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017年的三月底,廖珠雨順利産下一女。
賀安白看着躺在襁褓中皺巴巴的嬰兒,心裏又是感動又是高興,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因為産假的規定,賀安白也有了半個月的假期,每日便和黃翠娥一起,在家照顧着廖珠雨,本來廖珠雨是打算到月子中心去修養的,但是架不住黃翠娥的熱情,只好乖乖躺在家裏休養。
這一年的春節,賀安白沒有回老家,爺爺奶奶已經不在了,那裏只剩下兩棟樓房,再回去也沒有意義,更加不想看到祝雙嫁人的場景。
聽說她初八結的婚,從她結婚之日起,賀安白幾乎是數着指頭在過日子。
在舊世界,大約就在這個月,她就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賀安白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是他仍然不舍,舍不得那個新出生的小糯米丸子。
求求你,晚一點,讓我再多看看她。
賀安白每日睡前都要祈禱一遍,即使心知這樣的祈禱無效,純當是個心靈安慰罷了。
清明節當天晚上,突然有人敲門,黃翠娥在廚房裏燒水,廖珠雨在沙發上看電視,賀安白只好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着濕漉漉的祝雙,她穿着一件連帽衛衣,低垂着腦袋,但是賀安白還是能夠看到她鼻梁上青紫的傷痕,他側身把她讓了進來。
領到客房裏,給她端了一杯熱水進來。
賀安白問,“他打你了?”
祝雙點點頭,擡起臉來,露出一張已經青紫交錯傷痕累累的臉來,在這張臉上再也尋不到往日的狡黠。
賀安白不自覺的把拳頭捏緊,厲聲道,“和他離婚。”
“離不了。”祝雙搖搖頭,“他不肯離。”
“報警呢?有沒有報警?”賀安白感覺自己的聲音裏都有了殺氣,他現在恨不得拿刀去殺了那個人。
“警察說這是家庭矛盾,而且也沒發生致命的傷害,讓我登記了一下就不管了。”
祝雙喝了一杯熱水,鄭重的放下水杯道,“哥哥,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走了。”
賀安白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把她抱緊,伸手輕輕的撫摸她臉上的傷,可是只要微微一碰,她便痛的身體一抖,她現在脆弱的像一個易碎的瓷器。
“留在深市,那個房子我給你免費住,每個月我給你錢,不要回去。”賀安白把她抱緊,不讓她離開。
只要她離開,那麽現在的一切,都完了。
祝雙搖搖頭,唇角溢出一抹笑,卻讓整張臉都顯得難看極了,“賀安白,你親我一下。”
賀安白以為她在說笑,眼睛無意識的睜大了一些,“是不是只要我那麽做了,你就不會離開了。”
祝雙剛一點頭,他便扶住她的後腦勺,灼熱的吻便落到了她的唇上,她的嘴唇上也有傷痕,被他一碰便痛的“嗤”的一聲嘤咛。
這是他們直接的第一個吻,也是最後一個吻,賀安白抛卻了自己的執念,抛卻了廖珠有,抛卻了世俗,不顧一切的吻她。
他第一知道她的唇是這麽的柔軟,不,不是第一次,在歡樂空間ktv時他就感受過,但是和那次不同,這次是唇與唇的碰撞。
他緊緊的抱着她,她也回抱住她,仿佛抱住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恨不得将彼此嵌入到血肉中去,融為一體才好。
賀安白迫不及待的撬開她的齒關,盡情的享受着她的甜美。
“夠了嗎?”最後他喘息着放開她,眉眼低垂,用大拇指摩挲着她因為接吻而有些發紅的柔軟的唇,“還想要什麽?”
“謝謝,我很喜歡。”她微微一笑,主動抱着他的腦袋,蜻蜓點水一樣的回吻着他。
賀安白反客為主,把她壓在牆上,再次垂頭重重的吻了上去,盡情的汲取着她身上的熱度。
正在這時,門突然開了。
廖珠雨手上的熱水杯怦然落地,她指着正不顧一切在房間內擁吻的兩人,顫抖着聲音道,“你,你們……我早就該知道的……”
她剛剛生完孩子,沒修養兩天,就受了這麽大的刺激,直接暈倒在地。
随後便是打120急救電話的聲音,黃翠娥的怒罵聲尖叫聲,賀安白焦急的聲音。
祝雙冷豔看着屋內的一切,緩緩的走出了屋子,在電梯間,按下最頂樓的按鈕。
如果賀安白真的以為一個吻就可以留住她,那麽她只能對賀安白說一聲抱歉,他明明都滿足了她的要求,給了她一個吻,她卻仍然食言了。
對不起吶,賀安白。
如果真有來世,我會努力愛上你。
祝雙爬上頂樓的圍牆,坐在上面吹了一會兒風,感受了一下細雨飄在自己身上的涼意,縱身一躍。
還有什麽遺憾嗎?好像沒有了。
再見了。
賀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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