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省裏？”老爺子也困惑，“沒聽說啊。”
“嚴以漸說省裏出事了，半夜走的，爺爺你知不知道？”電話那頭沒人接，周許也不說話了，就聽着電話那邊等待人接聽的聲音。
直到電話那邊說無人接聽，他才把手機放開耳邊點，“沒人接。”
他接着打。
打到第三遍，在看報的老爺子也坐不住了，站到了他身邊。
“沒人接。”周許把手遞給老爺子，撓撓臉，“爺爺你看看，我手機是不是壞了？我拿你的打一下。”
他把手機放到老爺子手裏，去拿桌子上老爺子的手機。
這個也還是沒人接。
周許家裏四處看看，問：“爺爺，是不是我們家裏信號不好啊？我樓上去打個看看。”
周老爺子搖搖頭，站在那想了一下，到底是不放心，也跟着上樓梯了。
這時候在天臺上的周許還是沒打通，這次他沒多打了，而是一下就拔了嚴爸爸的電話。
嚴爸那邊很快就接起了：“周叔，是你啊。”
“嚴爸爸，是我。”
“哦，周許啊。”嚴爸在那邊有點錯愣。
“是我，嚴爸爸，你看到嚴以漸了沒有？”
“以漸啊？啊啊，看到了，昨晚有事上來了，剛到，正在睡覺。”
“哦，那我知道了，難怪我打他手機他不接，沒事了，嚴爸爸，我等他睡醒了再給他打，嚴爸爸你忙吧。”
“好。”
周許等着他挂了電話，跟走到身邊的爺爺不解地說：“嚴以漸睡覺了，沒接我電話，可是……”
可是他總會接他的啊，不管是不是在睡覺，還是在做別的什麽，哪怕就是不方便接，也會發短信告訴他的啊。
“爺爺我看看我的手機。”周許又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沒看到短信，自言自語，“可能太累了，那我不打了，讓他睡會。”
說完，這才記起來，他還沒跟嚴爸爸問是出什麽事了，怎麽嚴以漸這麽着急上去。
“爺爺，你快打個電話給嚴爸爸，看出什麽事了，咱們家能不能幫忙。”周許趕緊把他爺爺的電話還回去。
“好。”周老爺子接過電話，笑着說，“我問，你簡阿姨快送早飯來了，你去給她開個門。”
“好勒。”周許跑着就下去了。
周老爺子臉上的笑淡了，他按了手機，打通了嚴正的電話。
“周許啊，又有什麽事啊？”嚴爸在那邊淡淡地道。
“是我，你周叔。”
“周叔。”那頭的嚴正一下子就嚴肅了。
“是出什麽事了嗎？”
嚴正在那邊沒回答。
“有什麽事你就跟我說說，如果你是有了什麽打算了，就更應該跟我說說，”周老爺子當了很多年的偵察兵，也借此升到了很高的位置，靠的就是腦袋，和傑出的觀察判斷人的能力，嚴正那剛剛叫他的那聲口氣，他都從中聽出了不少事來了，“我這邊也好做打算。”
嚴正苦笑，他就知道瞞不了他這周叔多久。
看看，才頭天早上，就這樣了。
好在，他也沒想瞞，不說只是先前抹不開那張臉，現在既然老人家問了，那他說就是：“周叔，兩個小孩的事我也知道了，我跟你不一樣，我是不贊成這件事的，月芽也是，她也接受不了這個事情，昨晚就是她用她生了急病的事，把以漸騙上來的。現在我們正關着他，手機也在我們這，周許是聯系不上他的。等關服了，他答應我們了，那他們以後可能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那要是關不服？”
“會關服的，我們會想辦法的。周叔，這事也還得請你配合我們，周許是個好孩子，我們也是看着他長大的，我們也不想傷害他，所以，他那邊，只能您這個親爺爺幫着調解了。”嚴正說完，也嘆了口氣，苦笑道：“周叔，這事是我對不住周許，對不住您。”
“沒有的事，你們是家長，你們有你們的考量。”周老爺子淡淡說完，挂了電話。
這電話一挂，他也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猜會有這麽一天，但來了，還是有點措手不及。
嚴以漸那孩子他不怎麽擔心，他擔心的是他的孫子。
周許早飯的時候就多看了幾眼手機，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吃完還扛着鋤頭幫老爺子去挖土，種菜。
就是回來的時候，他掏出手機看了幾眼，還把沒來電的手機給爺爺看，“爺爺你看，可會睡了。”
睡到現在都沒醒。
“還說到了就給我打電話，哼……”周許把手機揣回袋子裏拍了拍，“等會我肯定要好好說說他，讓他改改這說話不算話的毛病。”
但直到中午，他也沒等來嚴以漸的電話。
這下，周許有點吃不下午飯了。
“吃飯，可能有事，人家媽媽生病了不是？睡好了能不去忙事嗎？”周老爺子訓了他一句。
“是，嚴媽媽生病了，”早上聽到爺爺說嚴媽媽生病了，周許還挺擔心的，就是又打過去的電話也沒人接，嚴爸爸的是，嚴媽媽的也是，他都打了也沒人接。他也怕打擾嚴媽媽休息，嚴公爸工作了，沒人接他就沒打了，“爺爺，我要不要也要上去看嚴媽媽啊？我很擔心她。”
“再看看吧。”老爺子太愛他這孫子了，到現在他都沒想好怎麽跟孫子說這事，只能先拖着，“你乖了，你要是上去了，他們還得照顧你，給人添麻煩。”
“我知道，我就是這樣想的。”周許就是這樣覺得的，才沒第一時間就說也要上去。
他怕他上去了，嚴以漸要照顧他，還要照顧嚴媽媽，雖然他會很聽話不會添麻煩，但他還是怕嚴以漸太累了。
就是到了這天都快要黑的時候，周許連嚴以漸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他躺在家裏門前的大躺椅上，直到夕陽的餘晖在他身上都快散盡了，他也沒說話。
“周許，回房睡。”在屋裏看着他躺了半天的老爺子終于忍不住出來說話了。
“爺爺，”周許張了口，他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擡起來捂住眼睛，不想讓爺爺看到他在哭，“嚴以漸是不是出事了，不要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