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

十分鐘後,仁王和柳生依然僵持在切原的床邊。

而原本只是蜷縮着嘤嘤嘤的切原已經開始有嚎啕大哭的趨勢了。

仁王琢磨着這小子都哭成這樣了怎麽還沒醒呢,夢裏到底有多難過啊?可有什麽事能讓他哭成這樣嗎?

他給柳生使了個眼色。

“不是說要叫醒他嗎?去啊。”仁王輕聲道。

柳生遲疑着:“……要不還是算了吧?”

他拜托了起床氣後思考能力就上了一個臺階,覺得切原這可能是壓力太大了需要釋放,哭一場應該就沒事了吧?要是把人叫醒,就等于是明說了你哭的時候我們都在看呢,會不會很尴尬?

又僵持了幾秒,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無聲的交流。

咚!

驀地錘了下床的丸井煩躁地翻了個身:“吵死了!哪裏來的聲音啊!”

喊完他扭了兩下,把頭埋進被子裏發出一個悠長的鼻音,又開始打小呼嚕了。

仁王一口氣哽在喉嚨裏,差點被他吓出心髒病。

拍了兩下自己的胸口,仁王看向柳生,發現這家夥不知道為什麽沒反應了。

……咦?眼神也直了?

難不成是……

不至于吧,被吓出毛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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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覺得下次可以帶柳生去鬼屋證實一下今天的發現。

不過目前的時間點……

仁王發覺哭聲突然小了。

他低下頭又走近了兩步,低頭探身進雙層床的下鋪,彎着腰借着窗口透進來的微弱的路燈的光盯着切原的臉。

一秒,兩秒,三秒……

被眼淚胡成一團的臉上,應該是屬于眼睑的位置顫動着掀開了。

仁王湊近了一些,想看看切原醒來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然後……

“啊!”

你知道從非常傷心難過記不太清楚的夢境中掙紮着醒來時,眼前一雙反光的綠眼睛的感覺是什麽嗎?

切原告訴你,很可怕很可怕啊!

就像是被狼盯上的感覺!

……雖然這雙綠眼睛裏面沒有多少兇意反而帶着一點好奇。

切原急促着喘息着,哭到堵塞的鼻子讓他呼吸不暢,就只好張開嘴肚子一鼓一鼓的。

他看着眼前的仁王聲音裏還有驚吓:“仁王前輩你在幹嘛啊!”

“我被你吵醒了啊。”仁王道,“你才是在幹嘛呢,哭成這樣。”

“我哪裏有哭。”切原先是條件反射地反駁了,才一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片濕潤,眼睛也是有種睜不開的燒灼感。他便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仁王盯着他的目光讓他臉上發燒,切原真想直接掀起被子把自己埋起來。

他沒能如願。

因為他的樓上……哦不對,是他的上鋪又傳來了一聲巨響。

“吵死了!哪裏來的聲音啊叽叽叽叽的!”在這聲抱怨過後,是明顯的掀開被子的聲音。

仁王眨了眨眼從切原的鋪位裏退出來,直起腰就看到上鋪的丸井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猛地睜開眼睛幽幽地盯着虛空的位置,三秒過後在轉過頭。

“……咦?仁王?……還有柳生?你們怎麽都站着啊?”丸井懵着道,“還有我剛才好像是被什麽聲音給吵醒了?”

“噗哩,這個嘛……”仁王嘴角一勾。

可還沒等他說出“小赤也半夜做夢到痛哭流涕啦”這種話,隔壁就傳來了清晰的高歌聲。

“滾滾長江東逝水!”

“嘚!妖孽,看劍!”

“噫呀呀呀呀呀呀!太松懈了!”

沉默。

沉默蔓延在這個房間兩個站着兩個坐着的人中間。

許久之後,丸井直挺挺地又倒了回去:“我一定是還沒睡醒,啊現在是淩晨吧,天還是黑的。拜拜晚安。”

切原也默默地把頭埋進被子裏蹭了蹭,一言不發又倒回去了。

看着丸井逃避現實和切原拒絕溝通的模樣,仁王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擡手捂着臉心想,我才是被你們吵得睡不着的那個啊,結果連吐槽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他轉過頭看着柳生。

方才似乎是一瞬間失去過意識的少年已經回過神來。擡手把眼鏡摘下來,柳生用氣聲道:“仁王君,你也睡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是是是明天再說明天再說。

仁王悻悻地爬回自己的床。

他盯着床板三秒,挫敗地閉上了眼睛。

“不要跑!納命來!”

“啪!”

“弦一郎你給我清醒一點啊!”

“我是不會認輸的!呀呀呀呀呀呀!”

……

仁王閉着眼睛噗了一聲。

他就說為什麽這邊的哭聲持續了那麽久旁邊房間一點反應也沒有,原來是這樣啊。喝醉了以後酒品這麽差,希望幸村有錄音,就憑今天晚上的這幾句話就可以嘲笑真田一輩子了!

就是……

吵死了睡不着,心煩。

Piyo~

第二天仁王在鬧鐘響了大半個小時以後才掙紮着爬了起來。

好不容易在隔壁噪音的餘波中掙紮着睡了,睡了沒多久就又是有人起床的聲音。只是仁王太困了,眼睛也睜不開。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清醒的,就是不想動。

在聽着自己的鬧鐘循環播放了大半個小時以後,仁王才半是滿足半是煩躁地按掉了鬧鐘,睜開了眼睛。

他決定再換一個鈴聲。

這首歌不好聽了。

走出房門仁王就接收到了幸村怨念的目光洗禮。

還有柳幽幽的聲線:“以後,我們還是別喝酒了吧。”

他轉頭就看到真田正(xiao)襟(xi)危(fu)坐(yang)坐在沙發的角落裏,便勾起唇角噗哩了一聲:“随便啊,反正我又沒有喝醉。”

“……太松懈了!”這是真田微弱的反駁。

縮在另一個角落裏難得沉默的切原也松了口氣。

這件事就這樣被帶過了,可是仁王不可能真的把他見到切原所在被子裏嗚咽的場景忘得一幹二淨。他還記着幸村囑咐他的讓他多看着切原一點的話。這樣的囑咐不是客套,仁王了解幸村。

于是在做造型的那天,要得帶染發結束的仁王帶着一頭的“錫箔紙”湊到同樣一頭“錫箔紙”的切原面前:“小切原?”

切原抖了一下,轉過頭抱怨道:“別這麽叫我啊,仁王前輩。”

“那我就直接喊你赤也啦?”仁王笑道,“來,和哥說說你最近有沒有什麽傷心事啊?沒有什麽坎是過不去的嘛,憋太久對身體不好。其實偶爾哭一哭也是排毒的對吧?”

“別說了仁王前輩!”切原耳根都紅了,睜圓了眼睛反駁道,“前輩你也沒有比我大多少吧?”

“九個月也是大,年齡算法比你大了一歲,你還是得叫哥。”仁王道。他單手支在膝蓋上避開頭發撐着自己的側臉看着切原:“叫一聲試試?”

“……我才不要!”切原咬着牙道。

仁王也不強求。事實上他自己有個弟弟,蠢萌蠢萌的,長得圓乎乎還會撒嬌,還記得定期給他發問候短信,實在是不缺一個“弟弟”,跑來關心切原也只是有點擔心這個海帶頭的小孩外加被幸村囑托過。

所以在說完開場白之後,仁王就進入了正題:“你那天晚上是怎麽回事?”

“……我哪有出什麽事啊。”切原嘟囔道。

仁王也放輕了聲音:“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你還是實話實說吧。都被我看到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還是說你寧願被我誤會?”

“……誤會成什麽?”

“誤會小赤也你受不了委屈啦,抗壓能力弱啦,還是個會哭着找媽媽的小屁孩啦……”仁王看着身邊小孩憤怒的雙眼,笑的捂住了肚子:“所以小赤也你不解釋一下?”

“……不要叫我小赤也!”切原小聲哼了一聲,“我就是做噩夢!做噩夢!”

這個解釋一點也沒有幫助啊。

仁王好容易止住笑容,重新直起腰來伸過手臂就攬住了切原的肩膀:“噗哩,既然是同一個團隊就是一家人了啊,你有什麽話,可以和我們說啊。下次可不要一個人縮在被子裏哭了,看着真讓人心疼啊。”

“我就只是做噩夢!才不是受不了!”切原握緊了拳頭。

他停頓了一下,才逞強般地道:“我會很快趕上來的,絕對不會給人說我是拖後腿的那個的機會!”

“是是是,赤也你最棒啦~”仁王點了點頭,“拖後腿的顯然是我嘛。”

“……前輩你都一點沒有不好意思嗎?”

“有什麽好不要意思的,誰規定rapper一定要會唱歌?”仁王聳了聳肩,“我能不唱走調就夠了。再多沒有。”

說完這種類似自嘲的話之後,仁王側過頭近距離地看着眼帶倔強的隊裏的忙內。

他想,我要不要說點有趣的讓他開心一下?

“诶,小赤也,你是不是覺得真田和幸村他們很可怕?”仁王道。

切原丢過來的眼神帶着濃濃的“你怎麽知道的意味”。

“我們這個團,團內的設置很有趣的。幸村就像是掌管家庭大權的媽媽,真田就像是在外養家糊口對孩子嚴肅認真的爸爸,柳是溫柔細心的相親失敗的小姨,丸井是致力于裝嫩的大兒子,柳生是成熟穩重的大姐,你就是受寵嬌氣的小兒子?”

“我才不嬌氣!你才嬌氣!”切原道。然後他好奇地看着說出了這樣設定的仁王:“那前輩你自己呢?”

“當然是聰明絕頂卻因為排行中間得不到多少關注力的二兒子啦!”

“……說自己聰明絕頂,仁王前輩你還真厲害呢。”切原睜圓了眼睛感嘆道。

仁王覺得這小子還真是有趣,每次對話都抓不到重點,但好像又不是表面上的這麽單純(真有那麽單純,也不可能一進公司就讓老板決定讓他出道了,也并不是有才華到那麽讓人驚豔的程度)。

天然呆?

嗯,更像天然黑才對。

當然,在他面前,也就只是一個可愛的小鬼而已。

非常想揉一揉切原的海帶頭的仁王看了一眼小孩頭上的“錫箔紙”,遺憾地決定等造型結束再動手。

他放開了攬着切原肩膀的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好啦小赤也,其實你如果覺得真田和幸村太嚴厲,就多纏一纏柳嘛。柳只是聲音條件沒有真田和幸村好,單論唱功要更好一些的。順帶一提,他可比真田和幸村有耐心的多。”

“……前輩你怎麽知道?”

“親身經歷,經驗所在。”仁王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有些輕佻地笑了:“不要告訴真田和幸村這話是我說的哦。要不是現在有了比呂士,我才不會把柳讓給你呢~”

他說完就懶散地微微弓起背走了。

切原愣愣着看着仁王的背影,想,柳前輩更溫柔?

真的?

……要不,試試?

幾個小時以後,團隊的造型都定了下來。

仁王的造型花了最多的時間,這都是因為他的頭發全部染成銀白色了。

不全是白也不全是銀,是白裏面帶了一點藍的顏色,很漂亮,也很挑人。

染完以後上層打薄,做出碎發的效果,下層的頭發留了下來,本來為了做造型而留長的長度也一點沒減,攏在一起用紅色的發繩紮成了一個小辮子。

做完以後化妝師再用眼線把仁王本就有些上挑的眼尾拉長了一些,眼影卻是裸妝的效果。就好像眼睛是天生長成那樣的,狐貍一樣。

尖下巴是天生的,省了化妝師用高光打色的功夫,嘴角的那顆痣就好像神來一筆,把本來只是普通帥氣的臉變成了另一種味道。

化妝師端詳了半天,還是猶豫着用了正紅的口紅。

仁王的唇線并不明顯,化妝師也沒有特意去勾勒,就只是順着偏薄的嘴唇點了點顏色,整張臉的氣質就變得更加鮮明了。

“你幹脆裝上假牙好了,像吸血鬼一樣。”丸井評價道。

仁王龇了龇牙,露出自己不太明顯的虎牙:“我現在也能裝吸血鬼。”

旁邊的幸村的頭發沒被剪斷,只是修了修形狀,染成了紫藍色,發尾還燙了燙,做出自然的微卷效果。他此時看着仁王的發型露出沉思的表情:“說實話,我覺得你的發型有點創意啊。”

“是吧?我也覺得。”仁王道,“不過我照鏡子覺得沒到不能接受的程度。”

“這也是。”幸村贊同的點頭,“神奇地挺适合你的臉的。”

幾個人聊了兩句,就被招呼着走進了拍攝的房間。

定好造型以後的時間就是預約的攝影師,拍攝專輯封面和內頁。

攝影師是和公司關系很好的一位攝影師,以業內的地位能被拉來給一個還沒出道的新人團拍攝專輯封面,也是花了公司不少人情的。

他此時拿着機器,看着站在布景裏的少年們,也不由得承認,立海這次選出來的人,有着獨特的氣質。

“很好,再換個姿勢。”

“那個白頭發的,和你旁邊那個戴眼鏡的靠近一點,姿勢親密一點,做出有一點針鋒相對又惺惺相惜的樣子……對,很好就是那樣!”

“還有那個戴帽子的,表情放輕松一點,和你前面那個長頭發的互動自然一點。”

“啊,那個海帶頭的,你現在的位置很好。你後面那個,就是那個……诶對就是你,你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側身。對,對,很好就是那樣!”

“紅頭發的那個,你和海帶頭的那個一起拿着那個吉他!”

……

一月三日,立海經紀公司宣布男團Dynast正式出道,成員七人。

這是少年們夢想路上的起點。

作者有話要說: ……丸井的反應我是參照我的室友。

作者就是屬于那種別人沒睡我就睡不着的人,宿舍常備眼罩耳塞用來救命ORZ

然後宿舍裏的學霸因為轉專業走了作息和我不太一樣,每次我要趕早課的時候洗臉換衣服,她就偶爾會錘床發出奇怪的聲音hhhhh問過她了她說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所以這是屬于半夢半醒之間的自然反應。

然後我想到了四天寶寺的團名了。

叫toxic,靈感大概是白石的毒草……畢竟是全團名不可以直接叫Bible~

或者叫vigour也可以啊,朝氣活力的意思。

不過團名在文裏出現次數不多啦,像是立海這個團後面我寫就會用立海王者團來指代(雖然全名叫Dynast),冰帝就是冰帝牛郎團咯~或者冰帝貴族團。

以及我好像很喜歡讓海帶哭?初世代就哭過一次了也是因為醉酒hhhh在我筆下的海帶好像總是很軟呢,和原著裏的小惡魔相差蠻大的。其實大家的人設都相差蠻大的?寫順手了就OOC成這樣了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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