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陳沐陽發出信息後, 沒有收到回音，收起手機，先處理陳涵的事情, 她跟陳涵了解了一遍後, 大致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縱然對方先造謠不對，但是陳涵先動手，似乎也有些理虧, 但說到底，這些也只是學生之間的矛盾而已，以前陳沐陽隔壁寝室也有這些矛盾, 但上升到家長，還是第一次。
“那姜曦和她媽媽現在是想幹什麽？”陳沐陽問陳涵。
陳涵不屑地說：“要錢呗。說要去醫院鑒傷，還要我們賠償精神損失費。我就扯了她頭發，其他什麽也沒幹。”
陳沐陽瞪了陳涵一眼：“你就是從小野慣了。你這用武力解決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陳涵縮頭不說話了。
陳沐陽無奈地說：“你等一下，我先去跟姜曦媽媽聊幾句。”
“哦。”陳涵低頭應着。
陳沐陽出門時見陳涵又在玩手機，交待了一句：“不許跟徐忱聯系。”
陳涵小心翼翼地說：“那姐……徐忱哥問我話, 我不回很不禮貌啊。”
陳沐陽被他們倆氣得沒話說了, 剛準備出門, 外頭又響起姜曦媽媽的說話聲。
“人呢？那個鄉巴佬呢？”
陳沐陽出門, 笑臉相迎：“姜曦媽媽？你好, 我是陳涵的姐姐。”
姜曦媽媽冷哼了一聲, 掃了陳沐陽一眼：“你來得正好。看看你們家教出什麽樣的孩子了。我跟你說，我們曦曦都被吓壞了。”
陳沐陽扶額，依舊好聲好氣：“姜曦媽媽，這件事，我們涵涵固然有錯, 但據我所知，是姜曦惡語中傷在前。”
“惡語中傷？什麽惡語中傷？你不要造謠哦。我們曦曦一向很乖的，跟同學也處得很好，怎麽可能惡語中傷？”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陳沐陽第一次覺得和人有溝通障礙。
她本來的意思是和平解決，這是對大家最好的方式，但現在看來，對方并沒有這個意思。
陳沐陽也硬了起來：“那您的意思是？”
“我？”姜曦媽媽挑了下眉，一臉得意，“這個就要問我律師了。小馬，小馬。”
說着，姜曦媽媽朝不遠處的人招招手。
陳沐陽這才看見，不遠處的玻璃前站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
眼鏡男上前，先自我介紹：“你好，我姓馬，是姜女士的律師。”
陳沐陽徹底無語了。
這還是有備而來。
陳沐陽後來才知道，姜曦媽媽是慣犯，專門欺負一些不懂法又怕法的人，基本都是農村或者山區來的同學，要了不少精神損失費。
陳沐陽笑笑：“既然如此，兩位不妨等一下，我也找一下我的律師。”
姜曦媽媽一聽，愣了一下，一副很意外的樣子，又裝作理直氣壯的樣子：“那最好。省得別人說我欺負你。”
陳沐陽笑笑，剛想着找沈雁凡，讓她找個熟人過來，剛出門，忽然看見高敏。
“沐陽。”
“高敏，你怎麽來了？”
高敏倒是不隐瞞：“正好在這公幹，我來看看。”
陳沐陽無奈地笑了一下，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陳涵跟徐忱說了情況。
“走吧。我進去看看情況。”
陳沐陽點了下頭，想着先把這件事處理了，至于其他的事，秋後再算賬。
兩人一進辦公室，劉老師先吓一跳。
劉老師還是第一次見學生打架叫律師的……
陳沐陽客氣地對姜曦媽媽說：“姜女士，這是我的律師，高敏，現在可以談了。”
姜曦媽媽還以為陳沐陽哪裏找的野雞律師，撩了一下頭發，對身後的律師說：“小馬，你來跟高律師好好聊一聊。你拽我幹嘛——”
馬律師一看情況不對，忽然客氣起來：“高律師，你好你好，能否給我幾分鐘，我跟姜女士聊幾句？”
高敏倒是笑笑：“随意。”
“好好好，謝謝。”
馬律師說完，拉了一下姜曦媽媽。
“小馬——”
“姜女士，借一步說話。”
姜曦媽媽也是欺軟怕硬的人，一看架勢不對，跟着馬律師出來，兩人到了一個小角落裏，不知道在商量什麽。
“……一次都沒贏過？”
“那個姓高的，這麽厲害？”
小加出來上廁所的時候，聽了幾句，立馬跑回辦公室，得意洋洋地說：“涵涵，你姐夫派救兵來了！”
那還用說！
陳涵打着游戲，心情不錯，比起這個，她更擔心回家後怎麽被她姐訓！
不行不行……
想了一會兒，偷偷給沈雁凡發了個信息：【凡姐，今天什麽時候回家啊？】
沈雁凡倒是立馬回過來了：【很晚，怎麽了？】
陳涵：【想你了，早點回家呗～】
沈雁凡：【說吧，又闖什麽禍了？】
陳涵：【……】
姜曦媽媽和馬律師商量一番，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立馬認慫，本來還趾高氣揚的，倒是忽然客氣起來。
“陳涵姐姐，我們吃點虧就吃點虧吧，大家都是同學，鬧大了不好看。只是以後，希望你們別這麽欺負同學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們這麽好說話。”
陳沐陽徹底無語了。
陳涵和小加在外面也聽到了姜曦媽媽的話。
小加憤憤道：“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姜曦也打你了呀！！！”
外頭，陳沐陽笑了笑說：“姜曦媽媽，我們涵涵雖然脾氣不好，但從小不會欺負人，今天的事，希望您回去好好問問你們姜曦。當然。您要是覺得很吃虧，我們也不想占您便宜，我們還是可以走法律，您看呢？”
“你——”姜曦媽媽氣得咬牙切齒，最後卻笑着說，“會的。我會好好管教我們曦曦的。那陳涵姐姐，今天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陳沐陽沒說什麽，看着姜曦媽媽帶着人走了，陳沐陽又跟輔導員老師聊了幾句，替陳涵請了幾天假，這才帶着陳涵走。
“姐——”
陳沐陽無奈地說：“先回家。”
陳涵朝高敏吐了下舌頭，高敏拍拍陳涵的頭，等陳沐陽走遠了，悄悄說：“別怕。你姐夫晚上回來，肯定能把你姐哄好。”
陳涵哼哼了一聲：“希望如此——”
陳涵這一路都不敢跟陳沐陽說話，一直到了樓下，腳疼得受不了，這才哼哼了兩聲。
“怎麽了？”陳沐陽這才發現陳涵的腳不對，“崴了？”
“嗯……”
“剛才怎麽沒說？”陳沐陽心疼起來。
“你不是氣着嗎？”
陳沐陽嘆口氣，先扶陳涵上樓，給她找藥膏，發現家裏沒藥膏了，下樓去買，一開門，沈雁凡突然回來了。
“你怎麽回來了？”
“哦，客戶放我鴿子。你去哪兒？”
“給涵涵買藥膏。”
“陳涵在啊？”沈雁凡一副很意外的樣子。
“嗯。你先陪她一下，我下樓。”
“好好好，你去吧。”
沈雁凡看着陳沐陽下樓，拎着哈密瓜和鴨脖子進門，看到沙發上的陳涵，無奈地說：“怎麽惹你姐了？”
“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就是——我跟我姐夫——”陳涵才起了個頭，門忽然又被打開。
“忘拿手機了。”陳沐陽解釋了一句。
沈雁凡切了哈密瓜出來問：“什麽姐夫？你哪個姐夫？”
陳涵頭一縮，立馬改口，故意避重就輕高聲說給陳沐陽聽：“咳咳，我不該跟徐忱哥要五十萬贊助費。”
陳沐陽：“……”
沈雁凡啃着哈密瓜，聽着不太對，問：“徐城哥？哪個城？長城的城？”
“熱忱的忱。”
“熱忱的忱……忱……哎喲……”沈雁凡正在想那個字怎麽寫，忽然咬到了舌頭，捂着嘴巴看看陳沐陽，又看看陳涵，“徐忱？”
陳沐陽點了下頭。
“哈？徐忱怎麽就成姐夫了？”
陳沐陽拿了手機出門：“回來再說。”
趁陳沐陽下樓買藥膏的功夫，沈雁凡大致跟陳涵了解了一下，等陳沐陽回來，拉着陳沐陽問：“所以，你那個初戀是徐忱？？？”
“嗯——”
沈雁凡：斃了狗了………………
沈雁凡想起這兩人在她面前演戲演得跟真不認識似的，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要不是臨時接到客戶電話，她真打算好好盤問陳沐陽一番。
沈雁凡吃過中飯走，臨走前對陳涵說：“救不了你。通敵賣國，罪不可恕。”
陳涵：“……”
沒辦法，吃過飯，陳涵只能說自己困了，要睡午覺，陳沐陽倒是沒再追究。
陳涵一進屋，就盼着晚上快點來！盼着她姐夫趕緊來哄哄她姐吧！！！
陳沐陽忙完，看了眼手機，沒見徐忱回複，以為他還要幾天回來。
她也不急。
下午，章衡問她今天有沒有時間，想在他出國前一起吃頓飯。
陳沐陽沒拒絕，兩人約了頓晚飯。
還是跟之前一樣，兩人吃吃飯，聊聊工作。
吃完晚飯，章衡送她回家。
到了樓下，陳沐陽正打算告別，章衡忽然拉了一下陳沐陽的手，陳沐陽一驚，縮了一下，章衡倒是沒在意，收回手，随便找了個話題：“我這趟出差可能有點久。”
“嗯。”陳沐陽點點頭。
章衡頓了一下又問：“沐陽，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嗎？”
陳沐陽一愣，笑笑：“一路順風。”
章衡沒再多說什麽：“上去吧。”
陳沐陽點點頭：“再見。”
“再見。”
章衡看着陳沐陽上樓後，往回走，卻不小心撞到一個人，他都來得及道歉，那人匆匆走遠了，似乎情緒不佳，章衡見人走遠了，自己走自己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章衡最後那一下試探，陳沐陽走得特別快，一路飛奔到樓上，剛進門，忽然收到徐忱的信息。
【下來。】
***
陳沐陽穿了件單薄的外套下來，見徐忱倚着車門抽煙。
昨天冷空氣過境，S市氣溫驟降，夜裏有些涼，他卻只穿了件襯衫。
陳沐陽走到他跟前，徐忱淡淡地說：“車裏說。”
陳沐陽點頭。
兩人坐進車裏。
陳沐陽正想着怎麽開頭，徐忱倒是先問：“陳涵的事解決了嗎？”
陳沐陽點點頭：“解決了。謝謝。”
“嗯。餓嗎？”
“不餓。”
“晚上吃了什麽？”
“徐忱——”陳沐陽不覺得自己有跟他閑聊的心情，終于打斷了他。
“嗯。”徐忱淡淡應聲，轉頭看陳沐陽。
陳沐陽抿了抿唇，說：“我很謝謝你對涵涵的照顧——”
“陳沐陽。”徐忱打斷，語氣略帶愠怒，“客套話就不用說了。”
陳沐陽一愣，點點頭，看着徐忱：“好。那我就直說了。”
“嗯。”徐忱應着，陳沐陽見他掐了煙。
陳沐陽頓了一會兒，緩緩道：“徐忱，我不知道你的意圖是什麽——”
話未說完，徐忱忽然傾身，直接吞沒了她沒有說完的話。
陳沐陽沒有一點防備，在徐忱懷裏掙了一下，沒有掙脫，反而被徐忱抱得更緊了。
他滿身寒氣，貼着陳沐陽，陳沐陽死死抓着徐忱襯衫的手松了下來。
徐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死死吻着，陳沐陽呼吸不暢，滿臉通紅，直到感覺胸腔裏的氧氣都耗盡，忍不住咳嗽起來。
徐忱總算是放開她。
陳沐陽盯着他看，眼中是驚訝和不解。
徐忱也盯着她看。
兩人四目相對了一會兒，徐忱又想吻下來，陳沐陽偏了一下頭，用力将他推開。
徐忱猝不及防，頓了一頓。
陳沐陽緩過來，忘了自己要說什麽，慌亂着推門下車。
不遠處，沈雁凡吓得打了個哆嗦……
她好像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細節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