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組循環賽的排名出來時,梁禧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夾着手機和白煦舟通電話,一邊剝着手裏的松子。

“哥!”自從妹妹的病情開始好轉,白煦舟也恢複了先前的活潑,他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進梁禧的耳朵裏,讓人不由自主心情變得明快。

“怎麽想着給我打電話?你不是說今天晚上有晚課嗎?”梁禧把剝好的松子放進小瓷碟裏,向套房裏面望了一眼。

陸鳴川自從吃完晚飯就回了卧室,一直沒出來。

梁禧幹脆開了免提。

“課間休息。”白煦舟轉而發問,“你今天比賽怎麽樣?要不是今天滿課,我都想去你們那邊看比賽。”

“還好,我覺得積分應該排在靠前的位置。”梁禧回答得很保守,“你可千萬別來,這次選拔賽不對外,你來了也沒……”

門鈴叮咚響起來,梁禧剝完手裏的松子,晚了一步起身開門。

陸鳴川反應比他快,已經走過去開門。

“陸先生,這是您的積分賽排名表,明日請按時參賽,如果有特殊情況,請盡量在明天早上九點之前和我們說明。”

“謝謝。”陸鳴川接過表單,“對了,你再給我一份吧,原先住在709號房的梁禧現在跟我住在一起,你可以直接給我。”

來送表單的女工作人員向房間裏看了一眼,剛好對上梁禧的臉,她将第二份表單留下,先行離去。

梁禧愣了會神,連忙将免提關掉,對着陸鳴川發問:“第幾?”

那頭陸鳴川正低頭看表的時候,白煦舟的語氣卻忽然變得緊張起來:“哥,你和誰在一塊呢?”

“陸……”梁禧下意識蹦了一個字出來,卻又想起自己先前和白煦舟的對話,怕他誤會自己對陸鳴川舊念複萌。

不太想跟白煦舟又說一堆關于自己受傷的事,梁禧選擇閉嘴。

屋子裏一共就兩個人,陸鳴川在旁邊立着,沒道理聽不見白煦舟在電話裏的大聲質詢,可他面不改色,接着回答梁禧剛才的問題:“我看看……你好像排第三。”

“陸鳴川!”白煦舟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大聲叫起來,“陸鳴川你又拐我哥幹嘛?!哥,你把電話給他,讓我跟他說話!”

白煦舟忽然上揚的音調讓梁禧不由拿遠了手機,陸鳴川一把抓着梁禧的手機,轉念一想,又覺得拿着梁禧的手機出去接電話顯得太防備。

幹脆把手機往桌面上一放,開了免提。

“喂。”陸鳴川應了一聲,“年年在我這,你着什麽急?”他的語氣裏透着愠怒。

陸鳴川很少在臉上表現出情緒,他和白煦舟的兩看相厭已經到了讓梁禧疑惑的地步……他真的沒想到,小時候還能稱兄道弟的兩個人,長大之後就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成了見面就吵的存在。

白煦舟吵起架來還像個小孩,又或許是他在陸鳴川面前懶得僞裝自己,直接在電話裏叫嚣:“年年?!年你個頭!你少把我哥叫那麽親熱,行嗎?陸大少爺,我真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他好像不知道電話這裏開的是免提,只以為是陸鳴川在單獨接電話。

“我怎麽了?”陸鳴川皺眉。

“陸氏劃了一大筆錢給枞英俱樂部做資助,你別以為能把所有人都蒙在鼓裏!”白煦舟的語氣激動,甚至讓梁禧莫名覺得他是在……害怕?

白煦舟在害怕什麽?

沒等梁禧思考完,就忽然聽見電話裏傳來一聲憤怒地低吼:“依我看,你給蔣夏嬌的這筆分手費,數目可真不小啊!”

陸鳴川看着茶幾上的手機,沒有任何防備直接按下挂斷鍵。

梁禧保持着呆愣的表情,半天沒反應過來……白煦舟剛才說什麽?陸鳴川和蔣夏嬌分手了?

“明天的比賽八點開始檢錄,九點半正式開始比賽,上午三場,下午從四分之一半決賽開始。”陸鳴川像是不準備跟梁禧讨論關于蔣夏嬌的事,他将表單放在梁禧手裏。

“你的小組賽排名第三,魯宏駿第二。”陸鳴川的手指在對戰表上點了點,示意梁禧把注意力放回到正事上。

梁禧“哦”了一聲,耳根一紅,連忙低下頭去看對戰表,魯宏駿的名字在他的上方,像是要穩穩壓他一頭……

一想到魯宏駿那副自大又狂妄的事情,梁禧就燃起了一股非贏不可的欲望。

“你的腳,好點了嗎?”陸鳴川發問。

“嗯,估計崴得不是很厲害,噴過藥感覺沒那麽疼了。”

梁禧很慶幸這次受傷并沒有很嚴重,因為如果疼到需要打封閉的程度,這就非常危險了——打過針之後,局部喪失痛覺,很有可能在比賽時二次損傷,那就真的成了大問題。

現在的情況還能忍受,梁禧認為,至少是可以撐過明天一天。

陸鳴川點點頭,像是又忽然想到什麽,他在梁禧面前站定,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你……”他一開口卻猶豫了。

梁禧沒有着急問,他等着陸鳴川将話說完。

“你明天好好打比賽,多餘的事情,不要亂想。”

梁禧坐在沙發上,被陸鳴川拍了一下腦袋,一觸即離,像是在拍哪只小狗。他看着陸鳴川走回卧室裏,還在對着他的背影發愣,忽然擡起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梁禧又覺得自己簡直是無藥可救。

陸鳴川和蔣夏嬌分手,得知這個消息,梁禧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開心,相反,他感到心情複雜。

就像是一盒牛奶放在冰箱裏,一開始香甜可口的時候無人問津,随着時間的流逝,再好的包裝也不能避免它走向變質。

牛奶還是牛奶,只是味道已經不再是剛買回來時的味道。

那天晚上,梁禧躺在陸鳴川隔壁的房間裏有些失眠,他翻來覆去到淩晨兩三點,這才由于疲憊陷入睡眠。

第二天,等他渾渾噩噩洗完漱,被陸鳴川領到現場時,比賽已經快要開始。

魯宏駿站在梁禧的對面,一臉志在必得的樣子,他毫不顧忌周圍人的目光,隔着半條劍道,對着梁禧吹起一聲響亮的口哨:“喂,你這個走了後門才有資格參加比賽的歸國‘神秘選手’,昨天小組賽只打了五劍不痛快,今天你可要好好打,等我半決賽的時候親手把你淘汰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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