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錯
若有人對“青梅竹馬”嗤之以鼻,那麽他肯定是沒有體會過這四個字的威力。兩個一起長大的人無論再怎麽疏遠,還是比常人來得熟悉的多。而像李貿衡和關曉言這種不單只是青梅竹馬而且在一起五年多了的關系,便更加具有高殺傷力,而這種殺傷力就體現在兩人對對方的完全了解。
李貿衡在看見何醇的第一眼時,便知道了關曉言一定喜歡這樣的男孩子,先不說內涵如何,像這樣一副老實樸素的樣子,就是關曉言挑男朋友的審美标準。而自己這樣一副花花公子模樣的,就是關曉言最敬而遠之的。
而李貿衡還知道了一樣東西就是,關曉言準備接受她媽媽替她重新拉紅線,雖然他也明白這是因為關曉言用來過渡和他分開的方法,可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關曉言如今站在了別人的身旁,李貿衡心裏還是十分的不爽。
只是他不會把這份不爽表現出來,因為他不會讓關曉言覺得面子挂不住。要讨回關曉言的歡心需要的是時間和耐心,而趕走她身邊的狂風浪蝶就更簡單了。
“今天我們能把這餐廳包下來,還得謝謝衡哥啊。”在大家都各自聊開了以後,何耀出聲再把再場的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回來。聽了何耀的話,關曉言心中一陣不痛快,不就是錢多麽,有什麽好驕傲的。
“其實我本來也沒有要把餐廳包下來的意思,只是剛好着餐廳的老板剛好和我相識,他便當賣個人情給我了。”李貿衡看了大家一眼,低笑了一聲解釋。他眼神不着痕跡地劃過關曉言,看見她眉間的緊皺稍稍松開了。若是說自己出錢包下了這餐廳,其他人肯定會覺得他很豪氣,可是關曉言偏偏就是不喜歡他這樣的行為,可若是別人硬塞過來的人情,雖然結果都一樣,可卻顯得主動的是這裏的老板,自己只是被動接受而已。
“衡哥人面真廣啊,這裏的老板也認識,以後我們來這裏吃飯能有折扣麽?”聽了李貿衡的話後,一個穿着襯衣的男生半開玩笑地說。
“就是就是,人面廣就是好。”另一人附和說。
“我這不算什麽,都是沾了我爸的光而已。反倒是你們,日後誰會成為人中龍鳳還不知道呢,要拉關系的現在就要努力了,日後發達了,可不要忘了小弟我啊。”李貿衡開玩笑地說了一句,眉眼間充滿了笑意,讓在場的女生都覺得移不開視線。關曉言雖然對着這張臉多年了,可也不禁有點沉醉,他笑起來是最好看的,特別是在放開懷抱大笑的時候,只可惜這樣的時候不多。
“我看能成為人中龍鳳的,也只有他了。”忽然耳邊傳來了何醇的聲音,關曉言有點驚訝他為什麽會這樣說便聽見何醇繼續解釋:
“雖然在場看上去有很多人在聊着天,可真正控制着整個談話方向的人是他。他不想深入的話題便推回給大家,對他人的贊美奉承他接受可是也不自負,順帶還捧高了所有人,各個方位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我們這個年紀能有這麽圓滑的,很少見。”關曉言聽了他這麽一段話很是驚訝,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幹看着何醇。
“呵呵,我上大學的時候輔修心理學,因此有點喜歡觀察別人。”何醇見了關曉言驚訝的模樣,有點不好意思地補充說。
“哦,原來這樣啊。那你現在的工作是?”關曉言了解地點點頭,然後問。
“我是律師。”何醇說。就在關曉言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個舊時比較熟絡的女孩子走過來拉住她叽叽喳喳地說起了話來,何醇覺得女孩子在聊天他不好在旁邊聽着,便走開了。
其實很多人來這個同學會的目的都和關曉言一樣,想看看曾經的同學在這麽多年後成什麽樣子了,而有一部分人便想着和大家都打好關系,好讓日後有些什麽事情也多一個朋友幫忙,在快接近三十的這個年紀,是應該開始想這些了。而李貿衡到這裏的目的卻和以上的兩個目的都不一樣,他只是很簡單地想見見關曉言而已。雖然這樣的目的顯得很煽情,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以目前他們這樣的關系,只有像同學會這樣的公共場合,才是适合他出現在她面前的地方。
李貿衡雖然看上去都在和大家聊得歡快,可總有那麽一兩秒他的注意力會放在關曉言身上,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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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她,很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一個晚上過去了,同學會在十一點的時候結束了,大家都開始結伴回家。這種時候有車便成了優勢,女孩子都會自動自覺地結伴搭上某位相熟的男同學的車,然後安心地到家。關曉言走出房間的時候還有一些為難,何醇是她帶來的客人,她自然是不可能丢下人家不管的,可是她卻又擔心李貿衡會走過來說要接她回家,畢竟他剛到的時候還“責備”了她說為什麽不讓他載。
只是當她走出了餐廳,剛才的擔心便又化為了幻影。因為就在不遠處,李貿衡正被另一位男同學攙扶着上了車,看他走得步伐飄飄的,肯定是喝多了。于是關曉言不用煩惱李貿衡會來搗亂,可是莫名的,她還是開心不起來。
何醇開車很穩,他不時瞥過坐在副座的關曉言的側臉,绾起的頭發露出了她脖子優美的線條,讓他有一瞬間的心動。雖然說不能以貌取人,可何醇還是不得不承認因為關曉言的美,讓自己對她有了好感。
到家了以後,關曉言謝過何醇,然後在他的詢問下留下了手機號。臨推門進大廈前,關曉言回頭看了看還站在路邊看着他的何醇,忽然有些恍惚地想起,若換作是李貿衡,他會冒着被抄牌的危險,硬是把她送上了樓,看着她進了家門才離開。
回到家的時候,關曉言很高興爸媽都已經睡下了,不然他們肯定會拉着她問關于她對何醇的看
法。重新洗了個澡,關曉言躺到了床上,眼角瞥見了放在床邊的相框,一個是她和父母的全家福,而另一個卻還是她和李貿衡在大學畢業是去旅游拍的合照。那張照片拍得她并不好看,可是當時關曉言只挑了這一張放在床頭,因為這一張照片裏的李貿衡笑得最燦爛,仿佛冬日的暖陽,融化開了關曉言的心。
“他喝多了,明天就很辛苦了吧……”看着照片,關曉言喃喃自語。她知道李貿衡不容易醉,可是只要醉了,那麽第二天他便不用起床了。
“哎,不想了……”再多看了照片幾眼,她啪地把相框倒扣在桌子上,然後一把拉過被子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巧合的是,同一時間,回到了新租的公寓的李貿衡也剛洗好了澡,他只穿了一件浴袍在身上,眼神清明,根本沒有一絲醉的跡象。剛才只是為了讓關曉言坐上何醇的車才故意地裝醉,雖然自己不想讓何醇載她回去,可是他知道若自己去阻止,關曉言肯定會很為難,可若他神智清醒着自己一個人開車走了,卻又會顯得太漫不經心,因此他必須得“醉”。李貿衡用毛巾擦了擦頭,打開了電視無聊地轉着頻道,在看見一個旅游節目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上面介紹的是雲南,李貿衡嘴角微翹,從沙發旁的小桌上拿起了一張相片,那是他和關曉言大學畢業的時候去雲南拍的,他還記得照片出來了,她卻挑了一張自己最不好看的擺了起來,而他挑的卻是一張她的獨照。她并不知道他拍了這麽一張照片,照片一出來的時候李貿衡便抽起來了,那時正下着雨,她撐着一把粉色的傘,蹲在路邊看一叢黃色的野菊,照片裏是關曉言的正側面,嘴角微微地翹起,及肩的長發沒有遮住她脖子美好的線條還耳廓,李貿衡看着照片的眼裏泛上的笑意,能看見這樣的她,只有他一人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