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回身,自己的處女地就在眼前,裏昂有點兒呆
。
疏導的最好方式是陪伴。
老尾人很有經驗。
灰狼是一個聰明的家夥,他需要的也只是陪伴。
要知道,在他的腦子裏,所有尾人的資料他能搜集的都搜集了,人類的也一樣,其他種族數據庫也在建設中,因此教科書一樣的言語,刻板的說教,他一聽就聽出來。
心理疏導只是幫助調整情緒,并不能解決實際事件。
但情緒調整好,有助于解決實際事件。
因此他和可靠的老尾人說着說着,在平和的氛圍中,不知不覺,自己的思路就理順了——
整個事件的起因,是灰狼感覺受到了嚴重的欺騙。
繼而他想到的是,雙方那麽親密,他付出了信任,對方也接受信任,這樣良好和諧的關系下,為什麽要騙他?
經過老尾人的提醒,他醒悟的是,為什麽這一次自己會格外不開心?
要知道之前他犯錯誤時,錢惟寧粗暴對他,他都沒有這麽不開心過。
事情是差不多的事情。他騙錢惟寧時,對方同樣暴怒。
人是同一個人。但是他的期待度不一樣,感覺就不一樣。
在質問對方之前,先想想自己為什麽會有不一樣的期待。
灰狼覺得自己和錢惟寧之間,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改變發生過,才導致了他産生期待,以及期待落空後強烈的情感。
Advertisement
以後者為重點。
這種情感足以令他失去一直以來的理智和冷靜。
好了,這是一個值得探究的課題。
灰狼将之記下。
這時候灰狼已經徹底冷靜了。
處理好心情,開始處理事情。
回到事情本身來——錢惟寧為什麽要騙他。
要知道錢惟寧一直以來是個頭腦簡單、連謊都懶得撒的家夥。如果有什麽不想說的話,要麽生硬轉話題,要麽直接“呵呵”過去。
同時錢惟寧又很喜歡在嘴上逞強。
現在,他不僅把話攤開來講,還把自己的缺點和問題堂而皇之亮出來,其中一定有問題。
灰狼絕不放棄自己認定的處女地。
于是他自己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點,先向老尾人道別,第二站——
“噗通!”
渾濁的水裏,多了一頭狼崽子。
狼崽子形狀瞬間變化,觸手探了出來。
“裏昂咕嚕咕嚕?”一個略帶欣喜的聲音問。
“是我,贛萏壟鐥桓訓陝葷兮瓈娲,你好咕嚕咕嚕。”灰狼打招呼。
“突然過來,有什麽事嗎咕嚕咕嚕?”粗大得多的觸手也探過來,交纏着,表示友好和歡迎。
“我能問問,你們的種族處理情感時,都有什麽經驗嗎咕嚕咕嚕?”
“沒問題的,上次的記憶球都是技術層面,不是情感層面,讓我想想,觸手很重要咕嚕咕嚕……”
“謝謝你咕嚕咕嚕。”
狼崽子漂在黑白奶牛花的記憶球裏,吸收更多經驗。
“需要我給你按摩嗎咕嚕咕嚕?”
“好的呀咕嚕咕嚕。”
或許水真的有安撫心情的魔力,加上按摩,灰狼很舒服地哼唧一聲。
“怎麽想起問情感問題了咕嚕咕嚕?”
“我需要更多的資料咕嚕咕嚕。”
“是穿越時空的辦法嗎咕嚕咕嚕?”
“不不,穿越時空的思路在這裏咕嚕咕嚕。”灰狼也推出一個大大的記憶泡泡,不過是灰色的。
“你很厲害呀咕嚕咕嚕。”黑色觸手抱着灰色記憶泡泡一點點吸收,對方有點興奮也有點惋惜,“可是我不是專業人士,好多都看不懂咕嚕咕嚕。”
“吶,這些相關記憶你要不要咕嚕咕嚕?”灰狼十分慷慨。
“謝謝你咕嚕咕嚕……”
“還沒有聯系到灰狼?”巴德緊張問。
“沒有。”龍輝回答,“我們現在正往你們那邊移動,争取彙合支援。”
“你們可以?”巴德表示自己的疑慮,“飛船怎麽設定的?”
據他所知,龍輝雖然很出名,但出名的領域是法律界和商界,龍輝的姐姐龍苺則在政界占據一席之地。
但現在考驗他們的不是法條或者政策,而是駕駛技術。
“我負責駕駛。”
光屏上出現天使般臉孔的美女,只是臉色很蒼白。
“我有十年巡洋艦駕駛經驗。”卡莉說,在知道追過來的可能是蟲子之後,她果斷從病床上掙紮起來。
一方面,她的任務屬于尾人內部矛盾。
另一方面,她實在沒法容忍被蟲子種了顆卵!
種族內部問題俨然不能和異界蟲子問題相并論,卡莉對輕重緩急很拎得清。
“哇哦,好漂亮。”唐納德吹了聲口哨。
“十年巡洋艦駕駛經驗……”德魯克贊嘆,“真了不起。”
“我敢打賭,她一定被錢煩得夠嗆。”唐納德擠擠眼睛,“但願那個蠢貨沒有許出什麽不切實際的願。”
“欸,可是錢一直在特訓。”德魯克說,大個子有點懵,“他能抗拒這樣的美人去特訓,但又偷懶?到底怎麽回事?”
“男人嘛,每年總有那麽幾天抽風,抽過了就好了。”唐納德不以為意,“還是研究咱怎麽躲襲擊更重要。”
“确實如此。如果灰狼再不出現,我們很危險。”巴德回答。
“他不會不出現的。”德魯克說,“他從來都是一頭言而有信的狼。”
“謝謝咕嚕咕……”
灰狼從主控面板上站起來。
唐納德大手一抓,把狼撈進自己懷裏:“沒事吧你?被蠢錢氣到了?乖啊,他就那德性,滿嘴跑火車沒一句實話,你習慣就好。”
好歹他和錢惟寧同行一場,關心關心狼崽子很正常。
踩幾腳錢惟寧,更正常。
“嗯,你說得對。”灰狼回答。
灰狼心情忽然又好起來。
——錢惟寧對自己似乎不是滿嘴跑火車?
對待別人和對待自己的方式不一樣,這就說明自己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自己因為這個“不一樣”而感覺高興和滿意,這又說明自己确實對錢惟寧有不同一般的感情。
不過,這些先放一放。
眼前情況不妙,他要先處理好,再去研究錢。
擁有灰狼的微光號,相當有底氣,在敵方炮火裏優哉游哉,閑庭信步。
但是,還不夠。
灰狼跑出去一陣,把對方的能量球收走,并沒有直接回來,而是彈了個對話框。
“我去端掉兵站的能量球。”灰狼在對話框裏說,“這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對呀。”唐納德一拍大腿,“這個主意很好!”
沒有能量,無論艦船還是炮彈,什麽東西都不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那裏,還有真正的尾人嗎?”巴德想得比較多。
“大兄弟,不要心軟。對別人心軟,死的會是自己。”唐納德語重心長。
“既然他們能控制兵站,裏面有活人的可能性不大。”德魯克分析,“再說,只是取走能量,讓他們追不上而已。”
“……好吧。”巴德被說服。
搞定兵站後,兩艘船在混沌之地可以肆無忌憚地橫着走。
灰狼這才重新回到錢惟寧身邊,把這具身體推進醫療室。
卡莉呆愣愣:“胡曼他……”
“他是真的有問題。”灰狼回答,“需要手術。”
“這麽嚴重?”
“相當嚴重。”
整整一天,錢惟寧都沒離開醫療室手術臺。
整整一天,錢惟寧的意識體,還在虛拟訓練室裏呆着。
在高壓水箱後,是重力屋,随後是離心旋轉,再然後是電擊……灰狼的訓練表,看起來很像一張酷刑表。
錢惟寧總能找到一個可以勉強忍受的地方,把自己蜷起來發呆。
外面的世界看起來和他無關。
好像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但那有什麽關系呢。
現在的刺激項目又回到高速撞擊球。
錢惟寧熟練地找好位置,一躺。
——觸感不對。
瞬間幾百伏高壓蹿過全身,他從頭發梢到腳趾頭都過了一遍電流,簡直能聞見焦糊味。
胸口一沉。
狼崽子趴上胸膛。
毛發褪去,身體變形,吻部後縮,耳朵下移,爪子分成五指,小尾人裏昂出現。
身體繼續抽條,嬰兒肥的臉蛋逐漸瘦削,青澀少年裏昂出現。
肌肉增加,臉型成熟,轉眼間神采奕奕的英俊青年裏昂,壓在錢惟寧身上。
“你又來幹什麽?拯救我嗎?”錢惟寧皺眉。
裏昂毅然決然地搖頭。
“那你……”
“我還欠你一個答案。”裏昂說,“一個問題換另一個問題。”
“什麽答案。”
“你問我,我和卡莉怎麽樣了。”
“是啊。”錢惟寧滿不在乎的口氣。
“你不好好練習,我就殺掉她。”
錢惟寧呼吸一窒。
随即他放松下來:“行啊,她跟我又沒關系。不過——你下得去手?”
“呃……”
“別裝了,一點兒也不像。”錢惟寧嫌棄。
“那我拿你怎麽辦?”裏昂眨巴眨巴眼睛,“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明天就該和好了╭(╯^╰)╮
☆、收獲文字泡
兩艘船并排在混沌之地航行,彼此随時開着通訊。
兵站的威脅早就算不上什麽,兩船人很悠閑。
即使大家知道混沌之地有不少暗物質存在,電磁場混亂,向心力和離心力糾纏,引力波震蕩糾結……種種危險亂象存在,也不能改變衆人的優哉游哉。
——一方面,船上設備被灰狼改造得足夠先進;另一方面,灰狼本身就是大殺器一樣的存在。
當然,經驗豐富的船長也是一寶。
“我怎麽覺得有點兒冷。”唐納德說。
“不是錯覺。”巴德打了個冷戰,“你那邊怎麽樣?”
“也降溫了……是這個儀表盤?”龍輝指着某處,請教。
“是的,小夥子很好學。”巴德表揚龍輝。
龍輝露出經典微笑:“誰會嫌自己的本領少呢。”
其實也是他怕卡莉突然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當真論搏鬥,他這個只定期健身的律師,絕對打不過軍人出身的卡莉。
“龍輝先生,請過來一下。”卡莉很客氣地呼叫他。
“嗯?”
“醫療室出了一些狀況,我想,您需要知道。”卡莉說着,将鏡頭轉了過去。
醫療室的門板,除了顏色是淡藍色之外,和巡邏艦上其他房間的門板沒有什麽不同,都是由輕型複合金屬一次沖壓成型,內壁貼了柔韌的皮革,手感舒适,還能隔音。
現在,這扇門板上,正凝結着細細密密的白霜,冒着絲絲寒氣。
“裏昂先生又在做什麽實驗了嗎?”龍輝撓頭。
“胡曼的身體,當真不要緊嗎?”卡莉更關心這一點。
“喔喔,美女你放心,他一定沒事。”通過光屏了解情況的唐納德嘿嘿笑,“真難得,竟然有人主動喜歡他。”
卡莉疑惑了:“胡曼先生很好呀。”
微光號上面幾個男人含蓄點頭:“嗯嗯,你喜歡就好。”
盡管他們不斷吐槽錢惟寧,畢竟正主不在,不好拆臺。
卡莉:“……”
“你想做什麽?”錢惟寧警覺。
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卧槽,你想做什麽?”意識體掙紮起來,精神力凝結成矛,于虛空中扯出一點寒光,正對裏昂的後背。
裏昂卻笑起來:“先解決心情,再解決事情。”
“嗯?”錢惟寧警戒着,他出于直覺,感到現在狼崽子有點不對勁。
裏昂眯着眼不回答,往對方面頰親了一口。
“你心情不好。”他說,“我讓你心情好起來。”
話題的改變,很好地轉移了錢惟寧的注意力:“你小子又要搞什麽鬼?”
“交給我。”裏昂說。
“很舒服。”他補充。
“喂喂,該不會是……”
錢惟寧整個意識體城堡忽然被無數細小的水流沖散,碎石遍地,再被沖開,像砂礫一樣,粒粒分明。
又像果仁巧克力,被一層濃郁香馥的流質包裹起來。
巧克力漿小心呵護着粒粒果仁,随着漿液的流動而流動,而翻轉,而聚集。
漸漸地,那些看似一體的果仁,或者砂礫,或者意識體的千萬個自我,開始懶洋洋地自己動了起來。
砂礫碎裂,無數細小星沙噴湧而出,又被更多的流質包裹,揉搓,滾動。
星沙化成星塵,星塵随着流質起起伏伏,翻翻卷卷,一點點堆積,一層層重疊。
不知過了多久,于平地處,一座嶄新的城池伫立,閃閃發光。
錢惟寧的意識體變成一張薄薄的餅,質地仿佛最輕的紗,一個呼吸就能沖上天去。
裏昂趴在這張淺黃色紗一樣的煎餅上,一動也不想動。
“溫度還沒有恢複。”龍輝看向監控,醫療室門口除了結霜以外,一切正常。
“不知道狼又在搞什麽,希望我們的能量充足。”唐納德撓頭,“我說,我們就這麽等着他?”
“不然呢?”巴德問。
“把錢惟寧叫起來怎麽樣?有那家夥在,灰狼幹活特別積極。”
“先生們,裏昂先生說,不能去打擾。”龍輝開口阻攔。
“那他現在人呢?哦不,狼呢?”唐納德眼珠轉了轉,“或許,他們倆現在就在一塊兒也說不定?”
“在一塊兒啊……”德魯克思索,“有這個可能嗎?”
“你好像沒見過狼長大的樣子,看背影,也是個小帥哥。”唐納德發出猥瑣笑聲。
德魯克:“……”
小帥哥裏昂把輕紗一樣的煎餅聚攏,十根觸手像和面那樣揉吧揉吧,錢惟寧出現在眼前。
空中浮現一個單詞——
“卧槽。”
錢惟寧現在說話不是通過嘴也不是通過腦子,他的想法就這麽赤果果變成文字泡泡。
“有沒有舒服點?”裏昂笑眯眯撲過去問。
“卧槽……”
第二個文字泡泡出現。
“要不要再試一次?”裏昂看着意猶未盡的錢惟寧,眨眼。
“卧槽?”
萬千星光閃爍。
——随即黯淡。
“等等,等等……”錢惟寧叫停。
“嗯?”
“我們剛才不會是又作|愛了?”他問。
“咦,跟上次不一樣,你都能感覺出來?”裏昂表示驚訝。
“顯而易見,還有什麽能瞞得過勞資!”錢惟寧如是說。
裏昂微微擡眼。
“我……這樣是不對的。”錢惟寧頭頂上的文字泡如是說。
“發洩過之後,有沒有感覺心情好些?”裏昂問。
“好個屁。”錢惟寧如是說。
裏昂繼續微微擡眼。
“很爽是沒錯啦,但這不合适。勞資把你當弟弟,你幹嘛還纏着勞資不放。”錢惟寧頭頂上的文字泡如是說。
“你一定想趁着勞資放松警惕的時候,搞點小動作,哼哼。”錢惟寧說,“勞資才不會上當。”
頭頂的文字泡:“這小鬼頭到底喜歡什麽,勞資哪裏好?非認準勞資不可?勞資連卡莉都讓給你還不夠嗎?勞資啥都不管了還不夠嗎?你到底要什麽啊!”
裏昂蹭蹭錢惟寧:“你在為我着想嗎?”
“為你着想?你想多了吧。”錢惟寧嫌棄,“都跟你說了勞資就這麽個人,不要想改變勞資的任何事,至于你之前說的什麽期待,什麽欺騙,都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東西,跟勞資一點關系都沒有!”
文字泡:“不要蹭我!犯規知道嗎?我會把持不住的!但這是不應該的!”
“我不明白啊。”裏昂貫徹了八爪魚的習性,觸手把錢惟寧裹成一個蠶繭,“你讨厭我啊?”
“哼。”錢惟寧揚下巴拒絕回答。
文字泡:“傻瓜……怎麽可能。”
“那,為什麽不繼續呢?”裏昂追問。
錢惟寧欲哭無淚:“為什麽要繼續啊?”
文字泡:“……我想啊。”
于是裏昂重新爆開漫天星光。
“和我作|愛,很難接受嗎?”
無數個文字泡在空中飛舞——“我能嗎?”“我可以嗎?”“我合适嗎?”“你是誰?”“我又是誰?”“為什麽不保持距離?”“為什麽是我?”“你想要什麽?”“我沒有。”“為什麽?”“安全感。”“掌控欲。”“自我保護。”“自我防禦。”“放棄。”“放逐。”“弟弟。”“爸爸。”“那個女人。”“母親。”“無解。”“絕望。”“期待。”“……”
裏昂吓得抖了抖。
這些層層疊疊亂七八糟的信息,他有點眼暈。
結合尾人的尾語,還有贛萏壟鐥桓訓陝葷兮瓈娲學者的記憶泡,他試探出來了錢惟寧的真實意思,但怎麽會冒出這麽多雜亂無章的玩意兒!
文字泡,被裏昂帶動着,還在源源不絕地産生。
然而再這樣下去,原本就耗費能量的作|愛,會往某種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要知道,盡管錢惟寧意識體的依托在宇網,但是灰狼粒子将之分解後,那可是遍布一小方天地的。
如果失去控制,一旦逸散開來,錢惟寧或許就不再完整。
要命的是,這裏的星空,存在風險。
“嗯……”抓重點!
裏昂向着星光撲過去。
“錢,別想那麽多,我是你的呀。”
文字泡被無形的子|彈擊中,一串串爆開。
“你們去微光號。”
光屏和光腦,同時出現這個對話框。
龍輝龍苺和卡莉,同時收到這條信息。
“怎麽了嗎?”卡莉緊張。
對于老板已經盲目相信的龍輝立刻收拾東西:“聽他的,沒錯。”
卡莉退後一步:“胡曼先生的身體還在!”
“你放心,誰出事兒都輪不到他!”
“這怎麽可能?”
“連換身體的事情都能做,你還擔心什麽,嗯?”
“……好吧。”
三個人登上微光號。
“啧啧啧,”唐納德指着光屏,“狼夠兇殘。”
“怎麽?”卡莉看過去,吓了一跳,“這……”
就在他們登船這短短十幾分鐘,裝着錢惟寧身體的巡邏艦不見了。
原地只剩下一只光滑溜溜的大冰坨。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是腦洞show╮(╯▽╰)╭我想吃果仁巧克力
☆、兩人的和好
這一次的愛撫,比剛才還要激烈。
漫天星光不再随波逐流,不再被動承受,而是逆流而上,彼此糾纏,咬住不放。
粒子與粒子的摩擦,劃出一道道白紫色電弧,枝枝桠桠,從一點發散,瞬間布滿天空。
瞬間,炸開一聲霹靂,白光劈散濃雲,好像一記粒子炮,直接命中目标!
無數粒子同時發出一聲歡呼,将身邊同伴緊緊包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旋轉出一條條雙螺旋軌跡,分分合合,時隐時現,最後聚攏再聚攏,變成一顆發光發熱的恒星,歡樂地燃燒!
燃燒!
燃燒。
燃燒……
……抽筋。
外界溫度急劇下降。
“凍上了?”卡莉不敢置信。
“确實凍上了。”巴德小心翼翼地觀察變成冰坨的巡邏艦。
“那頭狼又在搞什麽花樣。”唐納德嘟囔。
“不清楚,我們就在這裏等吧。”德魯克也說不出什麽建設性的話。
每人抱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卡加小口喝,同時跟美女艦長卡莉套近乎。
畢竟微光號裏不足十人,卡莉自成一個陣營。
還好卡莉也不是真的小白花,幾句話過後大家明白這美女不是花瓶。于是這群人裏船長巴德脫穎而出,雙方針對駕駛技術進行了友好交流。
卡莉起初只奇怪這幾個人不會說尾人通用語,又看到衆人沒有尾巴,吓了一跳。
令她更加驚訝的是被流放的前小皇帝也在船上,而且和對方相處融洽。
所以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組織?具有多麽大的能量?
——沒人有解答她疑問的義務,卡莉只能自己思考。
同時,考慮到對方攔截信息的能力,她并不敢現在把情報送出去。
她在微光號上,和大家聊聊天,開開玩笑,然後就是等。
而變成冰坨的船并沒有傳來任何信息。
光腦裏,無論胡曼還是裏昂,都杳無音信。
事情有輕重緩急。
在裏昂看來,搞定錢惟寧,顯然比搞定卡莉重要得多。
死鴨子嘴硬的錢惟寧,口是心非的錢惟寧,想直接從嘴裏撬出來實話,難比登天。
裏昂承認自己搞不定。
還好在意識體的狀态下,裏昂弄了一個将真心話變成文字泡的小手段,終于知道錢惟寧心裏怎麽想的。
不是讨厭他,而是……害怕。
如果是害怕他匪夷所思的能力,裏昂一定會覺得很挫敗,繼而小心翼翼維持雙方脆弱的關系。
但并非如此。
錢惟寧不是害怕裏昂,而是害怕……錢惟寧自己?
因此裏昂要做的就是把對方的害怕丢到一邊去!
同時,他并不介意研究一下對方害怕的根由。
錢惟寧雖然是個沒心沒肺的宇盜,好歹也還是人。
雖然看上去肆無忌憚,那是因為……自暴自棄。
說實話,因為太現實,錢惟寧只相信有飛來橫禍,并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所以當灰狼從天而降,要求綁定他時,他是自認倒黴的。
甚至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把狼崽子撕吧撕吧丢掉。
可是,每一次丢棄後,狼崽子還屁颠屁颠往他懷裏紮。
不僅往懷裏紮,還一臉純良地給他送福利,天大的福利。
物質滿足,和,精神滿足。
——說白了就是金錢和性福。
他致力追求的兩大成就,明晃晃給他,不遺餘力給他,不收報酬。
錢惟寧慌了。
作為一個任何事都得親力親為的家夥,他不相信自己會這麽好運。
就像他認定自己一輩子辛辛苦苦最多賺一百萬,結果有一百個億的遺産送給他。
超過自己能承擔的範圍,并不是一件好事。
很有自知之明的錢惟寧怕了。
惹是惹不起,那麽只有躲。
怎麽躲呢?
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擺在眼前——他智商不那麽高。
智商不高,注定錢惟寧的手段也并不高明。
他簡單粗暴地穩住裏昂,然後又簡單粗暴地将之往外推。
而裏昂是一個很純良的狼崽子,就這麽輕易地相信了他。
甚至只是稍微生了一陣氣,連正式的争吵都沒有,轉身就給他送福利。
這是個什麽節奏?
錢惟寧想不明白。
好多文字泡泡,揭示了他的大腦無限重啓的狀态。
在第二次高|潮來臨前,他惡狠狠地“問”:“你确定是我的?”
無數粒子以最直觀的方式,表達着肯定。
于是錢惟寧放飛了自我。
智商不夠,往往帶來另外一個好處——既然想不明白,就算了。
既然躲不開,那也就算了。
大不了過把瘾就死。
錢惟寧反撲。
這種作|愛方式他盡管已經體驗過兩次,但都是被動的,在灰狼的引導下完成的。輪到他主動,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挺身”而上。
這麽一反撲,效果立刻出來了。
不是歡樂,而是……疼。
身體上的疼痛可以忍受,問題是,現在錢惟寧并沒有身體。
所有刺激都直接回饋到精神上,那種赤果果的燒灼,幾乎要把他的神經烤焦!
意識體的痛苦幾乎立刻被裏昂察覺。
上一秒還為錢惟寧的主動迎合而開心不已的裏昂,下一秒就不得不為燒起來的粒子滅火。
如果将這一幕反饋到現實,就是錢惟寧全身燃燒,哇哇大叫着找水源,而裏昂手忙腳亂地跟在後面潑水的場面。
毫無經驗的錢惟寧,沖着一處清涼直撲過去。
裏昂吓了一跳,趕緊把他往後扯。
錢惟寧的意識體毫不客氣地表達了“你松手讓勞資涼快涼快”的想法。
更多的粒子纏上來的時候,他的文字泡泡已經有一部分卷入清涼漩渦。
瞬間被絞碎。
裏昂表示,意識體,或者說精神世界裏,看到的東西,和現實世界用眼睛看到的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在現實世界裏,那是一個不穩定的震蕩節點,小心陷進去。”
“震蕩節點?”
不需要進一步解釋,粒子的接觸已經把裏昂要表達的意思傳遞過去。
“你忘記我一直以來的任務了嗎?”
——研究空間穩定問題,以及怎樣回到人類時空的問題。
“我一直有進展呀。現在我們呆的地方,就是猜測的突破口之一呀。”
“你背着我都幹了什麽?”錢惟寧的意識體終于聚攏起來,抱怨。
頭頂上的文字泡飄起來:“傻狼傻透了。”
可以,這很錢惟寧。
裏昂趴在他身上,沖着他傻笑。
“不管你幹了什麽,記住,你是我的,要是你敢反悔,勞資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頭頂上文字泡同步滾動,完全相同的一句話。
難得心口如一。
聽到錢惟寧這麽說話,裏昂推斷面前這個人恢複正常。
“是我的,誰都不給。”錢惟寧抱着裏昂哼哼,“所以,趕緊給勞資交待問題。”
“交待什麽?”
裏昂偷看文字泡。
“交待你一直幹了些什麽。”錢惟寧說。
“交待你愛不愛我我們這樣會多久你能接受我到什麽程度會不會變心會不會中途抽身怕不怕被我追殺到死。”文字泡說。
裏昂啪叽親了錢惟寧一口:“我愛你。”
“誰要你說這個!”錢惟寧厭惡地擦擦被親到的地方。
“卧槽我這樣簡直像個磨磨唧唧的女人!但還是有點小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文字泡忠實地吐槽。
裏昂笑彎了眼睛:“我們很搭呀。”
“那是你的榮幸。”錢惟寧哼聲。
“雖然還是沒什麽信心,勞資不管了,人生在世兩百年,不遵從自己欲|望是可恥的。”文字泡做着注解。
這是真實的錢惟寧。
裏昂開心得把整個虛拟訓練室變成花園……不不,要遵從錢惟寧的審美。
一屋子金燦燦銀閃閃,五光十色,珠光寶氣
不講造型,只講重量。
果然錢惟寧全身都放松下來,表示滿意:“很好。”
“那,不會再找借口躲我了?”裏昂确認。
“誰躲你了,躲你幹嘛。”錢惟寧繼續死鴨子嘴硬。
裏昂不需要看文字泡,就知道他這次又在逞強。
“卡莉呢?”
這次錢惟寧的回答就慢了幾秒:“……送她回去。”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兩次半劇烈的性|愛——即使他段數不夠——完全颠覆了他一直以來的經驗。和現在相比,以前簡直是苦行僧的生涯,啧啧……
“我說,你會不會像人類一樣作|愛?”鑒于錢惟寧自己感覺絕無可能升到雙七級,他開始琢磨其他替□□法。
一定會有替□□法,比如之前裏昂說在雙七級以下作|愛會損傷身體,但現在他除了感覺被燒了一頓,沒有其他不适。
“會的呀。”
“也能像現在一樣刺激嗎?”這是關鍵。
“我沒試過,要試試嘛?”
“好啊,現在就試!”錢惟寧歡欣雀躍,摩拳擦掌。
“可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裏昂說。
“什麽?”
“你忘記了?我說過,訓練一開始,就不能随意離開宇網的呀。”
錢惟寧愣了一愣:“但是你能進來。”
“我能進,你不能出。”裏昂表示,“無論最後你有沒有達到目标,只能在一年後回到現實身體裏。”
“我我我……”
珠光寶氣的虛拟訓練室裏,傳來久違的錢惟寧的慘叫。
作者有話要說: 狼:撩漢技能get√
☆、合适的配對
看到錢惟寧抓耳撓腮嗷嗷亂叫的樣子,裏昂松了口氣。
他不需要錢惟寧改變什麽,接受處女地就是接受處女地的一切,完完整整的一切,不需要拆分,不需要切割。
這種想法或許會被人诟病,但那又怎麽樣,和他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處女地重新打起精神,活力滿滿,令人欣慰,這就夠了。
裏昂為自己手動點了三十二個贊。
而他還有意外收獲——不管怎麽說,看着對方振作起來,他的心情竟然随之變得十分舒暢。
真是奇妙的連動效應。
很開心,很滿足!
感謝錢惟寧!
裏昂将一句話記錄在案,飄紅高亮加粗一號黑體字:作|愛是解決煩惱的法寶沒有之一。
如果一次不行,那就兩次!
情感的煩惱,是亘古不變的大話題。
從古到今有無數人思考這個話題,演繹這個話題,升華這個話題,并且誕生了很多蕩氣回腸的名言警句、傳說故事、文藝作品。
裏昂處理這個煩惱,需要調動海量資料庫,需要找人樹洞,需要構思實驗,研究處理錢惟寧和自己的關系……一切行為都經過大量運算演繹推理。
最後通過檢驗,得出結論。
然而,對于沒心沒肺快樂至上的錢惟寧來說,思考演繹升華能吃嗎?收集證據演繹推理能吃嗎?
不能吃都算個屁。
他覺得爽,就幹。
覺得害怕,就逃避。
被捉到了,逃不掉,又特別特別爽,那就這麽着吧。
想太多沒有用,不要慫就是幹。
思想道德一點也不崇高的錢惟寧,在高|潮過後,用他所剩無幾的腦細胞,一秒鐘權衡利弊,随即接受了這筆買賣。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對裏昂來說意味着什麽,也不怎麽關心這個問題。既然裏昂不是一個啥都不懂的狼崽子,而是手握大殺器的成熟個體,那麽裏昂想做什麽,是他的自由。
是的,自由。
錢惟寧的邏輯很簡單:我愛幹啥是□□,你愛幹啥是你的自由。當兩個人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