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見不如懷念2
林慕言和紀念言的這頓飯吃得并不順利。
印象中紀念言是挺能吃辣的，就跟她一樣。結果林慕言帶他去了一家味道正宗的湘菜館，紀念言被各種剁辣椒、野山椒整到沒脾氣，最後只舀了半碗和渣拌飯了事。
林慕言很詫異，紀念言忘人忘事，沒想到連吃飯的口味也徹底改了。
她很過意不去地說：“你怎麽不早說，害你沒東西吃，我以為你能吃辣椒呢？”林慕言很無辜，飯店是她選的，紀念言以前确實能吃辣椒啊。
紀念言也挺無辜，上車之後，他禮貌性地問林慕言，想去哪吃什麽。紀念言并沒有期待聽到她明确的回答，因為從他跟女生有限的接觸經驗來看，她們的回答一般是随便或者是随你。而他白天的時候已經在一家口碑不錯的主題餐廳定了位。
卻不想林慕言接過話頭，幹脆利落地指揮他開車來了這裏，全程也沒詢問過他能不能吃辣。
紀念言抽了抽被辣的通紅的鼻子：“偶爾吃一次感覺也不錯，你不用放在心上。啊嘁！”
林慕言愧疚地想你這樣分明就是讓我深深地放在心上了嘛。
飯吃得七七八八，紀念言還是沒想好聽起來流暢自然又絕對不會被打槍的約她去看電影的說辭。
畢竟紀念言紀總雖然一把年紀，但別有用心地主動追求一個女人還是開天辟地——頭一遭，林慕言已經去買單了，他是一會兒開口還是上車了再問顯得随意一點。
紀念言還在躊躇，買完單回坐的林慕言直接對他道：“本來是向你賠罪致謝的，卻被我弄成這樣，真是太過意不去了。紀……念言，嗯，你還有什麽愛好麽？喜歡看電影麽？最近新上映的幾部片子還不錯，要不我再請你看電影吧。”
紀念言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又覺得有點沮喪，他別別扭扭地說：“電影？我平時其實不太愛去人群太密集的地方……不過，偶爾看看也不錯吧。”
林慕言嘴角抽搐，這種漫不經心又有點欠扁的調調跟他讀書時候如出一轍，那個時候，他還小，比較質樸，沒有現在這樣多的虛禮和客套，經常就是這幅樣子和她說話的。
影廳離帝景苑不遠，也在這個城市的中心，非周末的晚上生意依舊火爆，影院人頭攢動，熱門的電影一票難求。
紀念言站在林慕言身後默默圍觀她在自助售票機上出票，意味深長地說：“哦，早訂好了的啊。”
林慕言俏臉通紅，假裝沒聽到。
好萊塢的進口大片制作精良、特效逼真，美麗的末日風光和酷炫的打鬥鏡頭令人目不暇接。
林慕言從小就是一個乖學生，做任何事情都很認真，這已經成為她的習慣，因此盡管她是別有用心地約了人來看電影，自己卻很快被吸引到電影情節中去，紀念言卻看的心猿意馬，他發現自己有一小半時候在看林慕言，這種感覺于他陌生又新奇，只覺得有一個叫人歡喜的對象在身邊，做什麽無聊的事情都變得有意思起來。
電影是首日上映，放映廳裏坐得滿滿當當。林慕言和紀念言坐在後排中間的黃金位置，燈亮起的時候，林慕言才發現她們旁邊竟然還空了兩個座位。
林慕言感嘆：“這是誰買了票不來看，太暴殄天物了，外面還有人排隊進不來呢。”
紀念言把褲兜裏的兩張票揉成一團，随意扔在門口垃圾箱裏，“不知道，大概臨時有事來不了吧。”
“那也可以退票，雖然錢不多，但是浪費的是公衆資源啊。”
白天特意繞路過來買票浪費了公衆資源的某人，“呵呵。出去吧，站在這裏要造成交通堵塞了。”
一起“回家”的路上，靜谧的車廂裏湧動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蜜情愫，沒有人說話，卻沒有人感覺尴尬。輕輕的晚風吹拂着林慕言的臉龐，她用餘光睨着紀念言的側臉，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教室，她坐在他身邊安靜地寫着作業。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了一廂沉靜，林慕言臉色蒼白的從包裏掏出手機，猶豫着要不要挂斷。
紀念言狀似不經意地問：“需要我靠邊停一會讓你接電話麽？”
林慕言表情僵硬地搖搖頭，手指劃向閃爍着綠色光圈的那一頭，“喂？”
張巍所在的巴西距離林慕言所在的時區整整晚了11個小時，他以一天一通電話的頻率和林慕言保持着聯系，這個時間通常會選擇在林慕言入睡之前，今天比平時提前了一些。
林慕言不動聲色地把通話音降至最低，“怎麽有空打電話給我？”
張巍在那頭楞了一下，才道：“今天比平時早一些是不是？言言，你在幹什麽，我想你了。”
林慕言急的頭上冒汗，聲音盡量保持着平靜，“哦，我在回家的路上。你怎麽了？”
“這個時候還沒回家，那路上一定要小心啊。言言，我想你，我今天跟同事一起出去喝酒了，一群老光棍，我把你的照片給他們看了，他們都嫉妒死了。呵呵，言言，真想你。”張巍的聲音含含糊糊的，明顯不是清醒狀态下的樣子。
“你喝醉了？”林慕言皺眉。
“就喝了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言言，你不要不高興，好不好？”
林慕言冷靜道：“你喝醉了，早點休息吧。好好睡一覺，等你明天清醒了我們再聊。”
“不，等等，言言……”林慕言狠心挂斷了電話。
紀念言笑着看她，“追求者”
林慕言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回包裏，“不是，一個男同事，他喝醉了。”
“他經常下班了這樣給你打電話？你可以屏蔽他的，我是說如果你覺得困擾的話。”
林慕言貌似不在意道，“沒有這麽嚴重，他正常的時候還好，喝醉了就喜歡到處給人打電話傾訴心事，公司的同事會被他騷擾個遍。”
紀念言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就沒再說什麽了。
同樣安靜的車廂，氣氛卻好像不及之前靜谧美好。
不一會兒，紀念言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略微有點的尴尬地接起來，“媽媽？”
諸憶慈早年在國外待了不短時間，到如今說話帶點卷舌音，“圈圈，在幹什麽？你還記得上次你見過的那個梁家的姑娘吧，你覺得怎麽樣？我今天碰到她媽媽了，小姑娘挺喜歡你的。拖她媽媽問到我這裏來了。”
紀念言覺得有點頭痛，“媽，我已經跟她說的很清楚了。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攙和了好嗎？”
諸憶慈挺不高興，“你這話說的，人是我安排見的面，成不成我還不能問問了，再說了別人都問到我這裏了。你就是不喜歡別人也別太生硬了，gentleman一點，嗯？還有啊，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
“好了，好了，媽媽，我知道了。這些等我下次回家再說這些好嗎？我現在正開車呢。”
諸憶慈頗為敏銳，“你不是宅男嗎？這麽晚了還在外面？跟誰一起啊，男的女的？”
紀念言投降道：“一個大美女，你滿意了吧？好了，我挂了，祝你和爸爸晚上生活愉快。”
紀念言微讪地放下電話，還沒來及說點什麽，林慕言的手機又嗚嗚震動起來，隔着厚重的皮質包包，也能聽到那似乎不休不饒的動靜。
林慕言尴尬地了笑了下，“我再接個電話。”
來電是朱可人，林慕言松了一大口氣，“喂，可人，怎麽了？”
“嘿嘿，沒什麽。你晚上不是和你的男神吃飯去了麽。怎麽樣？有沒有什麽進展？”
林慕言小聲道：“我們回家再聊……我現在在外面呢。”
朱可人詫異：“這都快11點了，你還沒回家，還跟紀念言在一起？”
林慕言哼了一聲，“嗯。”
朱可人奸笑道：“好好好，我趕緊閃人。看起來很有戲麽。”
林慕言這邊剛挂斷電話，紀念言的電話又響起來，紀念言和林慕言對視了幾秒鐘，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紀念言笑道：“看起來我們今晚的業務都很繁忙。”
他接起電話，語氣稍微有點不耐煩“喂，常林，怎麽了？”
“言子，在哪呢？趕緊過來一趟，你都不知道我碰到了誰？！姚雪啊，你還記得吧……”
“姚雪？不認識，不過來。“紀念言無情地摁斷了電話。
林慕言聽到姚雪的名字有些發愣，沒想到他連姚雪也不記得了。他不記得她這個借讀了幾個月的插班生也就罷了，姚雪可是他的同桌啊，他也能忘記！
她試探着問：“姚雪，她……”她想問你怎麽會也不記得？但她猛然想起自己沒有這麽問的立場。
她硬着頭皮改口道：“……是誰啊？“
紀念言心情頗佳地瞅瞅她，逗她道：“怎麽，你很關心她是誰？姚雪是誰呢，聽起來像是個溫柔美麗的女性。”
林慕言在心裏吐槽：“姚雪的确是個溫柔美麗的姑娘，可你還不是一樣忘得幹淨徹底。”
O(∩_∩)O
常林被挂斷了電話，挺窘迫地沖面前濃妝豔抹的女人笑笑，“紀念言他……在家裏出不來，他媽媽過生日，對，褚阿姨過生日，做人兒子的也不能中途跑了。”
姚雪不在乎地擺擺手，笑道：“紀念言說話速度倒是挺快的哈！”
常林尴尬地摸了摸後腦勺，“這個周末，我叫他出來給你賠罪。我們平時工作都挺忙的，言子他又是個工作狂。你放心，紀念言他一直沒交女朋友，估計就是等着你呢。”
對于常林而言，這種讨姑娘歡心的鬼話張嘴即來。
姚雪抿了一口啤酒，小聲問他：“那你呢？”
“什麽？”
姚雪從大到可以埋沒她的小臉的啤酒杯口裏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說紀念言一直沒交女朋友，那你呢？你現在還有很多女朋友嗎？”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