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霧霾

潘越餘已經不知是第幾次暗罵：這該死的霧霾。

高速公路上的可視度十分低，有時險些與前一輛車追尾，才能夠注意到那裏還有一輛緩慢行駛的困獸，在乳白色的霧氣之中無助地徘徊。漫無邊際的霧氣氤氲在整個天地間，髒了聖潔的蒼穹。

路過一輛車的時候，潘越餘略微有些錯愕。這輛車停在路邊，在這樣的天氣沒有什麽警示擺出，甚至沒有開雙閃，很容易造成事故。他将車停在這輛車前，打開車燈示警，這才下了車，走到那輛銀色的跑車前，不由得苦笑，這種顏色的車在霧霾之中就好似隐身的最佳武裝。

他敲了敲車窗，對着車裏說道：“将車燈打開吧，不然容易出事故。”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于是他疑惑地打開車門，發現裏面并沒有人。他先是一怔，随後就覺得腦邊有銀光閃過，他錯愕地看過去，就看到車子的後一排伸出了一只纖細白皙的手臂，手上則是握着一把尖刀，向他刺來。

就算他定力如何好，都被這一舉動吓了一跳。

他快速後退幾步，轉身就要回到自己的車上，走了幾步便遲疑了，又回頭探頭去看車裏。于是，他愣住了，從他的視角，能夠從縫隙之中看到一個漂亮得好似下一秒就會飛升成仙的女子，她瑟縮地躲在後一排，慌張地盯着他看，就好似一只受了驚的梅花鹿，抖着身上漂亮的絨毛，瑟瑟發抖，讓人想要保護。

正是因為這樣出衆的樣貌，讓潘越餘很是草率地認定，她不是想要傷人，而是出于自衛，這是漂亮女人天生就有的一種覺悟。

“你沒事吧？我只是出差路過這裏，看到你這輛車，這樣很危險的，你的車還是銀色的，很容易造成視覺疏忽。”潘越餘試着與這個女人溝通，卻只看到她惶恐的眼神。他怕了她手中的刀，便沒有再次湊過去，而是從口袋裏面取出了手機。

撥通了警方的電話，他開始述說事情的經過，這種事情不能坐視不理。

“嗯，我現在在高速公路上，大致在5000米的位置，左右景物很模糊，我判斷不清楚。這裏有一輛車很奇怪，沒有駕駛員，車後一排有一個女孩子，手裏拿着刀，看起來……精神有些不正常。”警方工作人員說了些什麽，潘越餘當即跨了一張臉，“啊？！我也得留下？我還得去出差，趕時間，警察同志……好吧，好吧，我等行了吧，瞧您說得這麽嚴重。”

等待警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潘越餘從自己的車裏取出了警示牌，走到了銀色車的後面幾米處，擺好。接着回到自己的車前抽起煙來，一根接着一根。

也不知過了多久，銀色車上的女孩子突然打開了車門，從裏面走了出來，手中依舊拿着那一把刀，另一只手裏還拿着噴霧罐子，似乎是防狼工具。

潘越餘吞了一口唾沫，扭頭就要往自己的車裏鑽。

不怕與女人打鬥，就怕女人是神經病。

“能給我一根煙嗎？”她突然開口，聲音十分沉穩，沒有任何的波瀾，使得潘越餘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去看她。

雪白的肌膚泛着盈盈光亮，她的模樣有些憔悴，也有些狼狽，偏偏她那無可挑剔的精致五官，只會讓她看起來楚楚可憐。她的身材修長，竟然只穿着睡衣，潘越餘甚至無法從她豐腴的身材判斷，她有沒有穿內衣。

他給她遞了一根煙，她說了一句謝謝，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