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番外君
“抓賊呀——”
“站住。”
“抓賊了,抓賊了——”
街市上人群熙熙攘攘,擁擠非常。突然傳來驚呼聲,人群中一個粗布身影橫沖直撞引起一片罵聲,那人的身後是一位頭發蒼白的老者,正拄着拐杖氣喘籲籲的追在後面。
眼看着那人那賊就要溜走,旁邊站的的錦衣青年将手裏的魚丢了出去,啪,打在那人的後背上,那賊差點摔個跟頭,勉強保持住身形,晃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跑去。不過懷裏的錢袋因為慌張掉落下來,也來不及去撿,見那錦衣公子朝自己的方向走來,他一咬牙跑遠了。
“老人家,這是你的錢袋。”那青年将錢袋撿起來放到老者的手裏,随後便追着那賊而去。
“唉,真是個好人吶。”
話說那錦衣公子正是胡千青,前幾日他們在人界置辦了處房子,便住了下來,今日鄭炎被黑白無常叫回去處理事務,他就出來逛街了,只是沒想到會遇到小偷兒。
不敢在人多的地方使用法術,他只能一路追了出來。追了沒多遠就聽見一處偏靜的小巷子裏傳來求救的聲音。
“啊,仙人饒命啊,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是逼不得已——”
胡千青挑了挑眉,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窄窄的小巷裏可以看見那個賊面色發白,抖如篩糠,好像随時會昏過去的模樣。那人的身前站着一個修長的身影,那人一頭烏黑的長發及至腳踝,飄逸柔順,一身白衣勝雪,赫然是一件道袍,只是顏色……太奇怪了。
那白衣人聽到腳步聲扭過人頭來,待看清來人之後,挑眉一笑,甚是熟稔的打了聲招呼,“呦,是你呀。”
“你認識我?”胡千青詫異的打量着那人的眉眼,最後得出結論,自己從未見過此人。
那白衣人一聲輕笑,右手一揮,跪在地上的小賊已經不見了蹤跡,他解釋道:“我把他送到官府去了。”
胡千青看他的動作,心道,難道是個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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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見他滿臉疑惑,道:“唔,看來你在這裏過得不錯,怎麽感謝我?”那人摸着下巴,滿臉玩味。
“啊!是你。”胡千青眼睛一亮,他想起前些日子胡媽媽說在街上碰到了一個道士,還給了他一張名單來着。
那白衣人笑着走過來,道:“是我,有什麽想說的。”
“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胡千青道。
“是啊。”那人大方的承認了,然後又說:“你們地球人常說三百六十行嘛,硬要說的話我幹的是旅游業。”
……
“你所謂的旅游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樣子吧?”胡千青嘴角一抽。
“哈,就是你想的那樣。”白衣人贊賞的一笑,又道:“我的責任就是選取每個世界善良的人的靈魂進行轉換,唔,是不是很有趣?”
“那……那只小狐貍在我的身體裏?”胡千青驚訝。
沒想到白衣人竟然搖了搖頭,“沒有,你們地球人的身體太差了,又不相信鬼神,确認死亡的人再次複活會被浸豬籠的。”
“謝謝,我們進步了很多,已經不會浸豬籠了。”胡千青不滿。
“別生氣嘛,我沒有輕視地球人的意思,你們的創造力是非常棒的。”白衣人贊賞的說道。胡千青心裏舒服了點,不由得疑惑道:“你們這樣真的不會被打?”
“我們有沒有破壞世界平衡,況且每年也就選幾個純潔的死魂,這個世界的主宰者不會與我們為難的。”白衣人說到這裏嘆了口氣,“現在的業務是不太好做,我們只能自己去尋找。”
“你們幹這行的,以什麽作為報酬?”
“穿越者的喜怒哀樂。”白衣人燦然一笑,打了個響指,“不過話說回來,穿越者在原來的世界不得志,換了個世界都混得如魚得水。”白衣人又有點疑惑,“那為什麽業務越來越難做了?”
胡千青還想在聊幾句,卻見白衣人歡喜道:“啊,又有人快要死了,這人不錯,是個善良的。下一單業務來了。”
……
胡千青抓着一塊玉牌念念叨叨的往回走,他原本想問問那只狐貍到了那裏,沒想到白衣人皺眉思索了半晌回答道:“這個,我也記不清了,每個世界都是随機的。來,我跟你挺聊得來的,送你了,異世界三日游,就給當你的賀禮。”白衣人的目光落在胡千青的脖子上,暧昧的眨了眨眼,随後咻的一聲飛走了。
……
胡千青一睜開眼睛吓得差點從床上掉下去。這這這,雪白的牆壁,豪華的房間還有……落地窗。胡千青翻身下床拉開窗簾,就看見遠處波濤洶湧的大海。他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又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沒有發現鄭炎的身影。
胡千青坐下來想了想,慢慢的從原本的驚慌中掙脫出來。他記得那白衣道士給他的玉牌他随手放在了枕頭下面來着,難道是這個原因?
他嘗試運轉靈力發現沒什麽影響之後松了一口氣,看來真的是那白衣男人給的玉牌的問題。
不管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鄭炎再說。胡千青腦海中回想起那白衣人暧昧的笑意,面色一黑,他摸了摸脖子在心裏将那人罵了一遍,夫夫二人世界過得正好,誰想參加什麽異世界三日游。
“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酒店前臺小姐微笑的問道。
“唔,我找人。”胡千青沉默了一下道:“他叫鄭炎,你幫我看看,這酒店的房客名單裏有沒有這個人。”
……
胡千青踢着腳下的沙子,大半天都過去了,哪裏有鄭炎的影子。胡千青有點擔心,這個世界雖然跟地球很相像,但是肯定這裏不是地球,因為地球人沒有這麽五顏六色的頭發。胡千青看着沙灘上盯着各色頭發行走的人,恍惚覺的穿到了殺馬特星球。
他并沒有魂魄轉換到誰的身上,而是自己的本體來到了這個世界,胡千青想這個大概就是所謂的VIP待遇吧。
“嘿,帥哥,一個人?”一個綠頭發的綠瞳孔的年輕人走過來搭讪,他眯着細長的眼睛道:“你的頭發和眼睛真漂亮。”
“謝謝。”胡千青道了聲謝,那人還想說什麽,卻被一陣驚呼聲吸引了視線。
只見不遠處一群人圍在一起向着一個方向不停地拍照,胡千青看着那不停的閃爍的閃光燈覺得一陣眼疼,他想,這個殺馬特星球真的和地球挺像的,還有明星呢。
“嘿,美女,那邊是怎麽回事?”綠發青年攔住了一個往那邊奔跑的女生,胡千青也好奇的看過去。那名女子不耐煩的掰開他的手,邊跑邊道:“看帥哥啊。”
“竟然不是明星?”胡千青也有點好奇了,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引起這麽大的騷動。
“啊,好帥啊。”
“是啊是啊,拍下來。”
“帥哥你有女朋友了沒有,那男朋友呢?”胡千青頭昏腦漲的擠開人群就看見了站在人群中間滿身低氣壓的鄭炎。
不是以往的長發,眼前的那人一頭利落的黑色碎發,白襯衣加休閑褲,襯得整個人挺拔如竹,又俊美攝人。只是那張俊臉上慢慢的不耐讓人不太敢親近。但是這些人顯然不把他的不爽當回事,仍然笑鬧個不停。
胡千青也躲在人群裏笑,他知道這人的潔癖又發作了。
有多久沒看到鄭炎這樣一臉生人勿進的模樣了,他們一起生活了數百年,胡千青感覺得到鄭炎對自己的包容和愛戀日漸增加,從未對自己冷過臉,他不由的有些懷念這樣的鄭炎。
人群中又一名男子伸出手想要觸碰鄭炎的肩膀,胡千青見他眉頭皺起的弧度,明智的沖了上去。
“親愛的,原來你在這兒呀,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胡千青撲上去抱住鄭炎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你以為你這樣我就不會把他們暴打一頓?”鄭炎攬着他的腰挑眉。
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又想到胡千青昨日跟自己說的事情,也沒有多擔心,只是一路尋找胡千青的時候圍觀的人太多。鄭炎在原本的世界是上位者,敢這麽打量他的人不多,何況還是一大堆,關鍵是竟然有人朝自己伸出了鹹豬手。
“親愛的,不要這樣嗎,我們還是不要惹麻煩的好,你說是吧。”胡千青拉下鄭炎揚起的右手,帶他離開人群,說道:“你不是一直對我的世界感興趣嗎?這裏跟地球蠻像的,我帶你好好玩一圈。”
“你的全世界不是我嗎?”鄭炎挑眉。
胡千青哽了一下,随後滿臉通紅的轉移話題,“你到底想不想玩。”
“玩,當然玩。”鄭炎不再糾結原本的話題,順着胡千青的意思接了下去。
“給。”胡千青遞給鄭炎一個冰激淩,道:“嘗嘗看。”
“唔,太甜了。”鄭炎皺眉。
“嘿嘿,今天特別熱,吃這個舒服點。走,我買了兩張電影票,帶去這個土包子見識一下我大地球的厲害。”
“這裏好像不是地球。”鄭炎戳穿他。
胡千青哼哼,“這裏當然不是地球,我大地球比這裏好太多了。”
鄭炎低着頭沉默片刻得出結論——等到三天之後回去了把那個道士抓起來去地球玩一圈。
胡千青無比贊同,但是又覺得不是很容易實現,那個人看起來挺忙的樣子,等到他們回去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那個世界了。
兩人抱着大桶的爆米花,歡歡喜喜的看完了一部怪獸電影。胡千青邊介紹邊感慨,這個地方真的不是地球?可是一切習慣都好像啊,但是又和記憶力的不一樣,他可不記得地球上有五顏六色瞳孔的人類。
看完電影的兩人又在大街上溜了一圈,胡千青指着巨大的電子屏幕叫道:“哎哎,七月七,今天是情人節呢。我說怎麽到處都是玫瑰花和彩帶。”還有滿大街的情侶。
“情人節?”鄭炎看着不是與自己擦肩的人群,又道:“我們成親了,還要過情人節?”
“當然要過。”胡千青指着一個賣玫瑰花的小販,道:“你去給我買一束。”
鄭炎看了他一眼還是順了他得意買了一束。胡千青嘿嘿笑着接過去然後拉着鄭炎的手往前走。街上的人不時地回頭看他們,眼神中沒有厭惡,只有滿滿的笑意和祝福。
胡千青終于找到了一家金店,一邊紅着臉一邊又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走了進來。逛了一圈卻什麽都沒買鄭炎跟在他身旁若有所思。
兩人找了一家餐館坐下來,鄭炎離開上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菜已經上來了。胡千青一邊給他夾菜,一邊絮絮叨叨,“剛剛啊,我看見那邊有一家照相館,我們去拍幾張。”說完又有點怨念,“在海邊被偷拍了那麽多張真是好可惜,我們都沒看到。”
“要不買個相機吧。”鄭炎真誠建議。
“哦哦。我怎麽沒想到呢。”胡千青雙眼放光的咬了一只蝦,“真是人間美味。”
吃飽喝足的二人組在街上遛彎消食,胡千青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心情甚好的指點路邊的東西給鄭炎說,這個是什麽,幹什麽用的,那個又是什麽東西。
“哇靠,這裏竟然真的是地球!”胡千青拿着手裏的傳單徹底風中淩亂了。“這是哪一年?這麽坑爹。”胡千青翻傳單,就看見上面寫着21XX年。原來他們到達的是半個多世紀之後的地球嗎?原來每個世界的時間都是不同步的啊,胡千青感慨。
嘭
漫天煙花炸響,璀璨如星河。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出老遠,距離熱鬧的市中心又幾百米的距離,人煙稀少。兩人同時扭頭,漫天煙火炸響,胡千青破壞氣氛道:“你怎麽不害怕?”
……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那邊好像也有焰火來着。哎哎哎,好好說話,不帶動手打人的啊。”胡千青見鄭炎擡手拉住了自己嘴裏這麽喊着,卻沒有掙紮的意思,臉上帶着笑。
無名指上一涼,胡千青一低頭,就見一枚簡單的男式婚戒套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他驚訝的看過去,就聽見鄭炎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我問過了,他們說結過婚了戒指要套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他低頭親在了胡千青的手背上,“喜歡嗎?”
他們成婚多年,互贈的信物也就是簪子之類的玩意兒,戒指那個世界也不是沒有,但大多是扳指之類的東西,胡千青不是太喜歡,自己親自動手做吧,又沒有合适的材料,為此胡千青遺憾了好久。這次有機會卻因為某些不能明說的原因沒有買,心裏還事有點小失落的,沒想到鄭炎竟然注意到了。
“喜歡啊。”胡千青的聲音很輕很輕,他接過另一枚一模一樣的男式戒指套在了鄭炎的左手無名指上,也學着他剛剛那樣低頭在他的手背上烙下一吻。喃喃道:“特別喜歡。”
鄭炎見他眼中有淚光閃動,微微翹起薄唇道:“情人節快樂。”
胡千青想他真的很快樂啊,心都快甜化了。
“對了,你哪來的錢買戒指?”胡千青邊擦着頭發邊問,然後他看見鄭炎右手一揮,一摞人民幣出現在掌心裏。他瞬間跳了起來,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來。
“想什麽呢。”鄭炎接過他手裏的毛巾給他擦頭發,嘴裏說道:“你醒來的時候沒看見身邊的箱子?”
“什麽箱子?”胡千青不解,順着鄭炎的眼神就看見房內桌子上果然有一口箱子。只是他早上過于匆忙沒有注意罷了。箱子碼放着整整齊齊的人民幣,胡千青懊惱的罵了自己一句傻哔——,随後陷入狂喜,“哈哈哈,爺是有錢人了。”
鄭炎把他打橫抱起,一把丢在了床上,随後撲了上去。
外面焰火不斷,海浪聲陣陣譜寫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不過室內的二人誰都沒有精力去注意它就是了。
至于他們在做什麽,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飯後甜點神馬的,人家才不會告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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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博君一樂,切勿當真,我也不知道扯到那裏去鳥,嘿嘿我覺得挺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