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壽宴風波

果然,沈純玉慢條斯理地道:“我對此有點感興趣,不知能否跟着鳳儀君一起去看看?”

顧河清心想,不能。一想到那麽多人的目光盯着東臨君看,他就覺得心塞。

他态度委婉地勸人,“東臨君怎麽想起這個來了?其實這種壽宴很無聊的,倒不如不去的好。我也是無奈之下才不得不去的。”

“無妨,跟着鳳儀君總不會無聊的。”沈純玉的目的在于跟着顧河清,好觀察一下在社交場合的顧河清是什麽樣。至于壽宴如何,這不是他關注的。

跟着我就不會無聊?純玉怎麽可以這麽天然撩!顧河清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既然如此,那我讓人準備禮服?”

沈純玉不在意這些細節,“鳳儀君做主就是。”

陸老爺子的壽宴是在陸家老宅舉行,來的人并不是特別多,但個個身份貴重。

這天上午,各式各樣價格不菲的飛行器,從帝星的四面八方飛過陸家老宅上空,停在了頂層的停機坪。

顧河清挽着沈純玉的胳膊下了飛行器,又一路挽着走過紅地毯來到了壽宴現場。

太子與美人聯袂而來,引起了一陣小高潮。

顧河清雍容端雅,沈純玉清逸若仙,一樣的盛世美顏,風華絕代。

衆人都想起了這段時間的傳聞。在他們看來,此刻這兩人着一黑一白情侶禮服,姿勢親密,态度親呢,怎麽看都是一對正處于熱戀的情侶。

情侶裝什麽的,也是很有愛了。

這是一對天作之合的佳偶,盛世美顏與盛世美顏的珠聯璧合,再相配不過。這也是正面地證實了之前網上的傳聞了吧?

果然殿下是戀愛了。

不過,兩位這麽明晃晃地秀恩愛真的好嗎?衆人只覺得這畫面實在美得過于閃瞎人。

兩人并不清楚外人的想法。

對于情侶裝,顧河清的解釋是這樣的:“時間有點趕不及,也只好換成白色照着我的禮服樣式做了件一樣的——東臨君不介意吧?”

都臨到去壽宴的關頭了才提這事,也是很有心機了。好在沈純玉并不介意這些,他連情侶裝是什麽都不知道。

而對于挽手,顧河清是這樣解釋的:“這算是約定俗成的,大多數年輕人都會這麽做。”

帶了人去的,一般都是男伴女伴的關系,自然多數是挽手的。但是不識人間煙火的沈純玉并不知道啊。好友之間挽個手而已,還是正常的。

在外人眼裏,兩人是在明晃晃地秀恩愛,但其實顧河清真的保持了距離,沒敢越雷池半步。不過,幾乎寸步不離是一定的了。

顧河清一到現場,陸錦年就眼尖地瞧見了他。

跟身邊圍着的人言笑晏晏了幾句,陸錦年就風度翩翩地晃了過來,笑着調侃道:“太子殿下大駕光臨,陸某有失遠迎了。”

“哪裏?”顧河清也笑了,回敬了一句,“陸議員才是真的意氣風發。”

見顧河清和這人相處随意,态度親近,沈純玉皺了皺眉,不免挑剔地多看了一眼。

這人身姿颀長,溫和俊美,穿一身剪裁得體的淡藍禮服。眼角眉梢仿佛永遠帶着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然而沈純玉卻莫名地對他沒什麽好感,甚至還有些嫌棄。大概是這人……笑得太假的緣故?

他挽着顧河清的胳膊緊了緊,不着痕跡地把顧河清向自己這邊拉近了一點點,自己再向顧河清那邊挪近了一絲絲,這才稍稍舒展了眉頭。

察覺到他的小動作,顧河清疑惑地看他一眼,無聲詢問。

沈純玉眉眼又舒展了一些,向他微微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陸錦年:“……”我說你們眉來眼去的真是夠了啊。而且,總覺得身上涼涼的腫麽回事?

“這位公子……該怎麽稱呼?”忽略這涼飕飕的感覺,陸錦年轉而謙和有禮地看着沈純玉,話卻是對顧河清說的。

顧河清一哂,“你稱呼一聲沈公子就是。”又含笑看着沈純玉,眼神比對陸錦年柔和不少,“這是陸錦年,你叫他陸少就好。”

陸錦年暗暗翻了個白眼,這見色忘友的家夥。瞧瞧這語氣眼神膩得,也太區別對待了吧?連名字都不願意讓人知道,這占有欲也是夠絕了。

他微笑着溫和親切地喊了一聲“沈公子”。

沈純玉也疏離而客氣地回了一句“陸少”。

怎麽覺得這位沈公子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敵意?閑扯了一會,陸錦年就識趣地走開了,打擾人談戀愛是要遭雷劈的。他走之前還暗地裏朝着顧河清擠眉弄眼了一下,滿滿的都是揶揄。

陸錦年走後,又有幾人湊了過來。

顧河清全程一手優雅地挽着沈純玉,一手優雅地端着半杯紅酒未抿上半口,神情也一直淡淡的。

見狀,那幾人也很快散了去。

“太子好生快活。”幾人剛散去,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強勢地插了進來。

聞言,顧河清唇角一勾,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原來是劉部長。”

沈純玉目光微冷地循聲看去。來人長得還算可以,面相卻稍顯陰柔,也是一身黑禮服,風度氣質比顧河清差遠了。

和顧河清你來我往口蜜腹劍了幾句,劉遠松向沈純玉舉起了手中酒杯,對他做了個敬酒的姿勢,笑得陰柔,“沈公子,請?”

沈純玉在帝國軍事學院挂着名,有心人要查,自然也是查得到的。

暗紅色的酒液襯着高腳透明琉璃杯,在燈光下紅豔得耀眼。沈純玉居高臨下地睥了劉遠松一眼,輕輕搖晃了下手中酒杯,卻半點沒有要喝的意思。

劉遠松卻仿佛沒看出他的拒絕之意似的,依舊微笑着舉着酒杯,一副懇切的樣子。

沈純玉神情略為不耐,正欲說什麽時,挽着的手被松開,旁邊一只手伸了過來拿起他的酒杯。

顧河清看着劉遠松,笑容不改,“本殿替他喝,可行?”說着他仰頭姿勢優雅地一口飲盡了杯中的半杯紅酒,完了還舉着空杯向劉遠松示意。

瞥了那空杯一眼,沈純玉擡手握住顧河清的手腕,對着劉遠松面色更冷了幾分。

“太子就是爽快。”劉遠松意味深長的目光在沈純玉身上掃過,也飲盡了杯中酒。之後又攀談了兩句就離開了。

沈純玉重新挽上顧河清的手,眉頭微蹙,面上還殘留些不悅。

顧河清帶着人尋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眼神溫軟地哄他,“別不高興了,嗯?”

這一聲“嗯?”,尾音微微勾起,語調婉轉綿長,帶着點款款缱绻的味道,聽得沈純玉耳朵微熱。

他轉頭看向顧河清。暖黃的燈光映照下,顧河清靠着柔軟舒适的米白真皮沙發,雍容端雅,眉眼溫柔,看着就讓人覺得安穩。

面色緩和了些,沈純玉哼了一聲,“他們平時都這麽欺負你的?”

心頭一軟,顧河清以手扶額,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嘴角的笑意怎麽也壓不住。

“怎麽可能?”他的身上無端凝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勢來,漫不經心道,“要欺負,也是我欺負他們。”

沈純玉放心地點了點頭。

維持着好心情,顧河清将桌上的點心一一嘗過,把其中一小碟向沈純玉那邊推了推,“這個點心不錯,嘗嘗?”

看着還挺精致小巧的,沈純玉伸手捏了一小塊嘗了嘗,滿足得眯了眯眼,嘴上卻道,“還不錯,就是甜了些。”

沒有你甜。

內心喜滋滋,顧河清從善如流地點頭附和,“嗯,是甜了些。”

又嘗了一塊點心,沈純玉想起了什麽,皺眉,“在那個姓劉的之前,盯着你的人是跟你有什麽仇怨?”

不是沈純玉想注意,實在是那目光太有存在感了些,連站在顧河清身邊的他都被波及了。

“你說的是莫淩?好像也沒有什麽仇怨吧?”顧河清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因為我處處比他優秀?”

對上沈純玉“你就自戀吧”的眼神,顧河清連連保證,“我說的可都是事實,他其實就是對我總是壓他一頭不滿。”

顧河清沒放過任何一個推銷自己的機會,擺着手指算了算,“出身我壓了他一等,天賦我比他高了不止一點,顏值也是能吊打他,氣質明顯不能比,能力比他強了不少,還比他溫柔體貼。”

“在帝國軍事學院的時候他就是千年老二,入了軍部後升遷也比我慢,在帝國人民心目中也沒有我受歡迎。”

“總而言之,他這就是羨慕嫉妒恨。”

“對了,他還是個獸人。”知道沈純玉對獸人不太感冒,他又補充了這麽一句,畢竟這人也還算優秀,雖然遠遠不如他。

推銷自己的同時,還不忘把任何一個潛在的情敵排除,也是夠心機了。

誰知沈純玉更關注了,“你說他是獸人?看着不像啊。”

一身軍裝,身姿清颀,面容精致,不像是那些高大硬朗的獸人。

不過氣質卻是有些矛盾,看着盛氣淩人鋒芒畢露的,眼底卻有一抹化不開的陰郁。

顧河清危機感頓生,“他這人比較另類,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獸人。”

大概是沈純玉今天的态度給了他勇氣,他厚臉皮道,”你別看他了,看我,我比較好看。”

這人的臉皮是一天厚過一天,沈純玉有點不想理人。

“嗯?”沈純玉突然嗯了一聲,指了指,“你說的那個莫淩好像要和陸錦年對上了。”

顧河清看了過去,果然一個清俊的身影與陸錦年迎面碰上了,氣勢看着有點緊張。

兩人都是感覺敏銳之人,隔着一段距離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一個溫和帶笑的聲音先響起,“好久不見了,莫中将,近來可好?”

這聲音自然是陸錦年的。

“莫淩不喜歡別人稱他‘莫中将’,一聽就不悅,陸錦年這是往人心口撒鹽呢。”顧河清忍笑向沈純玉解釋了一下,末了又正經地道,“大概因為我的軍籍比他高上一等吧。”

帶笑的聲音剛落,就又聽得一個冷酷淩厲的聲音道:“确實是好久不見了,陸議員。”

陸錦年悠悠然道:“之前我還跟殿下提起過莫中将呢。”

“陸議員知道為什麽許久不見我嗎?”莫淩一張俊臉徹底拉了下來,沉聲道。

挑挑眉,陸錦年詢問,“哦?是為什麽?”

莫淩盯着他,眼底的陰郁濃得化不開,“自然是因為我不待見你。”

……

在場的都是些年輕人,其他人在另一個會場。年輕人都忍不住八卦,早就聽說了這兩人不合,卻難得一見場面。如今可算是飽了眼福,面上不顯,耳朵卻是豎了起來。

顧河清見沈純玉聽得還挺起勁,就跟他說起了這兩人的恩怨,“說起來這兩人的恩怨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莫淩一直對顧河清不滿,自然也看不慣跟顧河清是好友的陸錦年。陸錦年也不滿,好友的敵人就是敵人。一來二去的,兩人的關系就越來越緊張。

偏偏陸錦年就愛去撩撥莫淩,有事沒事去嗆人幾聲,簡直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敵人的痛苦之上。

莫淩也是越來越不待見他。這兩人幾乎是一見面就沒個平靜的時候。

場中的對峙還在繼續,一個聲音驀地從不遠處傳來:

“我說怎麽沒見二哥,原來是躲到這裏陪美人來了。”

話落,一個長相豔麗、眉眼飛揚的少年走到了兩人面前。

少年本就長相豔麗,再配上一襲紅豔華美的複古長袍禮服,眼波流轉間恰似那洛陽牡丹,容華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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