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概病的太厲害,溫如言分不清是在火上烤,還是在雪地裏睡,一會冷一會熱格外難受。
因着渴的太厲害,溫如言艱難的睜開眼,見趙瑤靜坐在床榻一側,手裏端着藥湯,一手輕攬住少女入懷。
苦澀的藥湯入口時,溫如言恢複些許意識,下意識抿緊嘴。
趙瑤眉頭微皺的出聲:“張嘴。”
少女卻不肯依,小臉慘白的皺成一團喃喃道:“你是想苦死我嗎?”
“再不喝藥,你早晚都會死,朕不介意送你一程。”
那抵在唇旁的木勺堵住溫如言打算再開口說話的嘴。
溫如言手腳使不上力氣,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被迫喝下小半碗藥湯,整個人都傻了。
趙瑤放下藥碗,拿起帕巾擦了擦少女嘴旁的藥湯,指腹撩開臉頰的細發說:“你聽話,若是再不退熱,恐怕就危險了。”
懷中的少女并未應話,趙瑤低頭便見人已然昏睡過去。
本就臨近初冬,白日裏寒風不止,一旦染了傷寒,至少休養數日才能恢複精神。
這般過了兩日,趙瑤每每用膳時便會趕回玉清宮。
“這個好吃!”少女靠着圓枕,身上裹着薄被,面色紅潤了不少。
趙瑤手裏握住盛着米飯的木勺遞至少女嘴旁。
少女很是認真的吞下米飯,兩側臉頰鼓鼓的咀嚼說:“晚上你答應要給我剝螃蟹這話算數嗎?”
“本來秋日才是吃蟹的好時候,現如今入了冬,宮裏沒什麽蟹可吃。”趙瑤将小塊的牛肉遞至那囔囔不停的嘴裏。
溫如言配合咬住牛肉,順道伸手扶了下額前的帕巾說:“我現在是病人,正虛弱着呢。”
趙瑤眼眸微轉的打量明顯在說謊的少女薄唇輕啓道:“你剛退熱,吃蟹會導致體質虛寒,反而會加重病情。”
“好吧,那就吃炸雞?”少女眼眸明亮的望着。
“炸雞?”趙瑤眉頭輕挑,擡手拿下那額頭歪扭帕巾,“你說的炸,是用油炸?”
溫如言忙點頭說:“我相信宮裏的禦廚的水平,一定能做出來很好吃的炸雞!”
趙瑤将帕巾放入水盆擰緊而後微重的搭在少女額前應:“你大病初愈,吃不得如此油膩的食物。”
溫如言半卧在床榻,生無可戀的看着一本正經的趙瑤。
原本想借生病好好折騰一番趙瑤,可每天都是苦的要死的藥湯,還有沒什麽味道的食物。
哪怕牛肉,都沒有點鹽味,這口味也太清淡。
趙瑤久不見少女念叨,只好出聲:“炸雞雖不合适,可冬蟲草炖雞湯倒是可以讓禦廚去準備。”
少女眼眸輕眨了眨說:“麻煩多加兩勺鹽,謝謝。”
鹽?
這兩日來的膳食,都是趙瑤特意吩咐宮人準備,因此自覺十分周到。
“好。”趙瑤伸手按實被褥,轉而提起食盒向外殿走去。
宮人們進外殿收拾午膳,春月多看幾眼菜肴,發覺近日來陛下好似吃的比往日都要多。
夜間宮人備菜肴入內,趙瑤嘗了下雞湯,又猶豫的抖落半勺鹽。
“你,試下這味道鹹淡如何?”
一旁的春月有些欣喜的上前,小心地用小蝶嘗了下應:“陛下,奴婢覺得正合适。”
趙瑤這才松了口氣,讓宮人退下,獨自提着食盒入內殿。
溫如言趴在床榻,小腿無聊的踩蹬,兩只手捧着話本看的正認真,一旁的梅子,已然吃了大半。
這般模樣看着完全不像是病人,趙瑤故意撥弄垂落的珠簾,只見那少女機靈鑽進被褥,頓時露出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樣。
“嘗嘗雞湯。”趙瑤抿唇看着這拙劣演技的少女,打算看她裝到何時。
溫如言探着腦袋張嘴喝了大口雞湯,神情似是複雜的喝下第二口道:“這真的加了兩勺鹽?”
難道是味覺失靈了?
趙瑤側身坐在一側絲毫沒有猶豫的應:“嗯。”
少女得到如此肯定回答之後,沒再出聲,很是滿足的咬住滑嫩的大雞腿。
數日下來,溫如言突然發現自己長了不少肉。
早間溫如言從床榻下來,趙瑤坐在窗旁批閱奏折,那微敞開的窗戶外無聲的飄落着雪花。
“下雪了!”溫如言趴在窗戶旁伸展手臂接住雪,而後捧至趙瑤面前。
趙瑤看着那幾片晶瑩剔透的雪花融化成水,伸手拿起帕巾擦拭少女掌心應:“只是下雪而已,你不怕又生病?”
少女坐在一側,自顧自倒着茶水應:“其實我覺得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是嗎?”趙瑤挑眉,将視線從奏折上移至少女那方。
溫如言抿了口滾燙的茶水說:“你不用擔心啦,我身體一向很好。”
趙瑤慢悠悠伸手拿走少女手中的茶盞,眼眸狡黠的望着少女說:“既然你好了,那就來算一筆賬,這段時日你一共吃了二十來顆紅香丸,這筆賬也該好好算算了。”
“你……”少女不可置信的看着,而後傾身而近,露出一個極為尴尬的笑容,“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朕乃一國之主,自是金口玉言,怎能算是玩笑呢?”
趙瑤伸手輕抵住少女額前,緩緩推開些距離。
溫如言有一種中了圈套的感覺,伸手揉了下額前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想咋樣?”
趙瑤饒有深意的看着少女卻不曾言語,這般情況屬實詭異的很。
“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一命抵一命,咱兩的賬也差不多結清了。”被看的有些心虛的溫如言忙出聲,“而且我之所以淋雨還是因為你的緣故,你本來就該負責我的醫藥費。”
“好,這些朕暫且不與你計較,可你那夜私自離開玉清宮到底是去哪了?”
少女心虛的瞅了瞅,而後偏頭望着窗外飄落的雪,好一會才支支吾吾的說:“我就是去後院廚房吃了一盤小魚幹而已。”
“只是為了一盤小魚幹?”
“說起來那天都是你不讓我吃肉,所以我才會禁不住誘惑去廚房偷吃。”溫如言一本正經說着胡話。
趙瑤一直都沒想明白那日她怎麽會突然消失,甚至懷疑她在宮裏有別處聯系,又或者是跑了。
溫如言好一會都沒等到趙瑤出聲,便好奇的說:“哎,你不會因為我偷吃一盤小魚幹就生氣了吧?”
“朕為什麽要生氣?”趙瑤回過神來,為自己對她太過在意而有些不悅,神色有些冷漠地應話。
“那天你明明知道我出去了,居然還故意把窗戶關上,如果不是生氣,你為什麽要那樣做?”溫如言伸手拿過趙瑤手裏的茶盞一口喝盡,憤憤不平的念叨。
趙瑤眼眸直直望着少女,倒了杯茶水,掌心捧着茶盞卻并未喝,薄唇輕啓道:“對,朕就是氣你總是不聽話,明明朕給你你吃住,可你卻還想着一走了之。”溫如言放下茶盞不滿的看着趙瑤,一直以來都覺得趙瑤特別的不講道理,平日裏根本就不允許人反駁,這要是學校,鬼才理她!
“我上回救了你的命,又幫你打聽辦事,這皇宮又不是我家,我為什麽非要你準,我才能走?”
“就憑朕是南國女帝,只要一句話,朕就能要了你的命!”趙瑤見少女指責自己,心間怒火更是一下升了起來。
果然還是平日裏太縱容她,以至于她這般不聽話。
殿內一下的安靜下來,溫如言平日裏基本是個樂天派,很少會有生氣的時候,可這回真是差點就要被氣的裂開了。
“你以為誰稀罕這皇宮,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陪你困在這像棺材一樣的鬼地方。”
“你不要以為朕不敢殺你?”趙瑤一下起身,眼眸怒視少女。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溫如言下意識害怕向後退了幾步嘴硬的說:“你是女帝有什麽不敢,可惜我不是別人,才不會怕你,大不了死就死。”
趙瑤掌心的茶盞忽地碎裂,鮮血自指縫間滴落。
一側炭盆燒的正旺,趙瑤面色極冷的看着少女說:“這可是你說的!”
話音未落時,外間看守的宮人聽着裏間聲響,忙出聲喚:“陛下,可是有事?”
春月披着外袍趕至外殿,未能聽見應聲,大着膽子推門入內。
只見內殿裏窗戶大開,女帝獨自立于窗旁,那垂落的袖間滴落着鮮血,而另一側地上散落宮人的衣裳。
這日究竟發生了什麽,春月自始自終都沒能知道,只不過卻是第一回 看見女帝露出那般的落寞神情。
自此女帝性情大變,平日裏很是易怒,一人犯錯玉清宮全人被罰。
大雪紛飛的冬日,宮人們個個都不敢去跟前伺候,生怕被罰。
幾日後女帝腹中的胎兒忽地沒了,宮中衆人受罰,朝堂亦是一陣動蕩。
最終女帝擇王君為君後,朝堂上的事春月不太清楚,可是四君從未進過玉清宮,甚至連王君都不曾去內殿,大多只是在亭內。
開春過後,太上皇病重,朝堂政務繁忙,夜間春月奉茶候于一旁。
都傳女帝雙眼有疾,可只有玉清宮少數幾個宮人知道女帝看得見,李嬷嬷曾透露過幾句說是與太上皇有關。
春月雖不知其中緣故,不過仍是存了幾分心思,見燭火暗了不少,便上前重新換了盞明亮的燈。
那總是敞開的窗戶,無論是嚴寒冬日還是現如今雨水充足的春日都不曾關上過。
猶記得有一回宮人清掃不小心關上窗,女帝大怒,玉清宮的宮人被罰跪一夜。
“你退下吧。”女帝并未擡頭,手中執筆出聲。
春月行禮應:“是。”
自從女帝那回異常過後,大部分時候都是獨處,幾乎不曾與人有過交談。
現如今十七的女帝性情多疑,春月自知若想成為心腹便必須表現極為忠誠。
正欲轉身離開內殿時,窗外忽地傳來幾聲貓叫聲。
這春日裏貓□□也是時常有的事,當初晉太妃還未離世,宮內養了不少貓狗,現如今皇宮還有不少貓兒留着捉老鼠。
原本靜坐的女帝卻忽地起身,起身立于窗旁,外面雨水未停,加之昏暗的很,可想而知應當是看不見什麽的。
春月停了下來,猶豫的舉着燈盞走上前細聲問:“陛下,是在看什麽?”
女帝伸手接過燈盞,望着一片漆黑的窗外冷漠道:“這沒你事,退下吧。”
“是。”春月心有不甘的退出內殿,那貓叫聲仍舊未曾消停。
李嬷嬷曾經親口說女帝不喜貓兒狗兒,可是剛才女帝分明是聽到貓叫聲才起身。
春月想起那曾讨女帝喜愛的翠花去晉太妃特意帶了兩只小橘貓,雖然女帝好像一次也沒看過。
不過現如今翠花自從刺客襲擊之後便沒了消息,說不定女帝睹物思人,突然喜歡貓兒狗兒也是有可能的。
趙瑤立于窗旁,望着屋檐滴落的雨水,漆黑一片的玉清宮內沒有半點光亮。
那日她跑出玉清宮,便當真再沒回來。
從來沒有人敢說皇宮是棺材,她也許是真厭惡極了,興許現在她早就逃出宮了。
春月在皇宮挑了一只銀灰色小貓兒,特意帶回玉清宮。
午後女帝坐在亭內,春月不敢主動提,只敢将那小貓兒放至亭旁。
“這貓哪來的?”趙瑤聽着貓叫聲,将視線探向春月懷中的小貓兒。
“回陛下,這小家夥長的讨喜,奴婢便巧巧喂了點吃的,誰曾想它就一路跟着來了。”趙瑤神情平靜的道:“那便将它扔了。”
貓,從來都不是給點吃的就能跟上來的性子,這宮人心思挺深的。
春月臉上的笑容極其僵硬,只得低頭抱着小貓兒轉身準備離開亭內。
“慢着。”趙瑤指間翻着書,眼眸微轉道,“你且将宮內所有的貓都抓起來,省得夜間驚擾人歇息。”
“是。”春月沒想到會猜錯女帝的心思,有些失落的應話。
可話音未落,女帝忽地又說了句:“宮裏貓抓起來之後,讓朕看一眼。”
春月雖然不解,可是聽從命令,心想也許女帝只是不喜歡銀灰色的貓而已。
近日來雨水太多,禦花園內處處都是小水窪,溫如言窩在假山石洞內,腦袋上頂着荷葉,正在思考人生。
那從上方滴落的雨水,順着荷葉往洞外流,咚咚地響聲煩人的緊。
好不容易雨停歇了片刻,外邊忽地貓叫聲頻頻響起,小奶貓探着腦袋往外頭張望。
荷葉啪嗒的承受不住過重的水向下拉,直接變成西瓜皮罩在小奶貓頭上,連同視野也被遮住。
小奶貓只得探着爪子扒拉下荷葉,只見不少宮人正在抓貓。
“汪汪!”假山石下那只金犬現如今個頭大了不少。
“陛下吩咐不管花貓黑貓還是旁的什麽貓都給抓起來。”
“是。”
溫如言驚慌的将腦袋縮回石洞,心想趙瑤幹嘛突然讓人抓貓啊?
吵架歸吵架,事後報複這可不是正人君子能幹出來的事。
不過以趙瑤的性格,那天好像真氣的狠,手裏被茶盞給紮傷了都不肯松開。
這要是被抓住,估計是小命不保。
“哎,這有一只呢!”一宮人忽地看見假山石洞有一只小尾巴露了出來,伸手便去抓。
溫如言被吓得一下炸毛,不禁後悔居然忘記收尾巴了!
頓時被四五個宮人齊齊堵住,逃是逃不了,溫如言看了看洞內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裝飾品,其中便有一種深紫色的小果,汁液顏色極為靓麗,一下就是僞裝的好材料。
于是當小奶貓一下被綠絲網給抓住的時候,幾個宮人紛紛呆住。
“好醜!”
“太醜了!”
“從來沒見過這般醜的貓兒!”
紅紫色的漿液塗抹白色上毛發到處都是,尤其是小奶貓那張肉嘟嘟的臉上,左眼附近滿是汁液,看着就像是被打腫了一般。
毛發自是像斑點一樣白一塊,紫一塊,簡直就是人間至醜貓!
宮人們尤為嫌棄的看着,紛紛不想再看第二眼,溫如言見此恨不得開心的翻個身慶祝。
可惜條件有限,整只貓被網住,根本就沒有地方施展動作。
好幾個月沒回玉清宮,溫如言居然沒有看見李嬷嬷,反而成了那二宮人春月做主。
趙瑤悠閑的窩坐亭內,一旁的春月扇着扇子,指揮着宮人們拎着貓兒過來。
難得停了雨,正是大好晴日,趙瑤望着這各色各樣的小貓兒,心情卻越發不悅。
粗略一看這數十來只貓兒毛發各異,少有幾只毛發純白的貓兒都已經是年歲頗大的老貓。
“分批次拎着貓過來一趟。”春月安排衆宮人的次序。
“是。”
只見每個宮人手裏捧着兩只貓,每一輪共三人,趙瑤先前的期待一下破滅,自是沒什麽心情觀賞。
趙瑤沒興致再去看這些貓,起身便欲離開亭,宮人們忙散開至兩側。
春月有些不明白女帝怎麽突然間不悅,忙邁步跟在身側。
衆貓兒被抓來時受驚驚吓,貓叫聲刺耳的響起,溫如言懶散的窩在綠絲網裏,心想自己這麽優秀的僞裝一定不會被識破。
因為太醜,宮人們都極為嫌棄,所以便被排在最後面。
趙瑤聽着這些噪雜刺耳的貓叫聲,心間更是煩躁的很,可當經過一處時忽地覺得有些異常,便又停了下來。
衆宮人手忙腳亂的拎住亂折騰的貓兒,可唯獨那只長相詭異的花貓絲毫不害怕,反而很是惬意的窩在綠絲網裏。
“這只小貓是在哪裏抓來的?”趙瑤伸手拎住綠絲網,眼眸直直打量貓兒那雙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琥珀色眼眸。
宮人低頭應:“回陛下,奴婢幾人花費不少時間在假山石洞內抓的。”
這時的溫如言害怕極了。
要不是毛發過于蓬松,一定會有人發現其實小奶貓在渾身發抖,那大大的琥珀色眼眸眨都不敢眨一下,恨不得裝成一只玩偶。
難道趙瑤是生了一雙火眼金睛?
原本只是因為這過于安靜的反應多看了一眼,可這詭異的外貌和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讓趙瑤總覺得有些相像。
四目相對,溫如言慌的不行,以至于完全不敢出聲。
“這只留下來,別的扔了。”趙瑤拎着綠絲網獨自入偏殿。
生無可戀的溫如言癱倒在綠絲網裏,完全不敢想像自己會有多少種死法。
其實庭院內的一幹宮人也紛紛傻了眼,這麽醜的貓居然被女帝給看上了!
趙瑤坐在內殿矮榻,将綠絲網解開,并未伸手直接觸碰這只長相詭異的小奶貓。
窗外的日光落進殿內,趙瑤拿起一旁的糕點遞向小奶貓面前,而後便自顧自坐在書桌前批閱奏折。
一柱香過去了,又一柱香過去了,溫如言探着腦袋聞了聞糕點,心想不會有毒吧!
可趙瑤仍舊沒有将目光探向這方,好似一點也不感興趣的樣子。
挨不住美食的誘惑,溫如言張嘴小口的吃着糕點,小尾巴下意識高興的搖晃起來。
心想也許趙瑤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在宮裏呢。
畢竟如果真要報複的話,去年冬日裏就該抓,何必等到現在。
從外邊進來的春月端着茶水進內殿,便見那只窩在矮榻的小奶貓正在吃糕點,而女帝則在另一旁書桌批閱奏折。
趙瑤看了眼那滿臉都是糕點碎屑的小奶貓,而後出聲:“給她倒杯茶水。”
春月猶豫的看了看,方才意識到女帝說的是那只小奶貓。
待茶盞盛滿茶水,春月正欲打量這只小奶貓有什麽奇特之處時,趙瑤忽地出聲:“出去。”
“是。”春月低頭不甘的退出內殿。
那毛發蓬松的小奶貓邁着小爪子走向茶盞,小腦袋探入茶盞咕嚕喝着水。
趙瑤唇角微微上揚,尋常貓兒喝水都是用舌頭,可偏偏只有她沿用人的習慣,非得笨到埋頭進茶盞裏直接喝。
不過因着小奶貓腦袋小,所以這對她并不是什麽難事。
待小奶貓從茶盞裏探出頭來,滿臉的水順着毛發滴落,連帶着那紅紫色也逐漸暈染開。
不得不說,這詭異的打扮真的是讓趙瑤險些沒認出來是她。
溫如言吃飽喝足懶散的躺在窗臺曬太陽,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暴露身份,甚至還在想如果趙瑤願意跟自己好好道歉的話,其實也是可以原諒的。畢竟趙瑤性格是臭了點,不過平日裏對人還挺好的,生病那段時日都是她在照顧自己。
正當溫如言構建美好幻想的時候,那原本敞開的窗戶忽地被關上,趙瑤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望着。
“喵?”
小奶貓緩緩探起腦袋,絲毫沒有察覺危險即将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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