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顆蜜糖
梁景從酒店出來以後, 心裏憋着一股氣懵,低頭快速走在通往宿舍的林蔭小道,忽的視線裏映入半個臂膀, 緊接着就撞上了來人, “咔嚓”一聲, 梁景感覺自己的肩膀疼的都快斷了。
咬着牙擡頭, 卻是滿臉漾着笑意的阿古。
好啊!我還沒找你,你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梁景:“你走路不長眼的嗎?”
阿古:“我當然長了, 似乎是不長眼的你撞了我。”
阿古全身洋溢着--今日天氣真好的樣子回答梁景。
疼的龇牙咧嘴的梁景,看着阿古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氣的牙都快咬斷了,肩膀更疼了。
“我們昨晚一起去的酒吧,我醉酒了, 你為什麽不把我帶回來?我們同學一場,你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酒吧, 你太沒道義了。”
梁景原本漂亮的五官此刻被愠色浸染,看起來刻薄又醜陋。
梁景的質問聲一落,阿古還沒來得及說話,恰好趕過來的岩逸開口說道:“你錯怪玉罕了, ”站到兩人中間停住, :“昨天她走的時候,有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去?’你那時候看起來并沒有醉啊?你不記得了?”
梁景聽見背後岩逸聲音的瞬間,立刻換回平時的笑容,說:“是嗎?我喝大了, 一點印象也沒有。”
岩逸追問道, “你昨晚出什麽事了嗎?”
她好像經常和鄭浩泡吧玩,為什麽今天好像在生氣?
梁景喉頭一噎, 這事不能說。
說了岩逸肯定主張報警。
抛開自己和鄭浩合謀不說,就算她能報警,這種事最後也是自己這個女孩子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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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看到別人用憐憫或者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背後裏再指指點點的嘀咕上兩句。
自己是豪門公主,所到之處被衆星拱月,豔羨嫉妒的目光包圍才對。
随口編了個理由回答岩逸:“在酒吧臺子上趴了一夜,胳膊都酸死了。”
配合的揉了揉肩膀。
肩膀很疼倒是真的。
岩逸:“哦,那餓壞了吧,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岩逸先是看向梁景,随後又目光灼灼的看向阿古。
心裏提着一口氣,怕一晚過去,她又恢複把自己拒于千裏之外的冷若冰霜。
阿古眉眼彎彎的說:“好呀。”
原本提着的心,被這陽光一般的笑意融化成一池溫泉,全身都徜徉在暖意中。
梁景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岩逸捎帶上的。
但還是點頭跟着去了,确實是餓了。
岩逸刻意放緩腳步,餘光時不時偷偷打量阿古,和她并行。
春末的晨風清涼舒爽,漾起的一片衣角偶爾摩擦到阿古的裙鋸。
梁景幽怨的看着兩人隔着一層薄紗暧昧。
極力說服自己,再忍忍!
走了一小段路,梁景忽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于是打破沉默問道:“為什麽今天學校裏的男生人手一只棒棒糖?”
阿古也用求解惑的眼神看向岩逸。
岩逸心虛的摸着自己鼻子,說:“……可能是因為棒棒糖好吃。”
此時剛好經過學校小賣部,運輸食品的工人正在補貨,小賣部的大媽看到岩逸,暫停了清點貨物,開心的跑出來問他:“同學,我今天又補了五箱棒棒糖,你還要嗎?”
岩逸:“……”
腦門上大大的囧字!
梁景更疑惑了?
阿古手捂上嘴偷笑一下,裝作不知,往前踱了兩步。
岩逸大長腿邁了兩步靠近大媽,小聲說,“我晚上再來買。”
大媽看到不遠處,漂亮的不像凡人的阿古,忽然反應過來,笑着點頭,目送土豪遠去。
梁景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此時也猜出來,這棒棒糖和阿古有關,識趣的沒有追問。
俗話說,你自己不覺得尴尬,誰也尴尬不到你。
岩逸見兩人都沒有問的意思,于是自動忽略這事,全當沒發生過,繼續和阿古并肩往食堂去。
食堂窗口已經有不少同學在排隊,岩逸讓兩人先去坐下,自己挑了個人最少的窗口去排隊。
昨晚還手牽手上廁所逛酒吧的阿古和梁景坐在位子上,誰也沒理誰。
心照不宣的扯下了那層所謂閨蜜的塑料友情。
不一會,梁景看到岩逸買過來的豐盛早餐,臉都黑了。
全是玉罕的口味!
其中,玉罕每天喝的豆漿,自己還過敏!
梁景腹诽,我們一起長大,十九年,你不知道我喝豆漿會長疹子嗎?
我不止說過一次吧?
玉罕連早飯都沒有和他單獨一起吃過,他道是記的門清!
梁景的臉色實在憋不住,擡頭,發現岩逸根本沒瞧見自己的反常。
眼眶子裏都是玉罕,一邊給她剝茶葉蛋,一邊囑咐:“等會再喝,豆漿還有些燙呢。”
阿古在碗邊小口啜了一下,小舌頭被燙的伸出來吸溜空氣,像極了一個偷吃的頑皮小孩。
岩逸被萌的又無奈又好笑,把茶葉蛋撥好遞給她。
另他沒想到的是,阿古沒有用手接過,而是直接低頭輕輕啃食,臉頰垂下的發絲惹在他的指尖,岩逸的心跟着手指癢癢的。
岩逸終于确定,玉罕對自己的态度是不一樣了。
開心的整個人都像飄在雲端,暈暈乎乎的。便一直伸着手臂喂阿古,寵溺的看着她吃。
梁景看不下去,怒氣裹着嫉妒直沖上腦門,忽的站起身,直接往外走。
岩逸在梁景轉身之後,終于想起來還有她,沖着她的後背問了一聲,“你不吃了嗎?”
梁景頭也沒回,随便回了句,“吃飽了。”
岩逸雖然覺得梁景莫名其妙,也懶得想這位大小姐是怎麽了。
轉頭,繼續和阿古你侬我侬的吃早餐。
梁景走出食堂,恰好迎面走來一個要好的女同學,女同學把她拉到一旁問道:“你怎麽和鄭浩搞到一起了?”
梁景心頭一凜,不自覺激動的攀上同學肩膀,晃着她急切的問,“什麽叫和鄭浩搞到一起?你說清楚。”
女同學被她這正仗吓的怔住,本能的回答:“鄭浩手機裏,不都有你們的床照了嗎?”
梁景腦子轟然炸開。
放開同學瘋了一般跑遠,拿出手機,打給梁修道,“爺爺,我要殺人。”
***
酒吧裏,鄭浩正一手端着酒杯小口珉,一手不時拿出手機打開,複又鎖屏。
他心裏有些煩躁。
事情傳出去以後,他想當面向梁景道歉,梁景不見面,卻在電話裏十分溫柔的說沒事,讓他不必放在心上。
明明該是高興的事,他卻莫名有點不安,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今日,舞池裏扭動的水蛇腰都沒那麽誘惑了。
正苦惱間,一個衣着暴露的漂亮女子端着酒杯過來,抛了個眉眼,道:“帥哥,一個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搭讪是什麽意思,都心知肚明。
自己長的不錯,酒吧裏偶爾也有大膽的女子主動搭讪。
鄭浩舌尖舔了舔紅唇,咽了咽口水,朝沙發裏挪了挪,在剛剛的位子上拍了拍。
女子立刻坐到那位置上,紅色的酒在酒杯裏來回晃蕩。
鄭浩一把摟上來人的肩膀,和她碰杯。
幾杯酒下肚,鄭浩順利的拉着半推半就的女子入了賓館。
兩人正在床上纏綿着,忽然女子一聲啊啊尖叫,外面有警察破門而入。
鄭浩看着那身警服,人立刻吓醒了,人跟木偶一般僵住,腦子裏飄過梁景。
女子滿臉淚痕的滾下床,口中喊着:“警察救我……”
一夜之間,警察完成了審訊偵查取證所有流程,确認他違背婦女意志,強行發生非法的關系。
天一亮,案件材料上交至法院審查起訴,只等判刑再移交監獄。
鄭浩一身囚衣,走進囚室,看到裏面十來個兇神惡煞的囚徒,如夢初醒。
果然豪門不是自己這種小喽啰能得罪的,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他嘴角僵硬的扯起一絲苦笑,這就是豪門的實力!
一天時間而已,所有環節,安排的絲絲入扣完美無缺。
明天學校就該開除學籍了吧。
翌日一早,學校裏的人都被自己學校出了個強-奸犯給震驚到了,随後想起昨天盛傳的梁景和鄭浩上-床的事。
大家立刻聯想到,梁景不會也是被強的吧?
幾個和梁景關系好的女同學便私下裏問她。
梁景紅着眼眶,哭哭啼啼的說,鄭浩是打算趁着把自己醉酒強了,好在自己及時清醒過來,并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否則自己第一時間就把他送去大牢了。
又暗暗影射,自己是和玉罕一起去的酒吧,她眼睜睜看着自己醉酒,卻沒有把自己帶回宿舍。
同學們聽到這裏,簡直怒了!
同學一場,一起去酒吧玩,把醉酒的同宿舍同學帶回宿舍是最基本的義務吧!
玉罕這樣做,無異于是把梁景往火坑裏推,簡直就是鄭浩那個人渣的幫兇。
傳言這種東西,最經不得人口口相傳,往往最後越傳越離譜。
原本只是影射的話,經過幾千人的傳遞,就變成了:玉罕嫉妒梁景長的漂亮又是富二代,故意把她灌醉留在酒吧,以致被鄭浩占了便宜。
同學們對玉罕深以為恥,看到阿古遠遠都要呸上兩口緩解憤怒。
阿古眼瞅着大家的情緒都被拱的差不多,于是往學校論壇裏上傳了一段視屏。
梁景原本等着玉罕聲名狼藉,看到論壇裏的視頻以後在,整個人都蒙了。
視頻裏,自己主動起身,跨過岩逸身旁,走到對面鄭浩坐的沙發,坐到他腿上,一把撲進他懷裏,攀着他的胳膊說,抱着他的臉狂親,一邊還呢喃着:“我好喜歡你好久了……”
步伐穩健,口齒清晰,并沒有醉酒的樣子。
岩逸和玉罕看的都石化了。
随後,玉罕還是問她,“梁景,你是不是醉了?要不要一起回宿舍?”
自己清晰的說,“沒醉,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天啊,梁景居然喜歡鄭浩這個**犯,這是什麽三觀。】
【傳言不是說,是她醉酒,玉罕把她扔在酒吧的嗎?這他-媽是醉酒?】
【原來梁景是朵資深級綠茶。】
論壇下面全是對自己蹦了的人設的謾罵,梁景氣的啪的合上電腦。
岩逸為什麽會在酒吧?
自己居然當着岩逸的面出了這麽大的醜?
等等,自己怎麽會向鄭浩這只舔狗表白……
難道鄭浩下的藥是使人致幻的迷藥?
無論如何,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被玉罕反套路了。
明明前一天還答應假裝有男朋友,讓岩逸死心,第二天當着自己的面就**裸的勾引岩逸。
她一定要撕了這朵白蓮花,拿起電話,撥通玉罕電話:“在哪?”
聲音涼的像四九寒冬裏的冰渣子。
阿古紅唇一勾,幽幽道:“我在操場樹林,你過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忙死了,改的緩慢,等9.1以後,偶會加大更新力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