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節體育，大家去操場上站隊！” (11)
眼神絲毫沒有躲避。
大媽又打量了他幾眼，權衡了一下，心想着這小夥子看着老實，不像是那種撒謊的孩子。也就松了口，
“那你登記一下就上去吧，時間別太長。”
衛琅東連聲說謝謝。态度誠懇的讓宿管大媽一度有自己拯救了世界的錯覺。
詳細認真地在表格上寫了自己的班級、姓名、聯系方式。寫完又連着對大媽說了好幾聲謝謝才上了樓。這麽看來，也不是人家宿管大媽難說話嘛，一定是趙若檸要進來的方式不對。其實确切來說，這個大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宿管。老師們哪需要什麽宿管啊。她平時就負責幫着老師收發一下快遞，打掃打掃衛生什麽的。後來有一次宿舍裏遭了賊，學校這才又讓她兼了份保安的職，別讓陌生的人進去。人家大媽也算是盡職盡責嘛。
衛琅東好不容易上了樓，可他只記得康伊柔又一次隐約說過她住在3樓，具體哪一間，他還真不知道。這一層住了六個老師呢，他也不能一間一間的敲開看吧。
就在衛琅東犯難之際，趙若檸正好開門出來了。到了午飯時間，她倆也實在沒什麽心思做飯。她正準備去食堂買點吃的回來。臨出門又不放心的回頭叮囑了一句，
“大康子，我去買飯，你等着我啊！”
衛琅東聽到“康”這個姓，眼神頓時亮了起來。莫非康老師住着一間？
“……同學！留步！”衛琅東想了半天，也不能确定趙若檸的身份，但是看趙若檸挺年輕的，穿着T恤中褲，覺得她是學生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還是決定叫她“同學”。
趙若檸一出門就看到一個個子高高、皮膚不是很白、長得還行的男生皺着眉頭站在門口，她也沒太在意。越過他就往樓梯口走。沒走幾步，那男生突然叫了聲“同學？！”，趙若檸不由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好像除了那個男生，這層樓就只有她了吧。難不成那個男生是在叫她？！
哈、這可好玩了。這都多長時間沒被人叫過“同學”了。
“你在叫我？”趙若檸回身，指着自己問衛琅東。
衛琅東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沒估計對人家的身份，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有些急切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請問，康伊柔康老師是住在這裏嗎？”說着伸手指了指剛剛趙若檸出來的那一間房門。
“你是她什麽人？”趙若檸也沒回答而是又抛出了一個問題。
“我是她的……學生。”
趙若檸這下也不急着買飯了。學生？而且他說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有沒有可能康伊柔肚子裏孩子的爸爸就是眼前這位？還是先好好打量打量再說。
嗯，上身一件白底亮銀邊的修身襯衫，搭配一條卡其色長褲，腳下踩着一雙阿迪經典款的藍色休閑鞋。手上、脖子上、耳朵上什麽配飾都沒戴，頭發也是清爽的短發，沒有厚劉海、也不是飛機頭。倒也是一個蠻幹淨爽利的男孩兒。
五官嘛，乍一看倒沒感覺到有多帥，單眼皮、高鼻子、菱形唇，不過倒是挺耐看，最特別的地方是他右眼角有一顆褐色的痣，別致又性感。
衛琅東被趙若檸銳利的眼神打量的有些發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有什麽……問題麽？”
趙若檸停止了掃描，微微擡頭直視衛琅東，
“你叫什麽名字？”
“衛琅東。”衛琅東老老實實地報上自己的名字。
“哦，你找康老師有什麽事兒麽？”
“我、我就是……聽說康老師病了，過來看看她。”衛琅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但是她好像對他有什麽不滿似的，一直用那種、帶點挑剔、嫌棄、讨厭……的那種複雜目光掃視她。可能是她的氣勢太懾人了吧，讓衛琅東莫名的有點兒心虛。
“聽說？你聽誰說的？”趙若檸比較好奇他怎麽知道康伊柔病了，而且全班那麽多學生就他來看望老師。
衛琅東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像大學生的女人和康伊柔是什麽關系，為什麽要知道的這麽詳細，但還是說了，
“我是看康老師兩天沒來班上，去辦公室也沒找到，打電話又打不通。問了其他老師才知道她請病假了。所以、我就來看看。”
“你以前是不是送過你們康老師一個灰色河馬的毛絨玩具？”趙若檸突然把話題換到了上次她回來，康伊柔在火鍋店送給她的毛絨玩具上。
衛琅東一下子還沒跟上她跳躍的思維，反應了片刻，才點頭道，
“那、那個啊……那天是我生日。我就送康老師了一個玩具。”
趙若檸皺眉，什麽亂七八糟的，他生日幹嘛要送康伊柔玩具？這人怎麽神叨叨的。不過，是他送的就不會錯了！看來，罪魁禍首就是他了！那個輾轉到她手上的河馬，現在成了她确認孩子他爸的工具。
“哦？你們現在的大學生對班主任都這麽關心麽？”趙若檸又把話題轉回了之前老師生病，學生來看望的話題。
衛琅東“嗯嗯啊啊”了半天，把臉都憋紅了，也沒說出什麽。
趙若檸又繼續說道，
“還是只有你，對老師關心，尤其是對康老師！”
衛琅東現在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呆呆地看着趙若檸，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趙若檸冷哼一聲，漠聲說道，
“跟我來。”
衛琅東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家老粥店。趙若檸先點了她和康伊柔的午飯，然後要了一壺茶，準備和眼前這個大男孩談談。
“見面這麽長時間，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趙若檸，是你們康老師的好朋友。”
“……趙老師好。”
趙若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不是老師，不用那麽叫我。”
“我想問一下，康老師她身體還好麽？”
身體？！嗬、趙若檸提起這個就生氣。她現在身體裏還有個小寶寶呢！
“這不用你操心！我就跟你開門見山吧。我知道你喜歡她。”趙若檸并沒明說，周圍畢竟都是A大的學生，明說了怕影響不好。
衛琅東“唰”地一下擡起頭，略帶驚疑地看着趙若檸。
“而且，我還知道，你倆去了酒店。”
衛琅東的表情已經變得很緊張，甚至額角都出了層薄汗。
趙若檸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淡淡一笑，
“你不用緊張。我不會把你怎麽樣，也不會把這事說出去。我不在乎你的名聲，但是她的名聲，可不能因為你壞了。”
衛琅東臉色稍微緩和了下來，他不在乎別人說他，但是一想到有人對康伊柔指指點點他就受不了。所以他的緊張并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康伊柔。這一切，趙若檸自然不會知道。
“我對你為什麽喜歡她，喜歡她的什麽，一點兒都不好奇。喜歡她，只能說明你有眼光。但是，小孩兒，你想清楚了，你能喜歡她多久？！你畢業了能不能拿着戒指跪在她面前，讓她嫁給你？！就算她願意嫁給你，你能給她一個什麽樣的生活？！”
衛琅東眼睑低垂，緊握在一起的手指說明他正在思考着趙若檸的話。趙若檸抿了一口茶，
“你倆的身份、你倆的年齡，根本不可能讓她和你談一場轟轟烈烈、沒頭沒尾的戀愛。你要是只想玩玩，體會一下不同戀情帶給你的刺激感，我勸你，一邊兒呆着去！這年頭，玩兒，也是要付出代價的。當然，我說的這些也并不是針對你，畢竟我一點兒都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我希望你不是我上述的那種人。”
服務員這時拿來了已經打包好的粥。趙若檸提起塑料袋，準備要走。
“小孩兒，你還年輕，想好了，再上也不遲！”
趙若檸還專門加重了“上”的讀音，此中深意，他應該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衛琅東是個乖小孩兒~~
☆、那小孩挺有錢
趙若檸提着飯回去，開門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幹嘔聲。她趕緊把粥放到一邊。拿了抽紙往廁所跑。
康伊柔正半跪在馬桶前幹嘔，表情痛苦的讓趙若檸的心緊緊揪了起來。她連忙上前輕拍康伊柔的後背，順便把紙巾遞給她。
過了好一會兒，康伊柔總算不惡心了。筋疲力盡地靠着馬桶，坐在廁所冰冷的地板上。趙若檸看她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就沖了廁所，抽了紙給她擦嘴。其實也沒什麽好擦的，她這幾天根本就沒怎麽吃飯，趙若檸把飯買回來也就扒拉幾口，胃裏根本沒什麽東西，也吐不出來什麽。
“大康子，你起來，別往這地上坐，涼。走，我買了粥，你吃點熱粥，啊？”
趙若檸扶着康伊柔到了客廳，打開粥盒，放到康伊柔面前。康伊柔拿起勺子，靜靜地吃。這兩天康伊柔的妊娠反應是越來越嚴重了，頭暈、時不時就惡心、沒力氣、食欲不振……哎，真是太折騰人了。憑什麽這些都得女人受着啊！他們男人爽完了就穿褲子走人，把罪都留給女人受！真是豈有此理！！
剛剛真應該扇那個衛琅東還是衛琅西的幾巴掌！
可能是蔬菜粥清淡的原因吧，康伊柔喝了大半碗，還吃了個素包子。吃的比昨天多多了。看的趙若檸一陣欣喜，能吃就好，吃多了才有力氣啊，人才能精神。
飯後，兩人躺在小床上聊天。趙若檸說起了剛剛見到衛琅東的事兒，
“哎，我說大康子，你這孩子他爸還是個家裏有錢的主呢。”
康伊柔一手墊在腦後，一手在腹部輕撫，
“有錢？我怎麽沒看出來。現在大學生不是都挺有錢的麽。”
趙若檸嗤笑，
“你呀，就是太遲鈍！我問你，對他身上穿的衣服，你怎麽評價？”
康伊柔偏着頭想了半天，好像是在想衛琅東穿過什麽衣服。半天才籠統的說，
“就是感覺……挺簡單但是、看着還挺舒服吧。”
“看着舒服？”趙若檸又反問一遍，“世界頂級奢侈品牌，到了你眼裏就是看着舒服？”
“奢侈品牌？你說衛琅東身上穿的？”
“是啊。就拿我剛剛見到他，他身上穿的來說吧。上身Richard Nicoll，下身Marc Jacobs。還有上次他送你，你又送給我的毛絨玩具。我那天要洗，就看了下标簽。英國造的，我就好奇搜了一下，Merrythought，生産泰迪熊的英國著名品牌，那個河馬，肯定是限量的。還有他的手機，vertu，奢侈手機，一個都得十幾萬、幾十萬。”
康伊柔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不不不、不是吧！他、他家那麽有錢啊？！”
“你看不出來也難怪。他家雖然有錢，但是買的東西都不是太張揚的牌子，一般只知道LV、GUCCI、CHANEL……這些牌子的人都看不出來，還別說你這種樸素的，一點兒也不關心這方面的人了。要不是留學那幾年，我見了太多有錢人，估計我也瞧不出門道來。”
康伊柔已經被這個消息嚴重震撼到了，摸着肚子想了半天，一個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面色嚴肅的說，
“檸子！咱們現在就去醫院吧！他家要真是什麽豪門大家，那我、那我生下來的孩子不就成私生子了嘛？！我這輩子就想平平安安地找個普通人嫁了，那種有錢人的家庭，好像都挺可怕，我可不想卷進去。不行不行，咱們趕緊走吧！”
趙若檸對康伊柔的反應哭笑不得，把康伊柔又摁回了床上，
“你先別激動啊。急什麽，現在外面正熱着呢。明天一大早再去也不遲。他家人又不知道你懷孕了，瞎想什麽呢。”
康伊柔這才緩過勁來，仰面躺到床上，
“我的運氣到底是有多不好。第一次糊裏糊塗給了自己的學生，而且還懷上了！而且、而且孩子他爸還挺有錢！”
趙若檸無語，
“康伊柔，現在像你這麽極品的女人真的不多見了。好多女人為了懷上孩子，再苦的藥都能喝下去，什麽事兒都願意做。更別說是懷富二代的孩子了。你這叫福分，哪兒是運氣不好啊。”
康伊柔側着身子，面向趙若檸說，
“檸子，我爸愛我媽了一輩子，這麽多年都沒再娶。我渴望的，也不過就是這樣一份能夠相依相守的感情罷了。我爸從小就教育我和我妹，女孩子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太窮的不要嫁，太富貴的不要嫁，就選那種小康家庭就好。可是我現在幹出了個這事兒。唉……”
趙若檸也側着身子，面對康伊柔。她剛準備開口安慰康伊柔的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兩人對視一眼，趙若檸跳起來去開門。
“誰啊？”
“姐！我是小美！開門！”門外傳來了康伊柔的妹妹康伊美的聲音。
趙若檸和康伊柔頓時亂了陣腳，只能把桌上的孕檢塞到抽屜裏，懷孕的事兒還是別讓康伊美知道的好，萬一哪天她不小心在康伊柔爸爸面前說漏嘴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姐！你快點兒！我急着上廁所呢！”門外又傳來了急切的拍門聲。
趙若檸嘴裏應着，
“來了來了。”跑去開門。
一開門康伊美就橫沖直撞地跑了進來，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直奔廁所。
趙若檸和康伊柔對視一眼，這孩子，怎麽急成這樣。康伊柔的妹妹康伊美現在是在校大學生，她學習雖然沒有她姐姐那麽優秀，但上個一類大學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可能是從小沒離開過家，填志願的時候，康伊柔本來建議他去外省讀，可她死活不肯，爸爸也舍不得小女兒，最後就填了本市的C大。離康伊柔并不遠。每逢周末，常來姐姐這兒和姐姐聊聊天，姐妹倆再一起回去看看爸爸。今天正好是周天。
“檸子姐！你從北京回來啦？！”廁所裏傳來了康伊美的聲音。
“嗯，好久沒見你姐，回來看看。”
康伊美在廁所笑，她是很喜歡趙若檸的，性子活潑、人又好、成績也好。
“那你就多在我姐這兒住幾天。哎？這是什麽？”
康伊美上完廁所，正準備拿紙，結果看到了放在沐浴液旁邊的驗孕棒。她拿起來看了看，看到上面顯示的兩條紅線時，她完全愣住了。
這、這是驗孕棒吧……兩條線，好像、是懷孕的意思！難道姐姐、懷孕了？！
廁所外的康伊柔猛地一拍腦袋，小聲對趙若檸說，
“完蛋了！驗孕棒！！！”
趙若檸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康伊美就沖了廁所，拿了驗孕棒風風火火地沖了出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姐！你懷孕了？！！”
康伊柔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一旁的趙若檸急中生智，一把把驗孕棒搶了過來。
“這是我的！是我有了！”
康伊柔張大嘴巴看着趙若檸。康伊美狐疑地說，
“檸子姐，這、真是你的？”
趙若檸故作鎮定地點頭，
“要不然我怎麽會突然回來，到你姐這兒來！我就是想讓她給我出出主意。看、現在到底要不要孩子。”
康伊美見趙若檸一臉坦蕩，也松了一口氣。抓住康伊柔的手說，
“唉……吓死我了。姐，不是你的就好。”說完又轉向趙若檸，解釋道，“檸子姐，你不知道，我爸他最最見不得那種不自重的女孩子。要是、要是他知道我姐未婚先孕，肯定會大發雷霆的。當然，我不是說你不自重。畢竟你有交往的男朋友，我姐連一個男人都沒帶回去過，突然冒出來個孩子，我爸他接受不了。”
趙若檸點點頭，示意她明白。身後握着驗孕棒的手心早已濕透。
晚上，又到了和路烨北打電話的時間。康伊柔今天被妹妹吓了一大跳，早早睡下了。趙若檸拿了公寓鑰匙，到樓下的小湖邊接電話。
“小饞貓，你什麽時候回來？”路烨北剛回到家，忙了一天下來，最讓他期待的就是晚上和愛人的這通電話。
趙若檸在湖邊慢悠悠地走，手裏拿着剛剛在路邊撿到的柳條枝亂晃。
“怎麽？想我啦？”
路烨北笑，聲音低沉又淳厚，
“嗯，想你了。”
趙若檸哧哧的笑，難得的沒說他貧。
“我也、想你了。”
路烨北頓時就覺得一天的疲倦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喜悅。
卡勒德胡賽尼說，世間的犯罪都可以歸為一種——盜竊。
我心甘情願讓你盜走我的一切，包括我最最寶貴獨一無二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又木有人說話了……Maybe，你們是太想念路哥了？~~
☆、舍不得也要舍
第二天是康伊柔準備做人流的日子。在公寓裏又磨蹭了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收拾好東西要出發的時候。一打開門，康伊柔直接愣在了原地。
門外站着的正是那個她一直都躲着的人——衛琅東。
他還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昨天和趙若檸談完以後，他想了很多。他之前也談過幾個女朋友，一開始他總是以滿腔的熱情去和對方相處，但漸漸的他發現那些女孩子的目的好像不只是單純的和他這個人談戀愛，約會的場所總少不了大型商場，吃穿用度也是非最好的不可。不是他舍不得錢，是他從她們的眼中實在看不出一丁點兒單純的愛意。所以後來，他漸漸的不穿太紮眼的牌子，不在外面買的公寓住而是搬回了宿舍。
可是，康伊柔是不一樣的。她的善良、她的單純、她的孝順、她的敬業……他都一一看在眼裏。也許就是從那次，她背起暈倒在操場的女生往醫務室狂奔的賣力勁兒，讓他對她上了心，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比他大又怎樣？她是他老師又怎樣？他就是喜歡她，怎樣？！！
就在他反複的确認了自己的心，認定自己是真的喜歡康伊柔的時候。今早的一通電話，讓他再不能平靜。
打電話的是她的妹妹，康伊美。
康伊美對于衛琅東和姐姐的事情是知道的。她昨天從姐姐那兒離開的時候，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如果是檸子姐懷孕了，那也一定是在北京發現自己懷孕了才回來找姐姐，驗孕棒不可能出現在姐姐這裏。再結合起來姐姐蠟黃的臉色和時不時被她有意克制的幹嘔，讓康伊美覺得，姐姐并不對勁。
所以她思前想後還是在今天早上給衛琅東打了電話，嚴厲地問她有沒有對姐姐做過什麽不軌的行為。再三追問下，終于問出了實情。衛琅東竟然奪走了姐姐的第一次！她當下就哭着對衛琅東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讓她趕快去找姐姐。
聽到康伊美說她姐姐可能懷了他的孩子時候，衛琅東完全傻了。這種事，他完全沒有想過。挂了電話，各種情緒紛紛噴湧而出。有茫然、有無措、有震驚、有不可置信、還有……欣喜。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和康伊柔之間有了無法割舍的牽絆。她有了，他們的孩子啊！他靜靜地思索了片刻，一遍遍的問自己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
深思熟慮了半天都沒有得出結果，他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說了這件事。父親沉默了片刻，只說了一句：“帶她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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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在這兒？”康伊柔別開眼不看衛琅東的眸子。
衛琅東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抓住了康伊柔的手腕拉着她往樓下走。
“哎哎！”趙若檸提着包追了兩步，也就沒繼續追了。看來，康伊柔懷孕這件事，已經瞞不住了。
衛琅東拉着康伊柔走的飛快。因為時間還早，校園裏的學生并不多，好在教職工宿舍離大門不是很遠，走了五六分鐘就到了門口。康伊柔掙紮了幾次，但是根本沒用，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幹起來幹淨斯文的男生，力氣有這麽大。
門口早有司機開着車在等，衛琅東拉着康伊柔上了車。給司機報了一個類似小區名的地名。
“你、你要帶我去哪兒？”康伊柔收回好不容易自由的手。
衛琅東轉過頭，深深地看着康伊柔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
“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麽？”
康伊柔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衛琅東，面無表情，眼睛亮的瘆人。她莫名的就有些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我要對你說什麽？
“康伊柔……”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你是不是懷了、咱們的孩子？”
康伊柔的心跳頓時變得更加劇烈，她閉了閉眼。他還是知道了。他會怎麽想？會不會覺得孩子是個負擔？他還這麽年輕，肯定不想要孩子。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他生下來……本來今天是要去醫院的。”
衛琅東的臉色立馬就黑了下來。去醫院！她竟然要去醫院打掉他們的孩子！心頭一陣無名火起，板着康伊柔的肩膀，強迫她看向自己，
“康伊柔！你竟然不想要他！他可是你的親骨肉！你怎麽舍得？！”在聽到她說要去醫院的一刻，衛琅東的心像被人打了一記悶棍，她難道一點兒都不在乎這個孩子麽？
康伊柔低下頭，努力憋會眼中的淚水。她怎麽可能不在乎？她下決心要打掉他的時候整整哭了一個晚上，不斷地說服自己、不斷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她怎麽可能舍得啊！可再舍不得，孩子也不能要啊。
“有什麽舍不得的？孩子是我懷的，我想打就打。”
肩膀上的手緩緩滑落，衛琅東不可思議地看着她，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說什麽？”
康伊柔整理好表情，擡頭冷冷地看他。
“衛琅東，要不要孩子，是我說了算。你管不着！”
衛琅東用那種好像今天第一次認識她目光盯着她。讓康伊柔心如刀絞，但是她不能松口，要這個孩子對他有什麽好處？他現在是喜歡她，可是以後呢？她不能自私的用孩子将他綁在自己身邊，讓他沒有了再選擇的權利。她不能這樣。他家世也好、相貌也好、學習也好。以後肯定會遇到無數比她年輕、比她漂亮、比她有本事的女孩兒。他還那麽年輕，還有那麽多事沒做，怎麽能這麽早就當爸爸呢？她比他大，又是她的老師，她甚至都能想到人們看他們倆的目光。她舍不得這個孩子，更舍不得讓他受委屈……
康伊柔在這一刻，突然無比清楚的看透了自己的心。她對他怎麽可能是只有好感呢？明明已經喜歡的刻進心裏了。
他的陽光、他的俊朗、他幹淨的氣息、他溫暖的懷抱、他貼心的呵護……都是她不敢奢望的幸福啊。
“衛琅東，那天晚上只是一個意外。之後的一個多月咱們倆不是都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麽！以後也是一樣。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我不喜歡你，不想給你生孩子。”
一字一句都像是從她心髒裏費力地擠出來一樣。但是在難受、在殘忍她也得說。
“以後咱們不要再有私底下的接觸。衛琅東，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讓司機停車，我要下車。”
衛琅東忍不住撫上胸口，壓抑着從心房處傳來的陣陣疼痛。原來她、心裏從來都沒有他。她不想給他生孩子……
“何叔、你停車吧。”衛琅東疲倦地說出幾個字，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車剛停穩，康伊柔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甚至連車裏的衛琅東都沒再多看一眼。因為她怕，她一回頭眼淚就會奪眶而出。
黑色的賓利揚長而去。直到在視線中消失不見，康伊柔才倚着行道樹慢慢地蹲了下來。她好難受、好難受……
說和自己內心背道而馳的話，原來這麽痛。
~~~~
三天後，首都機場。
趙若檸見到那個讓他牽腸挂肚的男人的時候，什麽話都沒說，扔下箱子，直接就撲了上去。路烨北把她抱了個滿懷。喜悅的笑容在兩人臉上競相綻放。
“總算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兩人一路十指相扣走到停車場，甜蜜的氣場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他們也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趙若檸此時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句話，“小別勝新婚。”
哈、還真挺形象。
上了車，路烨北拿出一個保鮮盒，遞到趙若檸面前。
“當當當當~這是為夫親手給娘子做的愛心甜點。還望娘子笑納。”
趙若檸“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被他的話和神态逗樂了，清清嗓子，尖聲尖氣地說，
“呈上來讓本宮嘗嘗。”
路烨北也笑，但還是奉命打開餐盒，配合的改了稱謂。
“嗻。新鮮出爐的魚味春卷，請娘娘品嘗。”
趙若檸拈了一個放到口中，然後……就再也沒空說話了。
開到一半路程，趙若檸就把滿滿一盒子春卷吃完了。當然中途也給路烨北喂了那麽兩三個。路烨
北聽到餐盒扣上的聲音，驚訝地看了一眼。
“你吃完了？”
趙若檸點頭，絲毫沒覺得自己吃的速度有多快。
“對啊~~”
路烨北輕笑，
“一周不見，你消滅食物的速度又加快了。怎麽，回去沒吃好？”
一提到回去，趙若檸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康伊柔的事兒。情緒瞬間就低落下來，嘆一口氣說，
“大康子，真是太傻了。”
路烨北也斂了笑意，靜靜聽她傾訴。
“她為那個衛琅東考慮的太多了，根本都沒想過自己。明明知道做一次人流對女生的傷害有多大。”
趙若檸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她都不忍回想那天去醫院時，康伊柔的糾結無奈和不舍；做完手術，她就像被人抽走魂兒似的，看的她直掉眼淚。
路烨北見她難過，就用右手覆上了她的手，握了兩下。
“別難過。不是每件事都能找到萬全的解決辦法。康伊柔那麽做就說明她認為那樣值得。”
趙若檸又嘆一口氣，沒再說話。
路烨北偏頭看了望着窗外，不發一言的趙若檸一眼。默默對自己說，
你一定，不要讓阿檸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不覺已經寫到十三萬多了~~~雖然文很冷，但我還是會努力堅持的~
☆、老頭突然駕到
王小豆最近發現自己老板的心情似乎很……蕩漾~具體表現在和他說話的時候喜歡用各種各樣的語氣詞，像什麽“好啊、行吶、你在哪兒呢……”所有語氣詞的結尾音調都是往上揚的。而且他總盯着自己的右手傻笑，就連上次給他泡茶，把茶葉放多了，喝到嘴裏一定哭得不得了，可老板他都只是一笑。溫聲細語地說，
“小豆啊、下次少放點茶葉，好麽？”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王小豆覺得，自己老板的春天真的來了。
他當路烨北的助理時間也不短了，能讓路烨北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的，好像也就只有那個從英國回來的短發女人了吧。雖然他不知道自家老板喜歡那個女人的哪一點，不過，他還是很感激那個留着利落短發，笑起來給人感覺很親切的女人的。至少讓老板的臉上多了笑容，老板開心，他才能工作的開心嘛~
不過，不知道董事長找老板有什麽事。聽陳秘書的語氣，不像是什麽好事啊。董事長突然來北京，到底是為什麽呢？
王小豆收起了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敲響路烨北辦公室的門。
“請進。”門內傳來了路烨北禮貌的聲音。
“老板，陳秘書剛剛來了電話。說董事長讓您中午和他一起吃飯。”
路烨北放下手中的筆，疑惑的看向自己助手王小豆，
“中午一起吃飯？他來北京了麽？”
王小豆點頭，
“看樣子是這樣的。”
路烨北摸摸下巴，暗自思忖着爺爺來北京的目的。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起的吧。”
王小豆退出去之前又悄悄看了路烨北一眼，見他臉色的笑容全都消失不見，不由暗嘆一口氣。每次董事長來，都沒好事發生。老板保持了這麽久的好心情又泡湯了。
~~~~~
中午十二點二十分夜雨樓旗下的一家素菜館
“爺爺。”路烨北彎下腰，鞠躬問好。
路遠山正在烹茶，聽到路烨北的問好也沒什麽表示，只是微擡眼皮，
“坐。”
王小豆拉開椅子，路烨北解開西裝扣坐下。見老板要和董事長開始說話了，王小豆也就自覺地退了出去。
“您到了北京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可以派人去接您。”
路遠山依舊沒什麽表情，用茶夾夾着茶杯在沸水裏滾了一遍。
“不和你說也有人來接我。”
路烨北沒接話，專注地看着老頭烹茶。反正是他把自己叫來的。看誰先沉不住氣。
二十分鐘之後，第一爐茶烹好。路遠山遞給路烨北一杯，這才進入正題。
“聽說，你談了個女朋友？”
路烨北心中一咯噔，他就沒想過給爺爺彙報自己的戀愛情況。只是在他和趙若檸剛确定關系的時候，給路爸和路媽打了個電話，說了聲。他們自然是一百個支持的。不知道爺爺是怎麽知道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