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
柳生後來交了三首歌，按照要求發的老板郵箱。
回信來得很快，老板說，這有點麻煩，你來我辦公室一趟吧。
立海的老板和下面的練習生和藝人都挺有距離感的，倒不是性格不好，而是互動比較少。像是隔壁的冰帝的榊太郎，不僅常常在媒體面前出鏡，據說這次的競演節目也會出鏡，明明是個老板人氣卻不低。不過榊是模特出身，還是當年的超模，本身就是媒體面前的紅人。
柳生自從面試過後還是第一次見到老板。
他有點緊張。
面相平凡甚至還有點慈祥的中年男人語氣也有些慢悠悠的，可做起事說起話，就能從中感受到立海大特有的果斷和霸氣的。
他和柳生說，你交上來的三首歌中那首典型的偶像舞曲太流水了，作為收錄曲只能說勉勉強強。倒是那首抒情質量很不錯，雖然不太适合團隊但是可以去投OST，我讓人拿去處理一下，歌詞可能會換掉。到時候你們vocal的四個都錄音試試。剩下的那首，聽起來有點音樂劇的感覺？雖然是音樂劇的感覺但是加上rap也沒有違和感，我覺得很不錯。就是歌詞太藝術化了，要不你試着拿回去改改？
柳生說好，我回去改。
二次返工的結果不算太理想。那首典型的舞曲怎麽改都沒有逃脫套路，歌詞也依然沒有讓老板滿意。老板也不強求，說舞曲這邊我讓編曲老師想點辦法，對了編曲你會嗎？
……會一點。
那就跟着去學學吧，争取早點能夠制作專輯。
是，老板。
歌詞有點難辦，我讓人重新填吧。
好。
這個結果柳生自己不太滿意。當然他不是對老板不滿，他覺得老板确實評價的很客觀。三首曲子裏他确實最喜歡這首有點爵士舞曲又有點黑暗系樂劇風格的，可搭配上的詞也确實連自己都不太滿意。
從那天club裏戴着面具的仁王那裏得來的靈感，但就是覺得，不管用怎樣的語言來描述，都太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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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定下的主題其實是很簡單的一個男人發現自己愛人出軌以後的心情，主旨是“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會走，大不了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吧”。
……或許是這種風格自己确實駕馭不來？
最後那首曲子的填詞也沒有交給外人。
老板又喊了幸村，柳和仁王，讓他們也試一試填詞。
仁王走出老板的辦公室後就小聲抱怨，說你們一群文科生怎麽還要找我來填詞？
“因為雅治你的氣質和這首歌挺搭的呀。”幸村對仁王笑了笑，“看起來你那天帶柳生去玩，還玩出了成果呢。”
“那當然，我可是仁王雅治啊。”仁王捏着自己的小辮子笑道。
最後那首歌署名的是柳生作曲，幸村和仁王的共同作詞。
柳交上去的作業比柳生的版本還要文藝，老板看完忍不住感嘆道，下次如果有機會，幹脆讓蓮二去給古裝劇的OST填詞就好了，這種文學素養……
說起來真田填詞是不是也是這個效果？
這個問題目前還沒有答案。
總之，立海大的老板是有着雄心壯志，要把王者團打造成一個唱作俱佳的團隊的。
出道專輯的後續曲宣傳剛結束，第二張mini專輯的制作就緊接着展開了。
那首返工了數次的歌被定為第二張專輯的後續曲，一開始定的曲名是《同歸于盡》，後來換成了逼格更高的《drowning》。
制作專輯的同時仁王進入了劇組。漫畫改編成劇本以後改名成《blood》，即爛且俗，但這和仁王也沒什麽關系。只是一個男五號（或者男六號）的仁王需要拍攝的內容并不多，仁王還算輕松。
按理來說偶像跑來拍電視劇是會受到排斥的，只是仁王确實出道前就被丢出來跑龍套了，而且立海公司的藝人……立海這個招牌打出去，也沒幾個導演或者演員會介意仁王其實是個偶像的事實了。
背靠大樹好乘涼，仁王心下感嘆道。
“你在這裏想什麽呢？”一個語調帶着點慵懶的聲音響起。
仁王抱着劇本回過頭，露出一個有些乖巧的笑來：“毛利前輩。”
毛利剛剛過了一場戲，接下來的戲是女主角的戲份。他等戲的過程中有些無聊，環顧四周就望見公司那個有趣的後輩抱着劇本坐在角落裏。
有趣的後輩。
這是毛利對仁王的定義。
嚴格來算，他和仁王還說不好誰先進的公司。只不過他先出道，又比仁王大了一歲，頂着“前輩”的頭銜也一點兒不心虛就對了。
公司确實對王者團有偏愛，他這個提早出道一年的前輩也看的清楚明白。不提其他，光是各種資源，同期出道的新人演員未必拿得到，面前這個銀發的小子倒是一點也不缺。
毛利甚至知道公司裏的演技課老師對這個銀發的小子有多偏愛。
多有趣啊。
那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吧。
仁王和毛利的對手戲來的很快。畢竟，仁王的這個角色，除了和男主的對手戲，和女主的對手戲，就只有便當戲了。
拍完了和女主的對手戲，自然就輪到了和男主的對手戲。
這場戲是這樣的。
身為吸血鬼貴族的男主，發現了女主身邊出現了另一只吸血鬼。
他們在女主面前親熱地叫着表哥表弟，女主一走，兩個人表情全都變了。
毛利瞬間收斂起臉上溫柔的表情，微微勾起的唇角無端透露出傲慢和冷淡的味道：“你來做什麽？”
仁王也收起了面上像是倔強少年的表情，嘴角上揚：“當然是來看看，您是怎麽和食物談戀愛的啊。”
他微微眯起的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不覺得可笑嗎？愛上一個食物。”
“人類不是食物。”毛利冷冷道。
仁王輕巧地往前走了一步，身高差讓他需要仰着頭和毛利說話。
明明是帶着一點乖巧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完全不是那個意味：“是嗎？可是那麽脆弱，那麽脆弱……只要輕輕一下……”
他修長的指尖在空中拂過：“就死掉了。”
“你想說什麽？”
“我？我本來是想提醒表哥一下的，這個人類對您的影響太大。她會成為您的弱點，很明顯的弱點。為了您好，這個弱點，還是趁早消除比較好。”仁王一邊說着，眼底流露出冷漠的意味。他舔了舔唇，隐約的犬齒露出來，明明面上的表情帶笑，卻分明是一種野獸的神态。
毛利冷哼一聲：“我還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趁早滾！”
……
是的，就是這麽無厘頭又莫名其妙的劇情。
除了這個劇情以外，仁王和毛利的對手戲分大概還有幾場，大部分是吵架的劇情，最後就是出來救人的劇情。
仁王也沒資格挑剔這些。
他在演技上有天賦，也不代表着他一到片場就能大展王霸之氣。天賦只是相對的。哪個新人初入片場都得吃NG，要不是這個角色在性格上和仁王本身還有那麽一點重合處，仁王的發揮估計會挺慘的。
只是即使是這樣，毛利已經有些驚訝了。
偶像的演技向來被業內诟病，現在能在影視圈吃得開的偶像不是靠人氣，就是被同一個類型的角色局限在那裏。例外當然也有，只是很少，就比如入江那樣的，雖然是偶像，但是是戲劇專業學生，還一直從本科念到碩士，嚴格說來已經不算是偶像了。
毛利大概明白，為什麽公司裏的演技老師都對仁王贊不絕口了。
靈氣。
這大概就是學校的老師總是會強調的東西。
這小子如果去我們學校面試，一定會被錄取的。
毛利想。
說不定還能拿個文化課狀元呢。
仁王在劇組呆了幾天。
他的戲份一天就能拍完，只是拍戲肯定不可能照着他的行程來調整，而是根據兩個主角的日程來安排。
不過，仁王覺得一點兒也不吃虧。
雖然是瑪麗蘇戀愛劇組，組裏面的前輩們也都是有幹貨的。
等戲的時候偷師再方便不過了。
再加上，組裏的那個同公司的前輩看起來對自己的印象不錯……
拿到了毛利手機號的仁王覺得，這幾天一點兒也不虧。
出了劇組就是去排舞和錄音。
錄音進行的很順利，而排舞，這次的排舞仁王也參與了舞步的設計。
當然有他原本就是編舞者的原因，還因為這首歌的歌詞他參與了制作。
之後他們就去拍攝了MV。
幸村和仁王寫的歌詞，主題并沒有變，但是細化了。細化着細化着，他們倆就商量着交上去了一版MV的劇本，老板看了以後說就按這個拍吧。
情節是這樣的：男人很愛很愛自己的女人，但是有一天，他見到了自己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接吻的場面。男人深受打擊，去酒吧喝了一晚上的酒，宿醉出來以後遇到了來興師問罪的女人。男人就問，你愛我嗎？女人說愛啊。比起那個男人呢？女人臉色大變。然後男人一臉平靜地說，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分手的。耗到一起下地獄吧。女人就哭。
拿着這個劇本的丸井一臉的震撼：“你們倆怎麽會寫出這種東西？”
“我覺得情節挺好的啊。”主要策劃者幸村摸着下巴微笑，“不是很有趣嗎？”
“……你這樣說也沒錯。”柳點了點頭，“但是，幸村你打算演MV的男主？”
“不是我啊，當然是仁王上。”幸村道。
一邊的仁王臉色大變：“等等幸村你之前沒和我說啊？”
“我以為你知道。這種狗血的劇情我怎麽能駕馭呢？當然要靠仁王你的演技啦。”幸村微笑着回應着。
于是仁王捂住了自己的臉：“噗哩。”
丸井在一旁說風涼話：“你看你看，多行不義必自斃，有體會了吧？”
“呵呵。”
“……可是這樣一來，另外一個重量級男主是誰？就是那個‘被看到和女人接吻的男人’。”真田握着劇本皺眉問道。
“到時候導演定嘛。先試一試再說。”
仁王是男主基本沒有疑問，隊裏演技最好的就是他了，這種劇情其他人拍也不合适。
不管是幸村，真田，柳還是丸井，氣質都和這個男主的設定不太合。
至于切原嘛，氣質是有點和了，可是切原的演技……
這個就……
開機之前導演讓他們試着搭了搭戲，很快當掉了真田（導演：……氣質差太多了我是女主都不會選你出軌）和柳（導演：啧，感覺你不像是會搶人女朋友的性格）還有切原（導演：……你比較像弟弟，給不了威脅感），然後幸村和丸井也因為氣場問題而被淘汰了。
最後剩下柳生。
導演看着仁王和柳生雙眼放光：“诶你們兩個站在一起有氣場碰撞的感覺！對，就是這樣！”
拍攝的時候有鏡頭切換，有一幕就是仁王和柳生站得很近，仁王要去揪柳生的領子但沒成功，因為他面前的柳生只是幻影，是想象出來的。
這樣的場景拍出來非常有張力，而仁王和柳生的化學反應也讓導演靈感迸發。
“這樣一來舞步也要改呢。”仁王也突然有了靈感，“你們說中間間奏的rap的時候也加上這種表演怎麽樣？”
“類似舞蹈solo？”
“沒那麽複雜，就是簡單的抓領子再丢開。”
“……好像還不錯，改了試試？”
MV拍了三天，三天裏仁王和柳生的對手戲還不少。
當然，兩個人分別和女主角的戲份也不少。
柳生有和女主的吻戲，當然，是借位。
這一幕的主要重點在于“讓仁王看到”，所以是以仁王的視角由遠拉近着拍的。
拍完仁王就走上去：“你有沒有覺得一點可惜？沒有真的讓你親到。”
柳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鏡：“一點也不。”
“為什麽？咱們的這個女主角是挺受歡迎的模特吧？”
柳生淡淡道：“是嗎？那你知道她叫什麽嗎？”
“……噗哩。”仁王露出一個微笑，“這個不重要。”
柳生想，所以你連她叫什麽都沒記住，還好意思說我啊。
拍完柳生和女主的對手戲，接着就是仁王和女主的對手戲了。這個集中在兩部分，一部分是興師問罪的女主要甩仁王一巴掌，一部分是被打了以後仁王把女主丢進車裏按在座位上親，然後問你覺得我和他誰的技術更好這樣。
當然，也是借位。
所以柳生本打算等仁王這一場過了以後也調侃他“沒真的親到會不會很可惜”。
只是，當他在監視器後面看到仁王壓着女主的肩膀往後座倒下去，銀發和黑發糾纏在一起的場面時，突然有了一種沖動。
想把他們分開。
看着太礙眼了。
柳生眯了眯眼，深呼吸了一次。
他心下發涼：為什麽，我會這麽不高興？……是因為仁王嗎？
“很好！過！”導演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柳生看着笑着走過來的仁王，覺得有什麽事情變了。
“怎麽了？你不舒服嗎？”看着柳生有些難看的表情，仁王關心地問道。
推了推眼鏡，柳生的臉色逐漸趨于平靜。他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