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回身,自己的處女地就在眼前,裏昂有點兒呆

簡單——能賣多少錢。

“你們兩個不懂行的東西!”錢惟寧大怒,“勞資就知道你們認不出好貨!”

他轉向總管,揚着下巴:“你總該知道它的價值!”

總管點點頭:“是的。很珍貴。”

“那你為什麽不激動!不緊張!看不起我嗎!”錢惟寧更怒。

“讓我激動的事情雖然有,但并不是這個。”總管淡淡回答。

在群星帝國寶庫呆過十幾年的總管,對火炎羊的珍貴程度早有認識,但也正是因為他見識過,所以不難保持鎮定的态度。

況且,發現一頭火炎羊的行為,和灰狼轉眼間把整個星系拉低六度的行為相比,後者才是真正的大手筆,值得驚嘆吧。

“折騰這麽久,該不會就是為了捉頭羊?”總管J看向灰狼,以目光詢問。

“嘿,你色眯眯看什麽看!”錢惟寧非常敏銳地捂住狼腦袋,搶着回答,“沒見過狼嗎?”

狼腦袋小小的圓圓的,一只手掌完全将之籠罩,在他手心裏毛茸茸一團,有點癢。

——手感不錯。

錢惟寧揉揉整個狼腦袋,灰狼舔舔他的手。

想不到這麽快灰狼就得到了錢惟寧的維護,總管微微驚訝。

他還沒開口,就聽角落裏嗷地響起一嗓子:“火炎羊羊羊羊!”

嚎得都破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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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個子男人,從角落裏連滾帶爬撲向錢惟寧:“火炎羊啊活着的滅絕的火炎羊啊!大新聞大新聞啊啊啊啊!請務必讓我拿到采訪!我出一千群星幣!不,兩千!”

他當然是幾乎被遺忘的韋斯利。

被高溫熱醒後,他一眼認出總管,立刻盡職盡責地記錄着房間內動靜,誰知道會突然看見活的火炎羊,這種傳說級寶貝!

“咩——”錢惟寧頭頂上的火炎羊被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吓了一跳,不安地四處亂撞。

“吵什麽吵!”錢惟寧一腳把人蹬出去,“吓壞了你賠得起麽?”

“是是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韋斯利再次連滾帶爬抱住錢惟寧褲腳,“英雄,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是怎麽發現羊的?一只還是一群?怎麽捉到的?有沒有可能捉到第二只?将來打算怎麽辦?是拍賣還是飼養?還有……”

“閉嘴,煩死了!”

難得有一個識貨的,但這家夥只是喋喋不休而沒有贊美自己,因此錢惟寧叫道:“從現在開始你再說一個字,我們之間一切項目都免談!”

韋斯利瞬間消音。

但是他的目光火辣辣地,在火炎羊身上流連不去。

“他說的有道理,你打算怎麽辦?”總管問。

“什麽怎麽辦?當然是殺掉。”錢惟寧胸有成竹,“火炎羊的生長環境是高溫,這裏很難保證高溫環境,要麽轉手拍賣,要麽直接殺掉。我就是帶它上來好好分解的,畢竟有價值的地方不止一處,一點都不能浪費。”

總管點頭:“确實,兩頭羊還能繁殖,一頭羊殺掉比較省事。既然你知道火炎羊的價值在哪裏,那麽留着一頭活羊也沒有其他用處了。”

“當然,我很精明。”錢惟寧說,“所以我準備找個專業人士過來殺,保證鮮活,保證每一個部位都是最佳狀态。”

“只是,我有兩個疑問。需要請教。”總管說。

“你說啊。”

“第一,你怎麽知道這是公羊還是母羊。”

“當然是公羊,勞資怎麽會犯那種幼稚可笑的錯誤。”錢惟寧繼續洋洋得意,“雖然有個子更大的,但公的比母的小,這點勞資絕對不會忽略!”

總管輕輕點頭:“原來不止一只,是一窩。”

“靠!老家夥你套我話!”錢惟寧怒。

唐納德和德魯克一臉慘不忍睹,這是套話麽,人家還沒問,你自己先說了好嗎。

總管神色不變,問出第二個問題:“現在殺這頭羊,你拿不到最有價值的部分也沒有關系?”

最有價值部分當然指羊鞭。

“什麽!你給我說清楚!”錢惟寧一個箭步蹿過去,羊鞭可是他心心念念的頭等大事。

“很顯然這是一只發育不完全的幼羊。”

“幼、幼羊?你等等!”錢惟寧又一個箭步蹿到角落裏,“喂,狼,幼羊羊鞭沒有效嗎?”

在地下的時候,他特地問過羊的公母,但是羊的年紀和羊鞭效力之間的關系,他完全不知道。

灰狼也一愣:“我不知道啊。”資料庫裏沒有這方面的專業書籍,他或許應該多攻克些圖書館?

“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錢惟寧跺腳,“好吧……好吧……大不了送回去再等兩年。”

一腔興奮被嘩啦澆上盆涼水,他拿着羊往外走。

“你幹什麽去?”

“放回去。過兩年再去拿。”

要是別的東西,他宰了洩憤沒問題。

但這是寶貝,殺一只少一只。

“這個,有點難。”總管在他身後說。

“你懷疑我的能耐?懷疑我不能把羊送回去?哼,我警告你,不許跟蹤我!”

“我在帝國寶庫呆了十三年。”總管忽然岔開了話題,“群星帝國上一任皇帝對火炎羊有超乎尋常的搜集熱情,加上歷年藏品,光是我經手就有十五個之多。”

“那又怎樣?”錢惟寧漫不經心。

“這意味着我比其他人更有資格評價火炎羊鞭。”總管說,“火炎羊的平均壽命是三百歲。”

“然後呢?”

“這頭幼羊的羊鞭,大概還有五十年才會成熟。”

錢惟寧目瞪口呆:“你是說……怎麽會?你驢我是不是?”

“世面上的羊鞭都是成熟體,一方面幼羊難找,另一方面,沒有人也沒有機甲能下到熾熱的地心,捕捉幼羊的蹤跡。”總管說,“大家才有火炎羊已經滅絕一說。事實上,民間傳言怎麽能比我群星帝國私密資料庫可靠?”

錢惟寧整個僵住。

“我要宰了它!”

灰狼羞愧萬分,腦袋都要紮進錢惟寧胸口裏了。

他沒有做好情報收集工作,這是他的鍋。

想個什麽辦法獲得帝國私密資料庫的權限呢……

“我……我……”

錢惟寧“我”了兩聲,就要發作,就要抓着灰狼尾巴把羊往牆上丢。

忽然他看見了自己。

這房間的牆壁上,挂着幾面裝飾鏡。他看見鏡中自己怒氣沖沖。

脖子上冒出的狼腦袋,則垂着耳朵,垂着眼睛,毛都蔫掉了。

眼睛下面兩行濕濕的……這是哭了?

這頭狼不一直都挺氣人的嗎?

怎麽還會哭?

錢惟寧一把罩上狼腦袋:“我們走!”

他順便扯下火炎羊氣球:“我就不信,勞資這麽牛掰,還養不大一頭羊!”

作者有話要說: 炮灰就是總也達不到目标……

錢小受傲嬌了╮(╯_╰)╭

感謝19750525的手榴彈投喂~麽麽噠~

外面下雨了終于不是煎餅俠了(^o^)/~

☆、錢惟寧撞牆

灰狼當然不知道錢惟寧瞬息間想法變了又變。

因為錢惟寧根本不會解釋。

錢惟寧做事從來不給外人理由。

包括突然改變主意。

他絕對不會承認,突然想起在地下,灰狼說過的話。

抓只羊,當成禮物送給他,作為兩人之間和好的紀念。

所以這不僅僅是一只羊。

禮物送給他,他當然有處置的權利,願意怎麽殺怎麽賣都沒關系。

但是現在狼崽子這麽垂頭喪氣,是不是……

腦中忽然彈出“瘦弱的灰發少年抱着尾巴垂頭喪氣……”這一畫面,錢惟寧不由有點心虛。

他沒想過狼崽子會變成人。

但是既然狼崽子變成人了,他就沒法再把這家夥看成狼。

錢惟寧勉為其難地表示,既然他和狼崽子和好,那麽偶爾表示一下自己的寬宏大度也是很有必要的。

嗯,這是策略,合作策略。他把這頭狼哄開心,還有什麽得不到?灰狼有用,所以他要懷柔,要拉攏,要表示誠意。

對,一定是這樣子沒錯!

錢惟寧非常迅速地給自己找理由,只要他想,全身都是理由!

而且,不就是只羊麽,地下還有一窩,将來都是他的!

他沒有把一窩子火炎羊宰掉的原因很簡單,絕對不是因為這些羊的老巢地盤都在地底岩漿附近,別說深度,光是溫度就都所有人喝一壺了,比外面更加安全。

在灰狼的幫助下,他可以把岩漿池當按摩浴缸,離開灰狼,錢惟寧認為自己絕對沒膽再下那麽深。

實際原因……他自己徒手搞不定。

火炎羊現在像個氦氣球飄在頭頂,看起來乖乖的,一方面因為這裏引力大于地底,給小羊帶來壓力,另一方面有灰狼的限制和安撫,不然,小羊往地上一鑽,融化岩石,早沒影了。

錢惟寧想擰斷羊脖子,首先得抓到羊,其次能耐高溫才行。

他嘴上說找專業人士殺羊,其目的在于隐瞞自己“搞不定”的現實。

——就是這麽嘴硬。

對,因為自己一時半會拿火炎羊沒轍,所以只好不殺!

錢惟寧從主觀和客觀兩方面,給自己找到了不殺羊的充裕理由。

他依然洋洋得意,就要往外走。

“別走!”

錢惟寧怒:“什麽人敢叫停勞資?”

韋斯利撲上來就要抱大腿:“英雄啊,我是你的合夥人!”

他看見錢惟寧擡腳要踹,趕緊提示:“明星!偶像!采訪!”

“采訪?采你妹的訪!”錢惟寧果斷遷怒。

“英雄,我們不是說好……”韋斯利疑惑。

“說好說好說好你個頭啊,再廢話,勞資宰了你!”錢惟寧威脅。

“可是你——”

錢惟寧二話不說,抓着韋斯利直接往窗戶上一掼,自己随之也跳了出去。

——咣!

玻璃碎裂,牆整個凹進一塊。

人還在屋裏。

“卧槽,這怎麽回事!”錢惟寧大怒。

他撞在韋斯利身上,傷害還輕,可憐的韋斯利兩眼一翻,又昏過去了,這次嘴裏緩緩流出鮮血,真受了內傷。

唐納德拍着大腿哈哈哈:“蠢貨,你忘記我們的位置了!”

大個子德魯克也忍俊不禁:“我們是在地下啊。”

“窗戶是怎麽回事?”錢惟寧氣急敗壞。

總管發令調取醫生護士擔架,此時緩緩走來:“礦星的房間大部分都在地下,為了房間不至于單調,通過專有儀器,将外界景象實時投放出來,營造出地上窗戶的效果,這種技術你們沒見過?”

“鬼才沒見過。”錢惟寧嘟囔,他拐帶狼崽子時,專門留意過,現在怒氣值太猛,完全忘記這回事。

“似乎你也受了傷,不如先去做個修複。”總管建議,“在做修複的時候,我們把事情理順,給外面一個交代,避免更多麻煩。”

“勞資才不怕麻煩。”錢惟寧說。

“你不怕麻煩,入鄉随俗,總要在這裏先安定下來不是嗎?”總管采取懷柔政策,就是站在錢惟寧的立場說話,“你看你現在有羊有狼,而你是他們的保護者,火炎羊可不是那麽好養,必然要有個良好的生活環境。”

“嗯,你還算有眼光。”錢惟寧點點頭,“那麽,你想知道什麽?”

“我們先把警局的問題解決好嗎?被警局盯上,雖然你不在乎,可是也很煩人。”總管拿出他的方針,“你看窗外。”

窗外停着好幾輛警車。

“喂,這不是假的麽。”

“位置是假的,警車是真的,他們在我們頭頂。之所以不着急的原因,一方面是執政官宅邸有豁免權,另一方面這裏只要把出入口堵上,就沒有其他離開的方法。”

“你要送我去坐牢?”剛剛緩和下來的錢惟寧又一瞪眼。

唐納德和德魯克紛紛扶額,總管都明确表現出袒護的意思了,錢惟寧這個腦瓜怎麽還不開竅!

就在這個時候,總管的光腦閃了閃。

他低頭一看:“萊恩過來了。”

“那個該死的船長?”錢惟寧皺眉。

“恐怕他是沖着你來的。”總管嘆氣,“畢竟直播頻道裏,你從火山口直接竄出來,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了。”

錢惟寧哼笑:“我怕他?”

“你當然不怕。”總管說,“但是他認識這條尾巴。”

“尾巴?什麽尾巴?我……”錢惟寧手上抓着一條充當氣球繩的大尾巴。

“卧槽,怎麽辦!”他急了。

警方人員的戰力不怎麽樣,萊恩手底下的尾人士兵他領教過,那可真不好打。

“你去做醫療修複。裏昂也去做醫療修複。我将火炎羊暫時保管。”總管說,“按照你在直播裏說的,弄假成真。”

“我在直播裏說過什麽?”這次輪到錢惟寧不明白了。

唐納德和德魯克繼續扶額,錢惟寧信口開河的功力深厚,但是翻臉不認的本事更加強大。

總管解釋:“你是不是殺人了?”

“是的。那又怎樣?”

“如果對方先有不對……”

“當然先有不對!”錢惟寧說,“他那是一輛黑車!他要把我和狼拐賣了!我是在自衛!”

“那麽你之後的襲警?”

錢惟寧叫道:“廢話,我又不會開滑車,完全控制不住!況且他們說是警方,我一個外國人哪懂,我以為他們假扮警方騙我呢,那個時候我要聽他們的,就死了!你會傻乎乎把小命交到不知什麽人手上嗎?”

“原來是這樣。這就沒問題了。那麽我去和萊恩及警方交涉。”

“——不必交涉。我就在這裏。”忽然門口一個聲音響起。

萊恩。

萊恩的聲音伴随一陣抗議,身後兩個侍衛軟綿綿倒了下去。

“上校,我不認為在我這裏适合動用武力。”總管表示抗議,“我正在解決錢惟寧和當地警方的誤會問題。”

“錢惟寧的誤會?哦哦,先忘記那個,那原本是我來的原因。”萊恩毫不在意地回答。

“原本?那現在?”

“很抱歉,現在時間緊急,而這是一件大事。”萊恩說,“你需要看看這個,現在,立刻,馬上。”

他環顧四下,連美麗珍稀的火炎羊也只贏得了一個眼神:“哦,J先生,我們需要去一個私密地方,現在立刻馬上!”

“兩個人去私密地方看小黃片嗎?勞資不稀罕!”錢惟寧哼了一聲,譏諷。

總管臉色鄭重起來。

他和萊恩都是上層人物,知道彼此立場和社交規則。能讓一名上校,還是十分嚴謹的上校,當面提出這樣失禮的要求,除了要緊大事以外,絕無第二種可能。

“暫時失陪。”

“這兩個老家夥在搞什麽鬼?”唐納德不解。

德魯克搖頭:“我不知道。”

往擔架上躺的錢惟寧:“你知道嗎?”

“怎麽我們這裏有人消息這麽靈通麽?”唐納德不解。

“我不知道,但你想聽的話,有辦法。”灰狼抖抖耳朵。

錢惟寧大樂,他就說這頭狼一定有辦法:“說來聽聽——幹脆,你實況轉播吧。”

“嗯。”

剛剛立志做好情報收集的灰狼,散開了他的粒子。

灰狼粒子早就分布在各處,此時沿着萊恩的褲管衣角,一直紮進光腦,探察實情。

粒子的速度當然比人眼人耳獲取信息的速度快上千萬倍。

灰狼探聽到了情報。

然後……然後他把自己的腦袋往錢惟寧頸窩藏了藏。

“你怎麽了?”脖子癢癢的,錢惟寧一邊撓一邊問。

灰狼:“我、我好像闖禍了。”

“你闖禍?你怎麽……”錢惟寧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搭檔,好宇盜就是要把他們折騰得天翻地覆!”

灰狼垂頭喪氣:“這次情況可能有些嚴重。”

“嚴重到什麽程度?”德魯克插嘴。

“有一種方案是,考慮消滅所有人類。”

“卧槽!”錢惟寧直接從擔架上蹦起來,“你開玩笑呢吧?趕緊轉播!現在立刻馬上!”

唐納德和德魯克也坐不住了。

狼崽子只不過小小一只,又純良又老實,究竟幹了什麽逆天的事,這些尾人竟然要消滅全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 跳窗離開是豬腳待遇,炮灰只能撞牆╮(╯_╰)╭

☆、灰球的圍脖

執政官宅邸,小型會客廳內。

為了給火炎羊溫暖的環境,七個小能量球一起釋放熱量,房間內暖呼呼的,準确說來,熱乎乎的。

室溫在攝氏四十五度,熱風撲面,進來的老醫師差點中暑:“這又是怎麽了?我接到緊急呼叫趕過來,不會只是中暑這種小事吧……”

“你好咩。”灰色的硬球滾到他腳邊打招呼。

這是灰狼和火炎羊的結合姿态,原本灰狼以為會去醫務室,就主動把火炎羊重新包起來,但是現在有意外。

星光號是他的地盤,當萊恩要動他的人時,他當然要做出防守反擊。

“哦哦,你是什麽呀?”老尾人醫師摸着球問。

“裏昂咩。”

“是你啊。”老醫師笑呵呵,對灰狼的新造型不以為意,“你和你的朋友和好了?”

“是的咩,謝謝你咩。”

“你們現在需要什麽樣的醫療幫助呢?”老醫師問。

灰狼乖乖回答,有個尾人受傷了,錢惟寧也需要修複身體。

于是老醫師開始忙活。

在忙活之前,他還應要求,把灰球滾到了錢惟寧旁邊。

錢惟寧抱着灰球,跟另外兩名人類一起看大屏幕。

屏幕裏有一頭類似蜈蚣的蟲子,身體呈環節狀,黑色外殼,鈎子腳。

蟲子不可怕,但是這只蟲子像人一樣高,就有點可怕了。

而且這蟲子還有攻擊性,且已經造成殺傷,這就更可怕了。

最可怕的是,目前蟲子的數量未知。

“這跟消滅人類有什麽關系?”唐納德不明就裏。

“确實啊,有什麽關系?”德魯克也感覺莫名其妙。

“……前面落下一小段咩。”灰狼趕緊找回放。

這次他們看全了。

一個在街上快步走着的尾人,看着暗下來的天色,大步跑起來,跑着跑着突然倒地,手腳和腦袋縮進鬥篷裏,半分鐘後一條蟲子從鬥篷下面游走出來,抽風一樣開始攻擊周圍的尾人和建築物!

從超市出來,各自拎着幾個大袋子的尾人一家,其中一個尾人在接觸到外面的空氣後,打了個哆嗦往滑車處跑。沒兩步也倒地,手腳頭縮回,一條蟲子出現,無差別攻擊他未變形的家人!

在蟲子堅硬的外殼防禦下,尾人的抵抗顯得極為微不足道,轉眼間街道被鮮血碎肉覆蓋,蟲子在鮮血和碎肉裏打着滾,鑽進被砸破的建築物內,消失了痕跡。

鏡頭切換,在溫暖的建築物之內,蟲子漸漸恢複人形,赤|身|露|體地,懵懵懂懂地,被聞訊趕來的警員圍住。

于是地下上演了一場場追逐戲碼,直到這些人被逼出地下,又變成蟲子,開始無差別攻擊。

一時間,火花亂濺,血肉橫飛。

據不完全統計,礦星一共有三十起這樣的事件,同時發生。

“這跟消滅人類有什麽關系?”唐納德繼續不明就裏。

“确實啊,有什麽關系?”德魯克也繼續感覺莫名其妙。

屏幕一黑,畫面沒了,一左一右跳出兩個對話框。

左邊是萊恩的頭像,右邊是總管的頭像。

很明顯,灰狼采用這種直觀形式播放了兩個人的交談。

“這些不是尾人。”

“不是尾人?你的意思是,他們也來自外星文明?”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他們自己承認的。他們自稱蟲人,隐瞞身份,在礦星系和尾人已經共同生活了十年,沒有人被識破,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暴起殺傷人的事情。”

“然後呢?”

“今天是我們來到礦星的第一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沒錯。”

“要麽是我和他們勾結,要麽是你和他們勾結,要麽是同樣的外星文明和他們勾結,你覺得,哪一種可信?”

“你說人類?”

“卧槽!怎麽可能!”三名人類看到這裏,齊聲大叫。

唐納德站起身,壓了壓指節:“他們在哪兒?我得好好教他們做人!”

“看下去。”德魯克比較沉得住氣,“我記得狼說,消滅人類只是其中一種方案。”

“先下手為強。”唐納德回答,又叫錢惟寧,“嘿,錢,一起。”

錢惟寧此時卻絲毫不急,懶洋洋:“一起幹什麽?”

“先把他們都宰了,省的吃虧!”

錢惟寧把懷裏的灰球舉起來:“我們有這麽一個大殺器在,你擔心什麽?”

“你确定?”

“當然。”錢惟寧說,“任何能量攻擊都是沒有效果的,吸收能量,然後凍死那幫孫子!”

“原來是這樣,一頭好狼!”唐納德轉怒為喜。

對話框的內容還在繼續。

“你懷疑人類的出現不是偶然?”總管還在發問。

“确實如此。對于我們來說,人類是一個不穩定因素。”萊恩回答。

“但是也不能這麽武斷認為他們之間有聯系。”總管提出異議。

“但是你也不能證明兩者之間無關。就算他們嘴上不承認,也有可能早就有了共謀。”萊恩說。

“我建議,先搞清楚為什麽蟲人會突然暴露,并且制造殺傷。”

“據蟲人說,他們一向愛好和平,這次是因為突然降溫導致僞裝失效,蟲人的本能壓抑了理智。你相信嗎?十年以來都沒有這種意外發生,人類到達這裏的第一天,就出現突然降溫的情況,導致僞裝失效?以前也有過突然降溫的情況,他們可從來沒有暴露過。”

“你不相信?”

“我相信突然降溫這件事,一定有問題。現在也在找證據。”萊恩肯定地道。

灰狼慚愧的地方就在這裏。

——毫無預兆突然降溫這事,是他搞出來的。

想到這裏,他滾出錢惟寧懷抱——等等,尾巴被抓住。

“你要去哪裏?”錢惟寧把他拖回去,“嗯?”

“我去解釋咩。”灰狼回答。

“解釋什麽?”

“萊恩的懷疑毫無依據咩。”灰狼說,“并沒有什麽陰謀咩。”

“你怎麽證明?”

“展示事實給他們咩。”

“你确認沒問題?”

“确認咩。”

“一起去。你的腦子不好使,我得防備你又被賣了。”

“好的咩,你真好咩。”

“切。”錢惟寧嗤之以鼻。

灰狼試圖舔舔錢惟寧,失敗。

夠不着。

灰球太圓了,實在不方便移動。

所以他拿尾巴給錢惟寧做了一條毛茸茸的圍脖,随後就被錢惟寧扯下來。

“咩?”灰狼不解,不喜歡嗎?

“又熱又沉。”錢惟寧一臉嫌棄,“還癢癢。而且你自己還不能走路。”

灰狼抖抖毛:“……咩。”

于是錢惟寧就帶着這樣的嫌棄臉,抱着灰球往外走:“你們放心,等勞資的好消息!”

萊恩和總管的讨論還在繼續。

“人類的目的呢?”

“侵略!吞并我們的星際!”

“證據呢?”

“正在尋找。”

“根據結論尋找證據?難道不先構建證據鏈推導結論麽?”

“你要什麽樣的證據?我這次的人手可不多,要控制住局面就不能拖太久。或者——你是他們一夥的?”

“拿槍指着老人家可不夠禮貌。”

“我也沒辦法。”

“我可以幫你證明。”

“怎麽做?”

“當面對質。”

“你和蟲人?”

“蟲人和人類。”

“你确定能從中看出什麽?要知道……”萊恩話說一半,被敲門聲打斷。

“誰?”

“我。”錢惟寧抱着灰球走進來,“作為無辜被懷疑的一方,我代表人類過來證明清白了。”

“你——你怎麽知道?你——”萊恩立刻瞪向總管。

總管攤手:“我是無辜的。他們總有他們的辦法。”

他第一眼看見灰球時,就明白了一切。

“這件事沒有任何陰謀咩——”灰狼十分直白地,開門見山地,被錢惟寧捂住了嘴。

“嘿,你懷疑我們,這可是涉及破壞兩個星際文明和諧局面的大事情。如果你錯了,打算給我們什麽補償啊?”

錢惟寧當然是漫天要價。

事實上,這才是他陪灰狼來的主要目的。

灰狼的嘴巴在他手掌裏舔來舔去。

“你想幹什麽?”錢惟寧把灰球舉到嘴邊,“別說你不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灰狼趕緊搖腦袋。

于是錢惟寧把手松開。

“你真聰明咩。”灰狼誇贊,自己确實忘記要好處了,果然搭檔就是想得全面。

“嗯,你也沒有蠢到家。”錢惟寧淡定裝高手,心裏暗搓搓高興。

他還擔心灰狼太老實,現在看來,灰狼也不拒絕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為,作為搭檔,他們還算有共同語言。

嗯,要是早這麽搭配,他得省多少事啊。

萊恩看着胸有成竹的一人一灰球。

面對這麽大的危機,不着急自辯清白,先開口要補償,要麽人類真無辜,這是趁火打劫,要麽人類真有問題,這是故弄玄虛。

先一步了解灰狼秉性的總管,此刻心如明鏡:“你們打算怎麽證明?”

錢惟寧當然不知道怎麽證明,但是他知道讨價還價:“你們先說說賠償問題嘛。”

“賠償?你們沒有遭受任何損失。”萊恩皺眉,“或者,你們在拖延時間?”

“我說你怎麽就這麽死腦筋?”錢惟寧哼了一聲,催促道,“真要對你有企圖,分分鐘宰了你不更省事?快點快點,你拿個主意,省得說我們拖延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亂懷疑是一種病,要治!

現在的悶熱,就像脖子上圍着一條毛圍脖QAQ

☆、灰球撓耳朵

萊恩這個時候有點為難。背着人猜測,被正主兒抓包,這種事誰遇上都有點為難。

畢竟自證清白這件事,怎麽證明,很難說。

就像收集證據證明對方“沒做過某事”,比證明“做過某事”難一百倍。

當懷疑某人是壞人時,對方一舉一動都在打壞主意。當認為一個人是英雄時,無論這人做什麽都是榜樣。

就算英雄走在街上随地吐痰,腦殘粉也不會認為這是故意污染環境,而是擔心英雄身體欠佳生病雲雲。

萊恩先入為主,一直擔心異鄉來客對本土文明産生沖擊甚至侵略。突然礦星裏也蹦出外星文明的消息,而且還是對尾人不利的消息,一下子就展開聯想,陰謀論了。

不過他更加沒想到,他只是和總管打探一下口風,竟然會被人類聽到。

因此他繼續陰謀論,盯着總管和錢惟寧:“你們早就聯手了?”

總管依然淡定:“你已經下了結論,我們做什麽都會被你曲解,就算什麽都不做,也一樣,你究竟想怎麽做?”

“我要對人民的安危負責。”

“你們還沒讨論出結果嗎?”錢惟寧不耐煩了,他不關心人民安危,國家安全,外交和平,那些是大人物才重視的問題,他關心的重點永遠是——利益。

“還沒讨論出結果咩,我想去看看蟲人咩。”灰狼忽然說。

“看他們幹什麽?”

“呃……道歉咩?”

“道歉?”

“因為降溫咩。”

“降溫關你什麽事?”

“我搞出來的咩……”

“咩什麽咩?你一傻了吧唧的家夥能幹出來影響整個星球的事?”

“能咩。”

“——去見蟲人。”萊恩拍板,“在那之前,你們也拿出證據來。”

他沒有猶豫很久,上位者最忌諱搖擺不定。

既然人類宣稱沒有陰謀,灰狼又說自己和降溫有關,具體怎麽回事還是當面對質的好。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下屬最新回報,所有落網的蟲人們口徑一致,只和天氣有關。如果不是群體心靈感應統一口供,那麽或許他自己真的懷疑錯了。

——那也不能讓人類敲竹杠!

“想好怎麽賠償了沒有?”果然錢惟寧叫板。

萊恩十分淡定:“當然有你們的好處。”

“先說說具體是什麽,不能令我滿意的話……哼哼。”

“幫助你們建設居住區。”

“這算什麽賠償?”

“這種天氣,你們不必出來勞動,而是在暖和的地方度假,這種待遇還不夠好?”萊恩說,“美酒美食美女管夠。”

“嗯,看來你很上道。”錢惟寧大樂,“行,走吧。”

萊恩面無表情,如果他猜得沒錯,這個人類确實沒什麽腦子。

這件事對他來說當然算不上賠償,他巴不得把自己的人手安插在人類其中,方便監視。

跟老狐貍鬥,錢惟寧還差火候。

室外溫度在這段期間內,已經緩緩回升,現在是零下十三度。

總管和萊恩就站住瑟瑟寒風中,看着錢惟寧和錢惟寧懷裏的灰球。

以及溫度計。

“降溫開始咩。”灰狼說。

他話音一落,溫度計的水銀柱就往下跳。

錢惟寧懷裏也就一沉。

一個瘦弱的灰發少年出現在他臂彎之間,四腳朝天。

少年一手護着火炎羊,一手勾住錢惟寧肩膀,眨了下眼。

和在地下時,一模一樣,單純而懵懂的表情。

以及,什麽也沒穿。

錢惟寧的手正好搭在他屁股上,尾巴根的所在。

皮膚不錯。

如果大毛尾巴沒有在自己小弟弟部位蹭來蹭去就完美了。

“喂,你收斂點。”錢惟寧黑着臉,又被這家夥性|騷|擾,再這樣下去臉都丢光了。

“收斂?”裏昂不太明白。

還好他下一刻就變回狼團

星際大灰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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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回身,自己的處女地就在眼前,裏昂有點兒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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