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節體育，大家去操場上站隊！” (10)
到了領導的青睐，成為了去北京交流團的一員。這其中，除了老記者的推薦、趙若檸自身的努力之外，她表舅也是功不可沒的。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趙若檸他表舅——馬城濤這個人。人家原來在北京也是個人物，現在調到本市，官位更是升了不止一層。這點兒小小的事兒，做舅舅的還是能幫上外甥女的。
有些時候，動動關系還是很必要的。如果這次趙若檸不請表舅幫忙，去北京的人裏，一定沒有她，即使她表現再優秀。
路烨北，看到沒有！為了離你近一點兒，我甚至用了連我自己都瞧不上的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時候動用關系是很必要的！！！
原來略猛的點擊是因為晉江抽了……o(╯□╰)o
☆、電燈泡別過來
去北京前趙若檸并沒有告訴路烨北。嘿嘿，想給他一個驚喜嘛。到達北京的那天天氣很好。晴空萬裏，陽光大盛。就是有點熱……
第一天到北京，臺裏并沒有立馬讓他們開始工作。給了一天的自由活動時間。趙若檸先前早就打聽好了路烨北集團的具體位置。打車直奔目的地。
可是沒有預約就想見到目前最火的年輕老板是沒那麽簡單的。首先前臺小姐這關就過不了。沒有戴本公司的名牌，也沒有和本集團的業務往來，更沒有和老板的預約。
呵呵，那對不起，閑人免進。
無比郁悶的趙若檸只好放棄了勸說盡職盡責的前臺小姐。到公司對面的咖啡廳随便點了杯喝的。猶豫再三，還是拿出手機，給路烨北打電話。
路烨北正在和手下幾個得力幹将開小會。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我媳婦”，猶豫了幾秒，還是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會議暫停。趙若檸從來沒在上班時間給他打過電話，說不定有什麽要緊事。起身到窗邊接通了電話。
“現在不忙。
午飯？
還有半個小時到午休時間。
一起吃？！
你在哪兒？
什麽時候到的？
好，在那兒別動，等我十分鐘。”
挂了電話，路烨北三言兩語總結了一下剛剛的開會內容，就讓他們走了。出了老板辦公室的四個部下紛紛開始讨論起剛剛和老板打電話的神秘人。
部下A:“路總剛在和誰打電話？”
部下C:“這還不夠明顯，肯定是女朋友啊。”
部下B：“我看也像。路總和咱們開會的時候什麽時候接過電話啊？都是直接按掉。而且還是對方打的還是那部私人電話。”
部下C：“我聽說路總之前不在的那一周就是去英國接他女朋友回國去了。”
部下A：“曉敏，你怎麽不說話啊？你男朋友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那種語氣？”
四人中唯一的女性孫曉敏瞪了三人一眼，
“虧你們一個還都是業界精英呢！大男人那麽八卦丢不丢人！”說完就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走了。剩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男人八卦有錯麽？有本事的男人八卦有錯麽？
率先走開的孫曉敏剛一走出三人的視線就急匆匆地跑到了沒人的樓梯間。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不好了，那個女人好像來北京了！
可能是今天剛到的吧。說要和路總一起吃飯呢。
嗯，你自己多上點兒心。
好，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這邊路烨北快速的結束了會議，就跑到一邊的休息室洗了把臉，換了件新的襯衫，給秘書說了自己下午不回公司，打理好一切才坐電梯下了樓。不是他臭美，一會兒要見的可是大半個月都沒見的女朋友大人~怠慢不得。
相較于路烨北的重視，趙若檸就顯得随意多了。過耳短發也沒怎麽打理，上身一件淡藍色亞麻棉上衣，底下搭了一條純白色的修身七分褲。倒也算是清爽利落。
路烨北急匆匆跑到馬路對面，隔着玻璃看到趙若檸坐在靠窗的位置，雙手合成半圓，把桌上的杯子包在手中，不知道是不是有點緊張，手指時不時還敲擊着杯身。正午的陽光燦爛到足以讓人眼花。路烨北閉了閉眼，再睜開，趙若檸還坐在那兒。靜靜地等着他。
“什麽時候到的？也不告訴我，讓我去接你？”路烨北點了一杯紅茶，坐到了趙若檸對面的沙發上。
趙若檸調皮的笑，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嘛~我們臺派我和幾個同事來北京臺交流學習。要待三個月呢！”
路烨北伸手握住趙若檸的手，包在手掌裏輕輕揉弄着玩。
“确實是個大驚喜。小饞貓，你口風挺緊，來之前一點消息都沒給我透露。”
趙若檸笑得十分得意，她的手被路烨北弄的癢癢的，但是感覺挺舒服。不過她還是抽回了手，
“誰讓你吃我豆腐的！”
路烨北“妩媚”地眨眨眼，
“我不想吃你的豆腐，只想吃你~”
趙若檸的臉頓時就變得又粉又紅，在路烨北肩上狠狠打了一下，
“你走開！”
雖然肩被打的挺疼，但路烨北依舊笑聲朗朗。
“打是疼罵是愛。小饞貓，不要太愛我。”
趙若檸徹底被他的厚臉皮打敗，拿起飲料喝了一大口。
從咖啡館出來，路烨北開車帶趙若檸去吃午飯。路烨北在北京開的是一輛保時捷卡宴。在首都也并不算顯眼。
路烨北帶趙若檸去的是他們集團旗下的一個連鎖川菜館。路烨北他們家的飲食集團其實和瑞鼎祥的關系并不大。瑞鼎祥還是瑞鼎祥，只在蘇州有五家店的老字號。而飲食集團就不同了，旗下可以開設許多品牌。像全球最大的飲食集團——百勝飲食集團。其旗下知名的連鎖店包括肯德基、必勝客、小肥羊、東方既白等等。路家坐擁的夜雨樓飲食集團也是這麽一個性質。
“路烨北，你們挺大一個集團怎麽取了這麽……那個啥一個名字啊？”趙若檸點菜時看到了菜單最後的集團名稱。不由問出了自己從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路烨北把點完菜的菜單遞給服務員。回頭看到趙若檸有點嫌棄又有點怪異的表情，不由失笑。
“什麽叫‘這麽那個啥’的名字？”
趙若檸眉頭松了又緊，壓低聲音，湊近路烨北說，
“你不覺得，有點像……古代男人最愛去的地方的名字？”
路烨北想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趙若檸說的地方是哪兒。差點沒笑噴出來，忍着笑給趙若檸解釋。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我爺爺是根據這首詩取的名字。”
趙若檸這麽一琢磨，覺得這名字倒是挺有詩情畫意，挺好聽的。可乍一聽真有一種煙花之地的感覺。
好吧，是不是她的境界太低俗了。
正吃着飯呢，路烨北就有電話進來了。因為包廂裏只有他們倆，所以趙若檸毫不費力地就聽到了一個女聲。但是具體說什麽，又聽不太清。趙若檸也沒刻意地去聽。不過路烨北說的話可沒避着他，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
“小雨，你好。”
小雨？誰啊？叫的還蠻親切嘛、
“我和女朋友在吃飯。”
女朋友~~這個詞用的不錯，聽得她心裏□□的。
“你過來？不用了。我帶着她玩就好。”
想過來？這是個什麽意思？
“沒這個必要，不用不用。謝謝你。”
那個人還在堅持？趙若檸不由自主地擡頭看了路烨北一眼。
路烨北本來就有點不耐煩，眉頭已經皺了起來。感受到趙若檸的目光後，更是迫不及待地要挂電話。說的話也重了些。
“我們好久沒見，想過過二人世界。”這意思就是你是個電燈泡，來了就是打擾他倆。
趙若檸聽了心裏甜得跟蜜似的。二人世界！~~~哈哈哈~
“還是謝謝你，小雨。再見。”路烨北挂了電話。
趙若檸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誰啊？”
路烨北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常态。面對趙若檸時，一點兒不耐煩的影子都沒了。
“一個學妹。叫江雨萱，她姥姥和我爺爺的關系很好。”
“學妹？”
不是親妹妹不是表妹也不是堂妹，而是學妹？
“嗯，都在北大讀書，我在光華讀商。她學的、好像是時裝設計吧。記不清了。”路烨北不喜歡在和他沒什麽關系的人身上浪費太多的腦細胞。“打電話來聽說你來了，要帶你在北京玩。”
“那你怎麽沒接受人家的好意呢？”聽說那女孩兒要帶着她玩，趙若檸原先心裏的怪異感也消失了一些。看來，還是個熱情的好姑娘嘛。
路烨北理所當然的說，
“我幹嘛要讓她來？！咱倆在一起玩多好啊，非要再加一個電燈泡？你多吃點兒菜。”路烨北說着還給趙若檸夾了一筷子菜。
趙若檸笑着點點，頭埋頭吃起飯來。
也是哦，難得的二人世界~~~
這邊的小情侶恩恩愛愛地吃着午餐，那邊挂了電話的江雨萱卻是一臉的不爽。
好久不見，要過二人世界？！
哼！那個女人是叫趙若檸是吧？明明三年前都斷了聯系，現在又跑回來做什麽？！當烨北哥的女朋友？那要看你夠不夠格！
作者有話要說： 萬人厭女二出場~
☆、說出來了真好
晚上，路烨北帶着趙若檸到後海劃船。租了兩個小時，劃的是腳踏船。上船前路烨北就在旁邊的小賣部買了一大包吃的，這樣趙若檸無聊的時候還可以用來填填肚子。
穿好亮橙色的救生衣，劃船正式開始~~一開始兩人蹬的都很賣力，船也跑的飛快。後來漸漸地速度就慢了下來。趙若檸看了一眼微波粼粼的水面，又把目光移向路烨北，
“路烨北。今天晚上，聽我故事的時間到了。”
路烨北踩着腳踏，膝蓋一上一下的起伏着。自從那天趙若檸給他說了她怕貓的原由開始，每天他們倆打電話的時候，趙若檸都會告訴他一個自己的習慣，喜歡做的事或者不喜歡做的事以及原因。說得越多，他對她的了解就加深了一分。比如，她喜歡吃是因為她媽媽做得一手好菜，小時候沒開夜店的時候每天都做給她吃；再比如她不喜歡游泳是因為小時候溺過水……
“嗯，你說吧。今天要告訴我什麽？喜歡的事還是不喜歡的事？”
“是我經歷過的事。三年前發生的事。”
路烨北一愣，
“趙若檸。我是你的男朋友，我的職責是讓你開心、讓你快樂。而不是讓你回憶那些你不想回憶的事。你可以不說的，我不會因為三年前發生的任何事離開你。”
趙若檸淡淡的笑，笑容裏依稀可以看到幸福的影子。
“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才決定告訴你。要是我說了你就不和我好了，那我一定不告訴你。”
路烨北無言。
“三年前，我還在威斯敏斯特大學。我和一個日本留學生分到了一個公寓，我給你說過她，長得挺好看，老換男朋友。
她的第三個男朋友很壞，抽煙、酗酒、打假，甚至、吸毒……不知道他哪點好，我室友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
吸|毒很費錢，他們沒多少錢，花完了就想到了借、一開始我不知道她借錢幹嘛，就借給她。直到有一次，我翹課會到公寓，看到她和那個人渣坐在公寓沙發上一副那種……□□的表情，旁邊還掉了一個靜脈注射器。我才知道，她也開始吸毒了。
雖然我對日本大和民族沒什麽好感，但還是找她說了幾次，讓她別吸了。她那時的毒瘾已經很深了，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忍了一段時間後又開始吸，問我借錢，我再也沒借過。
她那個人渣男朋友可能因為我不借錢，對我懷恨在心。就給我下了藥，把我弄暈之後……給我注射了、海|洛因。
那個玩意兒，第一次就用靜脈注射，會直接上瘾的。我就上瘾了……
我雖然不知道他在我昏迷的時候對我做了什麽，但是我還是把他打了一頓。像他那種歐美小混混，還不是中國傳統武術的對手。
但是沒過幾天，我就不對勁了。毒|瘾發作的時候真的很難受，就像有一千只帶着蔻丹的手在同時撓你的心髒，根本喘不過氣來。我知道我當時的樣子一定醜極了，因為我看過我室友毒瘾發作的樣子。
那個人渣拿走了我所有的現金和值錢的首飾。我室友可能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吧，又偷偷給我注射了一次。
等我緩過來的時候，我知道不能這樣下去。這樣下去我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那個害人的東西。然後我就告訴秦槐安了，就是那個在一中的弟弟。他把那個人渣狠狠打了一頓，又把這事兒告訴了校方，學校把我室友開除了。之後不到一年的時間，我都在戒毒所裏度過。再後來，我就轉到了謝菲爾德。”
趙若檸緩緩擡眼，直視路烨北，好似嘆息地說，
“路烨北……我吸過毒。”
路烨北早已如鲠在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傻妞、他的小饞貓、他的阿檸……是怎麽熬過那冰冷漫長的一年。他甚至，一點兒都不知道！一點兒忙都幫不上！此刻，他無比感謝秦槐安。至少那時，趙若檸不是一個人。
路烨北什麽話也沒說，一把将趙若檸拉入了自己的懷裏。動作之大，小船都差點翻到水裏。他緊緊地抱着微微顫抖的趙若檸，耳朵貼着耳朵，臉頰并着臉頰。
就這樣一句話都沒說，兩人緊緊相擁，好像要把骨肉融在一起。他壓抑着沒有噴薄而出的情緒，都通過他面部緊繃的肌肉傳遞給趙若檸。在這一刻，趙若檸覺得委屈、覺得欣慰、更多的是一吐為快的舒暢。她擡手，安撫性地輕拍路烨北的後背。
晚風拂過，趙若檸的後頸，傳來一陣冷入骨髓的冰涼。
她知道，那是路烨北的眼淚。
第二天在北京的工作也就正式開始了。不知道是不是北京競争太激烈的緣故，北京的同事給趙若檸的感覺很敬業、很努力、很上進但也有些冷漠。辦公室裏的氣氛不像在家鄉時那種和樂融融，更多的是一種殘酷的人與人之間的競争。
不過，總的來說，趙若檸對新的工作環境還是很滿意的。緊張的工作氣氛也能讓她的工作節奏更快不是~
中午吃飯時，路烨北準時把車開到電視臺樓下，接趙若檸一起吃飯。兩人默契地對昨晚的事兒一句沒提。但趙若檸感受到了，路烨北那份來自于心底的憐惜、愧疚以及更深的愛意。她不由回握了路烨北。多幸運，她選了這麽好一個男人。
席間趙若檸向路烨北說了自己今天上午的工作感受。路烨北是這樣說的，
“北京就是這樣。有的人在這裏實現夢想，有的人的夢想在這裏被摧毀。咱們還年輕，應該多拼、多幹、多出汗。”
趙若檸笑，
“你這韻還壓的挺好。”
~~~~
接到康伊柔電話的時候，趙若檸正被路烨北抱着，在她小公寓的沙發上窩着看新聞聯播。外面在下雨，雷陣雨。轟隆轟隆的雷聲讓她莫名地有些發虛，正好路烨北按了門鈴，她就放他進來陪她一下。
而路烨北此時想的是，他要怎麽把擁抱進化成擁吻。可惜計劃還沒實施，就被電話打斷。
整通電話，趙若檸只說了三句話。
“你瘋了吧！”
“哪個王|八蛋幹的好事！”
“你什麽都別幹！等着明天我請假回去！”
路烨北倒了杯溫水遞給差點兒把電話摔到牆上的趙若檸。
“你別氣。康伊柔怎麽了？”
趙若檸喝了一大口水，怒氣未平，憤憤地說，
“康伊柔那個傻女人！懷孕了。”話音剛落，又往沙發上踢了兩腳才解氣，“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混小子是我幹女兒的老爹，我非打得他親媽都認不出來！”
這句話信息量略大，路烨北默默梳理了一下，也就是說，趙若檸要揍把康伊柔肚子搞大的男人。
“那我現在幫你訂機票？要我和你一起回去嗎？”
“不用，只給我訂就好。回去是我的地盤，你在這兒忙你的。錢從我的卡上刷。”
路烨北知道這種閨蜜之間的事兒，他即使是男朋友也不好插手，所以也就沒再勉強，“好。你回去之後別沖動。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路烨北擡眼瞧了氣勢如虹的趙若檸一眼，暗自嘆息。就像他，趙若檸不給他巴掌拍有什麽辦法？好不容易想借着今天天氣不好，在這兒留宿一晚，順便再不小心發生點兒什麽。他們倆自從戀愛以來，純情地連吻嘴唇都沒有！！可惜現在，是什麽事兒都發生不了了……
唉……
作者有話要說：
☆、慓悍的康伊柔
經過一場雷陣雨的洗刷，北京那片萬年被灰色籠罩的天空，也終于變成淡藍色。路烨北幫趙若檸訂了最早的飛機。七點二十起飛。
臺裏的領導對于趙若檸剛來一個多禮拜就請假的行為還是有些不滿的。但是趙若檸畢竟還是有後臺的人嘛，領導責備了幾句還是批假了。
路烨北一大早就爬起來，到趙若檸的小公寓裏接了她，然後送她去機場。昨天晚上經過康伊柔的“前車之鑒”，趙若檸很有先見之明地把路烨北攆走了。可憐的小路同志只能頂着狂風暴雨，一個人孤寂地開車回家。
飛機一落地，趙若檸就以光速沖出了機場。她又沒什麽行李。打了車直奔康伊柔的小小根據地——A大教職工宿舍。康伊柔當時以全省第十八名的成績從三中畢業，但是她沒選擇北大啊、清華啊、複旦啊……等外省的一類名校。而是選擇了本市最好的大學。用她的話說就是，
“放在家門口的一類大學不上，我傻啊！”。
但是趙若檸知道，她也很想去別的地方闖蕩闖蕩，但是對她來說，照顧爸爸是最重要的事。
康伊柔的媽媽去世的很早，在她五歲那年，因為胃出血，沒搶救過來，留下摯愛的丈夫和年幼的兩姐妹撒手人寰。康爸爸在之後的這麽多年裏，一直沒有再娶，全心全意地把康伊柔和她妹妹拉扯大。年輕的時候太拼，現在上了年紀，身體也沒那麽硬朗了。去年還查出了肝有問題，吓得兩姐妹撇下手上的所有事帶着老人去北京看病。就是路烨北幫忙那次。
康伊柔很少在趙若檸面前吐苦水，但是趙若檸知道她心裏挺苦的。那麽小就沒了媽媽，還得幫着爸爸照顧小她三歲的妹妹。為了照顧爸爸放棄了去外省讀書的機會，畢業之後又選了一份自己不感興趣的穩定工作……
這些其實都還不算什麽，康爸爸為她們倆犧牲了那麽多，康伊柔為爸爸付出的這一切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最讓康伊柔不安的是，康爸爸的身體真的一日不如一日了。雖然在北京時病情得到了控制，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坐在出租車上，撐着下巴看着窗外高高聳立的摩天大樓、川流不息的車流、熙熙攘攘的人群……腦海中梳理完康伊柔的種種經歷，趙若檸還是沒忍住那一聲嘆息。
到了宿舍樓下，趙若檸差點跟宿管大媽幹一架。那個大媽是新來的，張着一張盆子似的臉盤，還有一張大嘴，雀斑堆滿了鼻梁。她說趙若檸不是這裏的老師，不讓她進。趙若檸之前來找過康伊柔幾次，以前的大媽簡單地登記了一下，就讓她上去了。可這個大媽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就是不讓趙若檸進。趙若檸和她好說歹說，說自己的朋友在這裏住，身體不舒服，她要上去帶她去醫院。她還是不松口。就在趙若檸瀕臨發飙的邊緣，救星終于出現，康伊柔下樓給大媽解釋了一番，趙若檸才上了樓。
“那個大媽就那樣。工作認真不講理。”康伊柔把鑰匙放到一邊的小桌上，幾步倒在了小床上。
趙若檸也顧不上換鞋了，把剛剛那個大媽也抛到了腦後，沖到了床邊，
“到底怎麽回事？你真的……有了？”
康伊柔面色慘白，阖着雙眼，眼下還有一片青色，像是累極了，她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責備的話到了趙若檸嘴邊，繞了一圈又回到了肚子裏。看着她這副樣子，趙若檸真的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了。
輕嘆一聲，坐到了床邊，緩下聲說，
“還沒吃飯呢吧？我也沒吃，走，咱倆吃早飯去。”
康伊柔把小臂搭在臉上，遮住眼睛，神色恹恹的說，
“吃不下。”
趙若檸也沒有吃飯的興致。看她是在不想吃也沒勉強，決定還是先搞清楚怎麽回事的好。
“大康子，孩子是誰的？”
康伊柔嘴唇緊抿，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半晌才澀澀的說，
“是我們班、一個……學生的。”
趙若檸直接愣在了原地。好家夥，姐弟戀也就不說了，還是師生戀！師生戀也就算了，現在連孩子都懷上了！
“康伊柔！你真是……太勇猛了！！懷上學生的孩子……唉，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嘛？！”
“我知道。所以我誰都不敢告訴，只敢跟你說……”
趙若檸看她這副無助的樣子，也再說不出一句責備的話，
“那男的、知道你有了麽？”
康伊柔側着身子，縮成了一團，微微睜開眼，
“他不知道，我沒給他說。”
“你們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從頭開始給我說。”
康伊柔吸了口氣，娓娓道來，
“我是他們班班主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對我有好感了。找各種借口去我辦公室，約我看電影、請我吃飯、還送我東西。上次我送你那個毛絨玩具就是他送的。我一開始不知道他那是在追我，，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我都沒拒絕。到了去年剛開學，他突然給我表白，把我吓了一跳。之後我就有意和他疏遠。知道我爸病情的時候，我沒抗住，在辦公室掉眼淚，他正好看到。就抱着我安慰……後來也發生挺多事兒，我對他……不能說沒好感。但是我知道我倆的身份不适合在一起，就一直沒答應。一個多月前，我看到我爸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心裏難受。他約我吃飯，我就去了。結果喝多了，起來就在酒店裏了。前幾天我發現不對，例假一直沒來。就買了驗孕棒想說不會這麽準吧，誰知道還真他|媽有了。為了确認，我還去醫院檢查了。醫生笑着對我說恭喜的時候，我都想從窗戶上跳下去。”
趙若檸也忍不住感嘆，
“他都能當神槍手！一發即中，真他|媽的準！
“趙若檸，你說我咋辦啊……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拿棍子打死我。”康伊柔一提起他爸，眼淚就跟泉水似的往外冒。
趙若檸連忙抽了紙來給她擦眼淚。一邊安撫她說，
“你先別急。孩子才幾周大，小着呢。我覺得，你還是先告訴那小子。看看他的主意。要是吓傻了不敢擔，上完就跑不負責任，咱就一腳把他踢了。至于孩子嘛……要不要在你。”
康伊柔吸了吸鼻子，
“讓我再想想。”
趙若檸也不急，這種事兒不是一下兩下就能考慮好的。還是深思熟慮為好。
“你慢慢考慮，咱也不急。這幾天我就窩在你這兒了啊。我爸媽都不知道我請假。”
康伊柔眼神空洞地“嗯。”了一聲。趙若檸拍了拍她的肩，拿着錢包下樓買吃的去了。她們倆不吃東西可以，肚子裏的那張小嘴可不能餓着呀。她這個幹媽雖然不待見孩子他爸，但是小家夥身上可還流着康伊柔一半血呢~
正在食堂裏買煎餅果子呢，路烨北的電話就打進來了。趙若檸接起電話還沒顧得上說話呢，就看到做煎餅果子的姑娘要往餅上撒蔥花，急忙出聲制止了，連說了三句“我不要蔥花！”吓得小姑娘差點手一松，把蔥花撒下去。
路烨北聽到這動靜，稍稍安下了心，看來小饞貓是吃上了。之前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接，正胡思亂想着會不會出了什麽事，趙若檸總算接電話了。
“才吃早飯？”
“嗯，剛從大康子宿舍出來。你吃沒？”趙若檸滿意地看着沒撒蔥花的煎餅果子完工。
“早吃了。康伊柔沒事吧？”
艱難地從口袋裏拿出錢，提好煎餅果子往回走。
“唉……能沒事嘛。肚子裏突然多出來一塊有生命的肉。”
“……”路烨北額角隐隐抽動，有生命的肉……
“路烨北，我建議她告訴那個男的，你覺得呢？”
路烨北摸了摸額角，肯定趙若檸的做法。
“我贊成你的建議。”
“那你說……”趙若檸其實也有點不确定自己做的對不對，但聽路烨北支持她，也就有了些底氣。“那男的會有什麽反應啊？”
“有兩種可能。”路烨北一一分析，“一，如果他是一個有擔當、負責人并且真心喜歡康伊柔的男人，那他應該會選擇留下孩子。”
“可是，他還沒畢業啊！年齡還小呢。”
“這和年齡大小、畢業與否沒有直接的關系。”路烨北轉動着手中的鋼筆，“這是人自身的道德問題。”
趙若檸還是有困惑，
“可是他還沒畢業，這麽早就生孩子，哪兒來的錢養啊？”
“沒人規定大學生只能畢業後創造財富啊。這是他個人的能力問題。”
趙若檸默默點頭。好像也對哦。大學還沒畢業就能掙錢養活自己的人也不在少數。
“那另一種可能呢？”
“另一種可能。”路烨北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這種男人比較多。勸康伊柔打掉孩子，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趙若檸握拳，狠狠地說
“他要是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我就讓他嘗一嘗不負責任的後果！！哼！”
路烨北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趙若檸那股子狠勁兒。
“你可別沖動。說到底這還是康伊柔的事兒，你也別幹預太多。還是那句話，一個巴掌拍不響。明白麽？小饞貓、”
一提到康伊柔，趙若檸就放下拳頭，想起她那句“我對他不能說沒好感。”就覺得心塞，康伊柔是那種有什麽說什麽的性子，她這麽說了，肯定是喜歡那個男生的。
“我知道了……唉……都怪那個男生！年齡不大，準頭倒是不錯！”
“不知道我的準頭怎麽樣，不然你幫我檢測一下？”
“你找打呢路烨北！”趙若檸紅着臉挂斷了電話。這家夥，說話越來越口無遮攔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見到罪魁禍首
經過了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康伊柔終于下了決定。她要瞞着孩子他爸，去醫院把孩子打了。對于這個決定，趙若檸內心也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從理性出發，康伊柔的想法肯定是對的。她今年二十四歲，那個男的今年二十歲。兩人都還年輕，未來是什麽樣也說不清楚。要是現在就用孩子把兩人拴在一起，未免有點草率。但另一方面，孩子現在雖然還沒成形，可也畢竟是一條生命，打掉的話，真是太不忍心。
而且，憑什麽那麽便宜那個小子？！年齡小就可以不負責任？！讓康伊柔難受這麽久？！憑什麽？！
對于趙若檸的忿忿不平，康伊柔勉強地笑了笑，
“檸子，我不想讓他有負擔。他、都還、沒畢業呢。讓別的同學知道了，影響也不好。”
“你怎麽那麽傻！啊？！都這時候了，你還為他考慮？！是誰把你害成這樣？！康伊柔！你、你簡直傻透了！！”趙若檸氣得就差指着康伊柔的腦門跳起來了。
“我就是、有點舍不得……”康伊柔眼中含淚，低頭摸着肚子。“他又沒什麽錯，就因為大人的問題，剝奪掉他來到這世上的權利。檸子，我真的狠不下心啊！”
趙若檸的鼻子也是一陣陣地發酸，伸手攬過不停掉眼淚的康伊柔，
“要不咱不打了！你把他生下來！咱們倆養！”
康伊柔哽咽着搖頭，
“我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我知道那種滋味……不好受、真的不好受。”
趙若檸仰頭，盡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你要是真決定了，定好日子，我陪你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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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姐妹倆在抱頭痛哭，為康伊柔腹中即将殒命的孩子痛惜。另一邊的“罪魁禍首”衛琅東同學卻在教職工宿舍下來回徘徊。快到中午吃飯時，宿管大媽終于看不下去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哎，同學。你到底有什麽事？在這兒走來走去都快一個早上了。”
衛琅東被突如其來的一拍吓了一跳，回頭一看宿管大媽的那種大臉，又被吓了一跳。
“呃……大、阿姨。我、我能不能上去看看我們老師？她好像生病了，沒人照顧……”
大媽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老師生病了，你來照顧？小夥子，你對你們老師還挺好的嘛。”
衛琅東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
“她都請假三天了，打電話也是關機。我、我就是有點擔心過來看看……”
宿管大媽看衛琅東一臉憨厚老實的樣子，也就沒一開始那麽戒備，
“你真的是來看老師？”
衛琅東堅定地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