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星光號緩緩向既定區域轉移。
灰狼邁開四條小腿兒,跑回錢惟寧這邊。
一進門,就看到錢惟寧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豹尾美人壓在他身上,一臉怒氣。
灰狼仔細看看雙方緊密接觸的部位——沒有進入,甚至沒有□□。
灰狼松了口氣,這不是交|尾現場。
所以可以打斷。
灰狼遂跑去,拱啊拱地,把豹尾美人從錢惟寧身上往下推。
看見灰狼過來分開他倆,錢惟寧不由有所收斂——心理陰影還沒消失。
豹尾美人看見小狼,總算給了點面子,站起來走到一邊,依然憤憤不已。
他長得比同僚瘦小白淨,從入伍就沒少被人調|戲,能當上小分隊隊長全憑高超的駕駛技術,出衆的近身搏鬥技巧,以及不要命的狠勁,錢惟寧敢碰他,呵呵……
錢惟寧自告奮勇看守人質,就算一時吃不到,揩油沒問題。
對錢惟寧的行為,灰狼表示憂郁。
并不是關于錢惟寧調|戲不成一定會被揍的憂郁。
而是這些機甲手當中,沒有雌性。
這艘船上的雌性資源原本就很少,真是……他需要更多的雌性,才能擴大種群數量。
他咬着錢惟寧的褲腿,把人往外面拖。
Advertisement
他有一個新的計劃。
此刻,距離阿爾法目标進入荊棘埋伏圈還有一小時零七分鐘。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沒有話說,請自行想象拱來拱去的狼君╮(╯▽╰)╭
☆、萌狼的地位
星光號一共留下四名人質,分別是三支小分隊隊長——中士銜,和中隊長珀斯迪安——少尉銜。
作為雙方友誼的開始,巴德主動釋放了部分機甲手人質——他本來想将第一次俘獲的尾人都放走,被錢惟寧死死攔住:“豹尾那個!豹尾那個留下!”
“我留下。”豹尾美人主動開口,“我是中士,更有作為人質的價值,放我的部下和其他普通士兵離開。”
“好!我就欣賞你這樣的!”錢惟寧稱贊,有了翻譯機,他可以跟人家套近乎了,“我是錢惟寧,你叫什麽名字?”
“路塔斯。”豹尾美人回答,通過翻譯機,他也聽懂對方的意思,冷冷地說,“我是男性,不是你的獵豔目标。”
“沒關系,我不介意,你一定沒有體驗過男性的美妙?”錢惟寧開始口花花。
豹尾美人眼角突突直跳,果然随後錢惟寧動手動腳。
看着錢惟寧被灰狼拖出去,路塔斯警覺地貼牆站了一會,感到沒有動靜才坐下來,抱着自己尾巴開始梳毛,慢慢平複情緒。
長官珀斯迪安用尾語提醒他,在保證人身安全的前提下,注意收集情報,他也想從錢惟寧口中撬出些機密。
因此,犧牲節操這件事,絕對、絕對不行!路塔斯評估了雙方實力,自己絕對能把對方打死。
路塔斯抱着尾巴悶悶地想,還好這次有小狼插手,他才沒有打死錢惟寧,釀成外交事故……所以其實小狼要麽武力在錢惟寧之上,要麽地位在錢惟寧之上!
盡管不清楚灰狼的實力和能力,路塔斯抓住了重點。
而現在,能保護全艦的重點,離艦而去了。
荊棘軍團執行秘密任務的事,當然不能廣而告之。
因此星光號的人們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沒心思去理會。
但是有一個人例外。
——錢惟寧。
別人打擾他跟美人相處,他回應的是拳頭。
灰狼打擾……他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他不情不願地來到巴德面前,打個招呼,駕駛機甲離開了星光號,反方向飛去。
“為什麽是我?唐納德比我能打多了。”錢惟寧嘟囔。
灰狼的對話框從他側方的屏幕滾了出來:“因為你是我的人。”
他又變成二維平面的樣子,在光屏上搖尾巴。
“哦——能不能改個說法?聽起來很奇怪。”錢惟寧說,“好像我被你占有了。”
“事實上也是這樣。”
高速飛行的機甲做出一個詭異的姿勢,那是錢惟寧一個手滑造成的。
“你這句話有歧義。”錢惟寧反駁。
“那我該怎麽說?”灰狼虛心求教,不恥下問。
“我們是……共生關系?”錢惟寧想了想,調動他少得可憐的生物學知識。
“共生有六種,寄生、互利共生、競争共生、片利共生、偏害共生、無關共生。”
“那就是……寄生。”錢惟寧小聲說。
“寄生是指一種生物生于另一種生物的體內或體表,并從後者攝取養分以維持生活的現象。”灰狼的生物學知識來自于巴德光腦內學生課本,“我雖然攝取養分維持生活,但沒有生于你體內,也并不是完全依靠你的養分。”
“什麽!你真的從我這兒吸走了營養!”錢惟寧大叫,“怪不得我最近特別虛弱!你要弄死我嗎!”
“你虛弱的原因是長期饑餓,營養不良。”灰狼指出,“每日攝入營養和熱量只有正常值的八分之一到十分之一造成的後果。”
“好吧好吧,不要跟我講這些,你讓我冒着被轟成隕石的危險出來,到底想要什麽?”學渣錢惟寧有點兒惱羞成怒。
他并不關心灰狼知識儲備的來源,因此自然錯過探究灰狼能力的好時機。
“收集能量。”灰狼回答。
“在哪裏?”錢惟寧一驚。
“那艘戰艦。”
機甲一個急停。
“一艘全是尾人的戰艦?你讓我去送死!不不不,絕對不行,不管咱倆吃什麽關系,送死的事我打死也不要幹。”錢惟寧駕駛機甲往回開。
但機甲并不聽他使喚。
灰狼解釋:“在雙方已經建立起外交的情況下,我不會破壞這種關系。”
“那你要做什麽?”
“看看埋伏圈的獵物。”
“卧槽,去當靶子!我說,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能自己開機甲吧?何苦要拉上我!” 錢惟寧強調重點。
“因為你是我的人。”
“……”
話題繞了一圈,回到原點,無法繼續。
“大人,前方航道周圍有隕石群,本艦将在十分鐘後全速行進,加速通過,可能會有颠簸,請您加固身體。”灰發總管畢恭畢敬地解釋。
蜷在一堆軟乎乎墊子裏,叼着小蛋糕,兩眼緊盯三維動畫片的少年頭也不回:“知道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也請您吃東西喝水時稍微慎重。”主管繼續盡職盡責地提醒,“我們就快要到達目的地礦星,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幹擾者,事情不大尋常,需要保持警惕。”
“知道了。”
“您……”總管腕上光腦忽然亮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神色微變:“大人,外面發現異常,請容我告退。”
“知道了。”少年就像個複讀機。
總管離開後,他吞掉小蛋糕,在墊子裏打了個滾。
作為一個登基五天就被趕下來的前皇帝,他一點兒也不想承擔什麽國家大任、家族責任。
可惜出生沒得選,注定一切都悲劇。
少年在墊子裏磨蹭了一陣,伸出一只手摸到不遠處蛋糕盤子,又拈了一個小蛋糕。
總管急匆匆回到主控制室:“出了什麽事?”
金發船長兼侍衛長還沒開口,矮矮胖胖的大副兼領航員兼廚師,已經快速回答:“我們發現了一具可疑的太空垃圾。”
“可疑?”
“是的,漂流中一架形狀奇特的機甲,沒有求援信號,沒有能量跡象,在這種荒涼的地方很不尋常。”船長回答。
“那就炸掉它!” 二副兼炮手兼內務總長兼奶娘,中年黑發婦人叫起來,“老娘的炮口要生鏽了!”
“稍等。”總管仔細觀摩護衛艦傳回的影像資料,“這種機甲看起來很陌生。資料庫裏沒有對應型號?”
“沒有。”
“也沒有外力撞擊變形痕跡。”
“沒有。”
“繞行,不予理會。”總管下了決定。
“萬一是那位的新武器怎麽辦!”船長叫道。“那位”,自然指現任皇帝。
“炸掉它!”二副重申自己觀點。
總管反問船長:“機甲進行自殺式襲擊或者攻擊我們,需要的能量是多少?我們的防禦力又是多少?”
一只螞蟻再厲害,也咬不死大象。
“只要繞行,避免接觸,它奈何不了我們。”
“……你确定這樣我們能混進去?”坐在駕駛位上的錢惟寧,小聲問灰狼。
“不确定。”
“他們要向我們開火怎麽辦?”
“沒關系。”
無數灰狼粒子在機甲外表面蠢蠢欲動。
蠢蠢欲動地……和艦隊擦肩而過。
距離阿爾法目标進入荊棘三艦的埋伏圈,還有十五分鐘零二十七秒。
作者有話要說: 長長的豹子尾巴嗷嗚~~~~~~
☆、錢惟寧的鍋
“現在外面情況怎麽樣?”因為要冒充太空垃圾,機甲關閉了一切驅動程序,停止任何能量反應,天賦者精神力能探察的範圍也并不足夠大,錢惟寧只好小心翼翼地戳戳自己手背上小小的彩色刺青,“再不啓動維生系統,我就要窒息了!”
“一切能量供應”當然包括供暖裝置和呼吸裝置,至于氧氣錠片?早就沒了。
錢惟寧絕對不會等到死到臨頭才發聲,他很愛惜自己這條小命。
“你離窒息還有十分鐘。”灰狼回答,灰狼粒子在錢惟寧面前控制臺上組成詞句,“如果再堅強一點兒,十三分鐘。”
就算錢惟寧本人,也不能比灰狼更清楚自己“地盤”的極限。
錢惟寧:“……但是我個人形象很重要!我們不能狼狽地沖過去!”
灰狼:“你說得對。”
于是他開始清潔錢惟寧的皮膚,舔舔舔,舔舔舔。
“……”跟不上思路的錢惟寧,“喂喂,現在不是幹這個的時候!”
灰狼腦袋旁邊冒出一個問號。
他還保持着趴伏的姿勢。大尾巴甩來甩去。
錢惟寧看着灰狼甩來甩去的大尾巴,眨眨眼,忽然就忘記了自己想說的話:“你……你能變成像尾人一樣形體的嗎?”
灰狼想了想:“我沒試過,理論上大概可以?”
錢惟寧色心上來了,慫恿:“變一個試試?”
“能量不足。”灰狼拒絕。
“好吧,好吧……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什麽都不做。”
“什麽都不做?你什麽意思?”
“反正這只船隊是要被截殺的。”灰狼說,“到時候我們趁亂貼到火力最猛的地方,就像撞擊球粘上捕蠅網那樣。”
“哎,我這裏有點癢癢,你舔舔?”錢惟寧眼珠一轉,指着腰部提議。
刺青灰狼一路小跑過去,隐沒在衣服裏。
錢惟寧立刻伸手去擰引擎開關:“……趁亂貼到火力最猛的地方?不行,太危險了,我才不要送死!”
正在舔舔舔的灰狼慢了一點兒,機甲引擎冒出兩股藍白色火焰,錢惟寧正要溜走——一束磅礴的激光在眼前炸開!
“哈哈哈,我打中了!”巡洋艦裏,二副拍着大腿高叫,黑色豹尾在身後驕傲地揚起。
“果然有詐!”大副贊嘆,“總管大人您太明察秋毫啦!表面不理會,實際暗中提高警惕,果然對方忍不住跳出來挨揍!”
“我們要把它轟掉嗎?”船長請示。
“開着影像記錄沒有?”
“一直開着。”
總管一揮手:“轟——”
話音未落,突然之間,以巡洋艦為中心,涵蓋所有護衛艦範圍,被密密麻麻的刺彈炮,炸成一團璀璨的圓球!
刺彈炮,炮彈在空中分離後,形成多個刺狀爆彈掉落并爆炸,全面開花,是一種範圍性殺傷武器。
巡洋艦的警報響起來。
“命中阿爾法目标,第二枚刺彈炮準備完畢,随時待命。”五艘驅逐艦上,五名炮手一一彙報。
信息集中到荊棘三艦。
艦長萊恩陰沉着臉點頭。
明明只差幾十公裏就到埋伏圈正中,為什麽、為什麽阿爾法目标有勇氣向他們開火!
不,這不是開火,這是挑釁!
對方的激光炮直指荊棘三艦方向,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挑釁?不能忍!
萊恩果斷下達回擊命令。
一擊,即中。
驅逐艦的炮口亮起紅色光芒,第二擊,須臾而至!
“果然有埋伏!”大副大驚失色,“按照這個強度和頻率,我們的防護罩最多只能支持兩個小時!我們要趕緊尋找出路!”
“我們應該反擊!”二副揮揮拳頭,“總管,下命令吧!”
船長看向總管,英俊的面龐露出苦笑:“對方如此迅猛,我覺得,這裏可能是我們的最終戰場。”
總管灰色的眼珠望向他,十分平靜:“看來你們都有這個覺悟。”
“仁慈什麽的,封地什麽的,和平什麽的,其實遠沒有斬草除根來得安心,是吧?盡管我們的小殿下只是接替了他父皇的位置,但是不把小殿下也殺死,那位也沒法睡個安穩覺呢。”船長說。
“而且還是用這種不入流的暗殺手段,選在這麽偏僻的地方動手,打算栽贓給宇盜!栽贓給意外!他好名正言順掉幾滴鱷魚的眼淚!”二副憤憤不平。
“請不要歧視鱷魚。”船長甩着自己堅硬的鱗甲尾巴,敲敲地面。
“哦,抱歉。”二副很快道歉,話鋒一轉,“我要還擊!就算不能和殿下一起逃出去,也要殺掉幾個雜碎!”
“是大人。”忽然出現的少年音,冷靜提醒。
“大人!”齊齊行禮。
瘦弱的少年不知何時來到主控室:“他們的目标,只有我一個。”
在不斷輕顫的艦船裏,他盡可能保持儀态端正,聲音平穩:“所以,交出我,你們還可以活下去……”
話音未落就被二副沖上來緊緊抱住:“不行,我從小看到大的英俊的小殿下,我不同意!除非他們踏過我的屍體!”
——重申一句,二副,兼炮手,兼內務總長,兼奶娘。
她力氣太大了,少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清流,冷靜。”
脾氣和名字完全不搭的二副回答:“我在努力,但我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說話間,巡洋艦一個搖晃。
“能、能量大幅消耗!這不可能!防護罩明明還能支持——”大副驚恐叫到一半,自動消音。
因為藍熒熒的防護罩,連個電弧都沒閃,滅了。
“主引擎向下十五度,二到四號引擎關閉,五六號引擎九點鐘方向,開足馬力沖!”船長下令。
“啊啊啊,為什麽會突然打起來!灰狼你害死我了!”錢惟寧高聲大叫。
他不明所以,因而驚恐萬狀。
錢惟寧,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為了逃命開啓機甲引擎,引來巡洋艦的激光炮,繼而被荊棘軍團誤會,發動全面攻擊。
刺彈炮将他的機甲也涵蓋在內,和艦船比起來,機甲的防禦力簡直就是個渣渣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錢同志無時無刻不在作死╮(╯_╰)╭
感謝eeeee 君的地雷投喂麽麽噠!【萌狼飛撲咬住,星星眼搖尾巴!
☆、尾巴的位置
“你很安全。我會保護你。”灰狼對話框跳出來。
無數灰狼粒子沐浴着能量,在機甲表面翻滾。
“安全?你管這叫安全!”錢惟寧連同機甲在炮彈的洗禮下,連續轉了七千二百度,也就是說一口氣滾了二十圈,要不是有體力四級加持,早變成蚊香眼。
“安全,你可以看數據。”灰狼提示。
“你沒有篡改過數據?”錢惟寧在保命的時候,總是很敏銳,“為什麽我們被擊中但沒有能量損耗?”
說着話,他身上忽然一沉。
毛茸茸的小狼趴在錢惟寧胸口,爪子牢牢抓着衣服,還保持着舔舔舔的姿勢,尾巴一搖一搖,掃着錢惟寧小腹及小腹以下。
“別那麽猥瑣,快幹點正事!”錢惟寧催促。
——不得不說,腦子天天裝着帶顏色廢料的人,很容易将任何行為都聯想到某項少兒不宜的運動。
然而就連錢惟寧本人,也沒想過他有朝一日還能指責別人“猥瑣”。
“我們需要分工合作。”灰狼一向抓重點,不理會錢惟寧不靠譜的形容,把腦袋拱出衣服,跳出對話框。
“分工合作?是你把我弄進戰場的,你要和我分工合作?”錢惟寧質疑。
“我負責收集能量,你來預測每一發炮彈的落點并且迎上去。”灰狼直接安排任務。
“那不是我的工作。”錢惟寧表示抗議,“那是自殺。”
“你很安全。”灰狼重複,“我保證。”
“如果我拒絕,你會怎樣?”
灰狼思考了一秒:“我覺得你的體力和精神力都不錯。”
“什麽意思?”錢惟寧警覺。
下一刻他就随着機甲一起,以每秒鐘十轉的速度,高速旋轉着,直接沖向一個坐标——巡洋艦。
途中挨了不下二十枚小炮彈。
“哇哇哇哇哇!”錢惟寧鬼喊鬼叫,“我來!我來控制機甲!”
機甲一個急停。灰狼乖巧地扒在他懷裏,錢惟寧長籲口氣——“轟”!
吃了一記大的,機甲被爆炸沖力推出幾公裏。
——“啪”!
加速度太快,機甲直接甩到巡洋艦背上。
看着控制面板仍然一片祥和的綠色數據,錢惟寧小聲嘟囔:“聽你的聽你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你玩死。”
錢惟寧絕對沒有想到,後來他真的差點被“玩”得□□。至于地點麽……一只手數不過來。
又至于誰撩誰的火……見仁見智,不可說。
——咳咳,旗幟不要随便立。那是後話。
錢惟寧努力穩住機甲。
無數灰狼粒子歡呼着,将防護罩能量瞬間帶走。
“防護罩怎麽會突然失靈!這不可能!”巡洋艦裏,大副手忙腳亂重新調配能量。
盡管他現在是大副,但他幹了幾十年廚師,對于緊急情況的處理并不如人意。
而他已經算除船長和總管以外最能幹的船員了。
船長向少年行禮:“很抱歉驚擾了您,大人。我們現在兇多吉少,我盡量避開炮火攻擊,集中力量掃出一條通路,沖進隕石群。請大人和總管乘坐機甲,時刻準備棄船脫逃。”
他不僅是船長,還是少年的侍衛長,一切以少年為中心。
“所以護衛艦要做出犧牲,甚至你們一個個的,也都犧牲掉?”少年身體微微顫抖,依然勉力維持着冷靜,“我不同意。”
“大人,請代替我們活下去。”侍衛長莊重行禮。
“大人,請代替我們活下去。”廚師和奶娘莊重行禮。
不知何時站在少年身後的總管,躬身行禮:“大人,得罪了——”他突然出手,一掌,砍中少年後頸。
随即将昏倒的少年抱起來,向着主控制室裏的三個人點點頭,往外走。
“諸君,永別了。”
“總管大人請照顧好小殿下!”奶娘清流哽咽着抹了一把眼淚,坐回自己位置,向遠方開炮。
逃跑也要有技巧,巡洋艦和戰列艦比起來靈巧跑得快,實際也是個龐然大物,船員滿編可達三百人,貿然把引擎暴露在對方火力攻擊下,那不叫逃跑,叫自殺。
巡洋艦擺出一副和對方抗争到底的樣子,護衛艦排成三角陣型,展開防護,用艦身擋住襲來的炮火。
刺彈炮有優勢,也有劣勢。
優勢在于火力全面覆蓋,而劣勢在于能量分散,對單個目标的打擊力度不夠強。
荊棘三艦目前的要求是控場,保證不讓一艘哪怕救生艙逃脫,如有,則進行精準狙擊。
——為了掩飾身份,他們沒有派出軍團制式機甲。盡管對方也清楚進攻方是誰,但沒有實際證據,就不能向外宣布什麽。
在一片炫目的光團中,巡洋艦開始逃生準備,将所有戰力左側牽引,主炮炮火頻發。
“他們在反擊!防護罩消失,初步估計調動能量用于攻擊!”驅逐艦報告。
“火力壓制!”
“他們調轉方向,要逃了!”驅逐艦傳來報告。
“轉方向?很好,打掉引擎。”荊棘三艦艦長萊恩下令,只要對方暴露弱點,立刻使用粒子炮點射。
炮口亮起藍幽幽的光。
巡洋艦上。
“他們看到我們露出來的破綻了,準備擊毀我們,借助這一次爆炸的作用力,我們足以沖進隕石群!”廚師報告。
“我的主炮蠢蠢欲動!一定在隕石群裏給殿下打開一個遙遠的生命通道!”清流哈哈大笑。
機甲發射通道內。
銀灰色的人形機甲靜靜伫立。
總管抱着少年,給後者套上連身防護服,又往防護服裏塞了食物、錠片、水。
“不管發生了什麽,您都是我的陛下,永遠。”他灰色的眼睛裏波瀾不驚。
奶娘看着少年從小長大,他何嘗不是如此。
當少年接過父親遺留的權杖,決定做一位和父親不一樣的開明君主時,他憂慮又振奮。
當少年向戰神将軍彎下腰,承認王朝的覆滅,希望對方引領局勢,安定民心時,他憂傷又欣慰。
當少年平靜地接受了流放的現實,安慰宰相後,平靜地招募人手踏上荒涼旅程……已經有了死亡的覺悟罷。
可是,他舍不得讓這個孩子死去啊。
“無論如何,拼盡我這條老命,也要保護你。”總管抱緊少年,靜靜望着漫長的發射通道,等待時機。
……等等。
通道口前方好像有不同尋常的亮光?
總管吃了一驚,飛快撇一眼雷達盤——代表友方的綠色。
他還來不及考慮什麽友方會從外面進來,對面那架藍白紅相間有點眼熟的機甲轟鳴着,往自己頭頂狠狠砸下!
總管大爆手速,一個輕飄飄的位移,避免自己變成餡餅的厄運,幹脆利落舉|槍:“口令!”
“口什麽令!別打別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新帝的誘餌。”總管冷冷地說。
“什麽誘餌?我?大叔你搞錯了吧,看不出我是你們的救世主嗎!”
機甲通訊屏幕亮起,一個黃發藍眼白皮膚、左耳挂着枚金耳圈的青年男子,露出酷酷的笑容。
總管不可能因為對方一句話就減輕敵意:“說出你的來意,不然——”高能粒子槍的槍口亮起。
“哈哈哈,有本事你就打!沖這兒打!”青年比了比胸口。
總管毫不猶豫,開槍!
對方機甲不閃不避,這個距離,也不可能有閃避時機。
——連個火花都沒有。
“戰神的麾下,軍工技術竟然這麽先進……兇多吉少。”總管皺起眉頭。
巡洋艦又一個搖晃。
然而警報聲并沒有響起。
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
總管繃緊了神經。
成功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的錢惟寧,趾高氣昂,哈哈大笑。
——是的,盡管他很惜命,但是有炫耀的機會,他從不拒絕。
無數灰狼粒子,在巡洋艦表面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二維平面的灰狼君,則在巡洋艦內四處奔跑游走,尋找着雌性的蹤跡。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困QAQ腦洞君離家出走了……
☆、萌狼好失望
“總管大人!總管大人!”灰色機甲內,光腦連接的小屏幕上面,出現了侍衛長英俊的臉。
“什麽事?”總管飛快地問。
“神跡!我們遇上了神跡!”侍衛長語速飛快。
“在五分鐘內,我們受到三次粒子炮攻擊!但是!但是!天哪我的天!你能相信嗎總管大人,我們的船沒有受到任何損傷!沒有——任何——損傷!”廚師擠進來大喊大叫。
總管愣住。
他迎上陌生年青人的目光:“你……”
“我?感覺到沒有?剛才可是粒子炮沖擊!粒子炮!你的船報損沒有?沒有吧?一點兒都沒有吧!哈哈哈,還不趕緊感謝我這個救世主!”
總管就算再見多識廣,也被眼前這場面弄得混亂。
船上有雌性!
灰狼撒開四條腿兒奔跑着,奔跑着。
有了能量以後,他速度飛快,巡洋艦大大小小幾百間艙室,從武備倉到主控室,轉眼被他逛了個遍。
偌大的巡洋艦,當然不止主控室裏那幾個人。
貴族擁有完全屬于自己的家臣和奴仆,皇帝尤甚。盡管政變之後,直屬皇帝的家臣和奴仆絕大部分被少年遣散,總有一些忠心耿耿如總管諸人,堅持跟随他們的主人一起走,無論去往哪裏,無論生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