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回身,自己的處女地就在眼前,裏昂有點兒呆
在的情況完全相反,對方主場優勢。
真是……咦?
視野裏,出現一只狼腦袋。
卡莉先是吃了一驚,随後微笑。
小小的狼腦袋灰撲撲,額頭一撮白毛。
這是……在機甲裏陪着自己的智能仿生狼?
“我可以叫你小狼嗎?”卡莉問。
——通常,如果狼崽子認同這個名字,那麽卡莉絕對會将裏昂和灰狼視為兩個不同的個體,一個有生命,另一個沒有。從而産生各種令人啼笑皆非的誤會情節。
但狼崽子會認同嗎?
“我有名字,我叫裏昂。”灰狼奶聲奶氣回答。
“你好裏昂。”
卡莉微微一愣就釋然了,而且不以為意。
畢竟她已經認為狼崽子是仿真狼,或許其中一項功能就是通訊器呢?
“現在是裏昂和我說話嗎?”她确認通訊器另一頭是誰。
“是的,卡莉小姐。”灰狼點頭,“你的傷還需要一周時間才能痊愈。在此期間,請盡量卧床,如有其他需要,按動呼叫鈕即可。這間醫療室沒有其他人,你可以盡情放松。”
“好的,謝謝你。”
Advertisement
“食物和水會定時送來。”灰狼繼續說,“宇網信號不好,但還能用。”
“你們不禁止我登錄宇網?”卡莉有點驚訝。
“為什麽要禁止?”灰狼問,“你一個人只能躺着,不覺得無聊嘛?”
“我的光腦裏有很多書沒有看,這一次可以當成休假。”
“閱讀使人進步,卡莉小姐,您非常睿智。”
卡莉笑笑:“謝謝你的誇獎,裏昂。你和胡曼很像。”
“喔,同樣謝謝您的誇獎。”灰狼說,斟酌着措辭,“我是胡曼的一部分。”
“你們關系一定很好。”
“嗯,”灰狼舔舔嘴巴,眯了眯眼,“确實很好。”
他向卡莉告辭後,直接跑去蹭錢惟寧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輪到小錢出場了~【不要期待~
☆、灰狼做手術
灰狼拱啊拱地,鑽進錢惟寧胸口,趴好,進入宇網。
以灰狼的能力,完全能随時掌握錢惟寧的動向,并且有九成把握不被發現。
但既然對方要求全封閉訓練,他一直沒有再去打擾。
畢竟他也很期待錢惟寧變得更加強大,好和他完成忘我而刺激的生命大和諧。
在龍輝“善解人意”地點撥下,灰狼覺得偷偷看一眼不是什麽大問題,他有自信不會被對方察覺,缺少的就是去偷看的理由。
宇網裏,一頭狼崽子停在虛拟“訓練室”門口,開始運氣,想象。
三個月沒見了,錢惟寧是咬着牙堅持,還是嘴裏罵罵咧咧堅持?
——總不會游刃有餘就是了,這一點灰狼有百分百的把握。
所以現在……
還是偷偷看一眼吧。
他往訓練室裏探頭,既好奇,又期待。
訓練室只有一間,根據不同項目變幻布置。
現在這裏滿眼都是高速運動的小球,一個背影,在地上趴着。
真辛苦啊,累成這樣,灰狼有點心疼,但為了長遠考慮,他還是沒敢過去打擾。
畢竟,只要偷偷看就好了嘛。
于是他就這麽看着,錢惟寧一動不動,他也一動不動。
——好想湊過去打滾求撫摸求順毛啊……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外面有通訊信號。
通常找灰狼的都是熟人,他只好依依不舍地退出來。
“嘿,狼,你怎麽無精打采的?”唐納德光頭閃閃發亮,金牙也閃閃發亮,笑容十分誇張。
“沒什麽。”灰狼支棱起耳朵,“怎麽了?”
“有件事,想跟你道個歉。”唐納德雖然說着道歉,實際上一點兒歉意也沒有。
“嗯?”灰狼愣了愣。
“呃,是這樣的,我們的船就要到了,跟你打聲招呼,千萬別誤傷。”巴德船長的臉出現在唐納德旁邊,“我們将一艘小小的巡邏艦,用星光號的控制程序進行改裝,命名為微光號,現在偷渡中,正向你提供的坐标點行駛。按照航速推算,我們将在二十小時內進入彼此安全距離。”
“我們想回家。”德魯克的臉也出現在光屏,“裏昂,你會需要試驗品的,我們保證不會給你添亂。”
“可是,我有試驗品啊。”灰狼擺擺尾巴,“我有養小白鼠。”
“小白鼠?不會是那兩個……吧?”唐納德詫異。
龍輝尴尬咳了一聲:“先生,我在。”
“哦呵呵,你在啊,早說嘛——是他嗎?直接送進去檢驗?而且因為姐弟倆有血緣,所以更方便觀察?”唐納德的脾氣和錢惟寧是一樣的,毫無顧忌直接問。
光屏自動彈出另一個畫面,那是一個培養室,裏面有不下十只白白的小老鼠。
灰狼堅定解釋:“是小白鼠。”
“好吧好吧,但是你看,我們來都來了。”德魯克趕緊說,“畢竟我們是人類嘛,或許能多給你些提示?我知道你很厲害,能把資料庫統統背下來,可是我們腦子裏畢竟有些經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用呢?你說對吧?”
灰狼點頭:“有道理。”
他喜歡團隊協作。
原本打算通過宇網和這些人類溝通,想不到人類竟主動找過來,對他來說雖然意外,但不是不能接受。
随後他不确定地問:“那麽,你們身後的小尾巴,是故意帶來的嗎?”
“身後的小尾巴?”巴德一愣。
“我想,你說的是我?”少年執政官淡定出鏡。
“部分是的。”
“礦星系現在十分安定,因此我出來歷練。”而灰狼身邊,幾乎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總管沒有和我說過。”灰狼面對計劃外情況有點疑惑。
“嗯,因為我想試試自己的僞裝能力。”少年執政官繼續淡定,“我失蹤一天後,總管才準确猜出我的位置,而這些人類經過總管提醒,才發現他們多了一名乘客。”
“嗯,你很厲害。”灰狼說,“但你們身後還有其他尾巴。”
巴德點頭:“确實如此。”
唐納德笑嘻嘻的表情也一秒變臉:“狼啊,你都知道了,還不趕緊支援啊!”
龍輝忍不住一愣:“救命?”
“他們正在遭受攻擊。”灰狼說,“經過最後一道兵站時,被發現了,硬闖過來的。”
他做任務時關注點有所取舍,但不意味他不能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麽。
盡管微光號脫離了兵站重武器射程,但是現在還有兩艘巡邏艦咬着它不放。
“所以,要我做什麽?”灰狼表示不解,“你們有能量,有駕駛技術,不需要我進行任何支援……”他聲音停頓了。
“怎樣?”龍輝緊張地問。
“腐蝕性物質。”灰狼說,“不是巡邏艦的追擊,咬着船不放的,是腐蝕性物質。”
“嗯?那是什麽意思?”
“是……”灰狼大搖其頭,“情況真是不對勁,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除非——”
他掌握的資料比任何人都多,于是想到一種可能性,騰地站起來,一溜煙往醫療室跑去。
龍輝不明所以,緊緊跟随。
“喂喂,你去哪兒啊?我們這兒局勢不利……”
光屏前空無一人。
醫療室裏除了卡莉沒有別人。
看見狼崽子跑進來,卡莉感覺很奇怪:“嗯……是裏昂嗎?”心裏有點遺憾灰狼沒有名字。
“是我。”灰狼回答,小腿兒一蹬,跳到卡莉身上,小鼻子使勁嗅嗅。
“怎、怎麽了?”卡莉一頭霧水。
“你在兵站的時候,有沒有受過傷?”
“怎麽這麽問?”
“趕緊想。”灰狼一個勁兒地嗅。
龍輝一進門,就看見狼崽子在卡莉身上翻翻找找,拔拉來拔拉去。
要不是心裏篤定老板沒有其他意思,他差點兒就要後退關門挂上“請勿打擾”的牌子,做一名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優秀員工了。
卡莉身體并非完全動彈不得,她對狼崽子的防備心很低,盡管錯愕,也沒太拒絕對方的嗅聞,只是問:“究竟怎麽了?你……啊!”
狼崽子一秒消失,二維刺青一閃而逝,卡莉錯愕間拉起衣服,正看到一點點灰色隐沒在小腹!
“它、它、它消失了!”卡莉結結巴巴地說。
“是的。”龍輝吞了一口口水,視線從對方白皙平坦的小腹上,一掃而過。
“這是怎麽回事?”卡莉簡直要抓狂。
“很顯然,現在情況緊急,請不要驚慌,稍等一陣就能知道答案。”
“但是它在我肚子裏!”卡莉從來沒遇到過這樣古怪的事。
“不要驚訝,你是安全的,請相信他。”雖然龍輝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但他很有操守,或者說,他很會裝模作樣往老板臉上貼金。
說話間,卡莉臉色突然白了:“冷!”
她捂着小肚子,裏面好像有一塊冰。
驀地,作為女人都懂的某處一涼!
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大家都懂的地方,緩緩流出。
這下,卡莉的臉色不僅蒼白一片,而且稍微尴尬。
幾千幾萬年以來,無論少女還是熟女,沒有任何人能主動控制自己子宮內膜什麽時候脫落,沒有人能掐準自己第一滴血什麽時候落下。
她們只能憑借經驗去感覺,去預防。
現在卡莉就有類似的感覺。
對她來說,這個時間,這個場合,真是……太難受了!
彩色刺青從小腹浮現,下一刻,狼崽子跳到床下,很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你子宮裏有一個卵子。”灰狼回答,“我冰凍并粉碎了它,現在你安全了。”
龍輝咳了一聲:“每一位育齡女性,都會定期産生卵子。”
“不是,是寄生卵。”灰狼問,“礦星系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
兩個人一起搖頭。
“有一種異界蟲子。将尾人殺掉後,變成尾人的樣子,混進社會。”
龍輝和卡莉互相看看:“異界蟲子?”
“證據就是蟲屍,在第一首府星實驗室。相關報告已經彙報給皇帝。”灰狼簡明扼要地交待首尾,并點明重點,“卡莉體內,有這樣一枚蟲卵。如果置之不理,讓它孵化,過不了多久,就會取代真正的她。”
對于龍輝來說,裏昂的話都是對的。
鑒于他親身經歷,身邊有一條物種未明的萬能超狼和異界人類,那麽再多一種異界蟲子也算不了什麽。
卡莉則還有些不相信。
灰狼非常貼心地提示:“你可以去衛生間檢查。”
兩個小機器人過來輔助她。
五分鐘後,衛生間傳來嘔吐聲。
又過了五分鐘,卡莉面容平靜地出來,顯然洗過臉了,衣角和袖口還有點濕。她伸手抱起狼崽子,認真地親親他:“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被抱在懷裏的灰狼習慣性蹭蹭……啊不對,錢惟寧胸口是硬的,卡莉是軟軟的……
作者有話要說: 錢:所以我為什麽要去特訓!!!
☆、萌狼又萎了
男性胸口硬梆梆,女性胸口軟綿綿,無論人類還是尾人都如此。
當然,要說體積和柔軟度,灰狼表示卡莉根本不是奶娘清流的對手,清流能捂死他毫無壓力。
事實上,不在狼崽子的形态下,而是小尾人的形态,清流對他這麽幹過。
所以他很淡定地讓卡莉抱完親完,鑽出對方懷抱,擡頭看看龍輝,吸吸鼻子:“卡莉是在兵站染上寄生卵的……”
龍輝條件反射地一個哆嗦:“我身上有沒有?”
“沒有。”灰狼說,“植入卵子的程序沒那麽簡單。不是握握手就行的。”
“握手?”龍輝和卡莉一齊問。
“寄生卵來自那個兵站,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是蟲子了。”
兩人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微妙表情。
“不用驚訝,有被發現的異界文明,也一定有沒被發現的異界文明。尤其是,如果早一步來過的前輩表示這裏不友好,需要隐藏自己身份時,後輩會更加謹慎。”
灰狼繼續說:“而他們攻擊微光號的原因,可能是氣味。”
“氣味?”兩個人依然不明所以。
灰狼進一步解釋:“微光號來自礦星系,我們在那裏端了十八個蟲子窩,殺了很多條蟲。微光號沾染了氣味……”
“等等,您的意思是,那些異界蟲子都是一夥兒的?”龍輝問。
“我還在整理資料,目前來看蟲子們不是一批,而是若幹批……拜訪這個時空的異界文明不是一家,不是偶然,而是有目的分階段地滲透。”灰狼分析。
這兩批蟲子滲透方式不一樣,一種是直接變人,一種是撒卵寄生,但是那種腐蝕性物質成分一模一樣,将之聯系到一起并不難。
通過表面現象,挖掘到本質,灰狼這才将兩批蟲子聯系到一起。
人類和尾人再怎麽表面相似,內在結構有很大差異,注定這是兩個物種。而蟲子表面再怎麽不像,分泌的腐蝕性物質成分一絲一毫都沒有差距,不歸類為同一種類,也實在說不過去。
——當然,這些東西他沒時間向龍輝和卡莉一條條解釋,而是直接拿了礦星的戰鬥報告和首府星實驗室的數據檢驗報告,丢給兩人看。
幾分鐘後,狼崽子出現在微光號裏。
“啊,狼!”德魯克第一眼發現了身體如兩個巴掌大的狼崽子,“你終于過來了。”
“是的,通過光腦不好操作,所以我來了。”灰狼向這幾個人解釋現在的情況,一邊甩出飛船維修材料清單及維修方式——在礦星的時候,蟲子怕冷,那種腐蝕性物質也怕冷,但是現在那些黏糊糊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麽包裹在炮彈裏展開攻擊,弄得船上的人很被動。
比起龍輝和卡莉來,這裏的幾個人對蟲子有着切身體會,對灰狼的能耐也有着切身體會,幾乎立刻把灰狼圍在當中,追問起解決辦法。
灰狼乖乖調取兵站內部歷史通話記錄,給他們聽。
他也沒有忘記給龍輝卡莉發一份。
卡莉這邊,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只有她自己染上寄生卵了——她提早一天過來,吃了東西喝了水,還打了一針防疫,蟲卵就在防疫針筒裏。
尾人的體內溫度是攝氏三十八度,一周後小蟲子就會在她體內紮根,進而沿着脊髓向上控制她的大腦。
如果不是裏昂及時凍碎蟲卵,一周後卡莉這個尾人将只剩皮和肌肉,內芯被蟲子完全占據。
被蟲子控制以後,“卡莉”會想方設法讓船上其他人也感染蟲卵。
因為“卡莉”的男朋友就在船上,必須承認,這是性價比很高的計劃。
這樣不費吹灰之力,蟲子又擴大了自己的族群……
當看到資料片裏,蟲子長得像蜈蚣一樣的真面目時,卡莉惡心得又想去吐一吐。
怪不得這個兵站一直存在,一直守護着毫無價值的混沌之地。
他們的目的不是守護,而是抱團。
也怪不得兵站設備雖然老舊,士兵們毫無鬥志,卻從來沒發生過任何偷越邊境的事情發生——或許有那樣的人,但是都被同化成“自己人”了,對于自己人,包庇還來不及,不是麽?
“呃……所以,現在他們其實是要扣下我們,給我們種個卵?”德魯克皺眉。
“這幫家夥,忘記被吃是什麽滋味了嗎?”做過蜈蚣燒烤的唐納德,磨起了後槽牙。
“沒那麽簡單。”灰狼說,“別忘了,你們殺過它們的同類。”
“這個呀,好像狼你殺的最多?”
“可是我沒有留下氣味呀。”灰狼得意搖尾巴。
“狼,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跟我們彙合。”灰狼建議,“我去把他們船上的能量球耗盡。這樣可以嗎?”
“當然,沒有能量,再牛逼的船都是廢鐵,我們就放心了。”有灰狼坐鎮,微光號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船長巴德開始駕着船調整航向。
灰狼一閃,消失在主控室。
過了不到一分鐘,遠遠兩艘船果然沒有再度進攻。
狼崽子重新出現在微光號。
少年執政官撕開一袋桃子醬夾心小甜餅,給狼崽子塞了塊:“辛苦你了,嘗嘗。”
“好吃。”狼尾巴搖啊搖,完全沒有舉手投足把船廢掉那種兇殘。
唐納德和德魯克也放松下來,湊上來分享小甜餅,順便揉揉狼崽子。
“青豆,清流給你做了多少?”
少年執政官有個長長的官方名字,叫做“泰特斯豪厄爾馬修朗費羅艾迪本尼迪克特”,唐納德和錢惟寧一聽就哈哈大笑,因為“本尼迪克特”是人類世界一款超級好吃的芥末青豆,所以人類這邊管前小皇帝,現執政官的稱呼就是“青豆”、“小青豆”、“豆豆兒”。
少年執政官很是不在乎姓名,現在也沒有總管和其他屬下盯着,出門歷練還帶尊稱,那不更引人注目麽?所以大家都這麽叫開了。
“很多很多。”他說,“這是最後一袋。”
“呀,這麽吃完好可惜。”
“絲毫不可惜。”青豆表示,“清流堅決要求我,在見到錢惟寧之前,務必把所有她做的小點心都吃光,一塊也不留。”
“哈哈哈,看來錢真是給她很大陰影。”唐納德朗聲大笑。
“我記得他在特訓吧,現在怎麽樣?”德魯克關心問。
“還在特訓中。”灰狼說,“我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麽努力。”
“嗯?一直沒出來嗎?”唐納德插嘴。
“是的。”
“你沒去看看?”
“他不許我去看,不過我有偷偷看一眼。”裏昂說,“他支持不住躺下了,但我舍不得叫他起來。”
“真刻苦。”德魯克感嘆,“以前都沒看出來,他竟會把自己訓練到筋疲力盡。”
唐納德大手一伸:“不不,你等等再誇獎。”
“嗯?”
“以我對他的認知,他不會這麽拼命,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對。”
“唐納德,人總是會變的嘛。”
“不,德魯克,相信我,那家夥狗改不了□□,怎麽也變不了——巴德,你信不信?”
“不好說。”船長巴德搖了搖頭。
唐納德叫起來:“你們怎麽都不信啊!我敢用一個月津貼打賭,那家夥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麽努力!”
“可是,外界可能有促使他改變的動力呢?”德魯克總是想着好的一面,“你看,他身邊有狼,無論如何也會有緊迫感的,是吧?”
灰狼點點小腦袋:“我也覺得是這樣。”
“你們根本不懂宇盜,宇盜才不是上進的人,尤其那家夥!”唐納德也不着急,“怎麽樣,一個月津貼,賭不賭?”
“賭什麽?”
“當然是你們心目中的上進錢,和我心目中的蠢貨錢的區別。”唐納德十分有把握。
“我相信錢。”灰狼表态。
“我也是。”大個子德魯克表态,“巴德,你說呢?”
船長巴德很謹慎地想了想:“恐怕這次,我要站在唐納德這邊。”
唐納德裂開大嘴哈哈笑:“青豆,你呢?”
青豆轉了轉眼珠:“投你一票。”
灰狼有點兒萎,大家都不相信他。
德魯克抱起狼崽子:“既然錢不要你過去看,你拿出來別的證據,說服他們也行。”
“好的。”灰狼點點頭。
密密麻麻的各項數據立刻占據了主控室的光屏。
“這些是什麽?”
“訓練函數圖表。”灰狼說,“歷史數據和實時數據都有,內容不能更全面,你們看……”
他自己收聲了。
一檢查,才發覺不對勁。
函數圖走向極為平緩,或者說,極為遲滞。
最初幾個周期,錢惟寧訓練得很瘋狂,後來才漸漸放慢步伐。
但現在這進度……這是怎麽了?
是不是太急于求成,導致精神力受損?
灰狼直接否定了這個可能,如果錢惟寧受傷超過某一閥值,他設立的救援系統就會自動啓動,同時通知他。
那麽,錢惟寧在宇網裏,會發生什麽連他都不清楚的意外?
灰狼丢下一句:“我去找他。”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蟲子都是背景板,不過也是情節推進器
灰狼馬上就要傻了。。。
☆、狠心的小錢
一秒不到的時間裏,灰狼進入虛拟訓練室,看到錢惟寧的背影。
高速沖撞球早就結束了,現在這裏是一片幾乎要滿溢的高壓水箱。
錢惟寧伸開四肢,仰面漂浮在水面上。
灰狼看看數據,看看錢惟寧意識體。
看看意識體,再看看數據。
比他離開時,數據有了些許變化,但幾乎可以忽略,并沒有訓練的痕跡。
他繞到正上方,看到錢惟寧的正臉,呆住了。
錢惟寧呼吸平穩,雙眼放空。看見狼腦袋突然出現,明顯吓了一跳,嗆了口水,趕緊爬起來:“卧槽,你、你怎麽來了?”
灰狼盯着錢惟寧,不說話。
“看什麽?嗯?”
“從三個月前到現在,你一直沒有訓練。”灰狼說。
“瞞不過你。”錢惟寧挑挑眉毛,伸手去抓狼,“是啊。”
灰狼一閃身躲過了那只手:“為什麽?”
錢惟寧抓了個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騙我?”灰狼問。
他準備了最好的訓練計劃,最完美的更新程序,甚至連錢惟寧晉級後的獎勵都在籌備中。
錢惟寧要求不打擾,他就不去打擾,甚至都不敢偷偷看一眼。
錢惟寧為什麽要騙他在訓練?
為什麽呢?
不想進步了嗎?不想晉級體驗真正的大和諧了嗎?這不是一直以來的願望嗎?
就是真的不想變強,為什麽不直接跟他說呢?為什麽一邊做出努力的姿态,轉眼就開始摸魚呢?
為什麽要騙他呢?
“我說,你跟那個傻妞兒,怎麽樣了?”
錢惟寧沒有回答灰狼的問題,反而突然提問。
“啊?”灰狼愣了一愣。
“什麽感覺?喜歡不?”錢惟寧挑挑眉毛,“味道怎麽樣?嗯?交往到什麽程度了?□□沒有?說說,說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灰狼指出。
“哦。就這樣。”錢惟寧說,“我為什麽要騙你?”
“你……”被錢惟寧突然反問,灰狼措手不及。
錢惟寧是什麽人?那是随時随地都能找出千八百條理由,胡攪蠻纏的人。
看見灰狼猶豫,他很爽快:“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怎麽了?不行嗎?你打算把我怎麽辦?”
“我……”灰狼一時說不出話。
錢惟寧往下紮了個猛子,再次冒頭時,在水箱另一側。
他重新展開四肢,漂在水面,不搭理灰狼了。
灰狼锲而不舍,小腿兒一蹬,瞬間出現在錢惟寧上方,啪叽掉在對方胸口上:“錢?”
錢惟寧揉揉狼崽子:“你呀……”
“到底為什麽?”灰狼趴在熟悉懷抱裏,追問。
錢惟寧把狼崽子往上提了提:“卡莉怎麽樣了?”
“……我說卡莉的事,你說你的事?”灰狼問,“一個問題換另一個問題?”
“我有什麽問題?”錢惟寧說,“我就是這個樣子這個性格脾氣,不會改變。從前是,現在是,将來也是。就算你做得再多,也還是這樣。你可以随便期待,但是你的期待跟我沒有關系。你可以采取任何措施,但是我也必定有應對的辦法,這就是現實,沒什麽好解釋。”
“可是……”
“好了,你和卡莉怎麽樣了?”錢惟寧追問,“關系很好嗎?”
“你……”灰狼兩個前腿兒抱着腦袋,腦子裏還一團亂。
“嗯?”
“你為什麽要騙我?”灰狼在錢惟寧胸口亂拱,小爪子亂撓,“不喜歡就直接說不好嗎?為什麽要讓我期待?”
“咦?我讓你期待?”錢惟寧眨眨眼,“難道不是你一直在期待?”
灰狼拼命撓着腦袋,撓啊撓,撓啊撓,突然變成一團虛無。
錢惟寧愕然。
随後,好像又釋然地,漂在水面上。
這三個月,足夠灰狼粒子梳理一遍整個宇宙。
每天都在向着目标前進,他一件件任務推進得很是有收獲。
但到了錢惟寧這裏……簡直……沒有辦法。
灰狼說不清自己現在什麽滋味,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錢惟寧明明和他關系很好了不是麽,他們相處起來很愉快,很開心,也很有歸屬感。
錢是個嘴硬心軟的家夥,雖然缺點多多,但是很真實可愛。
錢對他的信任也杠杠的,雖然他偶爾會出點小問題,但總體相處都那麽融洽。
但是這一次,錢粉碎了他的全部期待……為什麽?
灰狼退出宇網。
再次出現在德魯克幾人面前時,大家吃驚地發現了一頭萎靡不振的狼崽子。
“你怎麽了?”唐納德率先發問。
“你贏了……”灰狼說。
“我就說嘛,哈哈哈……”唐納德仰天大笑,“那個蠢貨一定偷懶耍滑對不對!”
“……狼?”德魯克把灰狼捧起來,“你這是……生病了?還是吵架了?”
灰狼搖頭:“我不知道……我想靜一靜。”
他當着幾個人的面,消失。
灰狼滿腦子都是問號。
帶着問號一個人琢磨問題,不是他的風格。
他呯地一下,出現在一位老尾人面前。
對方吓得一個哆嗦,差點把手裏的杯子摔了。
灰狼規規矩矩說了聲:“對不起,打擾了。”
老尾人醫師記憶力顯然很好:“……哦,哦,是你呀。”
“是我……”灰狼爬上對方肩頭,“您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
“喔喔,好呀,很久沒有見到你了,你還好嗎?”
“除了一件事,都很好……”
先處理心情,再處理事情。
灰狼現在需要好好處理心情。
他很難受,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難受,做一做心理疏導很有必要。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曾經開導過他的人。
……
老尾人醫師聽他說完,揉揉他的耳朵:“因為你們漸漸親密起來,所以有了更多的期待,希望他能做的更好吧?希望他能夠更加強大吧?”
“是的。”
“也因為漸漸親密起來,所以對于信任的要求,更加高标準了吧?”
“是的。”
“但是對方一直沒有改變,不符合你的期待,所以你很難受?”
“……是的。”
“沒有改變,就一定是錯誤的嗎?”
“……可是我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灰狼辯解,“因為現在我們是一起的。”
“哦?其中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隐情?”老尾人醫師給灰狼續上一杯熱茶,“慢慢說……我們來想想辦法……”
“灰狼聯系不上。錢也聯系不上。”巴德看看光腦信號再一次中斷,攤手。
“他的船上還有尾人呢。”青豆說,“找他問問。”
龍輝看見前皇帝出鏡,簡直心潮澎湃。
只不過,他也不清楚灰狼去了哪裏。
“錢惟寧呢?”青豆問。
“他一直在特訓,房間都進不去。也沒有叫醒他的手段。”龍輝表示無奈。
“看來是吵架了。”德魯克說。
“一定是那蠢貨又自作聰明。”唐納德非常堅定地下判斷。
“你怎麽猜出他的情況?”德魯克表示好奇。
“他?”唐納德哼笑,“他可不是天生的宇盜。這種人,在宇盜裏也是渣滓。”
宇盜有兩種,一種是祖祖輩輩當宇盜,另一種是半路出家當宇盜。通常前者看不起後者,因為論資排輩。
“這有什麽分別?”
“反正人和人不一樣,你們記不記得,他上次跟狼鬧矛盾,自己關自己一個月的事?最後還是我拽他出來的,打了一架都打不醒他。”
“咦?有隐情?”青豆表示對八卦很感興趣。
誰知道大嘴巴唐納德這個時候閉嘴了:“肯定有隐情,不過那是他的事。我們之間也不打聽這些。”
宇盜內部互相傾軋是一回事,對外是另一回事。
再說,宇盜從來都只有現在,過去和将來對他們來說,都是要抛棄的。
“這麽複雜?”青豆嘟囔,“很好奇呢。”
“果然是宇盜的規矩。我知道宇盜之間,甚至連真名都不爆。”德魯克跟宇盜打交道的經驗,在這幾個人裏算豐富了。
“當然。”唐納德說,“跟過去劃清界限。”
“真的能劃清嗎?”
唐納德嗤笑:“你覺得錢惟寧那個傻逼劃得清嗎?劃清了還那樣?”
“……先生們。”巴德出聲提醒,“我們還在微光號上,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定距離。”
“是啊,怎麽了?”
“我們後面有船追上來了。”
“我看看——那些變态的蟲子追上來了?”
“恐怕是的。如果沒有灰狼的防護,我們會比較危險。”
“哈哈哈,宇盜的信條之一就是,不要将希望放在別人身上,戰鬥吧!”唐納德大笑。
“……嗯,确實這些我疏忽了。”灰狼點着小腦袋,兩只爪子捧着姜汁紅茶,小鼻子濕潤潤的。
“現在好點了?”
“嗯,好多了,謝謝。”灰狼道謝。
事情沒有對錯,只是各自的感覺而已。
他調整心情,放下茶杯,撲上老尾人胸口:“我走了。”
“走好。”老尾人胡嚕胡嚕狼毛。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下了一盤很大的棋……
☆、萌狼在行動
從老尾人處出來的灰狼,精神振作了很多。
老尾人醫師并沒有說些教條式開導的話,就是坐在那裏,聽他講一直以來的事情,給他倒茶,順着他的話提提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