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德奕親王
天津鎮守使署。
聞焰讓柏承歸将一個穿着西裝背心戴着單片眼鏡的男人請到鎮守使署。到了鎮守使署之後，這個男人坐下開口道：“聞焰。”
“德奕親王。”聞焰沉靜回到。
德奕親王，晚清皇族後裔。晚清覆滅之後，他便移居意租界廣場附近的小洋樓中。和其他八旗子弟不一樣，德奕親王很少出現在人前。
“今天把我找來，是知道高家的事情是我在指使的吧。”德奕親王毫不避諱自己已經被聞焰發現的事實，高家計劃失敗，現在的他在聞焰面前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王爺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聞焰假設過無數種可能，但這些假設放在德奕親王身上完全沒辦法肯定，所以他才想知道德奕親王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聽了聞焰的問話，德奕親王輕聲一笑回答道：“為了毀掉天津城。”
聞焰一怔，沒想到這看起來溫文有禮的德奕親王竟然有着如此心思。
“王爺這麽做可想過後果。”毀掉天津城，這意味着将九國租界全部毀滅，到時候九國繼續派兵入侵他們的國度。
“這樣的江山，不要也罷。”這江山，早就沒有了。德奕親王可不會去想這未來的事情，因為他所處的是當下。大清帝國的皇帝被迫退位，八旗子弟酒囊飯袋，各地軍閥割據，外邦入侵。
國破山河，這樣的江山，不要也罷。
“王爺這可是要成為罪人留千古罵名。”聞焰說道。
“呵呵，未來的事情留給未來，我也看不到。我看到的是眼前的當下。八大家家底豐厚，只要拿将他們錢財斂到我的手下再和洋人購進火器，這天津城便能讓我為所欲為。真沒想到到了這一代，還有卞韓兩家大少這樣的人物。高家敗北也敗得其所。”德奕親王雲淡風輕的臉上說着令人感到可怕的話。
高家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他只需要利用這枚棋子攪亂八大家的視線，動搖八大家的基業讓他們身敗名裂，自己再出手收拾一番将八大家給收了，那麽，這八大家便能為自己所用。
奈何卞韓兩家魔高一丈，有着卞仲霖和韓大少這樣的人物，他們将計就計将後面的事情嫁禍到高家頭上，這樣就将高家給勾出來了。就算是高家有一百張嘴也是說不清了。
這高家，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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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瞧瞧。”聞焰站起走到牆邊天津城的地圖上：“王爺在這張地圖上看到了什麽。”
地圖上租界劃屬和标識清清楚楚。德奕親王說道：“我看到了四分五裂的江山。”透過天津城的地圖，德奕親王看到的是四分五裂國家。
“千百年前，這個國家分分合合，但從未讓外邦割裂。就如同王爺所說，未來之事，看不到。我聞焰也非大義之人，我所守護的只是這津門。王爺想踏平這津門，就先踏過我聞焰。不然，就算是王爺，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為袁世凱效力，可惜了你這一身的才能和手中的兵權。如果你效忠我，這大總統的位置，我幫你奪。”
“我效忠的不是袁總統，更不會效忠德奕王爺。”
“那你效忠的是誰？”
聞焰沒有回答德奕親王。
津門局勢上的變動會影響到這個國度，透過津門可看到外面的世界。津門形式複雜，在其他大臣眼中就是個燙手山芋誰都不願意接手。聞焰帶着自己手低下的人接了津門鎮守使，他用自己的手段與九國租界博弈，平衡這九國租界。可德奕親王這麽一手可是将他手中的棋子全部掀翻讓自己一敗塗地不可。
德奕親王招攬聞焰，聞焰不為所動。最後在離開的時候德奕親王只說到：
“若是你我聯手，這個國家也不至于如此。”
說完，德奕親王便離開了鎮守使署。
“大哥。”将他們之間的話聽在耳裏，柏承歸心驚于德奕親王這種極具毀滅性的做法。留着德奕親王在津門，這對他們來說是禍患啊。
“派人盯着德奕親王。”
“是。”
聞焰手中的線人如同蜘蛛網一般布滿了整個津門。但這九國租界，這九國也有間諜潛伏在在華界還有其他租界。
就是這鎮守使署，也有其他租界的間諜。
竹素生和慧寶去見他師傅。其實慧寶師傅離他們很近，就在混雜的南市裏。說不定他們曾經還擦肩而過呢。
“沒想到師傅會在南市。”明明已經在南市尋找過了，但還是錯過了。
“南市魚龍混雜，想要找到一個人可不是簡單的事情。”竹素生說道。
“不知道師傅如何了……”慧寶心中念着師傅，今天就能見到了，他心中的個中滋味不知該如何訴說。
“曾慶能将你師傅找出來，這意味着你師傅不僅活着，還活得好好的。”竹素生說道。
竹素生說這話并不是在安慰慧寶，而是實話。如果慧寶師傅死了，那麽曾慶給他們地址便不是南市而是津門郊外了。所以竹素生才會肯定慧寶師傅活着。
“希望如此。”慧寶抱緊了懷中的貓熊師兄。
今天慧寶沒有用背簍背貓熊師兄，他這次出門是抱着貓熊師兄出門的。他和貓熊師兄同為師傅弟子，他想智寶師兄也想師傅了。
貓熊師兄心中所想的和竹素生所想的一樣。
可一個人一走十年。活着卻沒有回去，這不難猜到師傅早已堕入世俗之中。
這一趟之行，也好，也讓慧寶看清，也了卻找師傅的心願。
他們輾轉入南市小巷之中，慧寶越靠近心裏越情怯。
“就是這裏了。”當他們站在一小宅子面前的時候，竹素生看着門匾說道。
便是這裏了，慧寶站在小宅子的門前。
“和尚。”
“嗯。”慧寶回道，随即，他伸出手敲了敲門口，不一會，門口打開。一個穿着素色秀和衣，挽着發髻的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女人打開了門口，在看到門口前的慧寶、貓熊師兄還有竹素生的時候便說道：“你就是慧寶，進來吧。你師傅等你很久了。”
竹素生和貓熊師兄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心裏便知道了。而慧寶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臉上一怔心中道：師傅家中為何會有女人？
但不容他多想，女人便喚他進門。顯然是認識他的，但慧寶并不認識他。
“走吧，和尚。”竹素生說道。
“嗯。”慧寶将貓熊師兄放下然後和竹素生一起跟随女人進門。
進了這宅院之後，這小小的在宅院呈四方，後方是兩個廂房，左方是竈房和澡房。右邊是雜物間。
竹素生他們進入這院子裏，這院子裏擺着一張桌子和六把椅子，桌子擺着一桌子的素菜和六副碗筷。座上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男人身邊有個小姑娘。小姑娘看到他們來好奇地睜大眼睛看着。女人将他們帶進來之後便坐到了中年男人的身邊。
“師傅……”看着一身灰色長袍頭發灰白的男人，慧寶紅了眼眶。
“你終究是過來了。都坐下吧。”慧寶師傅說道。
竹素生、慧寶、貓熊師兄坐下。
“師傅……”慧寶的話還沒說完，慧寶師傅便打斷了慧寶的話：“知道你們要來，你師娘給你們做了一桌的好菜。”
師傅的話讓慧寶呆住，眼中震驚盡是不可思議！
“不要浪費了你師娘的一片心意。”慧寶師傅說道。
慧寶想要出口質問的話到了喉嚨又被他生生地給咽下去。慧寶心中難受不已！自己一個人在蜀地深山孤零零地等待師傅歸來，一等十年！若是自己不下山找師傅，師傅是不是不打算再回去看他一眼！是不是讓他孤獨終老在山中！
慧寶心中絞痛至極！
為什麽！師傅為什麽要還俗！
貓熊師兄感受到了慧寶心中的痛楚，它伸出自己的爪子輕輕地拍了拍慧寶握緊的拳頭。慧寶的手緩緩松開然後拿起筷子和師傅這一家子吃飯。
很安靜，這午餐只有吃飯的聲音，沒有一個人出聲。那8歲小姑娘一邊吃一面悄悄打量貓熊師兄。待到這午飯結束之後，師娘便将碗筷收拾了然後帶着小姑娘進去。
這院子裏，只剩下竹素生、慧寶、貓熊師兄和他師傅。
“有什麽想問的你問吧。”師傅看着十年未見的弟子心中又何嘗好過？
“師傅，師傅為何要丢下我和師兄不管！”慧寶有些激動、有些痛苦地低聲質問道。
“是師傅對不起你們，但師傅不能丢下你師娘不管。”在徒弟和妻子之間，他選擇了妻子。
在與妻子相遇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他的不歸路，在這俗世裏，他已經動情。
這些年來，他也痛苦過、擔心過。但他不能放下已有身孕的妻子離開。他想，若是這些年自己不回去，慧寶要是當自己已經死了也是好的。只要有智寶在慧寶身邊，他便放心了。
可是，他沒想到慧寶會下山找到天津城來。從慧寶挑了津門兩大腳行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便知道慧寶來了。但他一直沒有與慧寶相見，他希望慧寶能死心離開。
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在腳行的人打聽到他的事情之後，他便知道自己已經沒法再躲了。
慧寶，還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Orz昨天晚上斷網了，所以沒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