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條迸跳的魚
沈昭那日在冰水中凍壞了,迷迷糊糊燒了三天,雲舒雖不喜他,卻仍記着自己為人夫的責任,每日下朝都來看上一眼。
這日府醫又來給她看診,她總算能掀開了眼皮。
老大夫診了半天脈,摸了胡須,擰眉道,“夫人已無大礙,再吃上幾副藥便可痊愈。”
沈昭是個精明人,最會看人臉色,當即冷了臉,帶着一絲威嚴道,“老大夫也是府中慣用的醫者,何故要用這般淺顯的謊言來诓騙我呢?”
她掀開紗賬,目露精光道,“大夫,您就和我說實話吧,我受得住。”
老大夫怕她受不了,本是好意隐瞞,見如此,便直白說出,“夫人身子受寒氣損傷嚴中,以後怕是于子嗣上會艱難一些。”
磨難害人也鍛煉人,沈昭受過镯子那非人的折磨之後,沉穩不少。
此刻聽見這是個女人都受不了的消息,竟也沒有生出怒氣,平靜的接受了,在心裏謀劃一番,必要時,擡個丫鬟去母留子,也是個路子。
淡淡吩咐道,“勞煩大夫了,只是此事,還是莫與旁人說的好。”
為醫者,最忌透露患者隐私,老大夫當即便應下,又坐到一旁小幾上,開藥方。
沈昭頹廢的靠在引枕上發愣,半晌,忽的想起雲舒手臂上的傷,随口問道,“我夫君手臂上的傷,你可去看過了?”
老大夫恰寫好藥方,放下小楷毛筆道,“少爺受傷了?并未曾尋過我。若需要,老夫便去給少爺看上一看。”
沈昭擰眉,覺得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思索一番道,“罷了,本就是輕傷,應該也結痂了,不勞您了吧。”
老大夫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道,“若是有摔傷,這個可一用,不必留疤。”
“不是擦傷,”沈昭搖頭,“是刀……”
不對,雲舒是書生,怎麽會有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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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腦中忽的蹿出了一些疑問,腦子裏快速分析起來。
成親那晚還沒有,第三日便有了,中間只回過一趟門,他到底是怎麽受傷的?為什麽要瞞着?
她一定是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随後壓下心中想法,對大夫道,“那便謝過大夫了。”
大夫一走,沈昭便将畫眉喚進屋中,問她汀蘭苑這幾日可有什麽不尋常之處。
畫眉暗暗叫苦,您個鐵公雞,文銀一兩沒賞過下人,居然妄圖打探汀蘭苑!
那邊從成婚次日,到三日前成平妻,下人拿賞銀拿到手都軟了,綠蕪院的丫鬟婆子恨不得都找門路調去汀蘭苑,你讓我上哪給你打聽去?
自己為什麽要被她選中座貼身丫鬟?
貌似還是個随時會犯瘋病的瘋子!
畫眉壓着不滿,思考一番道,“沒什麽不同呀,二夫人照舊每日正常作息,閑時逛逛園子。”
“不對,肯定有不尋常之處。”沈昭低頭思索折磨,沈念自打成婚之後邪門的很,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呢?
“你把從成婚之日開始,汀蘭苑所有的事情都給我講一遍。”沈昭吩咐道。
畫眉竹筒倒豆子一般講起汀蘭苑各種瑣事,講到綠蘿洗元帕之時,沈昭腦中豁然開朗。
那晚她曾求雲舒一起到床榻上,他卻仍在水中碰她,自己也沒有落紅元帕,汀蘭苑也沒有,雲舒手臂有傷。
沈念有問題!
這發現,讓她欣喜若狂,好像抓住了敵人的把柄一般。
沈昭嘴角擒着陰鸷得意的笑,一掃這幾日的病氣。
***
這日晚間,雲舒回到府中之後,向雲氏請安之時,不小心被雲氏貼身伺候的王嬷嬷潑濕了茶盞,擦拭水漬之時,不小心掀起了雲舒的衣袖,雲舒心中警惕,立刻将衣袖攏回腕間。
看向雲氏和王嬷嬷的眼神,帶上了一絲審視,心中疑惑,不知兩人有沒有看見。
雲氏眼皮一跳,立刻将視線移開,若無其事道,“快回院中換身衣裳吧。”
雲舒和雲氏相依為命幾十載,感情深厚不說,更是什麽話都聊,此刻見母親臉色語調無異,便暗暗松了口氣。
內心深處還帶了一絲愧疚。
那一瞬間,居然以為母親知曉了什麽,在試探自己。
他們自小便比一般母子親厚,若是母親有所疑問,該是大大方方問自己才是,不會這般繞着圈子試探。
雲舒一走,雲氏便沉了臉。王嬷嬷不解的問道,“太太,您怎麽不問問少爺?”
雲氏冷哼,眯眼看向門口道,“他連這等事都願意替她瞞着,我問了有用嗎!”
“已經被那狐貍精迷的是非不分了。”
雲舒出福瑞園門口時,忽的停下,問守門的婆子道,“少夫人今日可有來過這院子?”
守門的婆子回話道,“少夫人病着,已經幾日沒來請過安了,除了府衣來診過平安脈,并沒有外人來過。”
雲舒心中最後的一絲疑濾也消去,隧放下心
雲舒換好衣裳之後,照例又來綠蕪院看望生病的沈昭。
雲舒進了內室,撩開紗賬,沈昭被忽然閃進來的光線刺的咪開一條縫。
成親這幾日,雲舒消除了那種染指小姨子的怪異感覺之後,如今已經能對沈昭,不帶感情的應酬,面面俱到,給一個原配最基本的體面。
也是因着這個,雖然綠蕪院的丫鬟婆子,私下裏對沈昭頗有微詞,卻仍然不敢怠慢她。
“今日可好些了?”雲舒拿過引枕,扶她半靠起來。
“好些了。”沈昭柔聲道,“聽畫眉說,相公日日下朝都來看我,勞相公挂心了。”
“無妨,”雲舒道,“你好好休息,将養好身子最重要,後日晉安候娶親,你也一道吧。”
“妾身省的了,”沈昭輕咳兩身之後,道,“相公,我這一身病氣,若是過給你就不好了,相公還是去姐姐那吧。”
雲舒對沈昭的體貼頗為滿意,也沒再停留,起身往汀蘭苑而去。
汀蘭苑中,阿古正在百合花架下蕩秋千,綠蘿小力在她身後推。
阿古臉上的笑意活潑又天真,漾在潔白的花叢中,雲舒也被帶起一絲玩鬧之心。
放輕腳步,偷偷走到阿古身後,朝綠蘿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綠蘿會意,笑着退開。
雲舒忽然大力推了阿古一下,阿古被蕩上天際,手攥着秋千繩,腦袋回頭,雲舒正笑的促狹。
待停下,小粉拳錘上雲舒心口,嬌斥道,“相公真壞。”
雲舒把她揉夷按在胸-膛,帶了一絲霸道,道,“我曾聽人說,女子喜壞壞的男人,傳言不假。”
阿古羞紅了臉,跺腳絞着帕子給了雲舒一個後背,道,“相公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混話,未免有些輕浮浪蕩。”
雲舒将人摟進懷中,隔着柔軟的紗衣,揉-弄着懷中人,唇瓣靠近耳垂道,“我還有更壞更浪蕩的一面,你要見識嗎?”
“別,”阿古拽住四處點火的手,“這是白天呢。”
雲舒在粉嫩的耳垂舔了一下,調-戲道,“你是說晚上就行?”
阿古氣的雙手蓋上臉,羞的不願露出來。
雲舒哈哈笑着把人抱進室內為所欲為。
作者有話要說:
阿古:熱烈歡迎雲氏作妖。
雲氏:……
阿古:雲氏下線,倒計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