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回身,自己的處女地就在眼前,裏昂有點兒呆
随後往外一彈,一縮一彈緩沖減震,人落在地上,看樣子沒事?
——服務中心大廳怎麽能容忍鬧事、傷人以及毀壞公物?
牆壁的自動保護功能開啓,同時記錄下來這次撞擊的力度并上傳中樞控制智腦。
這種激烈手段,令服務中心的控制智腦,将事件的嚴重性上升了一個層次。
自走機器人從不知什麽地方冒出來,數支槍管對着場內:“鬧事者立刻住手,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
“住你媽個頭的手!”錢惟寧滿心憤怒,恨不得大幹一場。
他眼球飛快轉動,四個自走機器人擋在門口,小意思能搞定;局部地區已清場,方便動手更省事;三十平的房間內有四個飛舞的攝像頭,嗡嗡嗡真讨厭,其中一個正好飛到他面前……
“噗呲——”
“卧槽……”
尼瑪犯規啊,尾人的攝像頭裏怎麽還藏着麻醉噴霧!
自走機器人只是個幌子,真正殺招還是靠小巧無害的攝像頭。
這一下,錢惟寧毫無防備。
他最後記得的事,就是自己捏爆了攝像頭,但剩下三個一擁齊上,“噗呲”“噗呲”“噗呲”過後,眼前一片霧濛濛。
等錢惟寧醒過來時,躺在硬梆梆的鐵床板上,光腦被收走,雙手雙腳都戴上了重力鐐铐。
“狼?”他昏昏沉沉地問。
大尾巴在他胳膊上繞了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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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
“半個小時。”天花板上飄出一行字。
“這裏是什麽地方?”
“首府星第254號看守所。”
“那些不講理的家夥……”
“你涉嫌襲擊政府工作人員,并反抗軍事命令。按照法典,刑期是半年到一年。”
“該死的法典。”錢惟寧嘟囔一句。
“我們不能服刑。”天花板上繼續飄着字,“我聯系律師擔保我們出去。”
錢惟寧姿勢不動,提出第一個問題:“你認識律師?”
“不認識。”
錢惟寧提出第二個問題:“你有錢交保證金?”
“沒有。”
錢惟寧哼了一聲:“那怎麽辦?”
“我挪用了銀行賬戶。”
“挪用?挪用誰的?”
“所有人。”
“……我沒聽錯?”
“帝國銀行每一個有利息收入的賬戶,從利息金額的小數點後第三位開始截取,客戶不會察覺到低于一分錢的變動,這些毫厘小錢聚集起來,足夠繳納保證金。”灰狼解釋。
“這樣也行?”錢惟寧吞了一口口水。
“當然。”
“有多少?”
“一百萬……”
“一百萬!咳咳,咳咳!”錢惟寧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大尾巴卷上來幫他揉胸,天花板還在飄這句話的後半段。
“……每小時。”
畢竟利息時時變動的不是麽。帝國銀行數十億的賬戶,千萬億的資金流,每小時一百萬簡直神鬼難查。
“卧槽,你有這能耐不早說!”錢惟寧抓着毛尾巴使勁兒撸,“每小時一百萬,比搶錢來得快啊!”
早知道灰狼有這個本事,他管黃金星幹什麽,又要登記又要交稅,金子還得換成錢才能花!
早知道灰狼有這個本事,他不會欠銀行四十幾個億,也不會急怒攻心中了人家圈套,更不會躺在冷冰冰的鐵床等律師!
躺着睡一覺就幾百萬到手,想想一直以來和灰狼相處的時間,他錯過了多少個億!
身邊這麽一座金山,他怎麽就沒想到!
錢惟寧這個後悔喲,腸子都悔青了。
他一遍又一遍撸着狼尾巴:“太特麽玄幻了,勞資其實早就是億萬富翁了哈哈哈……”
裏昂大尾巴被撸得很是舒爽,于是蹦字幕:“律師還有半小時才能到,你要再睡一會嗎?”
錢惟寧:“不行,我得好好開發你的功能。”
“我的什麽功能?”
“不打個招呼就把勞資的金子搶走,此仇不共戴天。”錢惟寧眯着眼,“帝國?什麽東西!”
——有萬能超狼在,他才不怕帝國!
作者有話要說: 啊~惹怒炮灰,後果很嚴重!
☆、錢帝的崛起
自己沒能早一步發現不妥,導致送給錢惟寧的黃金星被帝國征用,灰狼其實是有點沮喪的。
他覺得有負自己萬能超狼的稱謂。
聽到錢惟寧打算和群星帝國勢不兩立,灰狼決定支持。
但是他要确認一個問題:是跟皇帝對着幹,還是跟國家對着幹?
“有區別嗎?”錢惟寧問。
“區別很大。”灰狼回答。
群星帝國是一個君主制國家,現在的皇帝剛剛登基幾個月,要跟皇帝對着幹,直接去皇宮把人打趴下就行。
但是跟一個國家對着幹……摧毀行星,所有尾人只能在星空漂流,摧毀能源球,所有尾人在星空都無法生存,将群星帝國所有的尾人消滅後,這個國家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當然這麽做的後果是資源也被相應破壞掉,破壞容易重建難,這裏要等千萬年以後,才能有所恢複。
如果不要求時限,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就是通過射線造成基因突變,令尾人喪失生育功能,經過兩百年,最後一名尾人也就死絕了。
鑒于群星帝國疆域實在太遼闊,如果要迅速解決所有尾人,還可以引進瘟疫……
“……”錢惟寧看着天花板,“我以為我就夠黑了,你比我厲害。”
大尾巴乖順地繞着他的手,灰狼詢問:“你會同意嗎?”
“同意你個頭!人都死絕了有什麽意思!”錢惟寧把尾巴打結,解開,再打結,再解開。
如果錢惟寧是一名當之無愧的主角,那麽,從這一刻開始,史書上将記載“黃金王朝的締造者,偉大的、強大的、崇高的、英勇的、睿智的錢惟寧大帝,和他忠誠的、可靠的、值得信賴的、永遠的好夥伴灰狼,在首府星第254號看守所內,為了正義和真理的理想目标,達成共識,在推翻戰神皇帝暴戾統治的艱難道路上,邁出了第一步!這是光明的一步,這是積極的一步,這是承前啓後繼往開來的一步,這是腳踏實地放眼未來的一步,這是他們的一小步,黃金王朝的一大步!”
以下省略三萬五千字歌頌類文章。
“黃金政權建立第二年,三個星系收歸麾下,錢帝尋訪有志之士,構建鑽石軍隊,劍指八大星區……”
以下省略一萬字種田類文章。
“黃金政權建立第五年,錢帝遇到了他生命裏的紅玫瑰,敵軍司令官的妹妹原本擔任刺殺任務,被錢帝風姿和智慧所打動,義無反顧棄暗投明,投入錢帝懷抱……”
以下省略十萬字愛情類文章。
“黃金政權建立第十年,反抗軍只能縮在一個星系裏負隅頑抗,反抗軍頭目選擇自殺式襲擊,被灰狼識破,我白銀大軍、水晶大軍、翡翠大軍齊聚,在錢帝帶領下……”
以下省略五萬字權謀類文章。
“黃金政權建立第十二年,黃金帝國元年。錢帝攜十五名後妃登基,大赦天下……”
以下省略八萬字宮鬥類文章。
——醒醒,醒醒。
錢惟寧只是一個比普通人類能打的宇盜而已。
他但凡有點擴張勢力的意思,早就努力在宇盜團好好表現往上爬,或者另外拉起一票人馬當老大了。
從十三歲開始當宇盜到現在,三十多年過去他還是孤身一個,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
有些人喜歡權力,他不喜歡,他就喜歡吃好喝好睡好,不礙他事的,他一眼都不看,敢攔他的,轟殺成渣,這就是錢惟寧的生存道理。
極其簡單。
就是之前他問灰狼要不要征服世界,也不過純屬好奇而已。
“我就說了一句要跟帝國對着幹,你又要把皇帝打趴下,又要滅了全尾人,你才是宇盜吧?”
“那要幹什麽?”灰狼老老實實請教。
錢惟寧眼珠一轉:“當然是看他們要拿我的金子幹什麽,然後,破壞他們的計劃!”
“這個容易。”尾巴尖點了點。
“比起毀滅整個帝國來,當然容易。”錢惟寧說。
“不,跟信息檢索排查相比,我覺得毀滅帝國更容易。只要射線足夠……”灰狼收聲了。
因為錢惟寧把他的尾巴尖捏得很痛。
“狼啊。”
“嗯?”
“別說小孩子話。”
“嗯?”
“你會消滅所有尾人嗎?”錢惟寧問。
“我不知道。”灰狼回答。
錢惟寧說:“那就不要考慮這個問題,趕緊的,告訴我,那些家夥要拿我的金子幹什麽!”
灰狼現在已經摸清錢惟寧的學問程度,天花板上出現的文字簡明扼要,通俗易懂,絕對不添加任何專有名詞和術語,更沒有對背景進行長篇大論的敘述。
所以錢惟寧看明白了:“群星帝國和晨光帝國因為PUR星區新發現的資源歸屬問題,發生武裝沖突,晨光帝國推出一支作為秘密武器存在的軍隊,令群星帝國屢戰屢敗,直到上周,群星帝國的将領,才找到真正的克制手段?就是這些黃金?”
帝國當局征用這些黃金,當然不是花掉,否則跟從人口袋裏搶錢沒有任何區別。
再說,龐大的群星帝國不可能連兩百億黃金儲備都沒有。
黃金畢竟是一種金屬,而黃金這種金屬,即将用作機甲和戰艦的外表及武器噴塗,并将成為火炮炮彈的材料之一。
——絕對不是因為炫耀或者美觀,完全是作戰需要,因此事态十分緊急。
緊急狀态下,從遠處國庫運黃金所需的時間,比就近調取要漫長得多。
負責防守PUR星區的琴葉軍團主帥,面對敵人的步步緊逼,這幾天急得尾巴毛都掉了一大半。
他催促國家盡可能迅速地就近調取黃金。
前戰神将軍,現群星皇帝也全力支持,然而黃金儲備都在金融區,至少也是安全區。距離他們最近的,有黃金儲備的安全區,有五個,都在忙忙碌碌地準備金子。
就在這個時候,根據中央智腦的信息推送,錢惟寧的黃金星進行登記後,位置忽然脫穎而出!
一顆離PUR星區最近的、黃金儲備量最豐富的資源行星!
——天啊,這是怎樣的一種幸運!
琴葉軍團主帥激動得要落淚。
——天啊,這是怎樣的一種黴運!
錢惟寧咬牙切齒,心頭滴血。
他的黃金星!
一個月以來,錢惟寧心心念念只是自己的發財夢,帝國國防告急,跟他真是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現在好了,他們有了兩百億群星幣的關系!
錢惟寧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這些家夥,要拿着黃金當炮彈射出去!每一顆炮彈,每一克金子都是他的錢!他的錢!
他才不相信帝國說的,會補償他的話。
補償肯定有,但肯定沒那麽多。國家最大,國家說你沒理就沒理,說自己有理就有理。
對于自己的工作失誤,灰狼積極行動,以作出彌補:“錢,你想怎麽破壞他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錢惟寧露出惡狠狠的笑容,說出四個字,“倒賣情報!”
他搖晃着毛毛的大尾巴:“想辦法聯系上那個晨光帝國的秘密部隊,告訴他們這件事。只要他們相信我們,早作防備,群星這邊的方案就用不到,到時候,一樣被打個屁滾尿流,想想就很爽,哈哈哈!”
“可是這邊要打輸了,不是會損失更多黃金?”灰狼發問。
錢惟寧一愣:“你說得有道理。那你覺得該怎麽辦?我覺得你應該拿出幾個方案探讨。”
“好的。”灰狼說,“我要先确認一下前提條件。”
“嗯,你說。”
“首先,保護好所有黃金。”
“是的,當然,這是一切的前提。”
“其次,要破壞這一次征收計劃并且打擊計劃發起人。”
“沒錯……啊,我明白了,”錢惟寧叫起來,“你把黃金星移走不就行了。”他輕松地說,“藏起來找不到!急死他們!”
“可惜的是我們剛剛登記了位置和所有權,并且還從銀行貸了款。”灰狼說,“位置上沒有,将面臨詐騙的指控。”
“卧槽這麽麻煩。”錢惟寧皺眉,“交了稅,國家又不保護納稅人,當個有身份證的人真讨厭。”
“确實。”灰狼承認這一點,他的經驗還是不夠。
“算了,你接着說。”錢惟寧繼續随意撸着毛尾巴,“以後還是聽我的,弄條船當宇盜才是最有前途的職業。”
“嗯。”灰狼打起精神,介紹他的方案:“盡管我們不能把黃金星移動,但是我可以改變星圖,先讓他們找不到路。”
“這個好!”錢惟寧鼓掌稱贊。
“然後……”天花板上忽然多了一行字:“律師來了。”
随後,錢惟寧看到側牆處的小門打開,一位衣冠革履風度翩翩的青年律師,在警員的陪同下,步入這狹小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注意到,現在錢惟寧見到的女性越來越少……
☆、灰狼缺常識
毛茸茸的大尾巴晃了晃,錢惟寧感覺到手腳一沉,那是灰狼将重力鐐铐恢複了。
重力鐐铐的厲害之處是根據對方的身體情況自動加重或減輕重力,永遠維持在勉強行動的範疇。錢惟寧因為有把人丢牆上,被牆壁記錄下來沖擊數值,從而判斷為“重要危險”級別,重力鐐铐也就往最沉的級別靠攏。
“胡曼先生,我是您的律師龍輝。”青年律師自我介紹。
錢惟寧懶得坐起來,看着對方:“很好,我希望我付的律師費物有所值。”
“您不會失望的。”龍輝微笑。
半小時後,錢惟寧就一身輕松地站在了看守所外面。
“您還需要什麽服務嗎?”龍輝也很輕松。
錢惟寧:“你是地頭蛇嗎?”
龍輝思考一秒鐘:“哪方面?”
錢惟寧微笑:“法律管不了的那方面。”
龍輝:“那是很不合适的。”
錢惟寧:“你沒拒絕,所以你有資源?”
龍輝只是笑。
“行了,辛苦你,幫我叫輛車。”錢惟寧揮揮手。
“好的。”
能拿時薪的律師,那都是有眼色的,絕不多說一個字。
和律師比起來,錢惟寧無疑更加信任灰狼。
但灰狼此時突兀地在他光腦上發了一條信息:“我得回去了。”
“回哪裏?”錢惟寧一愣。
“夕陽教授家。”灰狼表示自己出來得太久,再耽誤就不符合小孩子的身份了。
“回去幹什麽?你又不是老家夥的真外孫,憑什麽要給人裝孫子……”
“和我一起回去?”灰狼問。
錢惟寧的碎碎念停住。
“我跟你回去幹什麽?”一秒後他問。
“幹什麽都可以呀。”灰狼回答,“難道不繼續開發我的功能,跟帝國對抗嗎?”
錢惟寧誇張地抖了抖:“毀滅尾人這件事不考慮。”
“嗯不考慮。”灰狼表示同意,錢惟寧很有人道主義精神,又很有底線,這很好。
“藏起星圖是一件事,另外給那夥人發情報。”
“嗯,情報已經拟好了,洩密人選也找好了。”灰狼說,“琴葉軍團裏,有一個參謀對軍團長幾次決定不滿,已經有做間諜的意向了,所以我用他的名義發了加密的匿名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不會被發現,就算被發現,追查也只能追查到他頭上。”
有一首很古老的民謠:“丢失一個釘子,壞了一只蹄鐵;壞了一只蹄鐵,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傷了一位騎士;傷了一位騎士,輸了一場戰鬥;輸了一場戰鬥,亡了一個帝國。”
如果換到現在,就是:“沒有群星帝國的強制征收,錢惟寧就不會和帝國過不去。灰狼就藏起了正确的星圖,又洩了密。琴葉軍團找不到黃金無法升級武器,在和晨光帝國對抗中會落在下風,将喪失PUR星區的資源控制權。軍團長可能引咎辭職,晨光帝國可能一鼓作氣占領更多地方,群星帝國可能節節敗退,一場曠日持久的戰争打響……可能會滅亡一個帝國。”
無意中得罪的小人物,竟然會幹涉到國家的生死存亡,可見蝴蝶效應還是存在的。
“你真兇殘。”錢惟寧這次真抖了抖,為那個想當間諜的參謀默哀了三秒鐘。
至于兩個國家最後打到什麽程度,他連三秒鐘都不去想。
他沒有撺掇灰狼把尾人消滅掉,對于一個任性妄為的自由宇盜來說,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錢惟寧,在十三歲以後,就再也不打算當一個好人。
他一直以來的表現,也很成功地演繹了“不是好人”這一角色。
持之以恒不打算當好人的錢惟寧,捏着毛尾巴,眯着眼考慮:“開發你的其他功能啊……”
他嘿嘿嘿地猥瑣笑了起來:“狼,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麽吧?”
灰狼看着錢惟寧猥瑣邪氣的笑容:“繁殖?”
“繁殖?”錢惟寧被一口氣噎得上不來下不去,“靠啊,勞資每次都戴套的好嗎!勞資才不要生!”
“你……”灰狼表示疑惑,“你沒有子宮啊,人類可以無性生殖嗎?我記得除了幻想小說以外,所有男性都沒有自然進化出孕育胎兒的器官。”
“你現在缺乏的不是知識,而是常識。好好研究口語的意思,比你查資料重要多了。”錢惟寧看着飛行器已經到達灰狼設定的目的地,周圍沒人注意,便勒令狼崽子實體化。
剛剛實體化成小尾人的裏昂,臉蛋就受到錢惟寧全方位無差別的蹂|躏,口齒不清地斷斷續續解釋:“唔……确實缺少……研究人類……的資料……一定會……好好想辦法……”
“想什麽辦法?嗯?”
“只要回到人類世界,就會有充足的資料。”
聞言,錢惟寧停下手:“你認真的?”
裏昂點頭:“是啊。”
“因為要研究人類?”錢惟寧咧咧嘴。
“不全是,主要因為你是人類,而我想了解你。”
錢惟寧瞳孔一縮。
裏昂一直都很坦率直白:“我們是夥伴、是搭檔呀。所以我想了解你。”
“我有什麽好了解的……”錢惟寧嘟囔着,把小裏昂放下飛行器,“勞資回去喝酒了,天塌下來也不要打擾勞資。”
“少喝點。”灰狼說,“飲酒過量傷肝,我還是要清理有害物質的。”
“哈?你不僅舔我,還鑽到我身體裏?”
“是啊,”灰狼表示他一直有幫錢惟寧排毒,包括錢惟寧吸入的強效麻醉劑,按照常理如果沒有注射解藥,以錢惟寧的體質來說,足夠睡上二十四小時。
實際上他只睡了半小時。
“嗯,萬能超狼。”錢惟寧揉揉裏昂銀灰色的頭發。
裏昂微笑。
身後傳來腳步聲。
“先生?”
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年女性尾人,微微露出戒備神色,小心上前搭話。
錢惟寧看了一眼這位路人。
鑒于對方是女性,雖然太老了不是錢惟寧的菜,但面對女性,錢惟寧的态度還是稍微好上一點點的,具體表現為不加任何侮辱性稱謂直接問話:“你幹嘛?”
“夫人。”裏昂鎮定招呼,“他是我的朋友,胡曼。胡曼,這是我監護人的妻子。”
聽到裏昂的解釋,夕陽太太并沒有放松警惕。
實在是錢惟寧的氣質太有迷惑性——不管穿什麽,反正看着就不像好人。
要知道,在一個男青年和一個小孩的組合裏,很顯然健壯有力的男青年占主導地位,裏昂初來乍到,錢惟寧又是個生面孔,因此夕陽太太還是有點擔心裏昂被挾持。
她向錢惟寧打了聲招呼後,對着裏昂說:“這麽長時間沒回家,教授怕你走丢了,一家人都等着你吃晚飯呢。你要邀請你的朋友一起來吃晚飯嗎?”
這是試探對方意圖的辦法。
“一家人”表示裏昂不是獨自一人,對方要是圖謀不軌拐騙小孩,必然會好好考慮得手的難易程度。
錢惟寧一看對方的臉色,再一聽對方的語氣,當然明白老太太的暗示。
他大笑着,根本沒看夕陽太太一眼,手上使勁揉亂了裏昂的頭發:“看,我就說不能跟你一起回家吧?”
“她不是我的監護人。”裏昂解釋,“而且我和我的監護人簽過合同,他不幹涉我的交友。”
“小狼崽子,家庭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錢惟寧吹了聲口哨,“享受家庭的溫暖吧,裏昂小朋友,記得天塌下來也不要打擾勞資。”
飛行器無比迅速地消失在街道拐角。
裏昂轉向夕陽太太:“胡曼是好人,他幫了我很多。”
“是嗎?什麽樣的幫助?”
裏昂說:“幫我找到人生的目标和活着的意義。”
“是什麽?”
“因為不知道,所以先活着,找到再說。”
夕陽太太一愣。
這樣的話,仔細想想,确實很有道理。
“我錯怪他了?”夕陽太太喃喃自語。
“錯怪?怎麽回事?”裏昂追問。
“看到他是生面孔,你又那麽小,我擔心你被搶走或者被拐走,被逼迫着做一些不好的事。”夕陽太太關心地問,“他有沒有摸你尾巴根?親你?摸你穿背心和內褲的地方?或者拿東西碰你這些地方?”
裏昂聽明白夕陽太太的暗示了,畢竟他有更多的尾人語言資料供參考,尤其就在剛才,錢惟寧還吐槽他對人類的語言缺乏理解。
對尾人語言有深刻理解的裏昂,直接糾正夕陽太太:“胡曼不是戀童癖。我們之前就認識,不是在這顆星球上。那時候我什麽都不懂,要是沒有他,可能我都見不到你們。”
“這樣啊!那我真是錯怪他了。”根據裏昂的話,夕陽太太從中提取邏輯關系,自動腦補成對方救過裏昂的命,內疚道,“那我一定要請他來家裏吃飯,向他道歉。”
“嗯,我會問問他。但不是現在。”
因為現在錢惟寧要求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要去打擾。
作者有話要說: 我……我看錯時間了……嘤……
☆、同人不同命
不得不說裏昂現在的回答,顯示了他在尾人語言方面的理解力。
如果按照之前他什麽都不懂的狀态,他的實話實說完全會引起夕陽太太的恐慌。
錢惟寧摸過他的尾巴根嗎?當然。
錢惟寧親過他嗎?當然。
摸遍他全身?當然。
他們甚至進行了生命的大和諧。
而錢對這項和諧運動的感覺很好,總想再來一次。
于是他現在需要研究怎麽優化和諧,使得錢惟寧在體力和精神力不高時,進行和諧而不影響身體。
夕陽太太并不知道小尾人已經滿腦子開起了嗚嗚嗚的火車。
她看着裏昂一臉沉思的小模樣,關心地詢問起他今天的收獲來。
——今天的主要收獲是大鬧政務廳和參觀看守所,從銀行撈錢,雇了位時薪8888群星幣的律師,并且給遠在千萬光年之外的軍團下了一個絆子。
裏昂說:“我向幾個學校提交了入學申請,正在預約面試。”
“哦,哦,好啊。”夕陽太太說,“有什麽問題我們幫得上忙嗎?”
“是的。”裏昂說,“我有三個現場面試,都在五天以內,以及兩個現場面試在十天後。如果通過面試,一周內會有錄取通知書寄過來,請幫我留意一下。”
學校會發電子郵件進行通知,但一定會投遞錄取通知書,畢竟電子通知只能在宇網裏顯示,而實體的通知書可以挂在客廳展示。
留意信箱,這不是什麽難事。夕陽太太反而對裏昂的高效率感到十分好奇。
一個六歲的小孩,怎麽在一天內搞定五個申請的?
大多數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認識五百個常用單詞就很了不起了。
裏昂解釋:“語音輸入轉文字,然後用自動校對功能,修改單詞拼寫和語法錯誤,整篇申請書的結構則套用網上的模板。”
夕陽太太十分驚訝:“這些你都懂?”
裏昂淡定:“略懂。”
“孩子,你真謙虛。”夕陽太太贊嘆,“懂得也真多。”
“謝謝您的贊揚,夫人。”裏昂道謝。
然後他從身後背包裏,拽出一個果仁大禮包:“這是送您的禮物。”
“這怎麽行。”夕陽太太推拒。
“應該的。”裏昂說,“昨天來得太急,沒有帶禮物,我十分過意不去。”
“謝謝,”夕陽太太接過果仁禮包,“孩子,不是我幹涉你的私事,你的資金……”
裏昂直接把鍋丢給總管:“我外公還有點積蓄,我跟他借。而且我也在理財。”
“怪不得教授讓我給你最大的自由。我還怪他不關心你,你這孩子實在太成熟了。”夕陽太太感嘆。
裏昂謝謝她的關心和誇獎。看來夕陽教授确實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尾人小孩,而是認定自己有任務而來。
只不過既然教授心知肚明地不問,他也沒必要解釋,老老實實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好。
哦,還有僞裝小學生。
裏昂要是搞不定區區一所學校的錄取通知,那麽銀行安全系統、軍方保密系統,帝國皇室私密資料庫等等地方的工作人員,都要羞愧而死了。
他時刻牢記着總管的話,做戲做全套,因此從遞交申請開始,一步步按部就班,努力扮演一個真實的有點早熟的小孩。
盡管宇網虛拟教室和真實的幾乎一般無二,但學校的存在依然十分必要,小尾人都是要在現實中上學,過集體生活的。
因為他們年紀小,身體還沒有完全發育,而虛拟世界雖然可以鍛煉,但并不能完全達到成長的标準。
要知道,生命在于運動這句話經久不衰,有着它十分淳樸的道理。戶外運動對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都十分必要,既能增強肌肉神經骨骼的性能,又能促進身體各個循環系統的發育,以及提高團隊協作能力……以下省略一個T的論文。
而且群居活動是任何尾人成長的必須環節,在學校這個大環境裏,小尾人正式邁出自己獨立社交的第一步。
——對此裏昂也有點小期待,畢竟他很喜歡群居。
能在完成工作之餘,體驗小孩子的群居生活,想想也蠻好的。
只是錢惟寧不能和他一起,太可惜了。
實在太可惜了。
裏昂想了想,決定要和錢惟寧一起分享樂趣。
他剛要給對方光腦發郵件商議,想到錢惟寧離開時說的“天塌下來也不要去打擾”,于是準備先行動,然後将這個好消息直接告訴對方。
當然,他不會耽誤自己的工作進度:梳理整個宇宙。
——梳理整個宇宙,這不是一句玩笑。
常人無法想象的艱巨工程,裏昂在一點點推進度,尋覓空間不穩的原因。
就算他是萬能超狼,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達成所願,最低限度也要三個月之久,如果有其他發現,可能還要延長時間。
不僅是空間的,還有時間的,縱向對比和橫向梳理,多維度梳理,資料與現場對比,勘誤,細小到分子量級……
跟整個宇宙比起來,全時空的尾人算什麽。
群星帝國?更算不了什麽。
這就是裏昂對滅亡尾人這一物種,或者毀滅一個帝國,沒有太大感覺的原因——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
雖然對尾人來說很殘忍,但是,大象是用不着理解螞蟻死活的。
至于群星帝國內部一個星系?星系裏面的一顆行星?行星上十萬平米的居住區?簡直渺小得令人發指。
在這片居住區裏一間普通別墅內,一間八平米的兒童房靠窗的位置,1.5X1.8平米的床上,小尾人裏昂,就這麽老老實實地、勤勤懇懇地工作。
順便給自己和錢謀取福利。
比如今天的晚飯很好吃,其中一種肉類做得清香微辣,是錢惟寧的口味,他準備買一瓶醬汁自己試驗試驗。
再比如隔壁的房子似乎有出租意向,要怎麽才能把對方的出租意向變為出租現實,讓錢搬過來住。
吃飯要贊揚主人的廚藝,作為常住的人員,裏昂主動攬下洗碗的任務。
這是合同裏面的約定,同時還有取牛奶、拿報紙、修剪草坪等等六歲小孩能做的家務活。
他完成得很好。
夕陽太太十分驚訝,而夕陽教授并不多說什麽,只是提醒,小尾人大部分都愛熱鬧,要和同齡人接觸。
裏昂表示沒問題,他請夕陽太太給他一張社區活動表,有空會和夕陽太太一起參加活動。
現在那張社區活動表就貼在他的書桌前。
和他自己的任務比起來,僞裝一個小孩,簡直就是享受。
裏昂梳理了一下自己的任務。
除了梳理宇宙之外,重要的就是找回自己缺失的記憶,以及,和處女地搞好關系。
他覺得只要完成了第一件大工程,獲取足夠的資料,那麽,第二第三件事離解決也就不遠了。
大象用不着理解螞蟻的死活,但錢惟寧這只小螞蟻很特殊,特殊到大象很努力地去研究螞蟻。
而大象很樂意去研究。
——錢惟寧的地位如斯,足以令億萬人嫉妒得發瘋。
此時此刻,令億萬人嫉妒得發瘋的錢惟寧:“卧槽,答應送我的零食禮包呢?副處長個大騙子!早知道就打死你算了。”
他閑得發慌,看看自己賬戶裏每十分鐘刷新一次,跳動增長的數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