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人一定會把過錯推到那個女人身上,我們閉緊嘴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就好……”
女人的話讓其他人心動了,這個方法極好,面對自身的死亡,目光短淺又自私的人怎麽可能會想到國家生死存亡這種事上?當下幾人雖然滿心忐忑,卻還是走向另一個方向,打算裝作什麽事都不知道的回到牧場去了……
歌滄瀾看着那幾人奔走的方向,眉頭皺了皺,對于這些人的性子很是不信任,看了眼眼前熊熊燃燒的火焰,緩緩的擡起手,張開十指對着它們,有什麽緩緩的在她手心集結,一層淡淡的白霧漩渦般的凝聚,只是下一秒驟然消失無蹤,歌滄瀾捂住心口,陣痛感很不舒服,咽喉還傳出了淡淡的血腥味,剛剛跟那幾人打已經是極限了,事情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還是不要勉強的好。
轉身往電梯那邊大步的走去,這種時候,似乎找申屠默寒那個男人比較可靠,只是這裏距離電梯并不近,等她帶着這幅身子走到電梯那的時候,不知道這火已經燒到什麽程度了,怎麽就沒有跟他要個通訊器呢……
此時。
申屠默寒正在彩虹島的整體操作室內。
前面是巨大的電子屏幕,下面有一大排顏色各異的按鈕,前面一個工作人員正按照申屠默寒的話而按着一個個按鈕。
“……雨林那邊,裝上獨立的警報系統吧,一點點的溫度變化都要注意……”男人淡淡的聲音在室內慢慢的響起。
因為有全能的全島監控系統,所以雨林那邊和其他地方一樣,都是沒有獨立的監控或者警報系統的,現在彩虹島的監控系統因為歌滄瀾的體質問題而被關掉了,連外界的含射線的監控系統都被屏蔽掉了,為了以防萬一,雨林還是裝上獨立的警報系統比較好。
“好的,我馬上處理。”工作人員說着,手指頭快速的在一個個按鈕上跳動,本來覆蓋在雨林上面的就是和電腦終端相連的智能玻璃,安裝上警報程序實在不是一件多費力的事。
巨大的屏幕上很快出現一排排的字母代碼,快速的跳過,而後出現一條斑馬紋橫條,程序安裝進度10%……30%……70%……100%……
“警報——!”
程序才安裝完畢,刺耳的警報聲立刻在室內響起,驀地把裏面的人吓了一跳。
申屠默寒眉頭猛然一皺,往前一步彎腰指頭在按鈕上快速的按動了幾個,屏幕上立刻出現整個雨林的俯視圖,好幾縷黑煙細細的從一片翠綠中飄出……再拉近鏡頭,急速往下,刺眼的火光立刻蹿進眼簾……
操作室內的人驚呆了。
然後,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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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這蛇精病
整個北域**部權利以及所管轄的地域被割分,分為三個軍團,分為由諾也将軍和安達将軍負責的負責邊境防守的軍團,是最為艱辛的一個軍團,其次是由修獄将軍和斯佩諾将軍負責的境內守衛軍團,最後則是由北辰條将軍和白鑲琦将軍負責的皇城護衛團,每一個軍團各司其職,其中又被分為很多個部隊,而負責彩虹島的,則是皇城守衛團中由北辰莉莉的兄長北辰條負責的第三部隊。
此時第三部隊守在彩虹島頂部的人還在打牌玩游戲懶散着嫌棄日子過得沒勁卻又不思進取,驀地便接到申屠默寒的通知,一瞬間腦子空白,只覺得這一定是在做夢,等反應過來不是做夢的時候,瞬間吓尿了!
“還不快準備去救火!媽的!都是幹什麽吃的!”牧場外的休息室內,一聲尖銳的怒吼響起,吓壞了一群人。
滿頭大汗的六人面面相觑,害怕的面如死灰,卻不得不在長官的命令下裝作一無所知的快速整裝跟着大部隊前往滅火。
從來沒有人想過,雨林會有着火的一天,而且火還燒的如此旺盛,雨林樹木生長的十分茂密,飛行船沒辦法在裏面行駛,人們只能快速坐上幾架本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而設計的雨林救火小機甲,在水庫吸滿水後快速的朝着火地點奔去,只是很顯然,此時那又高又炙熱的火牆,不是這麽幾架機甲所裝載的水量能撲滅的。
所以除了機甲,剩餘的人全部都提着桶靠着雙腿往雨林裏沖。
歌滄瀾扶着一棵樹,輕輕的喘息着,臉色蒼白的厲害,手背上被抽出來的那條鞭痕被汗水刺激的生疼,此時電梯就在不遠處,她還未再移動一步,電梯門打了開,一個兩米多高的銀白色的造型就像螃蟹一樣的機器人走了出來,移動着八只腳速度很快,沒兩秒便出現在了歌滄瀾面前,艙門打開,一身白袍的男人坐在上面,鏡片擋住了他的神色,可那緊抿的唇,卻已經洩露了此時男人不佳的心情。
即使隔着鏡片,歌滄瀾感覺到了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冰冷徹骨。
歌滄瀾心一沉,似乎料到了什麽。
“上來。”比平常冷了幾分的語氣,那只白皙修長的手從艙內伸出,根本不容歌滄瀾拒絕的把她拉上了機艙,關上,機器人立刻又快速的往着火現場奔去,從外面看,就像一只銀白色的大螃蟹在快速跑着,它簡直就是為了在叢林間穿梭而存在的,那麽靈敏快速。
艙內剛剛好夠坐兩個人,此時空氣十分壓抑,頗有冰火兩重天的味道。
“我以為……你雖然愛招惹麻煩,但是至少不會比單細胞生物愚蠢。”申屠默寒的聲音響起,似乎和平日裏無異的語氣隐隐的壓抑着什麽,叫歌滄瀾本能的察覺到一種有些熟悉的危險,歌滄瀾冰冷的黑眸微動,往邊上靠去,下一秒,男人在狹小的機器艙內身子猛地壓了過來,一只手貼上她的後腦勺微微的收緊扯住她的發根,他的額頭幾乎和她的額頭貼在一起,溫熱的氣息交纏,屬于兩人看似相近實質截然不同的味道瞬間交纏着,闖入彼此的呼吸之間。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嗯?”低沉的嗓音仿佛緊貼在耳邊響起的,魅惑到一種叫人頭皮發麻的地步,若是平常女人,怕已經軟的好似沒有骨頭了。兩人那麽近的距離,歌滄瀾可以透過他的鏡片,看到裏面那雙閃爍着妖異幽藍的鳳眸,危險的仿佛披着羊皮的狼。
歌滄瀾終于想起來,這種熟悉的危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了,她帝國的研究所裏,某些人是特殊的,因為只有他們敢在她面前放肆,而那某些人,歌滄瀾稱之為……蛇精病!
蛇精病很危險,而某些高智商長相又十分俊美的蛇精病,是危險加倍的同時魅力也加倍的,就像越是危險的生物越可能用美麗的外表來迷惑獵物一樣,眼前這個名為申屠默寒的男人,很顯然就是這類型的蛇精病!或者說,稱之為鬼畜也不過分!
歌滄瀾沒出聲,申屠默寒壓着她的後腦把她的額頭徹底貼在了他額頭上,那聲音越發的低沉惑人且危險,“我說過吧,讓你別走出雨林跟第三部隊的人碰面,你把我的話都當放屁麽?嗯?”
正準備賞這鬼畜蛇精病一腳的女暴君動作頓了下,黑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有些意外,現在這種狀況,就好比你滿心信任的帶着人來到你的藏寶閣,結果你出去一趟回來看到寶貝碎掉了一樣,是個人都會覺得這東西是被那個人弄碎的,憤怒難免加倍,碎掉的除了寶貝,還有你付出的信任。更何況,歌滄瀾和申屠默寒之間,似乎除了互相利用之外,并不存在任何友誼,更何談無條件的信任?要知道,被火燒着的,可是北域國的命脈啊!可申屠默寒的話,分明就是确定害雨林燒起來的人,不是歌滄瀾,而是第三部隊的軍人……
而此時,機器人停了下來,外面嘈雜聲一片,火光透過擋風玻璃十分的灼眼刺目。
申屠默寒放開歌滄瀾,打開艙門快步的下去,抿着唇看着眼前的場景——将近二十來架小型滅火機甲和不斷的提着水奔來的軍人,可大火嚣張的很,非但沒有被撲滅,反而越演越烈!
因為這裏的樹木除去近段時間種上去的樹苗,年齡最小的也有百來歲,長得又高又壯,此時火舌早已蹿上了長得茂密茂盛的樹上,滅了下面的火,可上面還燒的旺盛呢!更何況連下半部份的火都沒撲滅,于是頂部幾乎花椰菜樣連在一起的大樹,一棵接一棵的,燒的無比的旺盛。
滅火的軍人似乎也覺得越來越無力了。這是自從賽洛菲雨林轉移到彩虹島後幾百年來第一次出現火災,硬件上的防護不夠,人們也慌亂不已,這火光跳躍水花四濺人與機器奔來跳去的場景,顯得兵荒馬亂。
撲通一下,有提着桶沖來的軍人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一桶水傾斜着差點全部倒出來,可依舊灑了大半。
申屠默寒抿着唇,一邊大步的走過去,一邊摘掉眼鏡扯開了白袍的扣子,一下子抓起那桶只剩下一半的水走到一棵大樹下猛地往上潑去。
世界上,許多事情,哪怕是踩死一只蟑螂,有時候都是需要技巧的,慌亂,最是要不得。
“把水給我!”申屠默寒扔掉手上的空桶回頭吼道。
歌滄瀾坐在機器人內,透過擋風玻璃看着眼前高的無法攀越的火牆,目光又落在那個男人身上,跟申屠默寒相處的時間并不長,可他給人的印象很深刻,冷靜、嚴謹、智慧、危險并且魅力十足的男人,這種人幾乎難以看到他失控或者過于激動的一面,而當這一面出現的時候,大概總是會叫人覺得有些震驚的。
此時那男人,白色的衣訣翻飛,烏黑的發絲有些淩亂,摘去了那讓他顯得紳士斯文也擋住他神情的眼鏡,不留餘力的搶過一桶桶水往火焰上潑,在豔紅色的火光之下,似乎靈魂都是炙熱灼目的。
這個男人,是愛着這個國家的吧。
歌滄瀾漆黑的眼瞳微動,推開艙門,緩緩的走了下去。
------題外話------
黑果慢吞吞的爬中……
026 她的異能
走到機器人身後擋住她的身形,蒼白的手臂伸出,手掌張開,指尖向內微收,白色的霧氣仿佛塵埃被什麽引力吸引,以她的手心為圓心,緩緩的形成漩渦……
“完了……”有人看着這仿佛怎麽也敵不過的火,喃喃的道,雙肩一垂,顯然沒了鬥志力氣。
“博士!我建議我們還是把這一塊圈起來吧!別讓它殃及到其他的樹啊!”一個穿着襯衫軍褲的男人背部濕透焦急着道,這一片樹,在他看來,已經沒有拯救下來的希望了!
“去。”申屠默寒應了聲,對方的話顯然是已經放棄了這将近十來棵的燒着的樹,他同意了,可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片雨林,每一棵樹木都比鑽石金子來的珍貴,它們養活了多少北域人,它們比什麽都要偉大,怎麽可以輕易放棄它們?在很久以前,科學上便已經确定,植物在遇到致命危險的時候,也會和其他生物一樣,發出異常的求救信號……
那些已經知道要把這一塊圈起來的軍人們動作漸漸的慢了下來,顯然這來回的跑動已經耗費了他們太多的體力了,此時一個個看着申屠默寒的動作,喘息着,面面相觑,不知道該繼續去提水,還是就這麽看着他拯救樹木……
那邊,還在拼命的往高處噴水的機甲水正噴的洶湧,忽的漸漸的只剩下一條細細的水花,最後甚至連細細的一條也沒了。
“又沒水了?”駕駛着機甲的人奇怪的皺眉,他才剛剛去裝了水回來的……
其他機甲也漸漸都沒了水,一個軍人提着水往樹上一潑,卻發現水在潑上水的過程中好像瞬間少了大半,咦了一聲,重重的眨眼,心想肯定是因為這火燒的太旺而花了他的眼。
那邊還咬着牙提着水往雨林奔的人們跑着跑着,發現手上費的力越來越少了,低頭一看,呀!桶全空了!
怎麽回事?水都灑在路上了嗎?還是桶漏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
火越燒越旺,那邊的防護網已經牽了過來,繞着燒着的這一片雨林轉了一圈。
“水!”申屠默寒丢掉手中的空桶喊道。
“報告!沒、沒水了!”一個個軍人提着空蕩蕩的桶,不知道是見鬼了還是集體破桶了。
“砰!”一截粗壯的樹幹被燒斷,轟然落地,濺起黑色的炭灰和點點星火無數,就砸在申屠默寒前方不遠處。
“博士!”
申屠默寒被拉的後退了好幾步,他看着眼前仿佛高聳入雲的火牆,風吹得整片雨林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聽到了樹木痛苦悲鳴的聲音,那邊的防護網馬上轉到了這一邊,只要升起,這一片着火的樹木就意味着被抛棄了,修長漂亮的手抓着水桶,微微的松了松,水桶挂在指尖,幾乎搖搖欲墜,下一秒卻又驀然抓緊,與此同時……
“嘩!”一陣強風驀地從某個方向襲來,吹得樹木獵獵作響,火焰都狂亂的舞動了起來,一群人擡起手臂擋住不斷襲來的落葉沙子,還未來得及看清什麽,只覺得一瞬間仿佛有誰拿着水桶潑了他們似的,眨眼從頭到腳全部濕透了。
風停了。
樹止了。
在場的人慢慢的放下手臂,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一臉的不可思議,剛剛是怎麽了?下雨了?啊呸!不說彩虹島是封閉性的下不下雨,就算是下雨也沒有橫着下的啊!
申屠默寒微微蹙着眉,烏黑的發絲被水濕透,水珠顆顆滾過他的肌膚,那充滿禁欲味道的只露出的小小一片的脖頸肌膚,竟顯得無比誘人。
“火滅了!”有人驚呼出聲。
只見那原本燃燒的嚣張火焰消失無蹤,被燒得半黑的樹木表面一片水光,滴滴答答的往地面落着,燒焦的味道還彌漫在林間,多了一絲清涼的濕氣,被火燒的樹木頂部幾乎全黑,但是根部因為搶救倒也沒有被燒壞,只要還有根,一切都能重新開始。
火滅了,那些樹救下來了,人們除了一開始吓了一跳後,很快整齊的以為那場“橫着潑”的雨是命脈層的秘密程序,誰也不會想到什麽光怪陸離的事情上去。
人們開始收拾殘局,申屠默寒卻站在原地看着方才那怪異的風和水過來的方向,他的越野螃蟹雄糾糾氣昂昂的橫在那裏。
一陣腳步聲響起,越野螃蟹後面一群軍人大步的走了過來,為首的中年男子穿着深青色筆直的軍裝,胸前挂着兩個紅色的勳章,來人是上校級別的人物。他們腳步匆匆,氣勢洶洶,嚴肅着一張臉,就像來算賬的。
事實上,就是來算賬的。
為首的男人看着眼前那被燒的黑漆漆的樹,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只是沒有立刻說什麽,而是看向正低着頭擦眼鏡的申屠默寒,問道:“博士,您沒事吧?”
“還好。”申屠默寒頭都沒擡一下淡淡的應道。
男人也不介意,擡起頭看向在場的人,眼一下子就淩厲了起來,“身為駐守北域命脈的軍人,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否則你們全部都要按失職罪處理!”
在彩虹島上的軍人所犯的失職罪的懲罰僅次于叛國罪,全部都要被送進監獄裏接受長達38個小時的精神審問,最後甚至可能會被洗腦送到最艱苦的地方去,這不,上校話一說完,在場的駐守命脈層的軍人們,瞬間慌了。
“上校,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而且我們的重點任務是牧場和農場,雨林着火,我們……”命脈層的軍隊管理隊長急急出聲道。
“閉嘴!我這裏不接受任何為自己的辯駁之詞!”上校中氣十足的吼了一句,目光充滿震懾力的掃了四周一圈,頓時一個個縮了縮脖子,當起了龜孫子,不敢再吱一聲。
跟着上校的軍人動作很快的分散在四周,在檢查着什麽。
一時間無人說話,場面又靜又緊張。
站在人群後的六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眼裏都看到了緊張和驚恐。
“上校!這裏發現了香辛料!”
“這裏發現了兩只雞!”
随着東西被一件件的找出來,上校的眼睛越發的冷厲,申屠默寒戴上眼鏡,穿着濕噠噠的白袍沒打算脫下,也沒打算立刻走人,他的表面那麽平靜,一如既往的紳士溫和的感覺,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誰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上校一腳踹飛一只雞,那只雞狠狠的撞在樹木上發出的聲響,叫所有人心髒都跟着顫了下。
------題外話------
感冒中一直在冒冷汗哭瞎……
謝謝妞子們一直以來送的各種禮物,灰常感謝群麽麽噠!
027 這是哥哥
看着這些東西,輕易就能聯想到發生了什麽事了,有人偷了牧場的雞跑到雨林這邊烤,結果讓雨林着火了!
“雞……雞……”牧場管理員瞪大了眼睛看着兩只已經被殺掉的雞,驚的結結巴巴,最後幹脆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牧場在之前是誰值班的?”申屠默寒忽的淡淡的出聲問道。
牧場管理員怔了下,連忙用力的想了想,目光在在場的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一指恨不能躲起來的一個女人身上,“是她!一個小時前到後面的兩個小時都是她值班的!就是她!”
“不是我!我沒有偷雞!我真的沒有,不是我不是我!”女人驚慌的道。
“是不是你們不是由你們說了算!全部抓起來!”上校咬着牙怒道。
“上校!”一道有些怯弱的女聲響起,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咬了咬牙道:“我想我知道是誰在雨林裏點火。”
“誰?”
“……我在之前來了雨林一趟,我想跟雨林裏的兔子玩,然後看到了雨林裏有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陌生女人……她長得很漂亮,臉……很像書中描寫的古時的神秘的東方華裔……”她歪着腦袋,似乎在很用力的想,說出的話,很輕易就能讓見過歌滄瀾的人想到歌滄瀾。
“你确定?”上校眉頭擰了起來,看了申屠默寒一眼。
“是的,不止是我,安雅也看到了。”女人指向不遠處的另一個女軍人。
“博士。”上校看向申屠默寒。這片雨林自古就是申屠家一代代家主負責的,如今申屠默寒是這一代的家主,雨林自然也是由申屠默寒負責,所有人未經申屠默寒的允許都不能随意進入雨林,現在一個陌生女人出現在雨林裏,而下面卻沒有收到入侵警告,很顯然,來人是經過申屠默寒的允許的吧。
申屠默寒卻是不看上校,而是看向那兩個女人,淡淡的聲音響起,“誰允許你們到雨林裏來的?”未經他的允許,哪怕原本就是命脈層的工作人員也不準随意進入,而且還是跟雨林裏的兔子玩,雨林裏養着的兔子全部都是要用來做科學實驗的,玩個屁!
“抱、抱歉!”女人一顫,連忙低頭說道,暗暗握了握拳,私自進入雨林也比偷雞放火燒雨林的罪責來得好啊!而且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出來的,但是她是趁着牧場值班的人肚子痛上廁所的時候代她看守的那幾分鐘的時候帶着人偷了雞的,如果一層層查下去,根本不用多久時間就會查出是他們偷了雞,到時候一切都晚了!還不如現在就把一切都推到那個陌生的女人身上!
“博士,現在的重點是,那個女人是誰!”上校生氣了,這次的雨林着火對于他們皇城守衛軍團的名聲很不好,上次境內守護軍團才彈劾他們,認為他們一直占着帝都的輕松活,企圖把他們的人安插進來,這會兒雨林這件事,肯定要被他們當成把柄來踩他們了!
“是我。”冰冷冷的女聲響起,人們看過去,一瞬間有種那個女軍人說的就是她的感覺。
“你……你是外姓公主歌滄瀾?”上校眉頭擰了擰,忽的想起什麽驚愕的說道。他沒有親眼見過歌滄瀾,不過在國王的公告發下去的時候在運用于軍部高層的軍事網絡上看到過她的立體照。
“就是她!就是她在雨林裏燒火想要烤雞,我和安雅發現了,阻止她,她還反抗!我和安雅制不住她,想要回去喊人的,沒想到這麽一會兒時間,她就把雨林燒着了!”女人擡高了聲音指着歌滄瀾尖銳的說道,她沒聽到上校說歌滄瀾的身份,在看到歌滄瀾出現的時候,就怕得不行了,生怕歌滄瀾說出真相,于是立刻倒打一耙的急忙說道。
歌滄瀾冷冷的看過去,那人立刻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咬着牙堅持,“就是她!就是她!我和安雅親眼所見!”
“所以那種眼睛不要也罷,是嗎?”歌滄瀾說着,手驀地一揮,黑色華麗的衣袖在空中劃過一抹弧度,似乎只是這麽一揮,然而那個女人卻瞬間捂着眼睛尖叫出聲,猩紅色的液體染紅了她的指縫,驚到了所有人。
一時無人敢輕快呼吸。
“她惱羞成怒!”另一個女人吓得險些暈倒,可偏偏軍人的體質在那裏,要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害怕自己也遭到報複,反正事已至此了,他們一定要咬牙否定到底誣陷到底才有一線希望。
“公主殿下,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上校沉着臉,手擡起,他身後的軍人立刻有好幾個朝歌滄瀾走了過去。
“誰敢動她?”男人微涼的嗓音傳來,穿着白袍的男人把手插在濕漉漉的口袋裏,舉步優雅的走過來,這麽理所當然的擋在了歌滄瀾面前。
“申屠博士!”上校的額頭冒出了青筋,“雨林失火,我想您也要負一定的責任的,國家把雨林交到你手上,你卻讓它出現這種意外,您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跟陛下和軍部交代,少管其他閑事比較好!”
這話說着,分明就是已經給歌滄瀾定了罪了。反正王後對這個外姓公主是很不喜的,這次正好,名正言順的把她弄進牢裏,她那體質,随便餓她一天,不用他們動手她就死了吧!
申屠默寒鏡片下的眼眸微微的眯起,正想說什麽,卻驀地被打斷了。
“火已經滅了啊,啊……人真多呢……”突兀的插進這略緊張的氣氛中的聲音很溫柔,不同于三皇子那種柳絮輕飄柔軟到飄渺虛幻,而是一種極純粹的溫柔,不摻雜任何的雜質,就像澄澈見底的溪。
人們看過去,只見那是一個男子,他穿着白襯衫,襯衫大概大了不止兩碼,于是穿在他身上顯得松松垮垮的,單肩包壓在一邊,拉扯着衣袖幾乎要露出他一側的肩膀,一頭烏黑的長發用一根藍色的緞帶松松的綁着,有幾縷随風輕輕的掃着他的面容,他微笑着,眼眸微微的彎成月牙,美麗的宛如清晨垂挂在葉間晶瑩剔透的露珠。
在這種地方,這個男人,就像林中精靈一樣突兀的出現,一瞬間打破了硝煙緊張的局面。
“皇太子殿下!”上校迅速的反應過來,恭敬中又帶着某種說不出的味道的喊道,“您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聽說他回來了?
“比你們都早一點。”天蒼微笑着說道,走向歌滄瀾,有些好奇,充滿善意,甚至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腦袋,“這就是新的妹妹嗎?你好,我是大哥。”
歌滄瀾伸手拂掉天蒼伸過來的手,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天蒼怔了下,卻依舊微笑着,仿佛看到妹妹在使性子一樣,有些無奈,更多的卻是包容,“真是個冷淡的妹妹……”
“殿下……”上校企圖把有點歪掉的主題拉回來,他現在是要把歌滄瀾抓起來,皇太子出現在這裏是要怎樣?
“啊,在林子裏點火烤雞的人是她、她,還有他、他、他、他。”天蒼一邊說着,一邊指出那幾個人。
頓時幾人面如死灰,縱使想要死磕到底,可眼前這人是北域的皇太子未來的北域王啊!而且他那麽準确的指出來,分明就是知道的很清楚,再狡辯有用嗎?
------題外話------
028 天造地設
看那幾人一剎那的臉色,誰都知道天蒼沒有冤枉他們了。
上校有些不甘心的問道:“殿下早知道火災,為什麽不快點通知人?”如果在一開始就把火滅了,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
天蒼微笑着道:“我想去通知人來着,不過一不小心,在雨林裏迷路了呢,還好剛剛嗅着燒焦的味道才走的回來。”
“……”
歌滄瀾和申屠默寒坐上越野螃蟹機器人,黑色的眼眸看了眼銀白色的機身倒映出的不遠處的那抹身影,對方似乎感覺到了她在看他,笑容溫和的舉起手揮了揮,歌滄瀾撇開眼。那個男人剛剛誤導了所有人,烤雞的是那幾人,但是之所以會失火,其實她也有責任的……
螃蟹跑動了起來,歌滄瀾微微颠簸了一下,本就蒼白的臉色驀地泛出些許的青色,哇的一下,吐了出來,吃進去的食物、胃酸、還有仿佛夾着內髒碎肉的血,來勢洶洶,暈過去前,女暴君難得的在心裏罵了句:媽蛋!
滅的那把火耗盡了她好不容易在雨林裏積攢下來的異能和氣力,之後還忍着不舒服在那邊跟那些雜碎對峙,後面還忍不住賞了其中一個雜碎兩針,結果就是,任性的女暴君自食其果了……
……
落日大學。法學院學生宿舍。
宿舍樓。
有人匆匆而來,停在了一個門前,敲了敲,然後推開進去。
“殿下。”來人彎腰,在他耳邊輕聲說着什麽。
“哦?”美麗的鉑金色發絲微微往下滑落,“他什麽時候回來的,竟然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傳出?”
“皇太子殿下做事一向沒有什麽邏輯,大概是怕人打擾他。”
“不過,又被他搶先一步了……”天籁般的嗓音飄渺如煙,他斂着眸,看着手上拿着的鑲嵌着寶石的匕首,鋒利的刀鋒随着動作,白光一下下的閃在他的臉上,偶爾洩露出,那雙碧綠如玉的眼眸徹骨的冰寒。
“叩叩叩。”門又被敲響了。
“皇兄,在嗎?”天鸾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那人去開了門,天琅看着天鸾,唇角勾起叫人不自覺便柔軟了心髒的笑容,“怎麽了?”
天鸾扁着嘴大步的走進來,一屁股坐在天琅對面的沙發上,“心煩!天鳳那個女人一直跟着我,煩得要死!看到她那張臉我就有氣,要不是母後交代,我才不樂意讓她跟着呢!”
又是過來跟天琅抱怨的。
站在天琅身後的人見怪不怪的退出去了。
天琅安慰似的給她倒了杯檸檬茶,“讨厭她是一回事,不過可別表現的那麽明顯,她哥哥回來了。”
“什麽?!”天鸾吃了一驚,随後厭棄的擰眉,“有沒有搞錯!讨厭的家夥怎麽一個個都我面前湊!”先是天鳳和歌滄瀾,然後是好不容易到了實習期的天琊,現在連常年游學在外的天蒼都回來了,天鸾懷疑自己就是那塊香噴噴的肉,以上那些人就是煩人的蒼蠅,天天圍着她轉,煩人!
“你打算怎麽對付歌滄瀾?”天琅随意的問道。
“還沒想到,那個女人嚣張的很,竟然跑到軍事學院去踹了教官,還揚言不去上課不聽話!她那麽嚣張,我都不知道怎麽設計才能讓她無法拒絕……”
天琅失笑,伸出手寵溺的揉揉她的發,“好了,別老是把精力花費在不重要的人身上,你還是想想過段時間的入學模拟考吧,你可是科技學院的尖子生呢,隊伍人選可要好好挑,否則很容易被拖後腿啊。”
落日學院每年開學後幾天都會有一場模拟考,這個模拟考很有趣,是為了讓學生們更快熟悉彼此以及培養對學習的熱情而存在的,由學生們自行組合,一個學院一個,組成一個擁有各方面專長的隊伍,然後抽簽來進行各種比賽,很有效的調動一些懶散到不想交朋友沒有學習熱情的學生的積極性,而且有多個項目,比如駕駛飛行器比賽、制作武器比賽等等,成績都是會記錄到各個學生的學籍卡上的。
天鸾頓時眼睛一亮,狠狠的扯了扯嘴角,“是了,在這種公開賽事上弄死她,似乎是個不錯的方法!”誰讓歌滄瀾有個那麽脆弱的身體?在武器制作上,動點手腳,讓她把自己炸死或者毒死什麽的,也是不錯的……
一巴掌輕輕的拍在她額頭上,“又在想這個,別忘了她可能不會參加的。”
“那怎麽辦?”
“別想了,歌滄瀾這種人,一看就知道是十分冷漠的,她不是會輕易妥協的人,除非你利用一些跟歌滄瀾有點交情的人來逼她,不過大概是沒有的,你還是別想這個了……”
天琅這樣說着,天鸾卻心裏有了打算,很快便起身帶着滿心得意離開了。
天琅看着天鸾消失在門後的背影,微微的斂下眼眸,唇角似有若無的,劃過一抹冷笑……
……
“嘔……天啊,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