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來人往的商場裏,賀安白努力裝作自然的模樣往衛生間的方向走,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便停下了腳步。
“你跟過來做什麽?”賀安白忍不住皺眉,腳步不停繼續往原來的方向走。
祝雙快跑了兩步過來挽住他的胳膊,靠近他的肩膀嬌聲問,“哥哥剛剛舒服嗎?”
賀安白垂頭冷冷的看着她,“不要做多餘的事。”
祝雙倒是并不在意他口中的警告語氣,臉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全然一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的感覺,只是臨到向右轉之前,她一把拽住賀安白的手,飛快的沖進了左邊的衛生間。
“真刺激呀,哥哥。”祝雙一把關上廁門,背靠在合成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得虧男廁裏幾乎空無一人,她才得以順利進來。
賀安白面色發白,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他把手撐在門上,把她困在自己和門中間,狹小的空間內,居然存在着兩個人,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兩人的呼吸交纏着,賀安白一字一句道,“你究竟要幹什麽?”
祝雙雙手撐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将他往後一推,賀安白被推得徑直坐到了馬桶蓋上,他下意識的就想彈起來,太髒了。
但是祝雙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跨坐到了他身上,兩人面對面,一雙纖細柔軟的手已經從他的T恤下擺探了進來,她輕啓朱唇好心提醒他,“哥哥,快點哦,不要讓姐姐等太久。”
該死!他差點忘了廖珠雨!
賀安白陡然變了神色,發狠的把她的手拉出來,因為起身的動作太過于急促,祝雙直接被掀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潔白的肌膚與已經有些泥濘的灰色大理石瓷磚形成鮮明的對比,賀安白打開衛生間門,直接走了出去,再沒看她一眼。
已經十分鐘了。
廖珠雨正準備打電話給他時,便看到賀安白回來了,只是不知道什麽情況,他面色不虞,本十分整潔的裝扮也有了些褶皺。
“等久了,我們先走吧。”賀安白已經結過賬單了,此時過來主動拿起了她的單肩包,順勢攬住了她的腰,“回去還可以睡一小會兒。”他們同在一家單位工作,下午是兩點半上班。
“诶,不等你表妹了嗎?她剛剛也去上廁所了。”廖珠雨奇怪,但還是頗為順從的跟着他的腳步往外走。
“她剛剛給我電話了,臨時有點事,讓我們先走。”賀安白幾乎是強迫式的拉着廖珠雨出了火鍋店。
至于祝雙,他今天都不想見到她。
明天周驀然書記要給公司全體黨員講黨課,稿子今天必須改好。
賀安白的手一下午都在鍵盤上飛舞,噼裏啪啦的鍵盤聲就沒停過,聽得其他幾人都無心工作了。
張子冀索性把面前的文檔往裏一推,打開電腦玩起了游戲,杜鳴軒嘴角挂着可疑的微笑,手指同樣在鍵盤上敲動個不停,估計八成是在跟女朋友聊天,江褚帶着藍牙耳機在看電影,閑得很。
“對了,你們十一都有空嗎?”杜鳴軒放下手機,似乎是要宣布某件大事。
張子冀:“有幾場相親。”
江褚:“出去玩。”
“小賀呢?”杜鳴軒提高了聲量。
“還沒定,可能要回家。”賀安白目光仍然鎖定着屏幕,回答他的問題。
“我打算十一求婚,你們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一起過來。”杜鳴軒把電腦椅轉過來,期待的一個一個看過去,卻沒有一個人回應,立刻皺起了眉,“喂喂喂,你們該不會都不來吧,給點面子啊。”
“額……”江褚吞吞吐吐道,“只是感覺有點無法直視你老婆……”
杜鳴軒飙出一句國罵,“有本事你到時候別結婚。”
江褚:“……我本來就不打算結婚。”江褚是獨子,家裏是拆遷戶,金錢方面從他出生起就沒發愁過,只是本人實在是長得不如人意,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也是只把他當成免費ATM,漸漸的他也就無所謂了,結婚不結婚可不就是那麽回事嗎。
“子冀,我們是兄弟吧,你總能來吧。”杜鳴軒有點洩氣,求婚可不就圖個熱鬧嗎?現在一個捧場的兄弟都沒有。
張子冀瘋狂的點動了幾下鼠标,敲擊了幾下鍵盤,猛地将鼠标一推,“行,你到時候告訴我時間地點。”
他倒是爽快,搞得杜鳴軒一陣感動,但是感動之餘,還有一位兄弟呢。
“小賀,你也一起來吧。”
賀安白抿唇,委婉道,“我一年沒回家了。”
杜鳴軒也不勉強他,也知道拿所謂的兄弟情誼去逼人家沒意思,當下也未多說。
牆上的鐘已經已經走到了五點,賀安白的稿件已經修修改改得差不多了,他又仔細讀了兩遍,确保沒有錯別字錯別符號後,保存,發送給周驀然。
過了約莫半小時,周驀然給了肯定的回複。
講話稿已經通過,不需要在進行修改了。
賀安白這才得了空喝了一口水,冰涼的液體順着喉道下滑,撫平了幹渴的嗓子,賀安白這才想到祝雙還被她扔在男衛生間,不知道現在情況怎樣了。
他給她打了電話,過了許久她才接,聲音慵懶,帶着濃重的起床氣,“哥哥總算是想起我來了嗎?”
光是聽聲音便能想象得到她是怎樣一種神态在接電話,賀安白僅有的一點愧疚被她輕描淡寫的态度給擊碎了,僵着聲音道,“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自己把門鎖好。”
祝雙“哦”了一聲,直接挂了電話。
“真奇怪,怎麽突然就想要過來了?”廖珠雨在廚房的水池前洗着白菜,嫩蔥一樣的手捏着白菜的根,放在水下沖洗着,認真無比。
自兩人确立關系以來,賀安白過來她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大多數時候都是他主動邀請她在自家過夜,也不知道今天怎麽在下班時突然就提了出來。
腰上突然就多了一只手,她被賀安白從身後摟住,後背的熱源炙熱而熟悉,賀安白探過頭來擒住她的櫻粉色的唇,如同品嘗一道上好的佳肴一般細細吮吸着,漸漸的兩人呼吸都有些混亂了。
廖珠雨雙手撐在洗菜池邊,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逐漸被抽離出去,腳軟得不成樣子,還好有身後之人的支撐才讓她不至于摔倒在地。
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太對。
廖珠雨迷迷糊糊的想着,但是只是一瞬,她的理智便被擊碎,大腦已經完全不想去思考了。
自來水不斷的從水龍頭裏流出,沖在翠綠的白菜上,濺起了不少水花,廖珠雨不自覺的捏緊了手裏的白菜,翠綠的汁水順着手指縫流到了池內。
“安白……我還要做飯……”廖珠雨輕啓粉唇,嘴角不受控制的溢出一抹嘤咛。
“就這樣做。”賀安白的語氣不容置喙,卻讓廖珠雨忍不住紅了臉,這樣做,要怎麽做?那場面太過于超出想象,她不敢繼續深想了。
廖珠雨勉強支住身體,重新拿了一根白菜洗,卻被他頂得腿心一軟,膝蓋直接磕到了櫃子上,疼得眼淚都快冒了出來。
“珠雨,我們結婚吧,生個孩子。”賀安白仰頭盯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們不是說好了等過年嗎?”
“可我已經等不及了。”賀安白從喉間發出一聲低吼,“可以嫁給我嗎?”
“好。”廖珠雨無力的伏在他的肩頭,氣息如蘭,撒在他的脖頸間,騷亂着他的心。
這是他的未婚妻,她漂亮又溫柔,知性又可愛,他們有相當的學識和成長背景,有相似的生活圈和興趣愛好,和這樣一個女人結婚,是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吧,賀安白同樣如此。
第一條IF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