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前世前塵
“我可沒幫你脫,你自己脫的。”楚衣實在想不通好好一個姑娘幹嘛給男人下藥,那是女配才會用的手段好麽,“我說小雲兒,你又是何苦……”搖搖頭,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人家畢竟是女的,女人的臉皮比男人家的薄,有些話總不能太露骨。
納蘭冰雲一張臉頓時皺起來,猛地一跳,挂到她背上。“楚哥哥,你不信我麽?”
“哎喲我的媽呀!”楚衣被她一撞,眼淚都飙出來了,“不就是說你兩句,你至于就打算謀殺我?”
“楚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時性急,都忘記你身上有傷了。”納蘭冰雲急忙解釋。
葉書生把她推後兩步,扶住楚衣,不悅道。“如此毛毛躁躁,楚衣的傷已開裂傷及筋骨,你還是離她遠些罷。”
“傷及筋骨?”納蘭冰雲一驚,花容失色,“昨天我請來的那大夫不是說只是皮外傷嗎?”
葉多情沒好氣。“那就得問你自己了。”
楚衣忍不住默默給他點個贊,這葉呆子跟她混久,都變得小腹黑了。不過這傷是因為他而受,這呆子自責,難免說話語氣重了。
呲牙咧嘴,好容易傷痛緩過去,拍拍書生攙扶的手。“沒事,我可以自己走。”
書生不放。“你有傷在身,莫逞強。”
“啰嗦,我自己走這麽遠的路也見出什麽事,倒是你,瘦瘦弱弱的,跟我沒法子比。”楚衣繼續拍,掙紮間忽見他腕上黑紫痕跡,眉一挑,快速把他袖子撩上去,“你受傷了?”
“才發現?”葉書生也是一挑眉,語氣頗為哀怨。
這小子學壞了。楚衣看着他胳膊上幾處淤青,揉揉腦門。“怎麽弄的?”這痕跡,不像是受傷,反倒像是被打出來的。
“歸雲堡那些人不懂禮數,不肯讓我見堡主,言語之間,就動了手腳。”葉書生抿了抿嘴,“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拳頭就是老大,看你以後還啰啰嗦嗦,唐僧總難免招人怨恨。”
“唐僧是誰?”
“唐僧是你。”
“我?”書生指着自己,一臉不可思議。
“就是你,沒的錯。別傻了,有沒有上過藥?”楚衣捏捏那青紫之處,問道。
“有。”葉書生咬咬唇,小媳婦樣委屈地道。
“有就好,我們快走吧。”楚衣看他一眼,實在不知道他在委屈什麽,不過她很清楚,若他們被歸雲堡帶了回去,依照那家可一手遮天的勢力,悄無聲息把他們處理幹淨都不在話下。
在現代社會混久了,宮鬥小說看多了,沒人比她更清楚權利有時候完全可以遮天蔽日,淩駕于王法之上。
“楚哥哥,”納蘭冰雲急步追上來,紅了眼睛,欲言又止。
楚衣懶得廢話,直道。“你還是黃花閨女,蕭禽獸人在歸雲堡,不過他在歸雲堡沒關系,你回去卻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納蘭冰雲一囧,“我沒問這個。”
“那就別廢話了,得罪歸雲堡,看來以後的日子不好過羅。”楚衣快步流星往前走,“我不管你們了,我怕死,先跑了。”
“楚,小心傷口!”
“楚哥哥,等等我。”
三人你前我後跑在小道上,難得心情開放。楚衣由于不能劇烈活動筋骨,落在那兩人之後,分外幽怨,看着頭頂的天空,忽然嘴角一抽。
“又是一排烏鴉飛過……”是不是又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葉多情聞言,趕緊躲到大樹下,他算怕了那烏鴉屎,嘟哝道。“這送信的鳥兒長得既不好看,又不禮貌,實在不讨喜。”
“哈哈哈,”楚衣一聽,樂壞了,“這可不是送信的鳥,而是一種專門報壞消息的不吉祥鳥,送信的鳥是一種白色的鴿子。”
“我見過。”
“那你還作傻!”楚衣笑他,一轉頭,見納蘭冰雲抿唇若有所思,眼中浮現哀傷之色,愣了愣。
其實烏鴉未必就是報噩耗的,看吧,他們在天黑前還是在城裏找到了落腳的客棧。
楚衣吃飯前去狂購物一番,回來後卻找不到納蘭冰雲了。葉多情愁眉苦臉遞過來一張紙條,內容短短,只有寥寥數語。
“家有急事,恕不告而別,京城相見,毋憂,雲冰字。”
“是她筆跡。”楚衣端詳好一會兒,淡淡說道。
“她一個姑娘家大晚上走了,萬一遇到歹人怎辦?”葉書生轉溜溜的不安。
楚衣被他轉的眼花,把人捉過來一把摁在位子上,“別擔心,那妮子狡猾聰穎,你被賣了她都好好的。”
“可她是女人……”
“女人怎麽了,我要是一個人在外走,你覺得我會出事嗎?”楚衣無語,這萬惡的大男人主義社會,瞧不起女人是不?
“我會擔心。”
“什麽?”滿桌的好菜端上來,楚衣一時注意力被拉了過去,沒聽到。
“你不着急?”葉多情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她比我奸詐,比我會算計,身手還比我好,我都能活得好好的,她鐵定沒問題。”她筆下閨女哪裏那麽容易挂,想得太天真了,就算出事,也還有那許多男主等着英雄救美呢。
許是楚衣過于淡定的模樣安撫了焦躁,葉書生心情竟然漸漸平靜下來,看她大口吃飯吃菜,一時無語。
“你也吃,”忙裏偷閑夾兩筷子菜放入他碗裏,自個兒吃得囫囵吞棗,“我明天要進京,你若沒力氣走我可不會等你。”剛離開家門的時候,就知道這貨是累贅,現在也依然這想法,不過相處這多天下來,她倒不怎麽嫌他累贅了,畢竟長路漫漫一人無聊,有個說話解悶的樂子挺好。
葉多情握着筷子的手頓了頓,盯着碗裏的菜抗議。“你明知我不喜歡這兩道!”
“菠菜蘿蔔補血,別那麽挑剔。”因為自己受傷失血過多,她點的大多是補血養氣的菜和湯,她都不挑了,自得有人跟着受罪。
葉書生認識她多日,大概也知曉她惡劣的人品,糾結了下,還是提筷,誰料手一抖,筷子沒拿穩,啪的掉落于地。
忙完彎腰去撿,這一彎腰,餘光瞥見一熟悉人影,欣喜地擡頭,結果腦袋敲到桌子底。
楚衣眼疾手快摁住桌面,滿桌好菜才不至于遭殃。忍不住把他從桌子底下揪出來,沒好氣道:“就算再不喜歡這菜也別掀桌,你不吃我還要吃!去去去,自己找個桌子坐,勞資以後不跟你一起吃飯了!”
葉多情捂着腦袋,兩眼淚汪汪的辯解。“不是,我不是嫌棄菜肴,只是手滑拿不穩而已!”
楚衣當然不可知否,但也懶得跟他吹,自顧自吃自己的。
葉多情這又不好解釋了,吶吶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幾乎把自己無視了去,環顧四周,小聲說道:“楚,方才我看到熟人了。”
“誰啊?”難道是她楚家店鋪的分掌櫃,這有啥好激動的!唔,這一路走來,要麽被追殺受傷,要麽表明身份的印記玉丢失,她都差點忘記這一遭,這一路游山玩水,賺錢也很重要啊!
“就是上次你我在郊外相救的那男子。”葉多情道,“上次他醒後匆匆一別,未得交談,不曾想今天又遇到。”
“在哪裏?”楚衣聞言條件反射擡眼,急急忙忙四周望了一圈,然後回頭一拍書生腦袋,“皮癢了,糊弄勞資?!”
說起對百裏楓若,她還真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裏面。
首先在筆下,他是她最喜歡最滿意的男主,溫潤如玉,儒雅淵博,文武雙全,才智冠絕,癡心絕對,她把最好的形容詞最美好的配偶想象都給了他,盡管最後還是被她炮灰了,這好感度也是其他男主比不上的。
再者她還是沒能查到自己身份,這種被蒙在骨子裏卻又與自己息息相關的感覺極為難受,而他頻繁入夢,似乎跟他有着藕斷絲連的牽扯,但她很清楚,她絕對沒有給百裏楓若埋下另外一個女人的線!
經過蕭白童鞋昨晚那一鬧,她也肯定了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并沒有極端渴望男人。那春夢作如何解釋?說不在意是假的。
“我沒有,方才分明看到他的!”葉書生争辯。
“眼花了吧!”楚衣嗤笑,繼續吃飯,眼珠一轉,狀似随意一問,“上次我走後,你倆是如何脫身,又如何分開的?”
葉多情擡眼,一臉埋怨,悶悶說道。“你我相見多日,也沒見你關注前事,還以為你不在乎,不曾想竟是為別人問起!”
“早問晚問還不是一樣,都得知道的。”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又夾兩筷子菠菜放入他碗中,威脅道,“要是不吃,就絕交!”
有這麽嚴重?葉書生臉皮抽了抽,在她注視之下只得往嘴裏塞了一筷,心頭疑惑,踟蹰問道。“楚,看你對他反應與別人不同,你們可是認識?”說起來,認識這麽久,他除了她名字叫楚衣,天生賺錢一好手,有時腦子無厘頭抽風之外,可以說得上是一無所知。
“應該吧,我腦子曾被硬物撞過,以前的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想她剛到書裏來,橫身大海,腦袋昏沉,随手救個人還被算計,怎一個“悲慘”了得!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