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摸頭事件
銀發憂傷染白裳,虛妄一場掩舊殇。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秋歌滿心疑惑,加快速度追在那人身後,奈何他的修為是秋歌遠不可及的,筆直的巷子卻一眨眼便不見了他的影子。
秋歌尋到他消失的路口站住,忽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來人啊,有人要殺人啊!”
是臭鲫魚!發生什麽了?秋歌快速來到稷羽的住處,酋箜扇緊緊的握在手中,心裏很是糾結,奈何路程此刻在她心中是那麽的短。
秋歌慌忙跑進了稷羽的房間,頓時愣住。
她本以為他與稷羽發生了争執,還在糾結來到現場後幫誰,卻只見郁言那一身白衣翩然飛起,一頭銀發因為他的一身戾氣而張揚的飛舞在空中,手正死死的掐在燈錦白皙的脖頸處,稷羽正坐在床邊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東西,瞪着郁言。那碗藥秋歌也認識,醒酒湯。這東西她喝的不少,每次都是葉落親手給自己熬
的。
“鴿子!”稷羽看見秋歌後驚喜叫出聲,“快來救燈錦姐!”
秋歌的目光終是停留在郁言身上,他卻自始至終沒有看這邊的自己一眼。
“說,是不是你害的阿雲!”郁言眼中滿是怒氣,狹長的眼微微咪起,那是危險的預兆。
阿雲…浮雲仙子?秋歌不知道是什麽個情況,愣在哪裏不知怎麽辦才好。
“我…我從來沒有害過小姐,若真是要害,我害的,也該是你罷!”燈錦微微喘氣,似是十分痛苦,卻不作任何反抗。
“你這人也太不講道理了吧!”稷羽大叫道,“燈錦姐這麽好的人,怎麽會去害別人!”
“你快點放開她!”稷羽說着就站起身來去拉扯郁言的胳膊,郁言猛的一甩開,稷羽重重摔在地上,邊揉屁股邊咬着牙齒瞪郁言。
“臭狐貍,你快放開燈錦姐!”稷羽摔向自己這
邊的時候,秋歌才反應過來,連忙叫到,“有什麽話做下來好好談談啊!如果是誤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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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言冷眼看着燈錦,手卻漸漸松開,燈錦手捂着胸口大口呼吸,如同劫後餘生。
“當年是不是你是不是與月無言勾搭,害死了阿雲。”郁言緩緩說道,每個字都如落千斤重的物。
秋歌跑去撫起了稷羽,稷羽便疑惑問道:“這個妖王怎麽到這裏來了?他和燈錦姐怎麽回事?”
“嗯,這是他和燈錦之間的事情,我們還是先看着吧!”秋歌淡然答道。
心裏秋歌卻不是個滋味,自始至終,郁言都未看自己一眼。他就如此不把自己當回事兒?難道連朋友都不是?
秋歌面無表情的看着那正在對質的二人,垂了眼眸。
“不是我。”燈錦坦然答道,“當初卷進這場紛雜感情中的人都知道,我對小姐的忠誠。我想郁言你也該知道罷,我最恨的人,是你。”
一個恨字,就這樣雲淡風輕的說了出來,秋歌聽見,眼睛盯着燈錦,歪着腦袋很是不解。
恨一個人不應當是轟轟烈烈恨不得那人不得好死嗎?為何燈錦說他恨臭狐貍,卻還能如此平淡的站在臭狐貍身前。
“為何恨我?”郁言心裏也不解,但臉上自始至終都是那冷若冰霜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
“我恨的,便是主子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主子的一生,太苦了。”燈錦一笑,笑的那般苦澀。
郁言微微皺起眉頭,這是他想不通一個問題時習慣露出的神情。
“呵,不說這些了,愛與不愛,恨與不恨,都是命罷!當你恨的人強大到了你無法想象的地步時,這份恨,也就只能放着。”燈錦故作輕松的笑說着,又略帶諷刺問道,“不過尊敬的妖王郁言,你此來烏越,就是為了像我讨個說法?又請問,是何人,簡簡單單便讓你信了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人能左右我的想法,但對于阿雲有關的事
情,誰的話,只要是一個可能,我都會信。”郁言說淡然說道。
“呵,你的執着她的癡,一個比一個可笑。告辭了。”燈錦疲乏笑笑,轉身離去,背影帶着幾分疲倦與不堪。
“臭狐貍…”秋歌輕輕喚道,如同上次遇小石妖那次,自己的輕喚,換來了他一個頓了一下的背影,那這次,能不能更多一點兒,一點兒?
郁言站在原地,片刻過後,轉頭看着秋歌,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只是一日比一日更妖孽了。可真是一身好皮囊,他面無表情的看着秋歌,身上的妖氣散發出的體香使秋歌感覺有些壓抑。
“什麽情況?”稷羽看着兩人神情,摸着腦袋很是不解。
秋歌瞪着眼睛把他從地上給拎了起來,兇狠狠的說道:“你滾出去,我和他有話要說。”
“喂喂喂,這是我房間啊,為什麽要我滾出去!”稷羽不服氣的大叫。
秋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給推出了門外,稷羽不停敲着門:“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吧,這可是我房間啊…你你你你個暴躁的的女人,至少把我的劍給我扔出來讓我練練啊!”
“知道啦知道啦!”秋歌瞄了瞄,一看床頭果然放着那把稷羽那把厚重的大劍,“沒想到燈錦姐這麽快就給他找到了!”
劍重的厲害,秋歌吚吚啞啞拖着劍往門口走,一道白光,劍直接從手中飛了出去,穿過窗戶砸到了外面。
“哎哎,我的劍啊!你個母老虎!”稷羽在外面大叫。
秋歌正要張口反駁不是自己幹的是郁言幫的忙,卻聽郁言那清冷聲音響起:“有什麽話要說?”
好久沒見你了想你啊!臭狐貍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秋歌心裏的小惡魔憤怒的大聲咆哮着,最後秋歌低着頭想了半天,猛的擡頭,大大的眼睛閃爍着星燦般光芒:“郁言!”
郁言瞥了她一眼:“有話快說。”
“臭狐貍啊臭狐貍,,我第一次的告白給送給你了,你就不該照顧我嗎?你就不該對我負責嗎?你就不該給我個回答嗎?”
“後一個問題,還正常。”郁言斜眼看着她,“前兩個問題,我給你回答——憑什麽?”
…
“臭狐貍,你又是如此!”秋歌咬牙切齒道,“非得每次都要如此打擊下本姑娘嗎?”
“我告訴你,我,我本姑娘不喜歡你了!”秋歌鼓起腮幫子,瞪着郁言。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郁言說道,“行為舉止不淑女就算了,連平常女兒家那媚眼羞态都做不到,你不覺得你更像個漢子嗎?”
“臭狐貍!老是數落本姑娘就算了,你今天,今天竟然說本姑娘像漢子!本姑娘再像漢子,還不是從小被你慣出來的!”秋歌叉着腰,氣得臉微微泛紅。
郁言嘆了口氣,大抵每次大怒過後的他,都是如
此平靜。他輕輕搖了搖頭,揚聲說道:“那還不是本大爺一時興起想養個人,卻不想陪着陪着,當成個男小孩養了。”
秋歌頓時感覺心上再中一刀,摸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傻了?”郁言挑眉問道。
“臭狐貍你為什麽…滅了周南山慧明宮。”秋歌問出了那個許久想問的問題。
“有人要我去滅,自然要滅,然後順帶着幫你師父把你找回來。”
順帶着…秋歌習慣了郁言對自己的毒舌,暫時不計較,繼續問道:“誰還能指使你郁言?”
“…”這次輪到郁言不作聲了。
“不回答算了。”秋歌扯了扯郁言的袖子,嘟着嘴巴又說,“臭狐貍你又回妖界去了,你看本姑娘一個人在這仙界人生地不熟的,別人欺負我怎麽辦?你之前可是說好做我保镖的!”
“你就留下來陪我吧!”秋歌笑嘻嘻的帶着讨好
的語氣說道,她似乎感覺又一條狗尾巴正在背後搖,自己是不是就差咬着骨頭搖着尾巴對郁言“汪”了?
秋歌對此刻的自己無言以對,郁言都要和自己成為陌路人了,他還要打理他的妖界,怎麽會在這裏陪自己這麽一個不想幹的人。可是一想到無法注視他,心裏便一陣失落,忍不住賣乖讨好。
“別把我袖子弄髒了,”郁言瞥了她一眼。
秋歌連忙觸電般縮回了手,卻又突然反應過來:“喂喂,你修為那麽高還害怕衣服髒了一角?”
郁言并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鬼使神差般手撫上了她的腦袋,面無表情機械的揉了兩下:“看在你師父的面上,十日之後我便來仙界找你。”
…
郁言手放下時,秋歌整個人還是飄着的,神情恍惚還未從這刻的美好中反應過來。
“你,摸我頭?”
“摸了。”
“你摸我腦袋?”
“需要這麽驚訝?”
“你摸我腦袋瓜?”
“我很久沒養過狗了,找找感覺。”
“…”秋歌愣着,忽從這句話中反應過來,“你大爺的你不就是狐貍嗎?你還養狗?”
“身為妖王沒個座下寵物怎麽行?”郁言毫不在意的說道,看了看秋歌的神情又皺着眉頭問,“臭丫頭你又生氣了?”
“我全家都很生氣,我祖宗也很生氣。”秋歌很嚴肅很正經很認真的回答道,接着用了稷羽醉酒時的那句話,“摸頭長不高的。”
“那又如何?”郁言看着他,迷人的眸子裏滿是不屑,“當初我受傷化為原形時你摸本大爺的腦袋的時候可也不少!”
“一介妖王也好意思和我一個小丫頭吵架,羞不羞啊你?”秋歌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