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費納西雅:讓天使去見她的上帝吧(1)

這是!

我驚醒。坐起來,環顧四周。

為什麽會這樣。這是哪裏。房間是簡約主義,實用主義,采光很好,沒有多餘的裝飾。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下床穿好鞋,有種怪怪的感覺。沒錯,身體的遲鈍感,這不是我的身體。我懷着些許的頭昏,打開了門,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皇微。

這裏,應該是靈界。

“你醒了。”

“是。”雖然他的問話很多餘,不過我不想說多餘的話。我沒有顧及他——因為什麽都放下了——自顧自地坐下,老誠地喝了一杯涼開水。

“請問皇微先生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嗎?”

他專注地盯着我的身後,他以一種我猜不出情緒的語調告訴我:“為了救你,她用了只有人偶才知道的禁咒,使你在她身體裏蘇醒······她卻死了。”

“那麽,我也是人偶了。”我掐扁那個紙杯,毫不顧忌地說出了自己的情緒。

他的目光像冰錐一樣。

我直視他的眼睛,我所要看到的正是你這樣的眼神。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我知道一定會有下文。

“沒有想好。”與我無關。

他站了起來,“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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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對此特別感興趣。

我突然有點毛骨悚然。好像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的時光。被陰謀侵占的時光。我想我還是沒有忘記,時刻警惕卻還是抑制不住一點一點地墜落。這次,我是真的掐扁了那個紙杯。

這樣的自己還真是讓人困擾。

我坐在跟他最遠距離的位置。他看起來沒有想其他卻心不在焉。

會的。失去心愛的人會有這樣的表現。

我沒有看他,吃完了飯。

除了叫他吃飯我都不跟他說話,不看他,不跟他接觸。只不過很不巧的,剛叫他都會立刻就打開門出來——好像是怕我打開門,看見他在幹什麽。我不會打開的,沒興趣,而且······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只是這樣我就不得不看到他了。畢竟跟人說話時錯開視線,是有多麽地不自然。我想我已經漸漸地又回到那樣的情緒了,讓人不好看的情緒。這次沒有魔法,難道我真的······開什麽玩笑。看起來,他已經淡了。這是好的。

不知何時做飯落到了我身上。雖然我不介意這樣的,不會對我有什麽我所認識到的損害的舉手之勞,卻還是心中有點梗。我還是無法釋懷自己的淪落是吧,無法釋懷自己變成了人偶。不過,如果,我的主人是我,那這樣,該怎麽說呢,或者是,我的主人又是誰呢。

皇微對我做的飯的評價只有一個字:“好。”

“謝謝。”

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不過就算他說的話從字面上看是貶低我也會說“謝謝”,畢竟這是個很不錯的萬能公式。

他也不會主動找我,他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我還不清楚這是哪裏。說起來,會選擇留下,繼續過這種我已厭倦的日子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以為我會自盡。只是······我突然間想到一些事。也或許是我真的還放不下什麽吧,或者是對于死亡的恐懼。我不知道是哪個,哪個都好像,我好像被困在迷宮裏,走不出去了。我沒有了一絲魔力,這樣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神不神,人偶不人偶,精靈不精靈的。面對看見他極為少數的無意的一瞥,都是讓我極為悲傷的。我總會産生一些我自己都知道要否認的錯覺:我會以為他也曾經愛過我。甚至是他還在愛我。多麽荒謬。多麽諷刺。庸人自擾想太多。他只是為了皇位,他自己也承認。我為這樣的自欺欺人的自己難過。

當我從他口中聽說自己的身世時,有一種藏青色的悔恨。“那樣不是很好嗎。哥哥,你會保護我的,對吧。”是這樣嗎。

嗯。

這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

我們相處得很友好。是我喜歡的相處模式。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接觸卻互相信任。我信他是因為不想去懷疑,後者信我則有着堅實的實力做後盾。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能在發呆中度過的人,所以我未經允許就随便翻閱那些看起來沒用的像磚頭一樣厚的古書。那麽晦澀的文字,讀起來眼睛真的很累。不是我喜歡,總得發生些什麽吧。我讓自己變得麻木。也算幫了你了。

他看見了,沒有阻止我。如果他那麽做了,真的會發生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呢。就像,這時候的,安愛斯西裏爾他們一樣。一樣讓人發笑。能被這麽簡單又愚蠢得激怒,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嘲笑你們了——當然我不會那樣做。那樣認真的表情。

我還是無法做到,以我那樣的性格,在發呆中度過一個個春秋。如果能那樣,那會是最好的一種虛度光陰的方式。果然我還是很庸俗。

日子就這樣過了多久,我不記得了。我失去的,不只是高深的魔法、完美的性格,還有執著的記憶與瘋狂。我相信,那不是因為這具軀體的錯。就是我啊,我開始,進入死亡倒計時了,時光的沙漏終于快見底了。我是,徹徹底底的,堕落了。很多咒語已經不記得了。雖然記得了也沒用。但還是很令人在意呀。

失去魔力是不可能再恢複的。

這樣的我根本就不能外出。畢竟她長得太年輕貌美。有些事在感情上我還是會任性的。不過,可是由理智說了算。不論我在想什麽,都沒有用。

他問我願不願意讓曼由複活。

不願意。

這是我的感情。願意是我的理智。

如果你只是問我的話。

他一巴掌打了過來,把我打出一米多遠。把我打得躺在地上。打得好。讓我好好地看清。讓我看清,讓我覺悟,讓我死心,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不符合我審美觀的人。他走過來抓住我的雙臂把我提起來放進早已畫好的禁咒魔法陣。他走出去,啓動了魔法陣。這是底特律。曼由用來複活我的禁咒。這個以魂易魂的禁咒跟尤他是不同的。前者必須是契合程度高的兩個生物交換生命,并讓被救者在獻祭者的身體裏醒來。代價是施咒者的一半魔力以及獻祭者的生命;後者是兩人的契合程度高低完全無關,只要,獻祭者是大魔導士。代價不詳。所以我無法得知曼由是怎麽給自己施咒的。在沒有皇微的幫助下。之所以我能确定這一點,是因為每個人都只有施底特律一次的能力。理論上,用我複活她也可以。

至于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我面對他的祈唱,說出最後一句詛咒:“我願意讓你最重要的人在這具身體裏醒過來。”

咒語生效了,周圍泛起了紅光。我沒有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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