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輕唱秋歌

輕吟秋歌一曲殇,默言深愛已入心。

秋歌撇撇嘴說道:“冬耑兄啊,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別人說我在說謊呢!”

說完,秋歌後退兩步,彎腰撿起地上一顆石子朝空中輕輕一彈,老樹上的烏鴉驚起,撲騰着飛到空中,那個大大的蜂巢直直落下,“嘭”的一聲重重落在地上摔成兩半,無數的蜜蜂飛了出,蜂擁而來。

突然想起身上有着蜂蜜的冬耑和墨一,一下子吓的不行了,還沒來得及跑,就被蜜蜂圍了個水洩不通。

秋歌早就跑到了桃花樹後面,笑呵呵的看着那邊慌亂的兩人。墨一正要開口大罵秋歌,卻見飛來的蜜蜂都朝着冬耑去了,沒有一個飛向自己,他這才想起了剛剛在那邊被扔到嘴裏的那顆藥丹,但還是幽怨的看向桃樹後的秋歌。

秋歌看見了墨一投來的目光,不在乎的撇了撇嘴巴,沖着冬耑大聲喊到:“冬耑兄,快來這裏,這裏有個水池!”

話落,秋歌拔腿就跑遠了,不知所蹤。冬耑也不在乎那小子剛剛才害了自己,疼痛難忍的他不顧一切的沖向了那片桃林,擋着水池的那棵桃樹枝幹甚多且粗壯,冬耑猛的撞上了桃樹,震的樹落紛紛揚揚落下

了花瓣,他摔倒在地,又連忙起身連滾帶爬的穿過重重疊疊的樹枝沖進了水裏。

墨一在一旁笑的不行了:二師姐就是二師姐,總有她的一套整人的法子。

待止住了笑,墨一從容的走向水池。蜜蜂在圍着水池飛了幾圈,全部散去,墨一斂起袖子去拉冬耑,滿臉是包的冬耑抹了一把臉握住墨一的手,狼狽的爬上了岸。墨一看着冬耑臉上大大小小的包,極力在心裏憋笑。

“什麽味道?”墨一東嗅嗅西聞聞,湊近冬耑發現怪味是從冬耑身上發出,不由得捏住了鼻子,扇着手道:“冬耑兄你身上怎麽一股馬糞味兒!”

冬耑陰沉着臉擡起胳膊聞了聞,撇過頭正好瞧見水池邊扔在一旁還未洗幹淨的馬糞桶,臉更黑了,墨一也看見了那個桶,再也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冬耑兄,對不起,都是我招待不周的錯,現在我帶你去換衣服!”墨一忍住笑說道。

冬耑黑了臉:“為何我與墨一師弟身上都有蜂蜜,蜜蜂卻只朝我一人襲來。”

墨一張口就答:“人品問題。”

看見冬耑的臉色,墨一連忙改口:“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冬耑兄可不要介意,我看是這些蜜蜂是在玟淩宮待的久了認的清熟人生客了,所以不盯我。”

Advertisement

冬耑冷笑,眉毛上的那個包特大特突兀,配上他的表情顯得十分搞笑:“我看這玟淩宮待客之道也是天下第一珍奇啊!我就不做停留了!”

也是,到了現在,是傻子也看出這是玟淩宮的人合夥在玩弄自己了。

“哎哎,我說冬耑兄別這樣啊!還沒吃蜂蜜雞呢!”墨一沖着冬耑向外走去的背影大聲挽留到,臉上卻盡是恥笑之意。

冬耑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大聲說道:“哼,你們給我等着,總有一天你師姐會親自來求我的!”

剛說完,冬耑一腳踩在了剛剛那個掉落下來已經支零破碎的蜂窩上,蜂窩裏僅剩的一兩只蜜蜂飛了出來,吓得冬耑往旁邊一跳,更加顯得狼狽。

墨一再也憋不住,放聲大笑起來,自己這二師姐,還真是個寶,太搞笑了。

秋歌從桃林子裏走了出來,拍了拍墨一笑的伏俯了下去的背,說道:“唉,師弟,看看我這身男裝咋樣,帥不帥酷不酷?”

“醜!”墨一止住笑擡頭瞄了她一眼說道,又道,“師姐你太厲害了,我還真沒想到這水裏你也做了手腳。”

“那是,我是誰!”秋歌一臉得瑟的往旁邊樹枝上一靠,卻沒找準位置差點摔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墨一打量了秋歌幾眼,故作認真的說到:“還是剛剛那個趕雞老翁的打扮酷!”

“嘿,你有眼光,那可是我親自給柳香打扮的!”

“柳香?什麽柳香花香樹香的?剛剛那老頭兒不是你嗎?”墨一疑惑道。

秋歌擺了擺手說道:“哎哎,那不是我,那是個新弟子,我請她來幫忙的。對了,她叫柳香,不是花香也不是樹香,更不是草香,她好像因為禦劍不成功被罰了,記得啊,免去她的懲罰。”

“哦~”墨一恍然大悟般,“原來不是你啊,她身材和聲音跟你倒是挺像的,就是沒看見她的臉長什麽樣,也不知道像不像你?”

說完頓了頓,墨一又嚴肅說道:“免去責罰是不行的,不讓她長長記性,她怎麽能學會禦劍呢!”

秋歌一個爆栗給了墨一,痛的墨一龇牙咧嘴,“我不也不會禦劍飛行嗎?這種事哪是強求的來的。”

“那是你懶!”墨一反駁。

秋歌舉起手瞪着墨一:“你再說一個試試!”

“不說啦不說啦!”墨一擺手大叫,二師姐下手太狠了,肩膀上還在痛,這會兒又挨了個栗子,和她在一起可真不安全,“二師姐啊,就是這冬耑,我本來還想給他幾個考驗難為難為他呢!更何況,還沒吃‘蜂蜜雞’呢!沒想到這樣就走了,唉。”

“嗯?吃‘蜂蜜雞’?”

“沒什麽沒什麽!”墨一連連擺手搖頭。

秋歌去一臉鄙視的看着墨一說道:“是這冬耑人自己沉不住氣罷了,要是他真心喜歡我,千難萬阻也應該受下來啊!”

墨一想起來冬耑口中畫像一事,便嬉笑着講給秋歌聽了,秋歌看着天沉思了半天,擡頭目光剛好落在旁邊那個六角亭內,終于想起那幅畫的由來。

“喂,臭狐貍,你那麽在乎浮雲仙子,又為何把她的劍贈給我呢?”去年百花盛放之際,也就是春光明媚之時,已經十五歲的秋歌出落的水靈靈的,眉眼彎彎笑起來若出水芙蕖,性子嬌蠻了些,卻也是一副人見人愛的模樣。

秋歌坐在六角亭內,順着亭子檐正好瞧見旁邊慵懶惬意的躺在月華樹上睡覺的郁言。郁言幾乎一直在睡覺,晚上在自己屋子裏,白天幾乎就一直在玟淩宮的各棵月華樹上,也沒見他修煉也沒見他吃東西。

郁言雙手枕在腦後,閉着雙眼,午後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給堅毅的輪廓映出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暈。

就在秋歌以為郁言要睡着了時,卻聽見郁言那懶懶散散卻又冷冽的聲音響起:“願此劍護你一世安好。”

彼時乃是大好春日,和風微醺,滿天桃花紛紛揚揚,飛進她的眼裏,飛進她的心裏。她看着樹上側了

個身繼續睡覺的郁言,心裏有說不出的觸動。

把弄着手裏的桃花,眼裏瞧着樹上那個白衣藍邊的修長身影,那傾斜而下的一頭銀發,那微微春光灑下的光影,她揚起嘴角,微微笑了。笑的傾城,笑的絕色,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一笑多麽動人,直叫旁邊路過的弟子看癡去,更是沒注意到她的目光是樹上那個彈指天下的魔鬼。

秋歌沒有同墨一說,那是她第一次心動郁言的時候。她那時的心動,不是為了那麽一句話,而是就那麽的,從心底,看着那個背影,感覺到,自己的一生,都要栽在這人身上了。

秋歌握着一串銀晃晃的鑰匙,打開了第六重門,在最後一重門前,秋歌站住了,雙手合十緊張的念道:“保佑郁言一定要醒來啊!”

話落,秋歌捏了個簡單的口訣,眼前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密室之中的景色慢慢呈現在眼前。秋歌盯着炎石床的位置,卻看不清切上面的狀況。

門很快就完全的打開了,秋歌卻經歷了一個不短的心理歷程,目光落在炎石床上,郁言還是安安靜靜的在那裏躺着,一頭長長的銀發垂在地面上,整個密室裏鴉雀無聲。

秋歌失望的嘆了口氣,踏着步子走到了炎石床前,看着熟睡的郁言,心裏不是個滋味。

“郁言,你起來啊,起來和我吵吵嘴啊!”秋歌

嘟着嘴巴說道。

郁言自然是沒有回答她,秋歌蹲下身子,伸手撫摸上郁言冰涼的臉頰,他整張臉都涼飕飕的,就是鼻子和嘴巴處有些許溫熱的氣息。

秋歌輕輕撫去郁言睫毛上、眉毛上和嘴唇上的冰霜,看着立馬又結了冰霜的郁言的臉,又嘆了口氣。

“郁言,你知道師父叫我改名時,我為什麽要叫‘秋歌’嗎?”秋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因為啊,我娘親除了詩詞以外,最喜歡唱歌了,那首歌的名字,就叫做‘秋歌’。”

“我唱給你聽聽,你不是一直嘲笑我歌唱的不好的嗎?”秋歌嘻笑着臉說道。

目光投向遠方,小小的密室,又何來的遠方,那是她的思緒,回到了幼時在京城的日子。她輕輕吟唱起來:

“一簾微雨減清風,一聲吟唱訴秋愁,斑駁陸離光暈落,盈盈淺笑紅林漾。誰斷了誰的執念,誰解了誰的相思,誰還在盼着良人歸…”

唱着唱着,起初溫婉的嗓音漸漸化為哽咽,一滴淚落了下來,秋歌連忙揩去,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說到:“我怎麽能哭呢?我答應過爹爹的,不能哭。唉,我真是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