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郁言醒來
淺淺一笑隐舊思,獨坐之時巧落淚。
秋歌撐着腦袋靜靜的看着熟睡的郁言,唉聲嘆氣的說道:“你們大家都以為我很堅強,看見我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覺得我活的很開心。其實每當一個人的時候,我就會想起爹娘,真的好想他們。”
“原來人的痛,也有可能會遲來,那時看見吳府敗落時,我心裏很痛,卻沒那麽想落淚,可是現在事情過去了,一想到爹娘,想到過去在京城的點點滴滴,我就十分想哭。”
秋歌說完,下意識的摸了摸頭頂的玉簪花,又嘆了口氣,垂下了手臂。秋歌咂叭了下嘴巴,覺得嘴裏有點兒幹,起身去找水喝。
走了幾步,秋歌又回頭看向郁言,突然有種錯覺,感覺剛剛好像看見郁言動了下眉,看了看熟睡的郁言,搖了搖頭,說道:“話本子裏女主人公給心上人唱了歌,那這個時候她的心上人就該醒來了啊!郁言你怎麽還沒有醒來啊,看來話本子裏的東西真不可信。”
秋歌轉身去桌案前倒茶喝,身後假寐的郁言,挑
了挑眉:這臭丫頭平常到底看的些什麽書!文珹老頭兒也不知道怎麽教她的!
秋歌小心翼翼的端了杯滿滿的茶晃悠悠的走向這邊,正要走到炎石床前時,腳下一個踉跄,直接重心不穩摔了下去!
最終秋歌摔在了軟軟的物體上。
“嘶——”郁言痛的發出了聲音,睜開眼睛狠狠瞪着秋歌,身上被灑滿了熱騰騰的茶,還在冒着熱氣。
“啊,郁言你醒啦!”秋歌揉了揉撞到的腦袋,高興的大叫起來,看了看郁言搭在腹部的手,臉上盡是痛楚,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有那麽重嗎?”
“重的和豬一樣。”郁言淡淡說道。
秋歌氣死了,叉着腰蠻橫的說到:“我明明很輕的好不好,是你自己弱不禁風!”
“肥豬。”郁言丢給她一個白眼,又冷聲問道,“知道我犯病的人有多少?”
“就我和師父,其他人都不知道。”秋歌如實回答。
“嗯。”郁言點了點頭,翻身準備下床,“文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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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去哪裏了?”
秋歌連忙去扶他,被他把手打開,只好讪讪退到一邊,說道:“師父說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就去南海找醫仙了。”
“你讓文珹老頭兒回來吧,我這寒毒也不是第一次犯了,我自己有把握。”郁言一揮袖,身上茶水留下的污跡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話剛說完,郁言突然低頭,一大口血吐了出來,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血腥的味道蔓延在空氣裏。
“郁言!”秋歌大驚失色,上前一步,卻再次在郁言擺了擺手後止住了腳步。
郁言擡頭抹了下嘴角,目中含着戾色望向遠方:“你果然回來了!”
“什麽?”秋歌疑惑問道,沒有聽清切郁言的話。郁言緊緊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臉上痛苦難忍。
秋歌着急問道郁言有沒有事情,結果郁言轉頭狠狠瞪向她:“你給我出去!”
秋歌看向郁言,此刻的他,雙目通紅,目含戾色,是秋歌認識他後從未見過的表情。那種神情,讓秋歌感到陌生,感到害怕,她在郁言兇狠的語氣中調頭跑了出去。
快步出了密室,秋歌癱倒在地上,靠着門大口大口的喘氣,回想到郁言剛才的目光,依然心有餘悸。
“不行,我一定要幫郁言!”冷靜下來後,秋歌下定決心說道。
秋歌沒有告訴任何人,只身來到了後山,随身只攜帶了莫離劍。
踩着露出水面的石頭踉踉跄跄過了思行河,穿過密密的月華樹林,眼前果然出現了葉落口中的荒蕪之地。
這片土地挨着山頂,與一旁的月華樹林的分界如同刀割,裏面似有濃霧萦繞,看不清切裏面的事物,只是隐隐約約的看見裏面裸露的黃色土地。
秋歌上前一步,伸出手往前探去,便被一股力給反彈了回來,秋歌捏了個口訣再次伸手去摸,果然在虛無的空氣中漾出了一圈藍色光波。
“看來是結界沒錯了!”秋歌自語道,運轉功力一掌打去,卻意外的剛碰上結界就整個身體穿了過去,毫不費力的進入了結界裏面。
“我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秋歌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想到密室之中的郁言,秋歌加快了腳步。
結界之中的景象令秋歌咂舌不已,斷裂的大理石柱高不見頂,玉白色的建築物殘敗不堪,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透着上古之氣。
這難道就是無嶺舊址?秋歌打量着周圍的建築,向前走去。“咔擦”一聲,感覺踩到了什麽東西,秋歌低頭一看,竟是露出地面的森森白骨!
秋歌吓的大叫一聲一步跳開,結果又聽到了腳下發出一聲“咔擦”的聲音,下意識的彈開,再看向那個地方,原來又是一塊白骨,而且,好像還是一塊頭顱。
秋歌摸着自己跳的飛快的胸口,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白骨向前走去。
“看見了吧,這就是一千年前生活在無嶺山的人呢!”那個動聽的女人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秋歌決定不理睬她,等她自己消失。
那個女人傳來一聲哈欠,說道:“哎,不理我算了,打不過了,喊我一聲!”
秋歌不理,那個聲音說完後果然就沒了。擡頭看天,昏暗暗的,十分朦胧,周圍巨大的建築物也沒有一個完整的,眼前一片蕭瑟之景,寂靜的只聽得見風撫大理石建築物發出的十分凄慘可怕的聲音。
突然前面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秋歌一驚,停止腳步,無數發着淡藍色熒光的蜘蛛向這邊奔跑過來,每個都有碗大,樣子瘆人的很。
秋歌拔出莫離劍,舉劍而前,想到那個傳說中的妖蛛就在前方時,更是心一狠,斬殺起那些妖蛛來。
綠色惡心的血液濺開,秋歌緊緊閉上了眼,僅以聽力辨別方向,她是見不得血的,更別說這麽惡心的血了。待周圍的窸窣聲終于消失,秋歌緩緩睜開眼睛,綠色的血液灑滿了兩旁的建築物、地上、白骨上,以及自己手中的莫離和渾身的衣物,秋歌閉眼咬了咬牙,睜開眼繼續向前走去。
沒走幾步便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山洞前,山洞口同樣有着一個巨大的結界,秋歌運用師父教的口訣試了一次又一次,卻怎麽也破不了這個結界。結界上面遍布着金色的條紋,看來是用上古之術封印着。
秋歌看了看,既然是上古的封印之術,那就用上古的武器來破了它!秋歌沒有一絲猶豫,持起莫離一劍劈了下去,一陣刺眼金光散去過後,封印果然解開了!
伴随着金色符文如煙散去,一聲恐怖而低沉的嗡鳴聲從洞中傳來,驚得她寒毛都豎了起來,那就是那
只軟骨蛛的低吼聲了!
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從洞內湧出,秋歌被撞的跌出了好幾裏,心肺受了重創咳出一口血來,她不顧疼痛連忙爬起,握着莫離看向洞口。
洞口黑暗處燃起兩團熊熊火焰,待那個巨大惡心的身體走出來時,才看見那是一雙充滿了貪婪的眸子正瞪視着秋歌。
血紅色的眸子,深藍接近黑色的身體,柔軟的八只腳響應了它的名字,堅硬如鋼鐵的背上生長着鱗片,身上遍布着白色絨毛。随着它身體完全出了山洞,此地結界霎時破裂開來,露出外面藍色無雲的天空和兩邊茂密的月華樹林。
這樣的景象還未持續一刻,瞬間天昏地暗,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整座無嶺山瞬間浸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遠在南海一座小島上與醫仙笙湛竽下棋的文珹心一驚,手中的黑棋落錯了位,整個棋盤,勝負已分。
“真君你這心不在焉啊!”一身潔淨白衣的笙湛竽笑着說到,一揮手一盤棋收拾幹淨,留下空空棋盤,蔥白手指卻又捏起了一顆棋子,落了下去。
文珹溫和的笑了笑,起身一臉抱歉的說到:“笙
上神,我感覺到宮中出了些事情,就恕不奉陪了。”
“唉,真沒趣,本上神這裏幾萬年才來了你這個一個活人,陪本上神下了不到兩盤棋就要離去。”笙湛竽好看的臉滿是不舍,故作嘆息說道,“本來說好了若是真君你下贏了本上神,就将治療那寒毒的法子告訴你,可現在看來啊…”
笙湛竽故意拖長聲音說道,文珹心裏十分着急,卻不敢對着面前這個笑的風輕雲淡的人半私不敬。
“本上神只能直接把法子告訴你了哦!”笙湛竽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看着呼出一口氣的文珹笑了出來,“寒毒萬種,你所說的這種寒毒,也只有朱雀能解了咯!”
聽到“朱雀”二字,文珹眉頭深深一皺,沖着笙湛竽道完了謝,快速趕回玟淩宮。
無嶺山的衆人都察覺到了這天氣突變的詭異,卻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一時間人心惶惶,墨一葉落也都是凡人,如今法術也不精通,面對此景也是束手無策。
倒是身為妖的冰婉兒,第一時間去到了秋歌的房間,看見了她掉落在地上的一串鑰匙,快步向密室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