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湖畔綿延數裏,幾乎不見人煙,高聳的枯草遮擋住大部分視線。

因着臨水的緣故,泥地尤為難以行走,溫如言先前還攙扶趙瑤,到後面雙腳滿是泥濘,走起來尤為費勁。

“你能不能好好走?”趙瑤偏頭望着大半個人賴在身側的少女。

“我也想好好走啊。”溫如言挽住趙瑤手臂吃力的從泥地拔出腿,夜裏在湖水裏折騰大半夜,現在又一直未曾進食,眼下自是又累又困,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氣。

見此,趙瑤伸展手臂攬住少女,視線之內皆是枯草,這裏分明就是渺無人煙之地。

現如今雖然才八月,可若是到了夜裏,也是會有些寒冷。

“你個子高,看到什麽人了嗎?”

“沒有。”趙瑤伸手撥開面前的枯草,見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步履焦急的加快。

溫如言實在有些走不動,停下來出聲:“你還是一個人去找救兵吧,我現在這樣只會拖累你。”

看樣子天很快就要暗了,到時恐怕更難離開這鬼地方了。

“好。”趙瑤環顧四周,便松開手,極為嚴肅的說,“朕會留下記號,你在後面慢慢跟着,切記別亂走,這裏太大很容易迷路的。”

“嗯。”

溫如言點頭,只見趙瑤步履輕快的往一側行走,很快便被枯草遮掩住身影,四周寂靜無聲的很是吓人。

泥水地裏似是有什麽東西鑽來鑽去,動作極其迅速,簌的一下。

“啊!”

這不會是蛇吧?

原本還想歇會的溫如言,吓得忙邁步,只不過泥水太拖後腿,速度雖快可阻力太大,整個人向前撲倒。

意料之外沒有摔得滿臉是泥,趙瑤看着身前的少女說:“你剛才叫什麽?”

“我剛才好像看見蛇了!”

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蛇鼠自是難免存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如若遇上逃難的刺客,那才更危險。

趙瑤遠遠聽見叫聲,還以為少女是被人挾制,這才急忙趕過來。

“你還不起來?”趙瑤擡手輕推開少女腦袋。

溫如言尴尬的起身,看着兩人滿身的泥水,尴尬的笑了笑說:“那個,你找到人了嗎?”

“你覺得呢?”趙瑤看了看這已然暗下來的天,“不過尋到一處破屋,至少暫時待的地方。”

等兩人到破屋,溫如言才發現這說破屋都是客氣的了。

不僅小的可憐裏頭還滿是灰燼,唯一的好處就是臨水,至少方便洗掉一身髒泥。

晚霞遍布天際,湖泊極為遼闊,偶有水鳥掠過水面捕魚,溫如言整個人泡在水裏清晰沾染泥水的頭發。

趙瑤坐在岸旁看了眼遠方,拿着破屋裏尋來的火折子生起火。

少女将兩人的衣裳在水裏洗淨遞了過來,湖水極為清澈,那毫無遮掩身軀展露眼前。

“哎,你真的只擦洗就夠了嗎?”溫如言掌心捧着水潑向岸旁。

“你就不怕被人瞧了去?”趙瑤偏頭躲着水珠,伸手接過衣物,随意的晾在一旁火堆旁。

“這裏又沒有人,誰會看見?”少女彎着眼眉毫不顧忌的笑了笑。

趙瑤移開視線,薄唇抿緊道:“你不怕水裏有蛇嗎?”

溫如言本來還沒多想,突然一下愣住,便沒敢多待。

畢竟古代環境好,說不定還真有大蛇。

少女披着趙瑤的外衣窩在屋裏,趙瑤将燒好的水遞了過來。

“這屋裏就沒有什麽吃的嗎?”溫如言接過破舊的瓷罐喝了口水,目光四處打量。

趙瑤雖只着單衣,可仍舊是坐的極其端正,指間握着木棍撥弄火堆應:“這門窗破爛的小屋老鼠興許有幾只,你要吃嗎?”

少女眼眸閃過驚恐,忙搖頭說:“不必了,我口味沒有這麽重。”

“那你就喝幾口水快點睡。”

天才剛剛暗下,溫如言哪睡的着,便從外頭抱了一大把枯草,而後用外衣鋪墊,勉強作床。

趙瑤看着少女忙活不解的說:“你這是要在長住嗎?”

溫如言躺在一側試了試應:“這地太硬而且又髒,這樣舒服多了,你快來試試。”

夜深時趙瑤窩在外側,少女睡姿極其惡劣,手腳總是不安分的很,似是做了什麽美夢咧嘴傻笑。

一夜未眠的趙瑤直至黎明時分方才淺睡一會。

待緩緩醒來,趙瑤方才發現趴在懷裏的已經變成小奶貓。

日光從窗外透進來,正好落在毛絨絨的一團上,小奶貓蜷縮成一團,大大的琥珀色眼眸眯成細縫,顯然是還未睡醒。

趙瑤伸手拎住身前的小奶貓,那軟乎乎的一團滾到一側繼續呼呼大睡。

從屋內出來,湖泊上霧氣漸散,水面波光粼粼略微刺眼。

清風徐徐而來湖面泛起一層層漣漪,這裏幾乎沒有船只來往,想來應當是某湖泊支流。

突然遭了刺客,也不知現如今朝堂是什麽情況,如若太上皇與女帝同時遇難,恐怕朝政将會大變。

“喵?”小奶貓迷糊的從破屋裏出來,不似尋常貓兒毛發順滑,她的毛發極其蓬松,随着風搖晃傾斜,腦袋緩緩趴在一旁,小爪子踩着水面,而後梳理着毛發。

趙瑤俯身坐在一旁,掌心輕撫那毛絨絨的小腦袋出聲:“你倒是挺愛幹淨的。”

小腦袋臉頰的水珠順着純白毛發滴落,琥珀色的眼眸尤為清澈明亮望着應了聲應:“喵。”

一天一夜沒有進食,溫如言餓的趴在岸旁,目不轉晴的望着水裏的魚,時而冒險的爪子探入湖水。

魚兒一下的便散開,小奶貓聚精會神的等待,那小尾巴高高的搖晃個不停。

“別看了,你是抓不到的。”趙瑤伸手揉了揉那立起來的小耳朵,而後便攬住軟乎乎的小奶貓,指腹擦拭粉嫩爪子滴落的水珠。

“喵嗚……”溫如言真的是餓的頭暈了。

趙瑤換上宮人的衣裳,轉身沿着湖泊一路行走,在日近黃昏時遇見一艘官船,待拿出宮牌這才得以上船。

小奶貓趴在矮桌埋頭吃着魚肉,趙瑤抿了口茶水,眼眸打量這一行官兵。

宋太師的門生遍布朝野,若是此次行刺乃他所謀,身份還是隐藏為好,否則很有可能回不到都城。

待大盤魚肉見底,小奶貓撒開爪子躺在一側,趙瑤擡手揉了揉軟乎乎的fu部出聲:“終于吃飽了?”

“喵。”小奶貓翻轉身小爪子抱住探來的手。

溫如言還有些不太習慣解開金制眼紗具的趙瑤,常有言道美人如玉,可也沒具體描繪究竟何為美人。

現代女明星好看的多了去,少有氣質像趙瑤這般眉目如畫卻英氣十足,明明言行舉止如畫中仕女,可哪怕趙瑤不說話,那挑眉垂眸之間透露出貴氣逼人,常人都知極不尋常。

單論美字自是當之無愧,不單單是以外貌,而是其中不可言語的氣場,明明趙瑤才十六而已啊。

也許将來趙瑤比太上皇氣場還要強。

所以哪怕趙瑤換上宮人衣裳,仍舊有不少将士頻頻看向這方,畢竟再怎麽看都不像是尋常宮人。

“大人,這宮人是個什麽人物?”一旁的李副将低聲詢問。

“你小子總算沒瞎。”

李副将耿直的笑道:“那宮人美的讓大家都心裏癢癢,可是這等美貌女子,一看就不是尋常人,恐怕是太上皇的人。”

“這可不能輕易判定。”宋墨側身看向那身着宮人衣裳的女子,雖有傳言太上皇好女色之類,可是到底只是私下議論,此女舉止言談之間不乏威嚴,尋常宮人不可能有這等官威,“此女子恐怕不簡單。”

“那是否要修書告知宋太師?”李副将忙詢問。

宋墨搖頭說:“不必了。”

“這……”李副将遲疑的看了眼,而後并未多說。

傳聞女帝現如今年方十六,雙眼有疾,按理應當不是她才對。

待回都城大軍候至兩側,趙瑤将小奶貓藏于袖間坐并未下船。

女官忙從馬上下來,走至船艙內叩拜:“微臣叩見陛下。”

夜色漸深衆将士都候在外間,都城內燈火通明,趙瑤出聲:“平身吧。”

“是。”

趙瑤獨自乘坐步辇回宮,待入玉清宮時已是臨近子時。

小奶貓不知何時已然熟睡,趙瑤指腹撥弄那圓潤的臉頰,小心翼翼的放至床榻。

次日早朝結束時,大殿內衆臣退下,太上皇神色略微疲倦的起身說:“此次行兇之徒,實乃猖狂,聽聞瑤兒随行的宮人為此喪命,瑤兒可莫心傷。”

趙瑤起身立于一側應:“有勞姑姑擔心了。”

玉清宮的宮人,大多是太上皇的耳目。

“對了,聽說其中有一個宮人與瑤兒素來親昵,現如今還未曾尋到屍首。”太上皇眼眸試探打量神情,自從得知那來歷不明的宮人多少心間存了疑。

“現如今數日未曾有消息,怕是已無生還的可能。”趙瑤并未對視,只是如常的應答。

太上皇笑道:“看來是姑姑多想了。”

此時此刻宋太師府邸內,茶盞忽地摔碎,宋墨低頭跪在地。

“蠢才!”宋太師面色發黑的望着那跪在庭院內的人。

真是白白浪費好機會!

秋日時短,一眨眼便轉涼,玉清宮內已落葉紛飛。

“喵!”小奶貓半趴坐在棋桌旁,大大琥珀色眼眸緊緊盯着棋盤,粉嫩的爪子猶豫不決的推着黑棋。

趙瑤抿了口茶水,眼眸不禁浮現笑意說:“這五子棋的規則可是你設的,若是再輸,你可就輸給朕兩百年了。”

原本難得悠閑的時日,趙瑤備上棋盤與自己對弈,誰曾想小奶貓忽地躍上桌好奇的要下棋。

一輸再輸,小奶貓癱倒在棋盤,毛絨絨的小腦袋栽在棋盒裏似是喪氣的緊。

“棋盤上輸贏乃常事,你如此洩氣,下回朕可就不陪你玩了。”趙瑤伸手攬住小奶貓,指腹捏住那肉嘟嘟的臉頰,這過于軟乎乎的手感實在是讓人舍不得松開。

小奶貓氣鼓鼓的望着,大大的眼眸裏分明寫着不服氣,連帶胡須也跟着顫動。

趙瑤指間夾着一黑棋放在小腦袋上出聲:“一柱香之內不準動,若是黑棋掉了,今日午膳便只能吃素。”

僅憑後爪穩穩站立住的小奶貓,身形緊緊繃住,小腦袋頓時一動不動,看着更是可愛。

一陣風吹來時,窗外散落大片落葉,眼看便要入冬,連帶着風也增了幾分寒意。

上回刺客仍舊未曾被抓捕,太上皇因此大怒,誓要徹查到底。

便大量派兵在都城內清查人口,一時之間抓捕了不少人。

世家大族都有私自屯兵,此次借抓刺客之名,實則是敲打世家大族,都城是皇家做主。

啪嗒地一聲響起,黑棋轉動掉落棋盤,小奶貓尴尬的打了個噴嚏,全身毛絨絨随即顫動了下。

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趙瑤抿唇望着呆住的小奶貓,探手揉了揉小腦袋說:“你近來吃的太多,正好減減肉才是。”

小奶貓毛發被揉成亂糟糟的一團,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無辜的看着趙瑤。

溫如言心碎的看了下自己,心想這哪裏胖了?

明明是毛長的太快了,所以看起來圓潤不少。

午膳時小奶貓眼巴巴的望着趙瑤面前碟中的肉肉,嘴裏嚼着切碎的沒有任何味道青菜。

趙瑤執筷吃了幾口便有些膩了,正打算放下木筷時,便看見對面嘴角殘留青菜細絲的小奶貓,眼神空洞的很。

“你這麽想吃肉嗎?”

趙瑤伸手探向那方,卻沒想到被躲開了。

小奶貓十分有骨氣的吃着青菜,奶兇奶兇地叫喚了聲:“喵!”

不給摸!

現在才想起讨好我,晚了!

本以為小奶貓只是一時小性子,趙瑤便當真讓人撤下菜肴。

午後趙瑤外殿批閱奏折,春月在外間伺候研墨。

因着太上皇特意探詢,所以趙瑤便讓春月放在自己最明顯的地方。

晚間用膳時,趙瑤如往常一般伸手召喚,卻就不曾見到小奶貓的身影。

趙瑤起身入內,只見那其中的窗戶微微敞開,而小奶貓顯然不在殿內。

“你在哪?”趙瑤眉頭緊皺的望着空蕩蕩的殿內,好一會也不見回應。

此時此刻正在廚房偷吃小魚幹的溫如言,忽地後背發涼,渾身一顫,忙轉身看了看四周。

宮人們大多在偏殿伺候,平日裏廚房裏除了廚娘幾乎沒有別人。

溫如言咬住剛炸好的小魚幹,微微冒油的小魚幹,酥脆美味至極。

吃飽喝足之後,溫如言還特意在外面散步消食,順便吹吹身上的小魚幹味道。

不多時天氣忽地驟變,狂風大作顯然是要下暴雨。

趙瑤未曾用晚膳,獨坐在窗旁,面前擺放的書籍許久都未曾翻頁。

窗外狂風大作,連帶窗戶也被刮的哐啷作響。

“喵嗚……”

這微弱的貓叫聲讓趙瑤偏頭,便見那趴在窗戶外頭的小身影。

想來想走,她當玉清宮是什麽地方?

趙瑤移開視線望着書,好一會都未曾去看那窗外。

狂風暴雨下的急,雷聲噪雜響起,雨水嘀嗒地落下,打亂趙瑤的思緒。

許是風太大,小奶貓的聲音也被遮掩,好一會未曾聽到聲音,趙瑤偏頭看向窗戶。

那小身影好似不見了。

趙瑤伸手推開窗戶,外面已是漆黑一片,雨水被風吹進殿內,打濕外裳,燈火跟着搖晃,可卻不見小奶貓。

一夜暴風雨未停,直至黎明時方才見晴,趙瑤側頭看向枕旁,并未見到往日裏呼呼大睡的小奶貓。

偏殿內忽地安靜了不少,趙瑤心情更是陰沉不少,早間由宮人伺候更衣一直靜默不語。

早朝時大臣們開始為征收賦稅的事情争執不休,去年災荒之年未曾收稅,現如今動亂剛平息,地方本該休養生息才是。

可世家卻還想着從吸取尋常百姓血肉,所以才聯名上奏,想借朝堂之令,名正言順的搜刮民脂民膏。

趙瑤能看得出來問題所在,太上皇自然也知曉這群老狐貍的面貌。

“今日有些乏了,此事他日再議吧。”

衆大臣退下大殿,趙瑤緩緩起身,随着太上皇入內殿。

“瑤兒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太上皇入座後,将手中奏折摔落在桌上,神情亦是掩飾不住的殺意。

“姑姑不想同意嗎?”

“如若同意,這南國恐怕又要大亂。”

趙瑤便應:“那姑姑不如拒絕提議?”

太上皇搖頭冷笑道:“若是能拒絕可就好了,這群臣子就像嗜血螞蝗,南國一日不倒他們便不會停歇,今日拒了加稅一事,明日便有別的法子。”

“現如今他們顧忌皇家手裏的兵馬才稍有收斂,可将來若是有一日……”

話語戛然而止,太上皇手握帕巾捂住嘴咳嗽不止。

趙瑤微微偏頭看向窗外秋日裏豔陽高照,雖然看着亮堂,可實則已是臨近寒冬。

“姑姑病了,不如讓太醫來診治?”

“不必。”太上皇平緩呼吸,便迎上那極冷的目光,“瑤兒,其實一直都在期望姑姑死,對嗎?”

趙瑤極為冷靜的應:“姑姑多想了。”

太上皇冷漠的笑了笑說:“當初你母親死的時候,你也是這般冷靜,那時姑姑就在想你真适合當南國帝王。”

“現在姑姑後悔了嗎?”趙瑤慢步走上前,微低頭望着靜坐的太上皇。

現在的太上皇虛弱到沒有還手之力,可趙瑤的殺心卻不那麽迫切了。

因為趙蓮遲早都是要死的。

午後從大殿出來時,正是日頭最暖和的時候。

玉清宮內的宮人大多在照料盆栽,李嬷嬷近日來身體不适,因此殿內事務多是由春月代勞。

趙瑤望着那些開的正豔的花草,這與庭院秋日裏蕭瑟的景象完全不同。

偏殿內的物件擺放的尤為整齊,敞開的窗戶上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

難怪宮裏老人常說,貓這種小東西,最是養不熟,無論平日裏待她多好,可一出走便再也不會回來。

獨坐內殿的趙瑤,神情淡漠的起身,正欲去外殿批閱奏折時,忽聞一聲貓叫聲。

聲音是從床榻那方傳來,趙瑤邁步躍過屏風,只見小奶貓窩在被褥裏,兩只前爪搭在敞開書本上,極其認真的看着書,小腦袋微微搖晃。

“你還敢回來?”趙瑤單手拎住小奶貓後頸。

小奶貓什麽反應都沒回,一個噴嚏倒是及時的響了起來。

“喵……”小奶貓似是疲憊歪着腦袋,甚至都不曾掙紮一下,向後仰着腦袋窩在掌心,有氣無力的喚了聲。

趙瑤伸手探向小奶貓額前,好似是有些發燙了。

溫如言昨晚沒能從窗戶進來,只能躲在一個破爛的花盆裏。

深秋時節的夜裏本就冷的出奇,偏生還淋了雨,迷糊的昏睡一夜。

要不是陽光太刺眼,溫如言根本就醒不來。

從敞開的窗戶爬進來時已經有些頭重腳輕,因此知道可能是生病了,所以想着翻醫書看看。

可不知為何冷的出奇,便咬着醫書爬到床榻慢慢看。

這一下突然被趙瑤給拽了出來,冷的厲害,渾身更是沒有力氣。

趙瑤望着直接癱倒掌心的小奶貓,先前的怒火一下的散了。

平日裏總是精力十足的小奶貓,撒開爪子虛弱的很,呼吸已經極為孱弱。

從床下暗格裏拿出紅香丸,趙瑤食指夾着藥丸塞入口中,雙手捧着小腦袋試圖讓她吞下。

好在還沒有虛弱到吃不下藥,不過眨眼間,少女一下癱倒在懷裏。

趙瑤微愣的望着身無衣物的少女,掌心觸及滾燙而細膩,喉間不由得幹澀險些沒有回過神來,忙扯着被褥蓋住少女。

少女似是燒糊塗一般的念叨:“我不會是要死了吧……”

“你別胡說。”趙瑤伸手按住被褥,俯身望着眉間緊皺的少女,指腹輕揉那微蹙眉頭。

“你個大壞蛋!”少女委屈的拽着趙瑤的外裳,眼角還閃着淚光。

趙瑤抿唇不語,反常的沒有任何回應,指腹微微蜷縮收緊,待不見少女呢喃耳語,方才探手擦拭那眼淚,擡手輕解開少女扯住衣裳的手。

她的手很冷,趙瑤緊握在掌心,好一會也沒能暖和起來,小臉慘白的吓人,全然不見往日裏的活力明明知道她平日裏也會去外邊貪玩幾回,可昨夜自己卻與她置氣了。

這實在太不像自己了。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感謝今天也有86個可愛讀者默默點着收藏支持鼓勵~~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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