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溫如言透過指間縫隙打量身前的趙瑤說:“好看的東西多了去了,可眼睛我只有一雙,沒了可就再也長不出來了。”

“你在胡亂想些什麽?”趙瑤見少女害怕的防備,便松開擰住耳朵的手。

少女緩緩放松警惕松了口氣應:“幸好你沒有那般變态的愛好。”

古時不少帝王都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癖好,貪財好色都是常事,最怕虐待狂或者奇怪收藏癖好之類,那真的是還不一頭撞死得了。

“變态?”趙瑤目光打量的望着少女多變的神情,心下覺得有些古怪。

溫如言掩飾的笑了笑說:“變态就是形容一些少見的奇怪行為。”

這要是說實話,估計吃不了兜着走。

趙瑤伸手撫平少女滿是褶皺的裙裳說:“于帝王而言,殺人取心都不過尋常事,世上還有什麽算得上是奇怪?”

“那也不能把殺人取心當□□好啊。”

少女眼眸輕眨了眨,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搭在裙裳褶皺的手緩緩收回,趙瑤将手落在少女身旁,微微靠近些,垂眸望向少女頸側一枚小圓痣應:“有人喜好吃肉,便會有人喜好吃素,世間有強便會有弱,帝王便是世間的強者,弱者只有服從才能存活。”

溫如言正想反駁,偏頭便看向不知什麽時候靠近過來的趙瑤問:“你幹嘛靠這麽近啊?”

“你頸側有一顆痣。”趙瑤伸手輕探向那白皙的頸間。

“痣?”少女爬上竹榻,爬在岸旁臉對着湖面。

趙瑤不解的靠近,便見少女認真望向湖面,那纖細的頸間倒映在清澈的湖面,隐約還能看見衣領處些許起伏。

偏偏少女對此毫不在意,趙瑤微抿緊唇指腹輕觸水面,引起一圈圈波紋,那誘人的畫面也跟着模糊不清。

對于趙瑤突然的搗亂,溫如言有些莫名其妙,只好放棄從水面照鏡子的想法。

“你幹嘛呀?”少女眼眸凝視着這方,貪涼的将半只手心沒入湖面。

趙瑤難得心虛移開視線,薄唇輕啓道:“只是一顆痣而已,你看的見看不見有什麽關系?”

“關系可大了。”溫如言一邊伸手試探的摸,一邊應,“我從來沒有痣,這突然長出痣,說不定以後越長越多呢。”

少女手胡亂的探,偏偏又沒一處尋準确過。

有些看不下去的趙瑤,伸手握住少女的手按在那偏頸後側的痣說:“在這。”

“這個位置頭發都擋住了,你剛才怎麽發現的?”少女眼眸澄清明亮的眨了眨,很是随意的詢問。

趙瑤松開握住少女的手,雙手合于身前,并未迎上那明亮的眼眸應道:“只是無意瞥見。”

溫如言放棄尋找痣,盤坐在一旁伸手倒了杯茶水說:“我肚子餓了,現在該吃午飯了。”

“你若喜歡的話,便待在水榭裏用膳。”

“好啊。”

春月拎着宮人們端着菜肴入水榭,內裏極為寬敞,青簾垂落擋住部分角落,只見女帝手握書卷側卧竹榻。

四周并無旁人,春月微皺眉不甘心四處打量。

宮人們備上菜肴,而後一一退出裏間,按照往常春月總是要侍候,可近日來卻有些反常。

“你出去吧。”趙瑤緩緩起身,将掌心的書籍緩緩合上,餘光瞥向那藏在大青花瓷瓶後的一角裙裳。

春月低頭抿唇猶豫地上前說:“陛下,今日有大蝦,不如讓奴婢伺候剝蝦?”

趙瑤微側頭多疑看向身前宮人,眉頭輕挑道:“那你為何先前不處理好?”

宮人跪在一側說:“奴婢未曾安排周全,請陛下饒恕。”

“算了。”趙瑤放下書本,目光探向那不安分露出的腦袋,“你退下吧。”

“是。”

春月匍匐退出水榭,神情嚴肅的打算召集宮人,勢必要查出那個人!

溫如言從大青花瓷瓶後竄出來,側頭看向那亭外念叨:“最近李嬷嬷去哪了啊?”

“初春時忽地動彈不得,現如今卧病在床休養。”趙瑤正襟坐于矮桌前,偏頭見少女很是娴熟的坐在一側,将手在一旁的水中洗淨自動剝起大蝦。

午時正是一日之中最為炎熱,除卻噪雜的蟬鳴聲再無別的聲響。

“喏,給你。”少女将剝好的蝦擺放在小盤裏,而後推向趙瑤面前。

趙瑤執筷夾住蝦,一旁的少女手裏握住木勺盛滿米飯,将沾滿醬料的蝦肉鋪在米飯上一大口吞下。

“你這般不怕噎着嗎?”

溫如言細細咀嚼米飯,臉頰微鼓的搖頭,手上還不忘剝蝦大業應:“不會。”

趙瑤小口的喝湯,待少女将蝦肉放至面前,方才執筷進食。

不多時趙瑤便停筷,伸手端起茶水漱口。

“這就不吃了?”溫如言手裏剝好的蝦放在小盤中。

“嗯。”趙瑤拿着帕巾擦了擦嘴,見少女挽起寬大的袖袍露出那如藕一般的手臂,“你想吃可以繼續吃。”

少女點頭默默将剛才放進小盤裏的蝦放至碗裏應:“那你幫我整理下袖子吧?”

趙瑤伸手将袖袍打了個結,看見那一旁空了大大半的飯桶說:“你還能吃的下?”

“能啊。”少女熟練剝着蝦殼,“年輕就該多吃點,否則以後再多吃,三高就該來了。”

“三高是什麽?”趙瑤指腹輕撩開少女臉頰散落的細發。

溫如言想了想說:“就是我們那中老年人最常得的病。”

“那你這般吃,日後豈不是更容易得病?”

“這也不一定啊。”

大概溫如言也沒想到會因為這番話,剛剛還讓自己好好吃飯的趙瑤,居然無情的讓人撤下菜肴。

溫如言心不甘情不願的望着那還沒吃完的蝦。

“你已經吃的夠多了。”趙瑤遞着香草給溫如言說:“将它泡在水裏清洗手,能夠祛除你手上的腥味。”

“哦。”溫如言不情不願的将手泡在水盆。

此時此刻正在後院徹查的春月,一一盤問玉清宮宮人。

“早間沒有宮人去水榭,大家都各自忙着收拾清掃,又要準備照顧盆栽,哪有時間偷懶。”

“可不是嘛,突然飯也不讓大家夥吃,真是拿着雞毛當令箭。”

“現如今李嬷嬷還只是病了,春月便這般威風,将來咱們有的苦頭吃。”

春月對比衆宮人的身段樣貌,心中雖有疑,可這幾人早間都是在花房,各自都有人作證,沒有誰有時間偷偷溜出去私會。

難道不是玉清宮的宮人?

宮人們撤下菜肴,春月多看了幾眼,發覺其中很是不對勁。

平日裏女帝吃的極少,近日來突然食量劇增,實在是可疑的很。

可水榭裏并無旁人,難道是那只小貓吃了?

春月退出水榭,有些費解的很。

溫如言有些撐的慢步消食,手裏握着圓面扇搖晃了幾下。

“朕先前讓你少吃,非不聽現下該你難受。”趙瑤見少女難受的緊,眉頭不禁微皺起來。

“還不是你非限時一柱香,我自然是抓緊時間吃了。”

誰想到吃的太快,最後一杯茶水入腹,實在撐得難受。

趙瑤走近擡手拿走少女手中的圓面扇,輕扇着風反問:“你自己的錯,反倒還怪起朕來了?”

少女貪涼的湊近過來,趙瑤微微向後退,擡手輕拍開湊近的臉。

“哎呦。”溫如言伸手捂住臉,滿是哀怨的望着,“你打我?”

“朕……”

趙瑤将圓面扇放在一旁,伸手輕拉住溫如言捂臉的手腕,眼露歉意的說:“你讓朕看看。”

少女輕哼了聲,不過還是任由趙瑤握住手。

白淨的小臉有淺淺一道粉色印跡,看着并不深,趙瑤指腹輕揉了揉解釋:“方才只是意外,朕已經盡量控制力道。”

溫如言單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圓面扇,自個扇了扇風,見趙瑤很奇葩真摯的解釋,便心裏也就沒那麽怨。

只不過還是努力繃着臉假裝嚴肅道:“以後你不許對我動手。”

趙瑤眼眸凝視着少女,視線輕掠過那明亮的眼眸,指間微微握住那纖細微涼的手腕應:“只要你聽話,朕絕不動手。”

本以為少女該展露笑顏,卻不曾想掌心的手忽地掙脫。

“我是人,為什麽一定要聽你的話?”溫如言雖然知道上回吵架的矛盾并沒有得到解決,可見到趙瑤這般理直氣壯的無理要求,心裏一下就火冒三丈。

少女一下變幻情緒,好似貓兒炸毛一般的質問。

這般實在是太像那日吵架時的氣氛。

趙瑤眉間微皺的看着少女應:“朕不想與你吵架。”

“我也沒想跟你吵架。”溫如言盡量平緩呼吸,指間握緊圓面扇柄,“我覺得我這性格不是皇宮裏那些會任由你使喚的宮人,确實也不太适合這金碧輝煌的皇宮。”

“你想說什麽?”趙瑤眉頭緊皺的擰緊薄唇,神情嚴肅的很。

溫如言略微擡頭望着趙瑤說:“要不你放我出宮,我宮外掙了錢到時再還你,就當是報答這些時日你的照顧,怎麽樣?”

“休想。”

“行,那換我宮裏給你做事,可是我也是有尊嚴的人,你不能像對待喜歡的貓兒狗兒一樣要求我。”

趙瑤有些聽不懂少女的話,可還是捕捉其中具體話語。

“你想要尊嚴?”趙瑤真是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讓少女明白,皇宮內的宮人都是最低賤的奴婢,哪怕貓兒狗兒都比她們有尊嚴。

“嗯。”少女很是堅定的點頭。

“既然你想當皇宮裏的宮人,朕成全你,到時就怕你堅持不下去。”

少女信心十足的應道:“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好。”趙瑤心間雖有些惱,被氣的臉色不好看,“朕拭目以待!”

原本守在水榭的春月,只見從水榭裏忽地走出一身穿宮人裙裳的宮人,便立即走上前。

“你站住!”春月連忙喊道。

溫如言轉身沒想到會碰到春月,一時尴尬的愣住。

翠花的身份,估計不太能用了。

當場愣住的還有春月,去年出事的翠花怎麽又出現了?

“你、是人還是鬼!”春月膽怯的向後退了幾步。

“大半天,外頭太陽這麽大,你覺得鬼能出來嗎?”溫如言好笑的走近。

春月忙鎮定心神,看了下這宮人的影子,鬼是沒有影子的。

“翠花?”

溫如言想了想說:“我是新來的宮人小花,你說的翠花是誰啊?”

“你是新來的?”春月半信半疑的打量。

“春月姐姐,以後多多關照啊。”

這個新來的宮人,跟翠花實在長的太像了,難怪陛下會對她着迷。

“好。”春月收斂神情,心間自是另外一番打算。

溫如言就這般成為玉清宮的宮人,原本還怕趙瑤會故意刁難,沒成想春月一直都不讓別的人近身伺候。

直接安排溫如言在後院整日裏洗洗刷刷。

“小花,你把這些菜都給好好洗幹淨啊。”

廚娘吃着瓜子,在一旁碎碎念叨個不停。

溫如言捧住這一大把青菜,全身骨頭僵硬的厲害,腦袋向後仰頭,骨骼咔擦地作響。

外頭幾個宮人手裏握着掃帚,聚在後院裏細碎閑談。

一直以為廚房只有飯點忙,誰想到一大早都得起來準備。

“聽說李嬷嬷中風不能動彈,最近半月油水不進,我看估計懸了。”

“咱們擔心個啥,反正還有春月眼巴巴守着在身旁。”

廚娘将瓜子殼抖了一地,探着腦袋偷聽幾句,跟着碎碎罵了句:“那老婆子早該死了!”

溫如言抖落着青菜的水漬,心想當初要不是看見廚娘讨好李嬷嬷,真是差點以為她倆有什麽深仇大怨。

這皇宮裏的人際關系,真的是有種病态發展趨勢。

好不容易忙活過晚膳,溫如言伸展懶腰,獨自握着掃帚清掃瓜皮碎屑。

夕陽西下,整片天都被染上鮮紅的顏色,溫如言嘴裏咬着簡易肉夾馍,輕哼着歌。

“小花。”春月忽然從背後出現,吓得溫如言一大跳。

“原來春月姐姐啊。”溫如言手裏拿着肉夾馍,有些妨礙的看着春月,“這麽晚,您還來做什麽?”

春月端着一副掌事嬷嬷的姿态說:“待會便要熄燈了,你怎麽還在清掃?”

溫如言咬了口肉夾馍應:“我在廚房燒熱水,正等着洗個熱水澡呢。”

本以為這宮人會偷偷從後院往女帝偏殿跑,誰曾想兩日下來,竟然當真踏實的在做事。

以至于春月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否猜錯人。

可既然已經告至太上皇,眼下便已經沒有退路,哪怕是替死鬼也只能怪她倒黴,非要生的一張同那翠花一模一樣的臉。

溫如言只覺得春月這人笑起來特別的有心機,心裏頓時有些發怵,難怪宮人們會背地裏議論紛紛。

“今夜正好輪到我看守外殿,不如你同我一塊?”春月緩緩走近過來。

“可是……”那天把趙瑤氣的不清,眼下溫如言真不太敢在她面前晃悠。

春月伸手拉住溫如言的手極為親切的說:“沒什麽可是,尋常女帝到子時便會睡下,到時你便可以歇息了。”

待夜深時便将她打暈,到時無聲無息的交給外頭的人帶走便是了。

溫如言哪裏想得到自己已經被人盯上,只不過從身心抗拒突然加夜班這件事而已。

明明自己還只是個孩子啊!

偏殿內的趙瑤眼眸打量那一旁低垂腦袋恨不得藏起來的人,指間捧住茶盞抿了口茶水說:“茶涼了。”

春月便立即上前時,卻不料女帝并未放下茶盞,反而很是直白的看向那小花。

“你愣着做什麽!”

女帝平日裏極少情緒外露,多數都是直接懲罰宮人,春月被這突然的斥責吓得一愣。

溫如言提着茶水走近,趙瑤将茶盞放在一旁,甚至連眼神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明明只是倒個茶水,這麽趾高氣揚的樣子給誰看啊。

心間腹诽的溫如言,伸手打開茶蓋倒着茶水,賭氣也不去看趙瑤。

待重新退至角落,溫如言靠着牆,手裏的茶水卻不能松。

春月停在一側扇風,眼眸打量女帝越發冷漠的神情,心間更是糊塗。

難道真是弄錯人了?

夏日裏殿內雖燃起驅蚊草,可還是會有飛蛾子圍繞着燈盞。

那提着滾燙茶水的少女,竟然敢靠着牆偷偷打盹。

這若是失了手,茶水可不是一般的燙人。

趙瑤看着書本上投落的影子,很是不悅的出聲:“還不把這飛蛾子給抓了。”

“是。”春月應了聲,看向那靠着牆昏昏欲睡的人,“小花你快來抓飛蛾子。”

溫如言沒好氣的睜開眼,将笨重的茶壺放在一旁,而後伸手捋起袖子走向書桌旁的燈盞。

燈罩外頭有些數不清的飛蛾,溫如言看着密密麻麻的一團,伸手揮了揮可只是将飛蛾子稍稍趕遠。

不過一會便又飛過來,溫如言只好随手拿起一旁的奏折,啪地一下拍住大飛蛾子。

春月突然後悔為什麽要帶她來伺候女帝。

這小妮子做事,實在是不太靠譜啊。

趙瑤看着少女絲毫沒有發現那手中的奏折,不禁搖頭出聲:“夠了。”

溫如言停了下來,正準備将手裏的奏折放在一旁,繼續靠牆打盹時,卻被喊住。

“你膽敢毀壞奏折,好大的膽子。”

一旁的春月,恨不得馬上鑽進地洞。

原本還沒察覺的溫如言,低頭看了看手裏奏折,忽然後悔不已。

“出去跪着,沒有朕的命令,不準起來。”

大半夜的被罰跪在殿外,蚊蟲多的吓人,溫如言伸手撓着臉,仰頭望着頭頂漫天的繁星。

春月從內殿出來時,望着那跪在庭院的人。

今夜恐怕是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帶走她了。

不想惹惱女帝的春月,自是不可能求情,而是轉而早早回房。

夜半三更玉清宮內寂靜無聲,溫如言放棄趙瑤會良心發現放過自己的幻想,偷偷摸摸看了一圈,極為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

心想反正這麽晚,就算回去睡也沒人知道,大不了明早早些回來跪着便是了。

正當溫如言轉身準備離開時,那偏殿的殿門打開,趙瑤提着燈籠站在階梯上出聲:“誰準你起身了?”

“啊!”溫如言被吓得心髒差點停了。

趙瑤略微皺眉走近過來,溫如言掌心捂着心口說:“你走路為什麽沒有聲?”

大半夜的一個人提着盞燈,忽然冒出來,真的很吓人啊。

“是你太遲鈍了。”

溫如言不滿的哼了聲念道:“這麽晚,你怎麽還不睡?”

趙瑤薄唇微抿緊幾分,看了看少女身後漫天繁星應:“這宮裏除了你,沒有人敢直呼朕為你。”

“所以呢?”少女不解的問。

少女有時的反應,不僅不像南國百姓,甚至不像趙瑤見過的任何人。

“直呼帝王姓氏該施以割去舌頭,直視帝王樣貌該剜去雙眼。”趙瑤指間握緊燈籠手柄,眼眸直直望着少女,“若不是朕給你的恩賜,你的腦袋早該落地了。”

溫如言抿唇負氣地應:“死了也好,以後也不用惹你生氣,說不定我也不用待在這裏受罪。”

當初一覺睡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其實多少是想過要不要冒險咔擦自己,說不定突然就回去了。

“你胡說些什麽呢?”趙瑤沒有想過先前還信誓旦旦要抗争的少女居然會想過死。

少女眼眸微紅的應:“剛才不是你說我早該腦袋要落地了嘛。”

那明明只是氣話,最多就是為恐吓她聽話而已。

趙瑤能清晰察覺心間有一股莫名的沖動,自己想要伸手攬住身前的少女。

死,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可不過眨眼間,少女忽地沒了,趙瑤望着散落的衣裳,只見毛絨絨的一團從衣物領口爬了出來。

“喵嗚!”

好氣啊。

明明還在吵架,為什麽突然藥效沒了!

自覺沒面子的溫如言,癱倒在衣裳裏,不太想去看趙瑤的神情。

趙瑤俯身單手拎住埋頭的小奶貓,指腹戳了戳肉嘟嘟的臉頰,可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小奶貓伸展粉嫩的爪子探向這方,似是生氣的動作,可力道卻極輕。

“別生氣了。”趙瑤指腹按住那軟綿綿的小爪子,單手攬住小奶貓,“朕那都是氣話,你不也說了一大推氣話?”

“喵!”明明是自己單方面被迫害好嗎?

小奶貓氣鼓鼓的掙脫,雖然并沒有什麽用,趙瑤指腹捏住小耳朵念道:“乖。”

誰要乖,我要跟你抗争到底!

趙瑤指腹撥弄那氣的微微顫動的小耳朵極為認真的說:“朕不喜歡你胡亂說死這個字,以後不準這樣了。”

這人真的是太不講理了!

小奶貓張嘴咬住那探來的手,趙瑤并未掙脫只是由着她,轉身往偏殿走。

玉清宮內長廊裏燈盞微暗,一處暗影卻忽地抖動,春月伸手捂住嘴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那個宮人居然是個妖怪!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感謝今天也有119個可愛讀者默默點着收藏支持鼓勵~~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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