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吻
我和湯正澤終究還是辦公室戀情,我們都想盡可能低調,所以我也會請他避免親昵的舉動。只是他從我座位旁經過的時候,會給彼此一個溫暖的微笑,有時候還會順手幫對方帶杯咖啡,但也就僅只于此。有時候在茶水間遇到還會不知所措的尴尬着。即使如此,還是逃不過朝夕相處的凱莉之眼。
“小惠,澤澤是不是在追你啊?”凱莉蹭着公司裏的滾輪椅蹭到我身邊來,力道之大害我握着繪圖板的手滑了一下,在設計展要用的背板上留下一大筆深藍的筆跡。
“有、有嗎?我覺得我們滿普通的。”
“你這麽說要是讓澤澤聽到,他都要哭了。”凱莉ㄧ手摸走我桌上的訂書機,一開一阖地把玩着,“他剛進公司沒多久就喜歡上你了,你都沒發現他不叫你惠姐而都叫小惠嗎?”
“那也只是他開始沒大沒小而已吧。”
“小惠這你就不懂了,那是他希望跟你有平等的關系。你沒發現他對你特別親昵嗎?像是偶爾會幫你提東西,或是找機會來跟你說話之類的。”
“嗯……我還真從來沒留意過。”
釘書針啪地關上,一根針噴了出來,擦着我的臉頰而過,“小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苦苦暗戀你了整整一年,哪有遲鈍成這樣的。而且你看澤澤哪裏不好了?又年輕又帥,工作能力又強,之後一定前途大好,跟着他不怕餓死的。”
“可是辦公室戀情那不是有點……”
“怕什麽,有姐挺你。”
凱莉對我那不知有幾分真心的相挺,讓我有些心虛。擡起頭卻又正好見到湯正澤從走道上經過,我紅着臉把頭埋進隔板間,重新把視線拉回屏幕。卻看到凱莉她不知何時拿走了我的筆,在圖面上寫下:他喜歡你。
“凱莉!”我怒吼道,“別随便動我的圖好不好!”
凱莉戴上耳機,搖頭晃腦地不知道神游去哪了。
因為工作忙,下班時間也不太一樣。但只要我加班,正澤就一定會等我回家。辦公室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他就會坐在凱莉的座位上趴着把頭半埋在手臂間,偷偷看着我。那副模樣有點可愛,就像是家裏的小狗乖巧地在旁邊等着一樣。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小惠你什麽時候才要下班~?”他尾音拖得長長的,一副賴皮樣。
“就快好了,今天不先把這個做完,明天沒辦法跟你去約會。”我嘴裏哄着他,把手抽了回來,繼續畫手上的稿。設計展就快到了,這麽大型的活動,所有東西一定都要先備好,沒有出錯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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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麽一哄,他好像心情好了,坐在位子上默默玩了一陣手機,又隔了沒多久,“小惠你什麽時候下班~?”
“就快了,就快了。”
“那讓我親一個。不對,親我一個。”
我聽着紅了臉,別過頭,“沒空。”
他得了空,偷親了一下我的側臉。
我的臉又更紅了。這人還真是肉麻的不行,我還真習慣不了。
但沒過多久又,“小惠,你什麽時候下班~?”
我們就重複着這種沒意義的對話直至深夜,直到連街上的行人都走光了。
他在微涼的街道上緊緊握着我的手,“我送你回家吧。”
“這麽晚了,你回去不順路。我去路上打車吧,公司有補貼。”
“不行,要是你在路上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好久不曾被人如此放在心上關照着,我反而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還是讓他送我。
在來往的車燈下,我看見他滿面的倦容,他明明能早點回去的,卻又被我拖到這個時間,我不免有些愧疚與心疼。
“正澤,抱歉哪,害你也這麽晚才下班。”
“那沒什麽,能跟你在一起比較重要。”
他肉麻的話就像放滿了他口袋一樣,随時可以拿出幾句說說。說不高興一定是假的。
他送我到樓下,開玩笑地說了聲,“不邀我上去坐坐嗎?”
我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卻只能笑着搖搖頭,“我室友已經睡了,這次沒辦法好好招待你,下次吧。”
他也點點頭,不再多說。
“小惠,現在才回來啊?”賴駿仁提着剛買的牛奶朝我走來,湯正澤警覺性地把我護在身後。
“是啊。”我往前挪了一步,“這我男朋友,湯正澤。”
總之對于這種場合,還是先主張男友身分的優先性比較好吧。
正澤有些拘謹的點點頭,然後忽然瞇起眼打量着賴駿仁,“我知道你,之前設計展原本要邀請你做訪談的。你是小惠的高中同學對吧?”
賴駿仁露出那一如往常謙恭的微笑,彬彬有禮的伸出手,好像這是個正式的商業場合,而不是半夜的街道上一樣,他還穿着短褲踩着夾拖,手上還拎着一大罐牛奶。
“幸會,我是賴駿仁。”
正澤伸出手,甩了兩下就縮了回來。駿仁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而我更不敢細想其中的深意。
“正澤,駿仁他就住我隔壁,現在的房子還是他幫我介紹的呢。”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解釋,而且還不敢老實說我其實跟賴駿仁就住在只隔了一道牆的房間,共享一個廚房、一個客廳和一間浴室。對于一般人而言,一對男女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除了同居的情侶之外就沒有別種可能嗎?
我看向正澤,企圖從他身上找尋答案,但他還是充滿戒備地雙手抱胸,默默地盯着賴駿仁。
駿仁也不多說,“小惠,那我先上去了,晚安。”
“嗯,晚安。”
一見駿仁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正澤馬上拉着我的手說,“你怎麽會和他住在一起呢?”
“沒有啊,我們不過住同一層,就是鄰居。你也知道駿仁做室內設計的,這方面的人脈比較熟,這裏的房東也是他認識的,房間還是他設計的呢。”
他依然皺着眉頭,“我不喜歡,你找個時間搬家吧。”
“你不喜歡什麽?”
“不喜歡你跟別的男人住得這麽近。”
我被他的小孩子脾氣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都跟他認識十年了,哪裏還是別人。”
“不行,我不放心。”
我板起臉來,“你是不放心我呢?還是不放心自己不夠有魅力呢?”
他有些讨好似地拉着我的手,努力地注視着我的雙眼,“當然是不放心他啦,我們小惠這麽好,哪有男人不動心呢。”
我松了口氣,“你放心,他就是那個不會對我動心的男人。他有男朋友了好嗎?”
“男朋友?沒想到這麽優秀的男人竟然是……”正澤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一點嘲諷立即取代而之,我看得有些心涼。
“好吧,算了。但小惠你有空還是找找新房子吧,我不喜歡他。”他說。
就因為你不喜歡我的鄰居我就要搬家?住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更何況我們是同居欸,跟賴駿仁同居的福利數都數不清了,還搬呢?我跟他認識十年了,他是我朋友還是你朋友?
我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好聲好氣地跟他說,“我們都認識十年了,我比你清楚他是個怎麽樣的人。這件事就到這,別再提了好了嗎?”
他嘟着嘴,拉着我的手輕輕搖晃着,“不然你搬來跟我住好了,這樣不管多晚我都能看到你。”
我輕輕把手從他手掌中抽離,“之後再說吧,今天很累了,我想早點回去休息。你今天也辛苦了。”
他冷不防地将我攬進懷裏,吻了下我的頭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感覺得到他的體溫,那溫度竟令人有些眷戀。他靜靜地摟着我,我也聽着他心髒的跳動,與消失在風中的輕聲嘆息。
像是過了好久,他才說,“嗯,是我不好,小惠你想怎麽做比較重要,我不該信不過你的朋友。”
我輕輕推開他的胸膛,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那之中的關懷與愛意像是要滿溢而出似地在眼眶中閃閃發光,一如當初讓我心動的,宛若墜落地上的星星一般。
我墊起腳,拉着他的衣服,在那紅潤飽滿的唇上輕點了一下。
他有些意外,卻馬上反應過來,摟住我吻的更深,卻又不敢更加放肆,小心翼翼地吻着。雙唇緊緊相貼,我聽得見彼此在夜色中的心跳。
他在唇齒間低聲呢喃,“小惠,讓我上去好不好?”
聽見他飽含情欲的沙啞,我輕輕推開他,看着他潮紅的雙頰,有些調皮的笑了,“不好。明天還要上班呢,你也快回去吧。”
說着就踏着輕快的步伐,刷開樓下的大門,跳進門內,将我們之間的距離重新劃開。我在透明的玻璃後對他揮了揮手,說聲晚安。看他臉色不太好,我就有些得意的笑了。那是一種對于自己魅力的嘗試與肯定。在上床之前,我還想多釣着他一會享受一下呢。
歡快地跳進我和賴駿仁同居的家,心中有點壞女人的快感。剛和男友在樓下道別,又踏進了另一個男人的家。只是那男人對我一點超出朋友的情誼都沒有,還悠然地喝着奶茶,在餐桌上亮白的燈光下看着設計雜志,像是在那等着要看我好戲。
“剛剛那就是你男朋友?原本想介紹給我認識的那個?”
“是啊,沒想到怎麽就先跟我告白了呢。”
他喝了口手中的奶茶,抿了下唇,他的唇薄而銳利,色澤飽滿,充滿性格,可惜吐出來的話卻不怎麽中聽,“嗯,等你哪天不要他了,再介紹給我認識吧。這種表面上看起來陽光,骨子裏卻黏的離不開人的男人,我最喜歡了。”
我給了他一記大白眼,“絕對不要。”
聽到我的拒絕,他意外地将視線從雜志頁面上移開,“你已經喜歡他到這種程度了?”
“那是在保護清純少男的心好嗎?”
“清純少男?”他驚喜地瞪大了眼,“小惠你要是哪天把他踹了,一定要讓我知道。”
“絕對不要。就算分手也不會跟你說的。”我朝他做了個鬼臉,無視于他的不滿,轉身回房把門關上。
我喜歡跟賴駿仁這種小打小鬧的對話頻率,很放松,也不怕得罪人。彼此熟知對方的底線,在那範圍內自在的移動、相互觸碰,而小心翼翼地不越界。要我搬出這裏?那不可能。我去哪裏找一個這麽值得信賴的朋友,和每天會為我準備三餐的室友呢?跟着他,有時候還有美味的手沖咖啡可以喝,還有高級音響的享受。我只要每周打掃一次公共區域就可以獲得這樣的服務,我怎麽可能舍得搬出去呢?
正想着,房門就被敲響,駿仁在外頭喊着,“小惠,你晚上吃過了沒?要不我下個面條給你?”
我拉開門,看着門外還拿着杯子,穿着T-shirt短褲的男人,露出了笑容,“好啊。”
你說,這麽好的室友哪裏找呢?
作者有話要說: 破四萬啦!抵達折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