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幼寧,倒是跟他看書時想象的一樣。
天真、純粹,眼神裏沒有一點雜質。
他喜歡這樣純純的姑娘,看書的時候還因為幼寧的悲慘結局給了作者差評,這麽好的姑娘,居然落得那樣痛心的結局。
如今他有機會重寫這個故事定要将這個不完美改寫成完美。
“你在想什麽?”莊敬見燕渟發着呆,忍不住問道。
燕渟收回思緒,輕聲道:“無事。”
說完,他的餘光落到莊敬身上:“今日之事,多謝。”
莊敬彎了下唇角,似乎是想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終究是幽幽道:“你的事,我自然盡力去辦。”
燕渟看着她,伸出修長的食指在莊敬的臉上滑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真的……”莊敬說了三個字,卻說得異常艱難。
“你想問莊和的事?”燕渟自是對她的心事了然。
莊敬點了點頭。
在別人面前,她從來都是高傲的、驕矜的、飛揚跋扈的。
但是在燕渟面前,她一直都把自己放得很低。
見燕渟沒有繼續說下去,莊敬的手指握在一起,輕聲問:“你真的打算娶她?”
“嗯。”
炎熱的夏天,因為燕渟這一個輕輕的鼻音,莊敬瞬間墜入了冰窟。
燕渟吃了一塊糕點,擦過手,方才重新望向莊敬。
“宜妃母族掌管的那個鐵礦,對我很重要。”
莊敬猛然擡起頭,眸光中有幾分驚喜。
這似乎是燕渟第一次對她解釋。
“其實,你用不着對我解釋什麽。”莊敬到。
燕渟看着她,淡淡一笑。
“你何須跟莊和比,我最重要的妹妹,也只肯交給你。”
因着燕渟提到了徐幼寧,莊敬方才的緊張稍稍緩和,恢複了平常的自如:“她懷着李深的孩子,如今在母妃和李深眼裏,比眼珠子還寶貴,你不必擔憂她的安危。”
“李深遭算計,自身難保,何談保護幼寧?”燕渟目光一沉,“他要用幼寧破別人給他設的局,幼寧就是他立給別人的靶子。”
書中的李深雖然待幼寧和孩子都很好,但燕渟注定是要一統天下的,李深是他一統天下之路上的勁敵。即便是在原來的書裏,原主都是跟李深打了十年才分出勝負。
這一次,他不但要贏過李深,還要守住自己的妹妹。
趁着幼寧還沒有愛上李深,他要扭轉幼寧的想法,好叫她從李深的牢籠裏逃開。
當然還有一個捷徑,那就是趁着李深羽翼未豐,早點除去他。
莊敬道:“這次有人出其不意的攻擊他,亦并未對他造成什麽損害。東宮守衛森嚴,連你都無法闖入,更何況是其他人?”
“只是暫時而已。”燕渟的眸中劃過一抹輕蔑,等他做出自己想要的武器,在這個冷兵器時代,想殺誰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明日我會離京。”
“你要去哪兒?”莊敬急問。
質子不能離開南唐。
燕渟道:“我約了京城幾位王孫公子,一塊兒去雲州游玩。”
“你去看鐵礦?”莊敬問。
燕渟笑笑,卻不答話。
當然不只是看看而已,他難得能離開一次京城,必須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
莊敬知道他不會多說,亦不再追問。
“你放心,幼寧那邊我會留心。”
燕渟朝她點了頭,起身往園子外走去了。
……
回到承乾宮的時候,太子正好從內閣回來。
徐幼寧退到一旁,讓他先進去。
太子沒往前走,停下來看着她:“你祖母的身子如何了?”
“今日回去的時候,祖母正在午睡,沒有打擾,瞧着氣色比上次見面好了許多。”
“皇姐帶你玩了什麽新鮮的?”
“就坐在花園裏說了會兒話,公主殿下請我品嘗了酸奶,殿下,我在東宮可以……”
“想吃什麽叫廚子們做就是,他們若是不會,自會想辦法。”
太子說完,徑直進了東宮。
得了太子的準話,回頭跟素心那邊,就好說多了。
待入了承乾宮,兩人各自回屋。
徐幼寧只是乘着馬車出了趟門,跟燕渟在亭子裏坐着說話,這麽一個下午過去,腰竟酸的不得了。
墊着枕頭仰在榻上,一動也不想動,滿腦子都在想燕渟的事。
燕渟的出現真的太奇怪了。
“姑娘,口渴嗎?要不要喝一點玫瑰露?”月芽見她躺在榻上發呆,以為她累壞了,忙上前替她揉腳。
徐幼寧沒有說話,月芽按着她的腳,過了一會兒,又問:“方才素心說,今兒廚房裏有牛肉,姑娘要不要嘗嘗?”
徐幼寧還是沒有說話。
月芽終于忍不住了:“姑娘,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公主殿下說了什麽?”
“不是,”徐幼寧下意識地回道,旋即想起燕渟的叮囑,好在她在月芽跟前,用不着掩飾太多,于是省去了原委,直言道,“我只是在想這些日子的變化。我本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突然認識這麽多大人物,實在是奇怪。”
“姑娘是在想,公主殿下為什麽請你去喝茶嗎?”
“嗯。”
“姑娘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女人,旁人自然想巴結了。”
徐幼寧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太子殿下唯一的女人……好像說得沒錯,可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燕渟接近自己,是因為太子嗎?
有可能。
雖然徐幼寧直覺燕渟對自己沒有惡意,可是這是唯一的解釋。
只是她不明白,莊敬公主是太子的姐姐,如果燕渟想算計太子,莊敬公主為什麽要幫燕渟呢?
徐幼寧越想越覺得腦袋疼。
大人物們的世界,果然複雜。
為了避免麻煩,以後莊敬公主再宴請她,她不去就是了。
就在東宮裏老老實實的養胎,等着孩子平安生下來。
“姑娘,晚膳想用什麽?”素心推門進來詢問。
“今日胃口還不錯,你看着上就成。”徐幼寧道。
素心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徐幼寧的腰歇得差不多了,扶着月芽的手坐起來。
月芽打了水,替她洗臉,又伺候着她換了身衣裳。月芽是個很機靈的丫鬟,來到東宮這幾日,一直老老實實看素心做事,如今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沒多時,內侍便擡着食案進來,因她今日說胃口不錯,廚房送來的菜肴便十分豐盛,光是冷盤就上了六個。只是因着是徐幼寧自個兒吃,因此份例不多。
平常她胃口不好,太醫勸她出門多活動活動,她不肯聽,至多在承乾宮外頭走一圈。
今兒出東宮走了一圈,胃口果然好了許多。
徐幼寧将呈上來的吃食用了大半,素心命人撤掉杯盤,又捧上了甜湯。
“姑娘,這是廚房今日熬的紅豆百合湯,拿茉莉花蜜調的味,您吃着試試。”
徐幼寧看着那盞甜湯,忽然就想起了燕渟說的那個吃酸奶的方子。
“姑娘想吃別的?”素心問。
“你能不能去廚房問問,有沒有禦廚會做酸奶的?”
“姑娘想吃酸奶?”素心并不驚訝,很顯然,酸奶對王公貴族而言,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兒,“前兒姑娘說聞不得牛乳的葷腥味兒,底下人未必備着酸奶,姑娘稍等,奴婢遣人去廚房問問。”
“沒事,我等得。若是有現成的,我還要水蜜桃和蜂蜜。”
素心恭敬應聲退下。
因徐幼寧出了門,孟夏仔細給她替她揉了揉肩腳,以放松筋骨。
待到孟夏退出去,屋子裏又只剩下徐幼寧和月芽兩個人。
徐幼寧見月芽睜大了眼睛,便問:“看我做什麽?”
月芽急忙搖頭,只是望着徐幼寧笑。
先前從蓮花巷出來的時候,徐幼寧因為衛承遠的話那麽失落,在莊敬公主的園子裏喝過茶,再出來時,徐幼寧的臉上已經看不到多少失落之情了。
如今這種境況,姑娘能放下衛公子,自然是最好的。
月芽為她高興,自然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在她跟前提衛承遠了。
主仆二人說了會兒閑話,素心便捧着徐幼寧要的東西進來。
“可巧今兒備菜用得着酸奶,廚房裏有現成的。”
一盞雪白的酸奶,一個削了皮的水蜜桃,一罐蜂蜜。
“給我個碗。”徐幼寧道。
素心很快取了一個景德鎮白瓷碗過來。
月芽好奇的問:“姑娘,要做什麽好吃的?”
徐幼寧笑道:“你拿把小刀來幫我的忙。”
“好嘞。”徐幼寧開心,月芽就開心。
她很快找了個小小的匕首過來,按照徐幼寧的吩咐,将削了皮的水蜜桃切成小丁。
“姑娘,還要做什麽?”月芽好奇地問。
“等着瞧吧。”
徐幼寧依着燕渟的話,正預備着把切好的桃子丁放進去,發覺這碗太小,盛着那麽多酸奶,根本放不下一整個桃子果肉切成的肉丁了。
素心機靈,又捧了一只宣窯的青花碗進來。
徐幼寧把桃丁和酸奶分了一半到另一只碗裏,這才添上一勺蜂蜜。
拿着勺子舀起來,一半的桃丁,一半的酸奶,再加上甜甜的蜜,送進嘴裏,頓時覺得香甜清涼。
徐幼寧端着碗,幾下就吃了一碗。
正想着去拿另一碗,素心攔住她:“姑娘不可貪冰。”
徐幼寧嘆了口氣,眼巴巴地看着另一只碗。
月芽見她那模樣,只覺得好笑,然而眼珠一轉就有了主意。
“既然姑娘多做了一碗,不如請素心姐姐端去給太子殿下吧。”
“不用了吧?”徐幼寧沒想到月芽會這麽說。
月芽道:“可這多做了一碗,放在這裏姑娘也不能吃,給太子殿下正合适。”
徐幼寧還想說什麽,素心忽然道:“殿下确實挺喜歡吃涼食的。”
素心都這麽說了,徐幼寧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反正不是進她的肚子,誰吃了也無所謂。
想了想,終究松了口:“素心,你端去給王公公瞧瞧,若是王公公覺得不妥,便不要送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擺碗):等着吃媳婦做的小甜品啦。
燕渟(冷笑):趁着我還沒發力,吃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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