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半歡愉6
等到真的見了面，一起吃晚餐，林慕言發現其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尴尬，畢竟是一個公司的人，彼此還算熟悉，有不少共同話題。
何雲也沒有一上來就咄咄逼人，仍舊跟平時一樣，聊得也是稀松平常的話題，只是他更風度翩翩，周到地照顧着兩位女士。
吃完晚餐，朱可人開着她的小标志自己回家了，林慕言現在和何雲住同一個小區，自然由他護送回家，在等他拿車的空隙，想到一會兒要兩個人單獨相處，她這會兒才覺出一絲緊張的氣氛來。她還沒想好要跟他說些什麽，據實以告是最簡單的拒絕人的方式，但明顯她現在不能。更何況，如果是張巍和何雲比較……
在來之前，朱可人跟她談過，近半年來她小叔朱鋒熠和何雲暗地裏走的挺近，他們未來有可能一起合夥，另起爐竈做投資什麽的，因此作為好朋友和潛在的合夥人，朱鋒熠對何雲的觀察還是很細致的。
朱鋒熠評價何雲這個人确實比較實用主義，但人品質絕對不壞。在生意場上，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作為朋友即便不能交心但也沒什麽可挑剔的，就是作為老公，也未嘗不是一個選擇。他看起來浪蕩，其實骨子裏并不信奉什麽情情愛愛，是個很守得住原則的人，應該能經營好自己的婚姻和家庭。
林慕言一路糾結不知道回應何雲什麽，何雲倒是表現地挺輕松，“時間還早，要不要去哪裏轉轉？”
“嗯，我今天有些累，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
何雲了然地看了她一眼，“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你還好吧？剛剛看你沒吃多少東西。”
“我沒什麽事，謝謝你。”
“何必這麽客氣？”
客套完畢，車廂裏随即陷入了一陣沉默，何雲倏地輕笑了一聲，“吓到了吧？怎麽都不說話？”
林慕言赧然，“沒有…何經理…怎麽會”
“不能叫我何雲嗎？”
“哦，何雲。”
何雲轉過頭來沖她溫柔地笑笑，“你不用這麽緊張？雖然我是你的上司，但下了班也就是個追求你的普通男人而已，該緊張的人是我。你放心，以後你就會知道我追求人的方式一向是和風細雨型的，不會讓你為難，并且我保證無論我們私下關系如何，都不會影響我們的工作關系。”
林慕言大窘，“沒有，我沒有緊張，何經理，何雲你，哎，其實我是想不通你怎麽會對我有這種想法，你很優秀，而我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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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雲笑了，“你這是轉着彎要讨我的誇獎，聽我對你表白麽。好吧，早就應該親口告訴你了，你剛進公司我就注意到你了，怎麽說，你很漂亮，工作認真，态度誠懇，性格溫柔，我想這樣的女同事，任何一個還是單身的男人都會關注的。”何雲頓了頓，嘴角牽起一抹微微得意的笑容，“有件事情你還不知道，你剛來公司不久，杜寧安就說要追你，是我把他壓下來了。”
林慕言目瞪口呆，“怎麽會？他有女朋友啊。”
“怎麽不會？他現在的女朋友跟他交往沒超過兩個月，是在認識你之後的事情。你不好奇我怎麽說動他的麽？”
“怎麽說的？”杜寧安性格跳脫，大專畢業很早就進入了公司工作，今年也才不過24歲，比她小兩歲多，并不是一個很理想的對象，但就這麽被人擋了桃花，林慕言多少有點忿忿。
“我就私下跟他談了一次，說我看上你了，要跟他公平競争，然後他就知難而退了。很抱歉，雖然對你起意已久，但之前的工作焦頭亂額的，正是前一個項目收關的關鍵期，頭發絲都是繃緊的，實在抽不出空來追求你。”何雲瞄了瞄她的臉色，逗她道:“生氣了？別生氣，少了一個杜寧安，我把自己賠給你，這買賣絕對只賺不虧。”
林慕言幽幽道：“我才知道你的臉皮也挺厚的。”
何雲不以為意，“過度謙虛才是最大的驕傲嘛。說了這麽多，還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先別急着回答我，這種事情如果你覺得突兀，就應該回家好好沉澱沉澱，想一想，再答複。這才是正确的對待人生大事的态度。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向你澄清，或許公司的人私下對我有諸多不切合實際的揣測和傳聞，但我想說那些多半都不是真的。我實際上怎麽樣，你近來在我身邊工作應該也有些了解，我跟黃美珊也絕對不像別人傳言的那樣有什麽暧昧關系，這一點你應該能了解。”
林慕言想起了她偷聽到的何雲和黃美珊的對話，想起了黃美珊喝醉酒的那個夜晚，她相信他們二人之間确實沒有肉體關系，可是，這個男人何其冷靜，又何其殘忍。
林慕言沒有就此對何雲有任何偏見，因為她知道何雲正是她想要成為而成為不了的那種人，他們一樣出身草根，一樣野心勃勃，一樣妄圖改寫命運，何雲幾乎已經實現了，而她的明天還遙遙無期，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
再往前轉一個彎就能看到帝景苑在夜晚中閃爍的電光牌，林慕言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對不起，何雲，我沒辦法把這件事情往後拖，這對你不公平，實際上，我現在有男朋友，所以沒辦法接受你。”
何雲看上去并不意外，“是你那個在國外出差的男朋友麽？朱可人之前說你和你男友處于半分手狀态，後來又告訴我因為你男朋友在國外長期出差，你們這種狀況了他也堅持不回來，我不認為你的選擇是明智的。”
林慕言聽的頭疼，她不知道朱可人是怎麽解釋的現在的狀況的，總之都是謊言，多說多錯，只好惜字如金，“抱歉，何雲，我真的做不到，我和他并沒有分手。”
何雲讪讪的，看上去也并沒有完全氣餒，“那好吧，沒關系，你不用覺得困擾，暫時……做不成情侶也可以是朋友，我們現在住的這麽近，以後多來往也是應該的，你只是不要因為今天的事情就據我于千裏之外就好。”
林慕言如釋重負地笑了，她沒想到何雲還算體貼，雖然擺明了是一個守株待兔的姿态，但态度并不咄咄逼人，“怎麽會，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上次出差的時候也是，這次的事情也是，我很感激，都一一記在心裏的。”
何雲勾了勾嘴角，表情難免還是有些落寞，“沒什麽，都是舉手之勞，以後有什麽困難和問題一定要來找我，抛開男女之情不說，我對你這個下屬也是很欣賞的。”
林慕言來姨媽的期間盡量避免和紀念言見面，以免穿幫，但住在一起就是這點不方便，很難完全避得開。林慕言之前一早就告訴了紀念言公司晚上有飯局，但等她回到家的時候，紀念言還是第一時間敲開了她的房門。
“剛剛有人送你回家？”紀念言随即解釋道，“我在陽臺上不小心看到的。”
“沒什麽，一個公司的同事，也住在這個小區，吃完飯順便送我回來。”
“哦，你這個同事職務不低吧？”
林慕言愣了一瞬，随即想起，何雲開那樣的車，住這樣地段的房子，很容易能推測出這個結論，畢竟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樣有“父親的資助”。她盯着他笑笑，“他是我的上級沒錯，現在還是我的頂頭上司，有什麽問題嗎？”
紀念言聞言讪讪的，“沒什麽，既然是你的上司，又住在一起，需要我去拜訪一下嗎？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嗯，拜托他多關照你什麽的。”
林慕言抽抽嘴角，“不用了，本來別人還有可能照顧我的，看到你也沒可能了。”
“這話怎麽說？”
“同性相斥沒聽過嗎？他本來是個多金年輕的帥哥，生活的春風得意，乍然看到你比他更有錢，更年輕，很容易引起嫉妒心的。我們還是不要去刺激他了。”
紀念言走過來輕輕摟住她的腰肢，“你誇獎人的方式真迂回，不過你确定我只是比他更有錢，更年輕？”
林慕言斜睨他，“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還想有什麽？”
“你起碼少說了兩點，我肯定比他帥，女朋友也一定比他的女朋友漂亮。你要反駁嗎？尤其是第二點。”
林慕言呵呵笑，“鑒于你的第二點非常符合客觀事實，我就勉強同意吧。別人暫時沒有女朋友，自然是我更漂亮。”
紀念言聞言悶聲道：“年輕多金的單身上司，真是危險的動物啊！你一定要離他遠點。”
林慕言調皮地笑笑，“我盡量吧。工作上的事情可不由我說了算。”
落單的紀念言也已經吃過了晚餐，等林慕言洗完澡換身衣服出來，兩個人依偎在她的小沙發上看電影，片子是紀念言選的，西歐某國的愛情文藝片，氛圍浪漫的一塌糊塗，劇情卻是支離破碎的。
林慕言的文藝細胞并不發達，小資的情調是要有土壤去滋養的，顯然她并不具備。她也從不知道紀念言居然喜歡這種調調，未經剪裁的影片肉戲豐盛且尺度很開，林慕言在國內拿六級證書的聽力水平對付這種沒字幕的英文對白頗有些吃力，紀念言就在她耳邊一句一句翻譯給她聽。好在片子節奏緩慢，也不影響觀看。
“能告訴你住哪嗎？我，我只是想偶爾去看看你，嗯，你笑起來很美……”
“我覺得我可能生病了，我發現一段時間，甚至短到幾個小時，見不到你，我的心就會開始發疼。”
“我愛你……”
“你不愛我嗎？你不願意跟我做這種事情嗎？我從來沒和別的姑娘嘗試過這種事情，聽說會很快樂，我們一起快樂不好嗎？”
紀念言的聲音在這靜谧的夜裏低沉又黯啞，一字一句的情話就像專門為她準備的，呢喃給她聽。
……
作者有話要說： 求批評意見！！
跪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