏爾，幹得好！
這樣人我省心了很多呢。
還是一樣，我高興并遺憾地答應了他。
那麽，要加油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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