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已經快十點了,廖珠雨看了一眼窗外,周圍的燈火都熄滅了不少,辦公室裏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偌大的辦公室裏,就只剩下她一人。
她手頭的工作早在半小時前就做完了,但是剛剛賀安白讓她等一下,她也就一直等着,可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回來。
是什麽事,耽擱了他?
廖珠雨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就浮現出了祝雙那張連女人看了都會嫉妒的臉。但是随即她甩了甩頭,祝雙是賀安白的妹妹,他們兩人怎麽可能?更何況賀安白這次是出差,根本就不可能帶上她,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
“珠雨,珠雨?還在嗎?”耳機裏突然傳出的聲音讓廖珠雨的思緒立刻回神,她看向屏幕,卻發現那邊的鏡頭仍然是空無一人,只有一個聲音。
“我還在。”
“時間不早了,你趕緊下班吧,我有點事,先挂了。”賀安白主動道別後,便主動切斷了視頻,合上平板蓋子。
賀安白把身體往床內挪了挪,把她的身體讓她托了一下,一邊幫她緩緩揉着肚子,一邊低聲問,“好點了嗎?”
祝雙小幅度的點點頭,表示有所緩解。沒想到會突然在火車上生理期疼痛,痛得幾乎要暈過去了,還好賀安白給她找到了止疼藥服下。
床鋪太窄,兩人只能勉強側躺着才能躺下,她臉上的痛苦神色他盡收眼底,賀安白有規律的給她揉着肚子,問,“每個月都會這樣痛嗎?”
祝雙閉着眼睛輕聲道,“差不多。”
賀安白沉默了半晌,道,“等回來後我帶你去看看中醫,調理一下。”
“好。”
她現在渾身軟綿綿的沒力氣,也不想說話,雙目緊閉着,面如金紙,唇色蒼白,看着怪惹人心疼的。
賀安白給她把搭在額上的濕發別到耳後,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大約是十一點左右不到十二點的時候,上鋪傳來了被褥摩擦的聲音,随後是床架晃動的噪音,賀安白緩緩睜開了眼睛,就着門頂從走廊傳來的微弱的燈光看到上鋪的中年人順着□□下來了,一只腳踩到了他們的床鋪上,另外一只腳在地上搜尋着自己的鞋。
賀安白心裏一陣反感,忍耐着想讓他快點下去,不知道是被踢到了床下還是怎樣,他一直都沒探到,賀安白忍不住拿被子碰了碰他的腳,催促他快點。
那人這才注意到這張床上有兩人,讪讪的下到了地面上,又是一陣噪音,随後是拉門聲,腳步聲。
總算是走了。
直到十二點,車上的聲音才算小了不少,賀安白這才能夠靜下心來入睡。
在濃重的夜色中,高鐵列車一路無言的向北而去,時有乘客上車,時有乘客下車,但這已經無法影響到那些在睡夢中的乘客了。
祝雙昨日雖然痛得厲害,但是今早不到六點就醒了,簡單的做了一下洗漱清潔,這才神清氣爽的又回到了車廂裏。
賀安白還迷迷糊糊的閉着眼睛,她俯身撫摸着他的眉眼,從漆黑淩厲的眉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他柔軟的嘴唇,一點一點的感受他的五官的形狀。
不說話時很嚴肅,說話時常常嘲諷諷刺意味十足高人一等,偶爾又溫柔平和得判若兩人,祝雙覺得不光女人的心像海底針,這個男人的心明明也像海底針一樣難以判斷。
“早餐早餐,面條包子,十五元一份。”大老遠便聽到餐車駛過地面的聲音,祝雙等到餐車過來時,各點了一份,花了三十元。
當晨曦透過淡藍色的窗簾縫隙裏射入車廂內,伴随着列車員的提醒,整個車廂內的乘客都蘇醒了。
賀安白也醒了,揉了揉臉邊動作利索的起來了,洗漱回來後把行李從架子上取下來,整理好。
“哥哥,想吃面條還是包子?”祝雙正窗邊,嘴裏叼着一個白白嫩嫩的包子,因為嘴裏塞了食物,兩頰微微鼓起,像一只小倉鼠一樣。
賀安白坐到她對面,也拿了一個包子吃了起來。
窗外應該是金市的郊區,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樹林,在高速行駛的列車上,被練成了一整片綠色色塊,太陽緩緩升起,将窗戶照的暖洋洋的,祝雙一邊看一邊錄制了視頻。
“哥哥,國旗一般什麽時候升起來?”她舉着一只手不動,眼睛盯着外面的景色,一邊問賀安白。
“随日出而升,已經來不及了。”賀安白第一次去金市時本也打算直接去看升國旗,最終卻仍然是因為時間而錯過。
這一趟車,在這個季節是趕不上的。
祝雙聞言,臉上露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失望表情,“那只能明天去了。”
不過這種失落的情緒很快就被旅途的欣喜給沖淡,她把手機拿到賀安白面前給他看自己拍攝的視頻,賀安白點開播放,全是一片樹林,“這有什麽好拍的?”
“你不懂啦,留個紀念嘛。”她把手機奪了回去,放下,“以後我再看這個視頻的時候,就會想到是和你一起來深市的。”
賀安白道,“喜歡的話,下次再來。”
随着一聲長鳴,列車逐漸降速,幾分鐘後,緩緩駛入站臺最終停了下來。
兩人下車,轉地鐵,經過不短的一小時後,總算到達了騰達酒店。祝雙在一旁等着賀安白登記完後,兩人才一起開好了房間。
房號是0312。
來參與培訓的人員來自于各三級公司的人,由于平日裏沒有接觸的機會,所以可以說基本都是互不相識。
周驀然昨天就給他發了消息,沒買到合适的車票明天可能晚點到。
培訓明天才開始,所以今天的時間便是自由時間。公司不是金市的人,可能會在金市逛一逛,畢竟是國家首都,來一次機會難得。
借着出公差的機會出門看看,哪怕是累也值得了。
賀安白把行李都整理出來,挂起來的挂起來,該鋪上的便鋪上,該套上的便套上。
趁着賀安白忙活的功夫,祝雙去衛生間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重新畫了妝,等到出來時,已經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
賀安白正翹着腿坐在窗邊,拿着手機側着頭正在和誰打着電話,光是從他臉上的溫柔神色,祝雙就能知道是誰。
除了廖珠雨還能是誰。
祝雙突然玩心大起,悄無聲息的走過去,一個旋身便坐到了他腿上,細密的吻着他的耳朵。
清新的花草香味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她的頭發上又帶着好聞的精油味道,整個人都香香的,那香就飄在賀安白的鼻尖,讓她整個人都變得香甜可口起來了。
左邊耳朵裏傳來廖珠雨的聲音,她在和他分享之前去金市時候的體驗,說到當時的場景時不時開心一笑。
右邊耳朵裏傳來祝雙的呼吸聲,她壞心眼在他耳朵裏緩緩吹着氣,把他的耳朵當成一個好玩的玩具在把玩,高興了吮吸兩口,不高興了咬上一口。
賀安白從來不知道耳朵也能成為敏感點,但是現在自己的耳朵在她的把玩下好像一碰就要忍不住顫抖個不停。
廖珠雨的故事還未講完,他還不能挂斷電話。
賀安白打開免提,把手機放到飄窗上,回頭惡狠狠的盯着祝雙,把她的纖纖細腰收緊,讓她和自己的身體之間不露出一絲的縫隙,他也學着她的模樣,含住她的耳垂。
這樣的體驗可能是瘋狂的,他就在自己未婚妻的電話通話中,與另外一個女人糾纏。
雖說沒有實質的接觸,但是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塊,互相仿佛竊竊私語一樣的動作卻仍然暧昧得過分了。
“你知道嗎?上次我和思思一起去吃鹵煮,結果一口都沒吃……”廖珠雨并不是一個話很多的人,她只是想和賀安白多說一會兒話,哪怕是這樣的廢話也好。
更何況他們還在熱戀中,熱戀中的情侶也根本不會意識到這些話時則毫無營養毫無意義。
而此時,在廖珠雨聲音的背景音下,賀安白和祝雙都很有默契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似乎是一場無聲的默劇。
第一條IF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