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中之願

白衣飛舞漾心脾,絕代風華留眸間。

“小白你怎麽會認識文珹真君呢?”一路上小江月不停地說着話,郁言竟也一一給回了,六界之中任何一個認識郁言的人要是此刻站在這裏,都會驚訝的去扶掉在地上的下巴的。

“還有還有,小白你會法術嗎?我們一起咻的一下飛回我家好不好。”

“你師父是我好友,你救我之時我中了毒,還有法術不能對着凡人濫用!”

“中毒,中什麽毒?”

“廢話太多,閉嘴!”郁言真的很頭大,雖然這丫頭不怎麽讓他反感,但話還是很多啊!

小江月乖乖的閉上嘴,快要走到鬧市時,又突然停了下來,拽了拽郁言袖子。

郁言無奈的轉過身,看着身後這個粉衣粉裙的小丫頭。

“小…郁言哥哥,确定你要這樣上街?”江月小心翼翼說道。

郁言狐疑地看着她,等着這丫頭片子的下文。

“你就這樣上街,恐怕,會被京城的大家小姐們吃了的。”江月瞪着大眼睛一臉真誠的說道。

郁言複雜的目光掃了江月一眼,明白了江月的意思,手輕輕一揮,一銀色面具貼在了臉上。

江月看着,咯咯咯的笑起來。

“笑什麽?”郁言不解,這凡間的孩子,太搞不懂了,真是古怪。更甚是眼前這個曾經救過自己的丫頭,更是與衆不同,古怪得很。

江月忍了忍笑,說道:“一身白,真像天上飄過的一片雲彩。”

郁言掉頭就走,江月連忙不再笑,跟了上去,并大叫到:“小白…啊,不對,郁言哥哥,你知道我家在哪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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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她的又是一陣沉默。

這樣的一片“雲”,随着吳家丫頭走向吳府時,也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畢竟臉能遮住,身上那股氣質卻是怎麽也擋不住的。

吳府。

“吳江月你個臭丫頭給我站住!”葉兒氣沖沖的在院子裏追着小江月,還是如李二追吳江月一樣,小丫頭不但不喘氣,還笑呵呵的做着各種鬼臉氣葉兒。

“看今天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給我站住!”

“來呀來呀!”小江月跑到了綠油油的月華樹下,開啓繞圈跑的無盡模式,葉兒跟在後面更加氣的不行。

“咳咳!”威嚴咳嗽聲傳來,葉兒和江月兩人同時被吓到,停止了追趕。

“老爺夫人好。”葉兒恭恭敬敬的蹲下身行了禮。

“老爺,你看看你看看!”傳言高貴端莊的吳夫人着一身錦鯉紋路的華服,細長的手指着站在月華樹下的兩人,氣得直顫。

“我當初就說,不要讓葉兒這樣的人來照顧我們女兒,你偏不信,你看看這倒好了,沒保護好江月,倒是把江月養成了這男兒般性格!”

卸甲的吳斌吳老爺,如今面色紅潤,養的甚好,年紀輕輕,也算是一副英俊潇灑模樣,與吳夫人站下一起,真讓人覺得養眼,不愧是天作之合。他目光掃到在那裏低着頭默不吭聲的葉兒,又看了一樣滿不在乎的江月,目光停在江月身上,就那樣直直看着。

江月被看的有些發毛,只好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她娘親,撒着嬌說道:“娘親,不怪葉兒姐姐啊,都

是我把葉兒姐姐給氣着了!”

“那也不能主仆不分。”吳夫人一把抱住江月,帶着碧綠瑪瑙戒指的玉手輕輕抹了一下江月的嘴角,擦去了污跡。

“葉兒姐姐才不是我仆人,葉兒姐姐是我保镖!”

“保镖就是仆人啊,傻丫頭!”吳夫人慈愛的看着江月說道。

“娘親才傻,保镖是朋友,不是仆人!”

“好好好,你說的對!”吳夫人哭笑不得的看着江月可愛的笑臉捏了捏,吳斌也慈愛的看着母女倆,一家三口,甚是融洽。

郁言站在一旁,透過面具看着此景,心中有幾分動容。吳夫人招呼了葉兒去轉告下人們在院裏荷塘邊布幾張桌子,葉兒便應聲離去了。

吳老爺轉頭看向郁言,尊敬的說道:“公子,小女便是文珹真君口中的那個丫頭了。”

郁言聞言,看着和她娘親鬧着的小江月,走了近去,江月轉過頭來看着郁言歪着腦袋:“郁言哥哥,你和我爹談了什麽啊,談了那麽久,都不來找我玩!”

“我這不來了麽?”很輕很輕,郁言覺得那都不是自己的聲音了,哪怕是對着真正的鹓鶵,他也從未這般溫柔過。

感覺到了郁言溫柔的語氣,江月一愣,繼而笑着說道:“郁言哥哥聲音好好聽。”

“丫頭,你就是與這月華樹同生的丫頭嗎?”郁言繼續問道。

“嗯!”江月很肯定的應道。

郁言走到月華樹旁,摸着粗糙的樹幹,清冷的嗓音響起,嘆道:“不愧是月華樹,才五年便生得這般高大了!”

轉過身看着目光盯着自己的三人,對着偏着腦袋看自己的江月說道:“丫頭,以後由我來做你保镖守護你如何?”

“為什麽啊?”

“因為你一年前救了我,我來報恩的。”面具下那張絕色的臉,微微一笑,笑得傾國傾城,只可惜沒人看見。就連郁言自己,也沒察覺到嘴角的微微上揚。

月華樹下藍邊白袍的郁言靜靜站在那裏,帶着銀色面具的臉,江月很想知道那張好看的臉此時是什麽

表情。白袍在風中翩翩飛舞,真像一片雲彩,他會不會就這樣飄走呢?江月想道。

“嗯!”江月在心裏對着自己說道,好喜歡好喜歡他,不能讓他和雲彩一樣飄走!

“可娘剛剛不是說保镖就是仆人嗎?”

吳老爺吳夫人郁言:“…”

葉兒當天下午就被調去管理吳府大大小小的丫鬟仆人,第一件任務就是準備下午的賞蓮宴。

吳将軍與江月娘親乃青梅竹馬天作之合,恩愛非常,吳夫人年少在京城的名氣也是響當當的,當是一大才女,前來提親的媒婆踏破門檻最後卻要死要活的嫁給了落魄之時的吳将軍,卻沒想到吳将軍還真在戰場上打出了名氣,成了一代名将,封了護國大将軍之號。

吳夫人琴棋書畫善才服,吳将軍舞刀弄槍萬人懼,咳,至于這吳江月萬般不會就不提了。吳江月出生之時,吳将軍便聽着吳夫人的話上了朝堂面聖,辭了護國大将軍一名,交出了兵令,安心的在家過起了老爺的生活。經常在自家院中擺宴,邀請各路才人來與自家夫人吟詩作對。雖說這也是吳夫人的意思,但是不懂文墨的吳将軍聽着自家夫人娓娓道來的詩詞,心

中也甚歡喜。

這不,院中荷葉打卷兒,荷花才結苞兒,吳夫人就催着吳将軍擺了宴會,邀請各家有興趣之人及京城之中散落的秀才來此一聚。

“葉兒姐姐,葉兒姐姐!”稚嫩的小聲音傳來,正在招呼下人們擺瓜果糕點的葉兒扶額,感到一陣頭痛。

“這就是你新保镖?”葉兒的目光落到跟在吳江月後面的銀色面具男身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兩下子,管不管得住你!”

“唔…我有那麽調皮嗎,葉兒姐姐?”江月嘟着小嘴作委屈狀說道。

“好啦好啦,你不調皮,你最乖啦!”葉兒一笑,摸了摸小江月腦袋,轉而又說:“你就別演啦,大家都很忙沒人看你演戲的!”

“哼!”小嘴嘟着氣沖沖的說道,“葉兒姐姐太壞了,以後絕對嫁不出去!”

“喲,你還知道嫁人?要我說,你女紅什麽都不做,琴棋書畫樣樣不會,腦袋裏成天想的都是些妖魔鬼怪,也不知道以後哪家公子會瞧上你!”

“我才不要嫁給京城裏的公子哥,個個都是些纨

绔子弟,要嫁我也要嫁給郁言哥哥!”

“什麽?”葉兒和郁言齊齊愣住。

郁言搖搖頭,自顧自的嘆道:“我還真是禍水。”

葉兒又是一愣,這人怎麽這麽自戀?因郁言一直戴着面具,所以未曾見他容貌,但是再好看,也不該這般理直氣壯的稱贊自己吧!唉,醉了,這丫頭身邊的人,總是這麽不凡,包括自己。

反應過來自己在心中也自戀了一把,葉兒擺擺頭,又對着江月說道:“志向遠一點兒,嫁給你喜歡看的那些神話書裏面的天帝,再不濟嫁給當今小太子也不錯,你旁邊這位…”

葉兒再次深深地看了郁言一樣,搖了搖頭。郁言不屑的彎下腰對着江月說道:“丫頭我告訴你,你不可以喜歡我的。”

郁言話落就後悔了,自己這是句什麽話?自己是不是和這個丫頭呆久了被她的無厘頭想法搞得自己也有些愚笨了?

他本以為丫頭會像平常一樣歪着腦袋問為什麽,可是她的回答卻是…

“我又沒說我喜歡你,我只是覺得嫁給你比嫁給

那些權勢之人好。”

“小小年紀懂得到多。”葉兒欣慰的再次摸了一下丫頭小腦袋,郁言感覺自己的嘴角好像抽了抽。

“葉兒姐姐你管這些人累不累啊?”

葉兒擡頭看着那些忙碌的下人,嘆道:“其實做什麽都好,讓我歸隐山林去做耕織之事也好,讓我這雙持劍的手拾起女紅也好,總比在皇宮之中,受着那些腥風血雨以血洗劍的生活好。”

江月低下頭想了想,貌似明白了一些事情,說道:“葉兒姐姐,你來到了我們吳家,就安心呆在這裏,以後長大了我保護你。我還要求爹爹給你找個好人家,找個能夠不再讓你持劍而活的人!”

葉兒微微一笑,清秀的臉頰在江月眼中那般美麗,她含笑的眸子看了一眼江月說道:“要是真能找到那麽個人就好了,能夠給我依靠的人。這一生,我都不想再持劍了。”

女人都是這般嗎?郁言在心底默默問自己,找到一個能夠依靠的人就足夠了?可是那兩個讓他銘于心間的女人,卻那麽傻,自己硬撐着,自己承受着,最後留給他一片薄弱星光,一片抓不住的餘輝。

阿雲也罷,鹓鶵也罷,一個斷了他的戎馬生涯,

一個毀了他的萬根情絲。他覺得,自己真真是負了太多人,那些雙手沾血的記憶,又回到了他的腦海,萬般凄涼湧上心頭,面具下的他,閉上雙眼,任由悔痛侵蝕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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