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為財死

葉書生也看着她,一眼沉靜。

楚衣簡短介紹。“我哥多情,俠客雲墨染,你們昨天見過的。”雲墨染你還把他從樓梯上摔下好幾次……對了,那呆子沒摔殘吧?

這麽想着,目光略微擔憂看向葉多情。

葉多情視線跟她的一碰,一愣,移開,搖搖頭。

楚衣舒口氣,還好還好,不然摔壞了葉劉娟子的寶貝弟弟,那女人還不給她哭壞了。

“原來是楚兄,失敬失敬。”雲墨染還是沒認出葉多情,還是笑顏逐開拎着酒壺給他們倒酒。

葉多情眉眼抽搐了下,無語沉默。他什麽改姓楚了?

楚衣也面皮扯了扯,急忙按住雲墨染那只殷勤的手。“雲哥,我身上有傷,昨日又宿醉了番,不宜飲酒。”再喝還指不定鬧出什麽亂子來,她可不敢再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那是為兄疏忽了。”雲墨染也不強求,把酒壺放下,語氣忽的一轉,“賢弟身體欠佳,為兄略通雌黃之術,且讓為兄為你把把脈。”

語罷不顧她僵硬的表情,徑自拉過她一只手,楚衣掙不脫他那牛一般的力氣,欲哭無淚。

“你幹什麽!”葉書生兩手去抓雲墨染胳膊,他自是護短的。雲墨染嫌他礙事,另一只手輕輕一拂,葉書生就動彈不得了,雲墨染對他歉然一笑,“雲某并無惡意,只是擔心賢弟身體罷了。”

話音落,表情僵住,不可置信望着楚衣,完美的笑容開始一絲絲龜裂。

楚衣倒淡定了,從容不迫把手從他那裏收回來,面色坦然。

他張了張嘴,正欲說什麽,旁邊食客有人認出了楚衣和葉多情。

“那不是杜堡主下令要抓的賊嗎?”

“一千兩黃金呢!”

“還愣着作甚,抄家夥上,省得到嘴邊的鴨子飛了!”

瞬間情勢突變,一大票食客目光賊亮如對一座金山似的舉着刀劍棍棒湧上來。楚衣腦門冷汗滑落,條件反射拽了葉多情就往雲墨染身後躲。

自然的,那些食客的刀槍棍棒就往雲墨染身上落去。雲墨染目光閃動,手一擡,掌風如潮一拍,數人被擊飛數丈跌向遠處。

“他是一夥的!”不知誰大喊一聲,一批批武林人士又飛上來,對着雲墨染毫不客氣就斬下去。

雲墨染神色不變,手一拍桌面,筷子筒受力彈跳而起,筒中數只筷子如流星朝人流射去,不過須臾,哀聲一片,那些武林人士紛紛被射中手心無一幸免,慘叫聲撕破長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今天就廢去爾等一只手權當教訓,若不思悔改,必斬不饒!”俊美開朗的臉,說出的話卻極為冷酷,宛若殺神到臨。

衆人抖了抖,一時安靜。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識相,武林中人,甚是沖動和血性,被廢去一只手,以後打架功力大打折扣,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啊,我的手,老子跟你拼了!”

“兄弟們,他就三個人,拼了!”

不忍見血濺三尺,楚衣條件反射,一把捂住葉多情眼睛。

雲墨染面色不耐,手一揮,那舉刀奔來的幾位漢子嚎叫一聲,身子盤旋飛去,撞到遠處的牆,嘴裏吐了好幾口血,半天爬不起來。

“滾!”極其淡薄的字眼從優美的薄唇裏吐出,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嘩的一下整間客棧頓時跑了十之□□。

事畢,雲墨染轉頭,瞥一眼所在身後那兩個沒用的東西,小指輕擡。

葉多情身子一晃,能動了。他一把拉下楚衣遮在眼睛上的手,自尊心極為受傷的哼了聲。

“雲哥,”楚衣無視兩人凜冽的目光,揚起燦爛的笑容,給雲墨染倒碗酒,“多謝解圍。”這厮武功比她想象中的還高,得罪不起啊!

雲墨染睨她一眼,接過去,放在桌面上,冷冷開口。“你騙我!”

“沒有沒有!”這種眼睛裏見不得沙子的人,可不能給他留沙子,楚衣還是笑着,狗腿地再捧起酒碗,“只是行走江湖圖個方便,再說雲哥你不也沒問我性別!”卧槽,昨天是誰很熱絡地拉她去喝酒的,她可是連推卻的餘地都沒有。

“狡辯!”雲墨染表情還是冷冷的,眼中有了些松動。

“是事實,您那火眼金睛的,我想瞞也瞞不過是吧?”楚衣脾氣好好的,非常耐心,明眸流動,“昨日酒還喝得好好的,莫非雲哥就因我這點小小苦衷就不要我這賢弟了?”有個武功高強的敵人其實很可怕,因此就算倒貼成朋友也不要站在對立面。

雲墨染嗤笑一聲,接過她手中的碗,一口飲盡。

“不論如何,方才真謝雲哥了。”楚衣松口氣,扯着葉多情便走。

“你去哪兒?”雲墨染站起來,眼中掠過幾分擔憂。

“回房。”一張銀票拍在櫃臺上,“重新做幾道開胃的小菜送到我房間去,餘下的就當做是打壞你店中物品的賠償吧。”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縮在櫃臺後愁眉苦臉的掌櫃拿起銀票一看,頓時心花怒放,重新綻放笑臉,“飯菜小的這就送到您的樓上。”

葉書生扭了扭,被她打了一下。“安分點。”不就是一張百兩銀票,那麽心疼作甚,又不花他的。

雲墨染跟上來,道:“不知你們跟歸雲堡有什麽恩怨,只是你們的身份已經暴露,此地不宜久留。”

“多謝雲哥提醒。”楚衣笑盈盈地道,“不過雲哥你方才為我們得罪不少江湖中人,以後可能多不少仇家,凡事也小心些。”

“無妨。”雲墨染将酒壺放到櫃臺上。“再去添點酒來。”

楚衣也不再多話,蹭蹭蹭上樓去了,一進屋就開始收拾東西,什麽瓶瓶罐罐衣服統統塞進包袱裏。葉書生在一邊看着,神色莫辨。

“別發愣了,拿着你的包袱。”楚衣将他的厚重包袱扔過去,“整日讀那麽多書,也沒見你腦子開化些兒。”

葉書生抱着包袱,擰着眉頭。“楚,天色已晚,城門已關了。”

“我知道。”誰讓她睡過頭了。

“那你打算去何處?”

“換家客棧。”楚衣的腦思維其實很簡單,能躲一時算一時,至少換家客棧就少幾個仇家找到她。

葉書生無語。東西收拾得七七八八的時候,小二敲門把飯菜送進來。

葉書生更悶了。“要走你還吃飯?”

“不吃飯如何有力氣走路。”說着已經自動坐在桌邊,拿起筷子開吃,“我跟你說,不吃餓着了拖我後腿可不管你!”

“你不是第一次如此說了。”悶悶說着,也開始扒飯。

後來兩人果真換家客棧,這一次,書生打死也不跟她同一個房間。

楚衣無所謂聳聳肩,不過作為分房的條件,她把他臉上塗塗抹抹硬然後梳好妝,逼他穿上姑娘家的衣服才肯罷休。

“這是為什麽?”葉多情一臉糾結。

“讓你偶爾也體驗一下做女人的樂趣。”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她笑了笑,而後覺得書呆子沒可能乖乖聽話,便把利害關系說清楚。“不許卸妝,歸雲堡的人正在找我們,今日的場景你也看到了,若非雲公子在,我們都早已變成刀下鬼。”

葉多情憋一天的火氣頓時爆發。“又是雲公子,你為何對他如此殷勤。你們才認識一天!”

“他是武林高手,可以保護我們。”什麽殷勤,這呆子是想說她狗腿吧?也罷,她懶得解釋,多次受傷之後,受的痛楚往往感同身受,她已經學會把這身體當成她自己的身體,這條命當成自己的命,在她眼中,生命誠可貴,節操是浮雲。

“就因為他會武功?”書生倍感受傷,“那你怎不跟他在一起,走啊!反正我不能保護你,我就一沒用之人!”

“喲,火氣還挺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吃醋了。”楚衣兩手一捉,捧着他肉呼呼的臉好一通□□,“乖了,天氣雖熱,但愛發脾氣的人可不讨人喜歡。”

葉多情憤憤看她,把自己的臉揉回原處,轉身把包袱裏面的書搬出來。

楚衣見狀也不打擾他了,哪個雨季少年沒有過焦躁?其實他的心理她也明白,大概是把她當成媽媽之類的親人,依賴慣了,故見不得她對別人好,生怕她不要他,生怕被抛棄的那種孤獨感。

不過孩子總要長大的,她不可能一輩子陪着他,有些道理他總會明白的。

一路唏噓回房,居然在屋裏看到一美人,衣衫半露媚眼如絲躺在床上,妖妖嬈嬈看着她。

楚衣讪然一笑。“不好意思,我走錯房了。”說着轉頭就走。

“別走嘛,楚郎。”那美人一眨眼,已經歪在她身上,腦袋擱着她肩膀,語氣凄楚可憐,“人家一路找你多辛苦,你就一點也不念着人家嗎?”

楚衣一個頭兩個大,她知道姬三娘有聞香識人的本事,盡管不知道她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麽手腳,但她能找到自己鐵定沒那麽簡單。滿頭黑線将趴在肩頭的腦袋推開,“姬姑娘,我錯了,天下兩條腿的好兒郎滿地跑,你別纏着我了好不好?”

她怕她一個沒忍住,掐死這個風騷妖豔的婆娘。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星期日更,每天早上七點準時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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