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回身，自己的處女地就在眼前，裏昂有點兒呆
子，重新将火炎羊包了起來。
溫度突然降低五度，重新回到零下十八度。
從零下十三度到零下十八度跨度雖然大，但這次氣象局沒有收到雪片一樣的投訴。
主要原因是時間持續很短，看着水銀柱一點點往上爬，錢惟寧哼了一聲：“怎麽樣，我們想多少度就多少度，管你什麽尾人還是蟲人？”
“你這麽做的目的？”萊恩對灰狼變成尾人吃了一驚，上前一步追問。
“目的？當然你要問問當地為什麽那麽多黑車！”錢惟寧張口就來。
“黑車？什麽亂七八糟？”萊恩顯然不清楚其中的邏輯關系。
“不如我們在去見蟲人的路上說？”總管淡定提議，“正好一起商量後續。”
“不咩。”灰狼突然又開口。
“怎麽了？”
灰狼還沒來得及說話，萊恩和總管的光腦同時急促響起，來自雙方手下的報道，中心城區出現五條巨蟲！
“呃，降溫咩……”灰狼心虛，“蟲人失去理智咩。”
“降溫怎麽了？要不是他們要求降溫，憑什麽降啊。他們自己沒做好預防，有漏網的蟲人，還怪我們！”
錢惟寧就是沒理也能胡攪蠻纏，何況這次他有理，必定得理不饒人。
“正好要對質，順路去看看。”萊恩發話。
“正有此意。”總管點頭，“兩位，如果害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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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個鬼啊，走就走。”錢惟寧直接邁步上車。
“我應該将情報攤子鋪得大一點咩。”灰狼繼續自責。
指望從尾人光腦或者攝像頭獲取信息實在不算給力，他的灰狼粒子除了收集能量外，能不能收集信息？
收集信息後，又能不能排查異常？
灰狼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很顯然要處理這件事，別的先不說，需要大量能量。
然而再搜刮能源之星的能量，整個礦星系就糟糕了呀。
有沒有突破的辦法呢？利用現有資源……
灰狼習慣性地想撓耳朵。
繼續未果——腿實在太短，怎麽動也夠不着。
“你抽什麽風？”錢惟寧看着懷裏的灰球，“前腿痙攣了嗎？”
“癢咩。”
“哪裏？”
“耳朵咩。”
“真是頭蠢狼。”錢惟寧嘴上嫌棄着，張開五指給他撓耳朵。
灰狼哼哼着，蜷在錢惟寧懷裏回嘴：“物以類聚咩。”
“什麽意思？”
“就是一個人的水平和他周圍人的水平差不多咩。”
“哦。”
一分鐘後。
“卧槽，你罵我蠢！別攔我，我把這家夥丢出去！”
萊恩和總管對視一眼。
灰狼的深淺看不出，錢惟寧怎麽看怎麽是個二逼，這一點可以達成共識。
在蟲人集體洩露身份之後，因為第二次突然降溫，這才發生了襲擊事件。又因為溫度上升很快，變身後的蟲人紛紛恢複理智，被早有準備的警方一一搜捕。
只有一條沒抓住。
等萊恩一行人乘坐的滑車趕到現場時，已經塵埃落定。
“……我們沒有惡意。”一名被捕的蟲人淚流滿面。
“真的沒有任何惡意！都怪天氣預報！”另一名被捕蟲人十分氣憤。
“你看我這幾年的信用記錄，工作記錄，我甚至是公司年度最佳員工，要不是這鬼天氣突然間降溫，我也不會控制不住自己……”第三個小房間裏，蟲人臉色蒼白。
“以前只要降溫到零下十六度，我們就會縮在屋裏不出門，以免因為寒冷而失去理智。今天完全是個意外，早知道會降溫這麽多，我打死也不敢出門啊！”
“我們被意外抛到這個時空，已經沒力量回去了，和當地人融合，是我們最後保留一點後代的辦法，請不要消滅我們，我們只想好好活完下半輩子啊！”
“我們當然不敢暴露身份，像小白鼠一樣被解剖被研究，過着衣食無憂但暗無天日的生活，太可怕了！”
蟲人們的疑慮不無道理。
萊恩站在對方的立場上，完全可以接受。
他現在初步打消了人類和蟲人勾結的想法，因為蟲人都和尾人融合了，現在說尾人的語言，在尾人的地方工作，只要不是突然降溫，都沒什麽殺傷力。
同時令他意外的是，蟲人對這次洩露身份，真的十分害怕擔憂，他們覺得現在生活美好，沒有一點想折騰的意思。
甚至他們願意接受尾人警員的監督和監視居住，只求不要破壞現在的好生活。
因為蟲人的文明程度完全和尾人不是一個層級的，礦星的艱苦，在群星帝國衆所周知，但對于蟲人來說完全是天堂一樣的存在。
人類的技術發達程度則類似于尾人，要說威脅，當然人類的危險性更大。
萊恩偷眼看看錢惟寧。
後者抱着灰球，在短暫的興奮過後，發現蟲人沒什麽可看的，不由無所事事，一臉不耐煩。
這一次的風波，表面上，就這麽雷聲大雨點小地解決了。
唯有總管微微皺着眉，往光腦裏輸了一行字。
對話框跳出來，頭像是腦袋一撮白毛的灰狼：“你覺得不正常？”
“是的，我們需要談談。”
“好的。”灰狼回答，“我弄好這頭小羊就去找你。”
他也正要向總管咨詢幾個問題。
“哦，對了，J先生。”初步解決問題後，稍微輕松點的萊恩問，“你不覺得小裏昂很像灰狼變的尾人麽？”
作者有話要說： 礦星副本就要結束鳥~
☆、灰狼和鼻涕
萊恩如果看過火山現場直播，聽過錢惟寧信口開河，那麽基本能夠認定灰狼和裏昂是同一人。
他看過聽過嗎？這是普通的寒暄還是試探？
總管不能确定。
但是他成精多年，早有準備地回答：“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看來我疏忽了一些細節，果然上了年紀智商有所下降。我将親自核實這件家務事。”
萊恩點頭：“好的，祝你好運。”
“謝謝。”
“嘿，別忘了加派人手建設居住區！”錢惟寧叫道，“我需要一個牧場！”
“牧場？”萊恩不解。
“養羊！”錢惟寧洋洋得意，“建設居住區，你答應的賠償喲。我們需要很多熱量，趕緊建一個！”
“什麽羊需要很多熱量？”
錢惟寧舉了舉懷裏的灰球。
“這是什麽？”
“火炎羊。”總管代為回答。
萊恩不敢置信：“長這樣？”
“現在是捆綁形态。”
“你們……真能折騰。”萊恩說，“我只負責派遣人手，規劃居住區不是我的職責，這件事你要問J。”
“唔，老家……老總管，你怎麽看？”錢惟寧問。
總管淡定：“這不是問題。但執政官新上任第一天，礦星就發生了這麽多事，需要一件件處理。”
“處理？當然要處理，活的優先死的，少數服從多數，我們有三百多外國人呢，比蟲子重要多了，趕緊處理啊。”錢惟寧催促。
總管看錢惟寧一眼：“你的重點是你的羊，沒錯吧？回去就給你辦到。”
“那你們現在要幹什麽？”錢惟寧追問，絲毫沒想過這種打探已經不合規矩了。
對于這樣一個葷素不忌的渾人，總管也有應對之法：“根據執政官條例第22條，執政官的前途是同礦星的前途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更是同群星帝國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外星文明并不能幹預群星帝國獨立自主的對外政策，我們在堅持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幹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的五項原則基礎上，願意發展同各文明的外交關系和經濟、文化的交流，加強團結，為維護世界和平和促進尾人進步事業而努力……你可以先睡一會。”
“啊……早說嘛。”錢惟寧打着呵欠走到旁邊，往沙發上一躺。
萊恩不得不為總管挑大拇指，這麽長的官樣套話，不是每個人随便張口就能說出來的。
能堅持住枯燥套話轟炸的，都是人才。
而且總管還是拿着平平的聲調背誦，其效果比最強力的安眠藥傑出十幾倍。
“那個家夥……”萊恩看向錢惟寧，搖搖頭，“沒有灰狼在，我簡直沒法想象他怎麽能活那麽久。”
錢惟寧在睡覺，于是灰球沒說話，大尾巴豎起，打了個“謝謝”的尾語。
“外星文明紮根礦星，直到現在才被發現，這是上一任執政官的失職。”總管回答，“萊恩上校，我稍微提醒一句，離任的執政官身邊有沒有蟲人，我們完全不清楚，蟲人會給帝國造成什麽樣的影響，我們同樣不清楚。”
萊恩視線轉回，點頭：“我早就做了預防。J，如你剛才所言，這是不僅是關系礦星的大事，還是關系帝國的大事，我将外松內緊調查此事。”
如果他曾經懷疑前皇族和蟲人有所勾結，那麽總管的一番提醒也主動洗清了嫌疑。
萊恩又問：“在礦星上，這些蟲人你打算怎麽安排？”
畢竟總管代表執政官，礦星首腦。
“這件事，自有大人決定。”總管回答，“首先确認蟲人的數量，才能評估其危險程度。下一步我們将篩查蟲人，可能建立隔離區或混居區。”
“以及另一項任務，觀察人類。”萊恩說，“蟲人擁有變身的能力，而我們還不了解人類的能力。他們有沒有侵略性？有沒有失去理智的可能？有沒有……”
總管指指錢惟寧。
萊恩果斷改口：“如果都是他這樣，不足為慮。”
他的目光又落在灰球上：“只是，這頭狼……”
灰白色大尾巴努力打着尾語：“我很乖。”
萊恩：“……”
怎麽說呢，灰狼具有大殺器的能力，是應該提高防範的，但是一直以來，這個小東西似乎都沒有身為大殺器的自覺啊。
偏偏灰狼還在問：“如果我貢獻情報，可以有獎勵麽？”
尾語不需要發聲器官，因此沒有“咩——”的後音。
總管眼睛一亮：“必須有！”
萊恩還來不及阻攔，就聽總管把話扔出去了，正不明白所以，忽然眼前彈出了一張全息圖！
“這是什麽？”
“情報！”
萊恩和總管關于蟲人的讨論，錢惟寧即使清醒，也只能囫囵吞棗，有聽沒有懂，聽過就算。
但是灰狼當然不敢聽過就算。
他覺得自己身上全是未完成的任務，總管分派的，幫助錢惟寧的，研究自身的……各種各樣，要怎麽處理是大問題。
真是，明明他應該是領導者，只要負責做決策，然後承擔風險就好了，怎麽弄到現在還是一腦門子瑣事。
難道自己真的不是領導者麽？協作……協作……到底該怎麽做？
錢惟寧睡着了，這次沒有人給他撓耳朵，灰狼只好讓自己的粒子過來幫忙。
理論上他的粒子無限量，怎麽用都不成問題。
但是他的主體部分還在和火炎羊做鬥争。
錢惟寧好像很喜歡這件禮物，灰狼對此感覺十分開心。
他們和好了，他們是搭檔，他的處女地就是這麽簡單能被讨好，真是謝天謝地。
果然以後要多送些禮物，送什麽呢？
錢喜歡什麽就送什麽吧！
哦對了，他先統計一下礦星有什麽。
無數灰狼粒子散開，在建築物裏奔跑，在地表和地下奔跑，在大大小小資料庫裏奔跑，轉眼間……能量不足。
這一次，灰狼不敢繼續調用礦星系的能源之星了，他向着大大小小的能源球靠攏，用盡可能少的能量維持粒子的運轉傳輸。
直到撞牆。
準确而言，是撞網。
就像蚊子撞上蜘蛛網，蟑螂撞進蟑螂屋。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像無數坨鼻涕的結合，黏糊糊粘住好幾顆灰狼粒子，并且将之腐蝕分解。
順帶說一句，這坨顫巍巍的鼻涕，不僅僅腐蝕灰狼粒子，簡直是擴散到哪裏就腐蝕哪裏。
被腐蝕的地方，毫無生機。
灰狼大吃一驚，毫不猶豫地繞道走。
還好那坨鼻涕并沒有追擊的能力，只是在地下緩緩擴散着。
灰狼粒子停了下來。
“不好看，估計錢不會喜歡。但是萬一有價值呢？查查……資料庫沒有……等等，這是哪裏的資料？另外一個體系嗎？蟲人！”
灰狼立刻想到同樣的異星文明。
蟲人不是自稱無害嗎？這坨東西又是怎麽回事？
秉承“不懂就問”思想的灰狼，就要給總管發全息圖詢問。
但經過錢惟寧教訓的灰狼，忽然想到這是個獲得好處的機會。
于是他也試着，拿情報讨要獎勵。
只不過他不知道要什麽樣的獎勵合适。
不得不說灰狼的學習之路還很長，而且，近墨者黑……
“這是什麽情報？”萊恩表示不明白。
總管同樣不明白。
好在他知道灰狼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本領，具體本領是什麽他不管，他只追求目的：“狼，給個縮小全圖。”
“好的。”灰狼跳出對話框，随即那坨鼻涕一樣的東西全景展現在眼前。
于是乎，這是一大灘鼻涕……
還好萊恩和總管兩人都不敢輕視灰狼，兩人細看之下，萊恩先一步發現異常：“它在擴散？腐蝕？”
“是的。”
“你能追溯來源嗎？”
“能。”
無數灰狼粒子精誠合作，大灘大灘鼻涕在畫面裏迅速縮小再縮小，最後兩人看到了一團形狀像馬鈴薯的膠質，膠質裏面若隐若現黑黑黃黃的不知是什麽，不住蠕動。
兩人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灰狼的對話框已經跳出：“蟲人！”
随着對話框的消失，一條黃色蜈蚣已經鑽出膠質。
兩名尾人的臉色不約而同變了：“追蹤！”
蜈蚣沿着一條光滑通道爬了很久，鑽出來時，是在一處建築物之內，建築物裏尾人和蜈蚣相安無事。
早有兩個尾人将蜈蚣帶到一個水池裏，先泡了一遍水，然後領出一名五花大綁的尾人。
蜈蚣纏上了那名尾人，鈎子腳刺入，兩根鉗子一樣的牙只一剪，将尾人腦袋剪了下來，整個吞進腹內！
随後蜈蚣一點點将屍體吃掉，倒在血泊裏，開始抽搐，抽搐，抽搐。
——身體漸漸縮短，鈎子腳縮進體內，再度伸出時，便是尾人的四肢和頭。
在旁邊的尾人将新生“尾人”拖起來，送進另一個水池，又泡一遍水，拿過衣服穿了起來。
萊恩和總管互相看了一眼，不寒而栗。
——這個礦星，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尾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到下一個副本還得等等……
炮灰就是總會錯過要事……
總管的話參考憲法2333
☆、解決大蜈蚣
盡管洩露身份的蟲人再三宣稱自己種族的可憐無害，但是被灰狼實時傳送過來的圖像裏，完全和說的兩回事。
別的不提，就是大蜈蚣一剪子把尾人腦袋剪掉這事兒，連身經百戰的萊恩和總管都有些恐懼，更不要提吞食屍體這種殘忍行為。
這絕對不是一個和平友好的種族，兩人已經給蟲人定了性。
随後面臨着令人緊張的推理：按照蟲人的交待，蟲人已經融入社會十年之久，那麽這十年裏，有多少尾人被蟲人所取代，這個礦星還安不安全？
蟲人還能變成尾人原先的相貌，那麽自己身邊是否就潛伏着……
“收縮人手，緊急集合，宅邸/艦船所有人禁止出入。”兩人立刻下令。無論如何，先保證自己人的安全。
“理由？理由就說我的/他的外孫裏昂在這裏失蹤了，疑似拐人的同夥還沒走。”為了不打草驚蛇，兩人又繼續下令。
灰狼頭像的對話框裏冒出六個點。
需要理由時，全身都是理由的不止錢惟寧一個。
接下來開始排查尾人。
鑒于蟲人的弱點是會在突然降溫中失去理智變回大蜈蚣，那麽排查可疑人員的方法當然就是直接降溫。
排查過程需要一點時間。萊恩和總管分道揚镳——未果。
雙方都想把灰狼争奪到自己這邊。
這不是一團灰球，這是萬能超狼好嗎。
有了這頭狼的輔助，想怎麽偵查怎麽偵查，想怎麽探測怎麽探測，就算動手……好像灰狼沒有主動出擊過？
無論是在太空中，在艦船上，還是在和警員戰鬥時，灰狼确實都沒有主動出擊過。
灰狼表示，開玩笑，每一點能量都很重要，為什麽要消耗掉？
但是萊恩和總管，因為灰狼沒有敵意，對他的印象更加友善。
這就造成雙方更加努力想把他帶到自己那邊。
萊恩立即許以能量球的誘惑。
總管則打人情牌。
萊恩被總管“我們一船都是他的人”這種厚顏無恥的宣言所震驚，拍案而起。
然後……吵醒了一旁的錢惟寧。
“卧槽你們小點聲！”錢惟寧睡眼惺忪地一翻身，從沙發滾到地上，呲牙咧嘴爬起來，怒目而視。
灰球也在地上滾了好幾滾。
錢惟寧上前兩步把灰球撿回來，撣撣毛，重新抱懷裏，問兩個尾人：“你們又打算幹什麽？”
萊恩眼珠一轉：“邀請你和灰狼去我的船，美食美酒美女管夠。”
錢惟寧一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他懂。
但是既然有人獻殷勤，就算不明所以，他也敢趁火打劫。
總管淡淡說：“只怕有命去，沒命回。”
他表示，蟲人選擇的尾人目标，都是年富力強、身強力壯的，對老弱病殘沒興趣，因此他這邊的人更加可靠。
要命還是要美人，對錢惟寧本來就不是一個難題。
他為了美人敢不要命，但是現在美人看得到吃不到，相比之下還是命更重要。
收買失敗的萊恩再次憤怒。
而錢惟寧也終于翻完了信息歷史記錄，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他立刻抱緊灰球：“你有辦法的是不是？”
灰狼問：“什麽辦法咩？”
“消滅這些蟲子！”
灰狼：“……咩？”
“別裝傻，你行的。”錢惟寧說，“我知道你無所不能。”
被搭檔信任了，灰狼臉有點紅，不過沒人看出來。
大尾巴纏上錢惟寧手臂：“謝謝咩。”
“謝毛謝，放着我來。”
于是錢惟寧繼續抱着灰球，對面前兩名上位者宣布：“下面我們來讨論獎勵制度。”
他的動機當然不崇高，保護尾人，維護世界和平什麽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敲竹杠——這才是他的目的。
至于灰狼行不行……反正灰狼和他綁定了，只要保證他沒事，他管別人去死！
“獎勵制度？”
“殺蟲人收費。你們出武器出能量出錢，我們出狼。”錢惟寧說，“別以為灰狼傻了吧唧好騙，說幾句好話就讓他給你們賣命，沒看見真金白銀，別想再支使他。”
萊恩暗罵錢惟寧真是攪屎棍，但現在情況确實如錢惟寧所說，他打着讓灰狼幫忙的主意呢，沒有灰狼示警，恐怕将來自己身邊全換成了大蜈蚣，別說為國效力，就是自身也難保。
總管卻很淡定：“錢，你好像貴人多忘事。”
“貴人多忘事？我忘記什麽了？”
“我們一船人，都被灰狼吞并了，所以，他保護我們，不是雇傭關系，而是義務啊。”
“你們果然有勾結！”萊恩大驚失色。
“感謝你在E335航道的偷襲，我們為了活命，只好全體投靠了灰狼。”總管淡然回答，“灰狼會有辦法保護我們的。”
他看着萊恩和錢惟寧生氣的臉孔，補充：“當然，我們也不會束手待斃，我的人手雖然少，但是願意為了生存而奮鬥。畢竟，灰狼收人也要挑選合适的才收，一般人可達不到他的要求。”
灰狼得意地甩尾巴，他覺得總管這個尾人很有用很有用。
萊恩愣了半天，擠出一句話：“你們……你們不管礦星了嗎？”
總管說：“欲速不達。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
“什麽？”
“你也投靠。”
“你說什麽！讓我叛國嗎？”萊恩完全憤怒了。
“回去以後好好想想，再跟參謀商量商量。”總管示意。
“你……你……”
“可是我不想收咩。”灰狼此時反駁。
“為什麽？”總管微詫異。
“雌性太少咩。”灰狼表示沒法擴張種群，不如不要。
“你竟然看不上我的士兵！”萊恩更跳腳了，“他們都是精銳！精銳！”
“你那裏有精銳部隊，我這裏有精銳的灰狼，所以合作？”總管露出了他的真實意圖。
灰狼再厲害也是單兵作戰，而他們只有一只灰狼，大殺器從來都是作為威懾存在而不是沖殺在前的。
——從萊恩手上搜刮好處，錢惟寧太赤|裸|裸了，哪比得上他這種老油條。
屋裏三雙眼睛盯着萊恩，等他表态。
萊恩深呼吸：“聽着，我不管你那些算計，現在蟲人侵略帝國領土，我要保證礦星平安。”
他是軍人，不是政治家。
總管也沒打算和萊恩鬧翻，畢竟初來礦星，他這邊沒什麽有生力量，跟陌生人打交道不如先跟熟人鞏固關系。
這是一種錢惟寧完全不理解也不打算理解的，有信任有保留的合作關系。
這也是灰狼在努力學習的管理學。
“總管不是你的搭檔對吧？”這才是錢惟寧關心的事。
“不是咩。”灰狼乖乖回答。
“很好。”錢惟寧很高興。
他主動給灰狼撓耳朵。
灰狼要求撓背。
錢惟寧給灰狼撓背。
灰狼舒服得眯起眼哼哼。
要是沒有懷裏火炎羊，他簡直就要趴成一條狼毛毯。
“嘿，錢，我們這邊出了意外，你那邊怎麽樣？”
錢惟寧看看光腦，這是德魯克發來的。
“兩個老家夥還在打嘴仗，你那邊？”
“發現一個蟲人，我和唐納德解決了。”
錢惟寧趕緊打開視訊聊天：“卧槽你們怎麽解決的？”
四分之三的屏幕裏，是一塊雪白晶瑩、冒着熱氣的肉！
肉塊離遠，離遠，離遠，露出唐納德的臉。
他拿着不知什麽東西串着這塊肉，往嘴裏送：“錢，你那裏沒有嗎？這簡直是人間美味啊。”
錢惟寧吃驚：“這是什麽？”
“蜈蚣。”鏡頭一轉，德魯克手上也有一塊。
“你們竟然吃……”
“蟲子有什麽不能吃？這是蜈蚣啊！我們老家的習俗，這個可是男人的根本！”唐納德毫不在乎。
宇宙太大，就是同一個星系也有不同習俗，唐納德身世不詳，但是有傳統風俗也不足為奇。
錢惟寧看向德魯克。
大個子一向對吃的很謹慎，要排毒才敢入口。
德魯克撓頭：“我的伴侶具有東方血統，在他們那裏，吃蜈蚣也是習俗……跟唐納德那邊一樣。而且，味道差不多。”
“嘿，錢，你趕緊去抓，這家夥沒那麽厲害。到時候吃光了，別怪我們沒提醒你！”唐納德樂呵呵。
這一次，德魯克站在他這邊：“你跟總管和萊恩打聲招呼，這确實是很好的食物，并沒有什麽可怕的。”
錢惟寧眼睛一亮：“真的？”
“騙你幹什麽？”
“他在和同伴說話？”眼尖的總管問灰狼。
總管也收到了來自侍衛長的報告，經篩查，在執政官宅邸內，他們真的發現了一只僞裝成服務生的蟲人，不過，蟲人在露餡後，被兩名人類聯手擊斃。
蹊跷的是，人類将之擊斃後，不僅沒有緊張，還在原地升起一堆火。
“對于人類來說，這是美味麽？”總管看着畫面，不敢置信。
萊恩同樣，只是在不敢置信之餘，他表現出更多的防備：“我記得，他們說過不吃尾人，但是現在看來……”
“怎麽還有這事？”總管并不清楚，星光號和荊棘軍團雙方之前的接觸試探過程。
萊恩說：“我們曾經懷疑，尾人在人類的食譜上。”
總管大吃一驚，萊恩吐露的這件事，完全出乎他意料。
灰狼已經手快地，把剛才情報通過光腦傳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人類吃蜈蚣，蜈蚣吃尾人，那麽……尾人吃人類？應該是人類在尾人的食譜上才對。【胡扯
☆、狼比羊重要
“……我們那裏很窮，主要是沒吃的，人人都很窮，甚至買一條命只需要十個面包。所以啊，我們老家祖祖輩輩流傳着一句老話。”
“怎麽說？”
“會動的都是肉。”
“天哪，這……”
“維持生命，比任何食物形狀和味道都重要。不過呢，這個蜈蚣的味道還是不錯的，一點都不腥，烤完以後自帶微辣。怎麽烤都不老，爽脆彈牙，簡直是極品美味。”唐納德狠狠吸了一口肉汁。
“我也是第一次吃到這麽肥美的蜈蚣。可惜手邊沒有油鍋，把蜈蚣去殼洗淨，裹上面粉，下鍋炸到焦黃，撒上調味料以後，用來下酒，真是美味無比……而且蜈蚣這種食物，在我伴侶的文化傳統裏，代表X能力，吃飽喝足滾床單，人間極樂。”德魯克一臉懷念。
“……我能嘗嘗嗎？”聞着香味兒過來的廚師，在聽過唐納德和德魯克的介紹後，先是一臉慘不忍睹，随後躍躍欲試。
德魯克很慷慨地給了他一塊。
侍衛長也拿到一塊，小心翼翼地咬一口。
熱氣騰騰，晶瑩剔透，清香微辣，爽脆彈牙……
如果不去看一旁黑乎乎的蜈蚣外殼，簡直太他麽好吃了！
“加強警戒排查！”他發布命令，“最好再找到一條！”
區區一條蜈蚣絕對不夠分！
而且這兩個人類太給力了有木有！
“這消息也得告訴巴德。”唐納德說。
“嗯，我也讓船長注意星光號那邊。”德魯克回答，“我們一船人都餓慌了，有這麽美味的食物，絕對不會放過。”
“哈哈，錢，蜈蚣大補，這一次你可別補過頭！”唐納德對着光腦大笑。
光腦這邊的錢惟寧也冷笑：“灰狼把情報發過去了，你們要還能吃得下，勞資叫你爺爺。”
“這有什麽吃不下？”唐納德開始往前翻歷史記錄。
他看到了那團鼻涕一樣的膠質，微微皺眉。
他看到了膠質裏誕生的蜈蚣，面不改色。
他看到了大蜈蚣把尾人宰了吃掉……“哇”！
不是他，而是廚師和侍衛長，尾人們全吐了，吐得掏心掏肺。
這蜈蚣吃掉了他們的同類！
“醒醒吧唐納德，我們不保護好自己，沒準也被他們吃了。”錢惟寧哼了一聲，“蜈蚣樣子和尾人樣子的你能下去手狠揍，變成人你還怎麽揍？”
“那又怎樣？”唐納德心狠嘴硬，“吃掉這些大蜈蚣，不就是給死掉的人報仇了麽！許它們吃人，就許我們吃它們，這是報仇雪恨的事！”
錢惟寧眼珠一轉：“要是他們變成你的兒子女兒的樣子，你也下得去手？”
唐納德臉色變了。
“你說的沒錯。”德魯克看看火堆上雪白的肉塊，頓時也沒了胃口，“我們這就回去，把同伴們召集起來先排查，度過這一次危機。”
總管和萊恩都死死盯着錢惟寧的一言一行，包括光腦屏幕裏另外兩個啃蜈蚣的人，在看到情報後的神态變化。
畢竟曾經吃尾人的傳聞在前，毫不猶豫地吃蜈蚣的事實在後，唐納德還好死不死扔出一句“會動的都是肉”。
人類要都這麽厲害，他們時時刻刻都有變成糖醋、清蒸、亂炖、炭燒……的風險！
還好随後德魯克和唐納德的表現，讓他倆放心下來。
——不亂吃就好，不亂吃就好。
錢惟寧心裏得意：“哼，該死的唐納德，當着勞資面說壯|陽？勞資不整你，就給你當孫子！”
當然這話他不會宣之于口，只是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兒，給灰狼撓癢癢。
在他懷裏，灰球就像一個大號暖手寶，沉甸甸的感覺很踏實。
“你也回去咩？”灰狼問。
“我……”
“不行。”
錢惟寧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萊恩和總管齊聲打斷。
“怎麽？打算限制我人身自由嗎？”錢惟寧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一勞永逸把危機解決。”萊恩先開口，“既然都找到蟲子的老巢了。”蟲人跟尾人和睦相處還有的談，表面和睦相處實際把尾人都宰了，人前一面背後一面，兩面三刀這樣的行為，完全沒得談。
因此萊恩已經主動改口，把“蟲人”直接稱為“蟲子”。
錢惟寧條件反射把灰球抱緊：“別想讓我的狼去送死。”
“當然不會。”總管說，“我們需要灰狼幫助鑒別蟲子，并且想一個殺蟲方法。”
“撲上去直接殺掉咩？”灰狼提問。
“不能這樣。”萊恩嚴肅，“我們還不知道這些蟲子究竟滲透到哪個層面了，普通民衆還好說，在警局、民兵隊、行政區域的中高層，都是有權力的家夥，要防止它們渾水摸魚和狗急跳牆，拿着武器反過來打我們。”
“有道理咩。”灰狼點頭。
“從這些已經被抓的蟲子嘴裏掏情報。”總管說，“防止這裏任何消息傳出去，這是新執政官到任後首場危機，為了礦星和我們自己——狼，你有什麽辦法嗎？”
“把這裏變成零下十八度咩？”灰狼抖毛。
“但是地下不會這麽低溫，蟲子只要縮在地下就行，這解決不了問題。”
“那就把它們逼出來。”萊恩說。
“怎麽逼？”
兩個尾人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