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揮劍輕舞
幼年揮劍汗如雨,今朝親情化冰心。
一身黑袍,如同沉寂了萬年的色彩,壓抑的很,長長的黑發,泛着白光,幾縷不可見的白發躲藏在發間,臉上也盡是滄桑。
“文珹真君!”江月跳下桌子開心的跑過去一頭鑽進了文珹的懷中。
“丫頭,和你的‘小白’在一起如何啊!”文珹取笑道,此話換來郁言尴尬的一聲假咳。
江月擡起頭看着文珹嘟起嘴巴說道:“郁言一點都不好,他老是取笑我,還是小白好一些,聽我的話!”
文珹滿懷意味的看向江月手中的劍,說道:“沒想到郁言竟然把這莫離劍贈給了你啊!”
江月眨了眨眼睛,疑惑問道:“這莫離劍很厲害麽?”
文珹笑了笑說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啊!這可是天界左戰神浮雲仙子當初的佩劍啊!”
“哇,這麽厲害!”江月張大了嘴巴,看了看手中的劍,小心珍重的換了個姿勢拿好,又轉頭看向郁言,郁言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作言語。
“那浮雲仙子呢?”
文珹哈哈大笑,拍拍江月腦袋,指着身後問道:
“以後有空我就給你講浮雲仙子的故事,現在你看看這後面是誰?”
江月順着文珹的目光看向後面,一個比自己高一些的小男孩,正一臉嚴肅的看着自己,小男孩臉上不符合年齡的嚴肅好玩的緊,江月心中立刻升起一股親切感,疑惑的問道:
“你誰啊,怎麽會跟着文珹真君來我家?”
小男孩一身粗布黃衣,此刻走上前,瞪着眼睛說道:“你又是誰,怎麽會在我家!”
“這明明是我家,我是吳府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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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就是我家!”
“你胡說八道!”
眼看兩個孩子就吵起來了,文珹笑了笑,拉開兩個孩子,對着江月說道:“月兒,這是你的哥哥。”
又對着旁邊的小男孩說道:“這是寧玥的女兒,也就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寧玥?吳夫人?”小男孩疑惑的問道。
江月蠻橫的蹦到他面前說道:“對呀,寧玥就是護國大将軍吳斌的妻子,我就是他們的女兒!”
男孩撇了一眼,說道:“你就是寧玥夫人的女兒?真沒家教!”
“你個野孩子,又哪來的家教!”
“我叫葉落,不是野孩子!”
兩個孩子怎麽都能吵起來,文珹只好将他們帶到
吳斌和夫人的面前,江月才知道,這個叫葉落的男孩的确是自己哥哥,是爹爹的孩子,他的娘親在戰場上救過父親一次,父親受了重傷,這也就忘了那段時間的事情。後來葉落的娘親死後,吳斌才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怕吳夫人生氣,就一直放在了文珹真君那裏。
如今吳夫人寧玥知道了前因後果,也就默許了這孩子,吳斌自然要将這孩子接來補償補償。
“文珹真君,月兒好想你!”江月膩在文珹懷中,撒着嬌。
文珹笑了笑說道:“月兒還在想着我收你為徒吧!”
江月擡起頭看着文珹笑嘻嘻的說道:“對呀,我就是想拜你為師嘛!”
“現在時候還未到,時候到了,我自會收你為徒的!”文珹慈愛的摸了摸她腦袋。
月兒撇了撇嘴,嘀咕道:“那還要多久啊!”
文珹臉忽變得嚴肅,說道:“快了…”
在看見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江月時,又一笑說道:“月兒,你現在先去玩,我出去找找郁言,我同他有事要說。”
“哦~”江月悻悻然走了出去,心情不爽的很。
江月将剛剛的不快全部甩到腦後,來到自己所住小院中有着一叢白色不知名的花兒的地方。花兒小巧
玲珑,潔白無瑕,不是栀子,不是茉莉,是江月從未見過的花兒,哪怕在書上也沒看見過。
江月蹲下身子,将自己掩在深深的草叢中,手指撥弄着那些小小的花兒。周圍的下人忙忙碌碌,走過來又走過去,路過時看她一眼,又走開,對于自家小姐的頑皮,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也就不去提醒月兒女孩子家家不能蹲在草叢什麽的。
江月玩弄了半天花兒,摘下一朵含在了嘴裏,一股絲滑香甜在最終蔓延開來。腦中突然浮現了母親寧玥的樣貌,她低聲自言自語道:“這花兒真像娘親啊!”
娘親說,她年輕時就特喜歡穿白衣,坐在閨房窗前,看着窗外美景,研墨作詞,才與美貌并立,仰慕自己的人也很多。可那時候,心裏實在是傲,京城之中誰也瞧不上,但就是在軍號響起年輕的吳大将軍打完勝仗歸京時的輕輕一瞥,就喜歡上了那個英姿飒爽的少年。
江月聽娘親将這些往事時,疑惑問道:“娘親現在怎麽不穿白裙子了呢?”
吳夫人玉手擡起,揉了揉太陽穴,故作深沉嘆息說道:“自從你會走路後,常常一身泥巴往我懷裏撲,我哪裏還敢穿白裙子?”
江月只得摸摸鼻子尴尬笑笑,想到這裏,江月又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百合高潔,栀子聖潔
,茉莉純潔,江月覺得,只有這個花兒才配得上娘親,高貴端莊不失玲珑可愛,集萬千才華于一身,而且又是那般的溫柔,當然除了教訓她的時候外。
邊撫摸着花兒,邊動着小腦袋東望望西望望,過了一會兒,院中的仆人漸漸少了的時候,江月眼睛咕嚕嚕一轉,轉身動作十分熟練的撥開草叢,一個三頭高兩頭寬的破洞呈現出來,江月嘻嘻笑着,從洞子鑽了出去。
這是她每次偷跑出去的路,誰叫前後門的家丁都一臉嚴肅太可怕了點呢!
“哎喲喂!”出來時沒想到外面會有障礙物,使勁一鑽,把頭給狠狠地撞了一下。
感覺到撞到的是個人的膝蓋,江月叫嚷着擡起頭,一看竟是那個與自己同父異母的小子。這會兒葉落換了一身比較華麗的衣服,看這穿着打扮,如此優秀眼光,應該是娘親給他的沒差了。
看着比自己高一個頭且一臉嚴肅的葉落,顯然氣勢上就輸了大半,江月深深感到了自己身高的不足。
“你怎麽出來的?”這是江月最想知道的。
“翻牆。”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江月長大了嘴巴,鼓起了小手:“好厲害好厲害!”
“你真是我妹妹嗎?你真是我爹和寧玥夫人的孩子?”小少年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複雜的目光看的江月發毛。
江月回瞪了他一眼,裝腔作勢地說道:“既然你是我哥哥,又一直跟着文珹真君,那你知道天有幾重,地獄有幾層嗎?”
“是人都知道,九重天十八層地獄!”葉落鄙夷的目光看向這個奇怪的丫頭。
江月不屑的哼了一聲,又說:“那你知道古今天界戰神幾位,神族多少,天帝換了幾代嗎?”
葉落嘆了口氣,說道:“明明是個丫頭,成天在想些什麽東西!”
“看來你是不知道咯,哈哈,我就知道文珹老頭兒不會教你什麽的!”江月得瑟的做了一個鬼臉。
看着這丫頭,葉落又一臉老成的嘆了一口氣,江月疑惑問道:“你老嘆什麽氣啊!”
“雖說我們父親是一代武将,但也不該教出你這般的女兒吧!大家子女,怎麽說都應該是知書達禮的!怎會有你這樣的?看來是被寵壞了!”
江月不服氣的噘起嘴,葉落又道:“文珹真君從未給我講過什麽妖魔鬼怪的事,我也不想聽,只是在文珹真君的無嶺山,一心練劍,受到了真君的指點。”
“什?麽!”江月大叫,抓狂的說道,“文珹老頭兒他教你劍術了!啊啊啊,我求了他那麽久他都沒教過我!”
葉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人品問題。”
“回去吧,我翻牆出來,就是因為看見你出來了,才來找你的。”其實他對自己這個妹妹挺感興趣的,從小他不善言語,在這個妹妹面前竟也能輕松的開開玩笑,真是怪哉!
娘親死後,見到了從未見過的爹爹,那時他身披戰甲,剛從戰場歸來,就急急地來看自己,他當時倍感心暖,覺得父親心中還是有自己的。落日餘晖勾勒出父親的堅毅輪廓,一身铠甲金碧輝煌,年幼的他,就在心裏埋下了一個心願,那就是做父親那般的将軍,過戎馬生涯,持劍揮舞疆場之上。
後來被安置在文珹真君那裏,他也從未怨恨過父親,只是有些羨慕傳聞中自己那個天真爛漫的妹妹。從小不論刮風下雨,一心練習劍術,只為了有朝一日成為心中那個遠在京城的父親的驕傲!
“你在監視我!”葉落聽到這丫頭的話,笑着搖了搖頭,自己不過是覺得她有趣一直看着她在罷了。正轉身要走,手腕卻被一把抓住。
“教我劍術!”江月一臉嚴肅認真的說道,“一點點也行!”
“好。”聽到答複江月還愣了一下,本以為會被拒絕的,沒想到葉落就這樣答應了。
兩個孩子來到郊外河邊,葉落持着一把木劍,江月拿着郁言贈給她的莫離。
江月一直瞪着大眼睛打量着葉落手中的那把木劍
,葉落瞥見她的目光,便将劍遞給她。吳江月手剛碰到劍,葉落便松了手。千斤重的力落了下來,江月覺得自己的小手差點兒都被劍給壓斷。
“啊啊啊,這也太重了吧!比爹爹的佩劍還要重!”江月叫嚷道。
葉落笑笑,說道:“這是文珹真君從南海尋來的鐵木,雖是木,卻有着鐵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