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以說是一瞬間就水漫金山啊,随着“哇”的一聲,小姑娘瞬間就哭得梨花帶雨,淅瀝嘩啦了。可惜她面前的三個都不是那種一看到小姑娘哭就心疼的體貼人,茶是那種欣賞堅強、有主見的女性的人,笛悠是小時侯看着雲煙哭多了,對流淚女性麻木的人,至于冷面嘛,呵呵,他心裏想得是:哇,這小姑娘哭得這麽厲害,會不會脫水啊?
所以,可憐的小姑娘哭了半天,三個人看的看,想的想,玩得玩,沒一個人過來安慰她,更別提她原來想乘機博得同情讓他們為她松綁解穴了。
第一招不行,看來只能用第二招了。小姑娘眼睛一轉,不僅加大淚水攻勢,同時開始制造噪音。
“哇啊啊啊啊……”小姑娘邊哭邊喊,頓時可以看到頭頂的灰塵被震得飛揚而下,三個人果然有反應了。茶飛快的把小姑娘丢到笛悠的懷裏,想讓笛悠用哄雲煙的方法解決這個噪音源。可惜笛悠沒這個好心,馬上就把小姑娘轉手丢到冷面懷裏,同時解開她的左右肩井穴,然後和茶一起施展無影身法消失了。獨留下可憐的冷面又驚又怕的看來懷裏面眼睛發紅的“可愛”小姑娘。
“不要啊……”、“救命啊……”、“住手,不要拉我耳朵……”、“啊,不要咬我啊!”……
茶和笛悠邊吃着臨走時從廚房裏順手拿的燒雞,邊欣賞着不遠處破廟裏難得聽到的冷面的慘叫。
茶擡頭看看天,感嘆到:“天氣真好。”
笛悠吃得頭也不擡,只能用“恩、恩”這樣的語氣詞表示贊同。
過了很久,習慣了吵鬧聲的茶忽然覺得很安靜,急忙拉起笛悠向破廟的方向蹑手蹑腳的前進,才走到門前,就聽“砰”的一聲,門被很大力的貼着茶的鼻尖打開。茶又驚又怒,但讓他止住怒氣的原因是他看見了冷面。
此時的冷面就算把茶生吞活剝了,茶也不會有半點怒氣,為什麽呢?帥哥黑兩眼圈很慘吧,如果再加上左臉上有個大大的牙印呢?再加上鼻尖通紅呢?再加上衣裳成布條狀呢?再加上手臂上露出大大小小的青紫呢?再加上……夠多了吧,總之,整一個“慘”字了得啊!
看到冷面這副尊容,茶當然把一肚子怒火吞了下去,眼睛裏更是上湧了很多淚水,身體還有明顯的顫抖。
後面的笛悠遞過來一張黑布給冷面,顫抖着聲音說:“冷面大哥啊,辛苦了。先把你的俊臉藏一陣子吧,吓到小朋友可不好。”
茶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冷面的臉狂笑起來。肉眼可見的絲絲寒氣以冷面為中心向四周散發,是人都知道他成為了随時可以爆炸的TNT,可惜不包括那對不知死活的惡魔師徒。兩個人只知道大笑不止。
“嘣”的一聲,冷面聽到自己腦袋裏最後一根名叫“冷靜”的神經斷掉的聲音,冷面瞬間化身為狂暴的黑色旋風,拔起劍追殺那對在冷面眼裏只會制造災難的師徒。
“救命啊……殺人啊……”的聲音吵醒了哭累打累睡着的小姑娘,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出破廟,就看見剛才那個被自己打得不敢還手的黑衣人在揮劍追殺他的兩個同伴。
“呵呵。”心情頓時覺得愉快的小姑娘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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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很小的聲音,但那三個人立即停止追殺走了過來。
三個人都面無表情,小姑娘忽然覺得很冷。“喂,你們要幹什麽?”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有點顫抖。
“說吧,你偷了我們的錢,為什麽還要偷那戶人家的錢?”年紀最大的開口了。
“我,我不,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我什麽時候偷你們的錢了!”小姑娘不僅聲音顫抖,連身體也無法抑制的抖了起來。
“你的易容術是不錯,可惜不能更改你靈動的眼神,”年紀最小的藍衣少年嘴角微微一翹,“剛才我和冷面就是根據你的眼神認出你的。”
“哼,我什麽都不會說的。”惱羞成怒的小姑娘倔強的轉過頭,理也不理三個人,諒他們也不會對自己一個小女孩做什麽的。小姑娘信心十足的想,畢竟自己武功并不是很出色,所以一直以來也被人抓過不少次,可大家看她一個柔弱小姑娘的樣子都不會真的把她怎麽了,所以她一點也不在乎。
可惜,茶是個對女性很有禮貌的人,但是,只有那種美豔嬌嬈、妩媚有氣質的女性對他而言才是女性,其他的按年齡分為小孩、大人、老人,小姑娘不在他的女性分類內。而笛悠,女性對他而言只有2個人,草和他母親,雲煙是妹妹,其他都屬于麻煩和外人,很不幸,小姑娘被劃到麻煩的行列。至于冷面,他的學習範圍內不包括為人處世,對女性要怎麽樣更是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
所以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喝道:“真的不說?”
小姑娘搖搖頭。
三人對視一眼,冷面摸摸眼睛上的淤青,茶和笛悠一同向後退了一步。小姑娘才覺得有點不妙,下一秒就被冷面面朝下按在膝蓋上,噼裏啪啦的一頓屁股揍。
“哇,你敢打我,放開我。”小姑娘大驚失色,連茶和笛悠的下巴都掉了下來。
“師傅啊,那小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也是個女孩子啊,冷面他……”笛悠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冷面居然會這樣懲罰小姑娘。
茶歪頭想一想,說:“冷面從小就接受暗影的訓練,可能沒這種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而打屁股嘛……我們之前路過一個村莊,不是看到一個大嬸就是這樣揍她兒子的嗎?所以……”
笛悠了解的點點頭,又問:“那師傅,我們要去提醒一下冷面嗎?”
茶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開始大哭的小姑娘,反問一句“你說呢?”
“嘿嘿~~”惡魔師徒一起露出奸詐的笑容。
“好了啦,不要打了,我說,我說就是了。”可憐的小姑娘掙又掙不開,躲又躲不掉,為了小屁股不被打得更腫,只有開口求饒。冷面這才松開她。
唱完黑臉唱紅臉,來不及逃跑的笛悠被他的師傅茶一腳踹上場。沒辦法,只有拿出對付雲煙的那套戰術對付這個哭得眼睛紅腫的象桃子一樣的小姑娘了。
“桃子妹妹,不要哭了,欺負你的人叫冷面,記住哦,有仇報仇要找他,我是無辜的路人甲。”第一句話就把冷面賣了,茶有點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弟子。
可惜桃子姑娘不理,依舊埋頭大哭,也難怪,畢竟太傷自尊了。笛悠眉頭一皺,又有一計上心來。猛的拉住感覺到危險但沒來得及跑的冷面,象冷面對付桃子姑娘一樣把冷面反身按在自己的膝蓋上,看着愣愣看着自己的桃子姑娘,笛悠微微一笑,說:“桃子姑娘,你要不解氣的話,喏,我把他按在這裏,你也打他一頓好了。”
冷面聽得那個冷汗流得啊,要被一個小姑娘打屁股,自己以後就不用見人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還好,看見冷面那張本來就被自己打得面目全非的臉露出驚吓的表情,桃子姑娘一下沒繃住,噗的一聲笑出來了。真可謂是梨花帶雨嫩嬌豔,粉面凝珠耀彩霞,看得冷面和笛悠都愣住了。
不過,看到小姑娘笑出來了,笛悠終于松口氣,任務也算完成一半了。放開冷面,笛悠遞過去一塊幹淨的布巾給小姑娘擦擦臉,放柔了聲音說:“好了,桃子姑娘,該說了吧,為什麽還要偷那戶人家的錢?”
“哼,我才不是什麽桃子姑娘呢!”小姑娘站直了身體,伸手指指自己,“聽好了,我叫鈴铛兒。”
“好吧,鈴铛兒,我們記住就是了。”
“哼,”餘怒未消的鈴铛兒根本不想說話,但看到冷面向前一走,急忙躲到笛悠身後,大聲的說:“好嘛,人家說就是了,你不要過來啦。”
看到冷面停止了腳步,鈴铛兒松了一口氣,才繼續說:“其實,我偷的那戶人家是這個城裏最有錢的周大福周員外的家。你們才來這裏不知道,我在這裏已經待了整整一個月。早就聽這裏的老百姓說這個周員外有古怪,所以昨晚就去看了一下。”
“騙鬼啊,你當我們是三歲的小毛孩嗎?”茶在一邊忍不住開口,沒辦法,誰讓鈴铛兒說的破綻百出呢。
待了一個月才去看一下就算了,可以當你偵察敵情花點時間,可是去人家家一趟就偷兩包銀子,你耍誰啊。
“你說我什麽都行,就是不許說我騙人。”就象被踩尾巴的貓一樣,鈴铛兒“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指着茶的鼻子大叫,“你有沒有看過那些銀子啊,那些銀子底下印有官印,知道前一個月有批官銀被黑煞強盜團搶了的事情嗎?我在裏面看到有人把這些印有官印的銀子敲碎成碎銀,有官印的部分則拿去融化,重新鑄造。而且,我懷疑周員外就是黑煞強盜團的內應,否則沒道理能讓黑煞強盜團知道官府送銀的路線。”
茶愣住了,的确沒有仔細看呢,摸摸鼻子溜到一邊檢查那些銀子去了,一會工夫,茶帶着一張讨好的笑臉回來了,搓着雙手對鈴铛兒點頭哈腰的說:“哎呀,鈴铛兒姑娘果然是智慧與美貌并存,善良和勇敢加身,集世間一切美德與一身的好孩子,擁有……”
“夠了夠了,”鈴铛兒抖掉一身雞皮疙瘩,趕在更多的贊美光環淩駕在自己頭上之前制止了茶,一邊的笛悠喃喃自語:“哈哈,我果然是在做夢,這樣掐人都不疼。”可惜身邊的冷面打破他的自我麻痹:“少爺啊,你掐的人是我,你當然不疼了。”
茶猛的一轉身,回頭對笛悠和冷面義正言辭的說:“我們能容忍這樣的敗類嗎?鏟奸除惡乃我輩的責任,今晚,我們就再去一趟這個周員外的府宅,一定要把周大福與強盜勾結的犯罪證據拿到手。”
冷面傻傻的看着笛悠,語帶遲疑的問:“茶師傅好象有點不對勁,你不去阻止他嗎?”
笛悠背靠在身後的大樹上,打了個哈欠回答:“別傻了,他剛剛在小姑娘面前丢了面子,是有古怪也是正常的。找個地方休息吧,今晚我們要熬夜了。”
當晚,老天也夠幫忙,雲深夜黑,四個黑衣人摸黑潛進周員外府,完成了後世所盛傳的笛音小王爺江湖生涯的第一件大事——夜破黑煞團。
關于這件事後世有N種傳聞,其中最貼近事實,但被廣大人民最不能接受的這種:
那天晚上,笛音小王爺帶着茶(茶叫:明明是我帶他們三個進入的)、冷面和鈴铛兒三個人一起悄悄進入周員外府,剛巧黑煞團的大頭目和二頭目也來找周員外,目的嘛,當然是為了分贓。
周員外帶着黑煞的兩個頭目來到密室,一邊請他們喝茶吃點心,一邊派人取來他們應得的那份錢。
周員外是個聰明狡猾的人,他知道要想和這些強盜長期合作下去就必須誠實,該給他們多少就給多少,當然适當的多給一些自然最好。所以長期以來,他們的合作很愉快,周員外也很快有了億萬家産和好幾個美豔的小妾,而那些強盜因為有周員外這個內應,基本上十次出手九次成功,連人員的傷亡都少了很多。現在,三個人正在幹杯慶祝。
笛音小王爺向其餘人使了個眼色,一起離開躲藏的樹梢,到了員外府一個人煙稀少的角落。
小王爺想了一下,開始分工:“冷面,你和鈴铛兒潛伏在這裏,确定黑煞團的兩個人離開後,你就把周員外和還沒融化的官銀以及參加這些工作的那些小頭目抓綁起來。你暗中出手,完成前小心不要被發現。鈴铛兒,那些被迫來工作的人就交給你了,把那些融化的銀子分給他們一些,然後打發他們離開,你很聰明,我就不多說了。”冷面和鈴铛兒點點頭。在他們消失前,笛音小王爺又拉住冷面,對他耳語幾句,冷面頓了一下,點點頭就離開了。
然後看向茶,“師傅,我們就埋伏在那兩個頭目回山寨的路上,我看過了,我們和他們身材差不多,正好……”
到底是師徒倆,不用多說茶就明白了。
第二天,悅陽城的官府裏面,忽然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等侍衛闖進知府的卧房時,就看見知府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而順着他顫抖的手指則看見房間裏挂滿了人,是用那種手腳綁在一起的方法挂着的,每個人臉上都寫了字,按順序連在一起就是:我們是早段時間搶錢的賊,剩餘的官銀在知府的床下。
而該城的悅陽客棧的老板醒來時,直掐自己的胳膊,因為他看見枕頭邊放了十碇銀子,每個足有十兩,下面還壓着一張字條,上面寫:本少爺心情好,最近二十天內所有住宿的人的錢我出了,你不許在收人家的了,否則……我能進來放銀子,也能進來取某人的項上人頭哦。
哈哈,壞人被處罰了,鼓掌鼓掌。而我們的主角則在悅陽城外三十裏的地方愁眉苦臉,為什麽呢?我們來看看。
笛悠、茶、冷面三個人,面對一桌山珍野味,舉着筷子卻無從下手。他們對面,換回一身女裝的鈴铛兒小姑娘則吃得喜笑開顏。
笛悠和茶用幽怨的眼光看着冷面,而冷面則很想哭。唉,原本笛悠在冷面耳邊嘀咕就是要冷面順便充實一下錢包,并找時間躲開鈴铛兒,然後在破廟與笛悠、茶集合,一起擺脫鈴铛兒。
可是,當三個人以為擺脫了鈴铛兒而心花怒放的來到路邊人家慶祝時,就看見鈴铛兒笑彎了眼正看着他們,而阻止他們奪門而逃的腳步的是挂在鈴铛兒手指上沉甸甸的錢包。等恍然大悟的笛悠和茶回頭怒瞪冷面,冷面才發現,錢包……又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