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Omega

白枳長大以後的性格, 其實早有苗頭。

第二天的時候，白枳又出現在李輕舟的教室門口。他們班上剛換座位，現在李輕舟坐在門口。白枳停在門邊就可以跟他聊天, 比起以前要方便許多。

因為他的出現，其他的人反而不敢靠近李輕舟了。

李輕舟苦笑着看白枳, “最近你很常來找我啊。”

“不可以嗎？”白枳微低下頭, 眼睛擡起, 可憐兮兮地抿了一下嘴唇。

李輕舟小鹿亂撞，稍微坐直, “不是不可以，我就是擔心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要說, 但是不好意思, 所以才這麽迂回。”

“你不介意就好了。”白枳用調侃的語氣開口，“我還以為你嫌棄我阻礙了你的桃花運，所以讓我滾遠點。”

“什麽桃花運啊。”李輕舟無奈極了。

白枳溫柔地笑着，“如果你說我礙事了，我一定會立即走開的。”他說是一回事, 心裏的真實想法是另一回事。

李輕舟心情複雜地看着他，“我并不受歡迎, 所以沒有關系。”

白枳的手伸出去，揉了一下李輕舟的頭發。

李輕舟一愣。

上課鈴在此時響了。

“走了。”白枳果斷地推着輪椅離開。

李輕舟捂着紅的臉, 然後朝他的背影揮手。

拜拜。

Advertisement

他們相處的時間在增加。

白枳班上那一個對李輕舟有好感的Omega，終于忍不住暗搓搓找白枳聊天, “你們成了嗎？”

“沒有成。”白枳沒有含糊其辭。

得到回答的韋律瞬間安心。

白枳撐着腦袋看着黑板, “是哪裏不行呢？”他很苦惱。

韋律不解，“什麽不行？”

“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出門，什麽都做了, 為什麽還不行呢？”他莫名其妙地說了一段沒有主語的話，然後對着韋律眨了眨眼睛，“你覺得呢？”

韋律細想了三秒，把他這段話補充上主語。下一秒，韋律淚奔出去。

“搞定一個！”白枳在胸前握住小拳拳，給自己加油打氣。

餘秋舫去小賣部回來，剛好撞到崩潰逃跑的韋律，他好奇地回到教室。教室後排只有白枳一個人，他好奇地指着門口問，“他怎麽了？”

白枳大大地嘆了一口氣，“要想不傷害自己，有時候總是不得不傷害別人。”

“你說你嗎？”餘秋舫好奇。

白枳抱着手臂，沒有說話。

餘秋舫喝了一口可樂，對這個世界産生了許多的疑問。

自從那次知識競賽以後，白枳在城北高中頗有威嚴。

他在這個地方幾乎是無人不知了。

“白枳。”門口來了一個陌生人。

白枳皺眉看向突然喊自己名字的陌生人。

“有一封寄給你的信。”來人是學生會的成員，負責幫忙發信件的，“有一封寄來學校給你的信，但是沒有寫班級。幸虧你太有名了，否則的話，這封信就要被遺漏了。”

“給我的信？”白枳好奇，他不認識會給自己寄信的人。

來人不多說，直接走進教室，把信件給他。

白枳的手指夾着信封，謹慎地查看了一番。

信封很精致，甚至被噴上了香水。白枳檢查了一遍，收信地址寫着城北高中，收信人寫着他的名字，但是沒有寫班級。

白枳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緊皺眉頭，然後拿着信，推着輪椅來到垃圾桶旁邊。

周圍的同學在課間打鬧。

白枳背對着他們，将信件撕碎，然後扔進垃圾桶裏面去。

他沒有看裏面的內容。

第二天，那一位同學來了，帶來了一封一模一樣的信。

白枳接過，發現信封外面的字跡跟昨天的一模一樣，顯然是來自一個人，信封依舊被噴了香水。

白枳又将信件撕碎扔了。

如此，他一連幾天都收到了同樣的一封信。

信封上的字跡一開始是端端正正的，後面越寫越潦草，似乎寫信的人越來越不耐煩了。

送信的同學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會有人連續送信給白枳。

白枳看着送信的人開始懷疑了，不得不打開今天的信件。

信封上的字本來就醜了，裏面的字更加潦草。

小柑橘，我知道你回來了。

為什麽不來見我呢？

你收到我的信了吧？為什麽不給我回複？我把我的聯系方式都給你，求求你快來找我吧，我好想你，六年來都在想你。

我們應該在一起。

現在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來。

字跡越來越大，幾個字沾滿了整張紙。

狂亂的字，變态的人。

這一次的信件附送了一張照片。

是白枳推着輪椅進入公寓的照片。

白枳皺眉，心裏不快。

果然是他啊，居然還沒有死心。

白枳下課的時候，跑到了無人的角落，撥打了一個電話給李子勳，“這幾天你需要過來保護我，有變态想要接近我……是的，注意一下有誰想要打探我，小心。”

挂完電話，白枳的眼眸陰沉。

他這一生最大的污點，讓他噩夢纏繞的污穢之物，現在又再次想要出現在他的生命之中。

放學的時候，李輕舟跑來找白枳，準備送他回公寓。

白枳收拾好了東西，擡頭對李輕舟笑了笑，“最近子勳會來接我，就先不勞煩你了。”

“子勳嗎？”李輕舟覺得稀奇，“一般情況下，子勳不是只幫你準備食物什麽的？”

白枳的手一頓。

他就算再怎麽聰慧，始終年紀擺在哪裏，他還無法很好地掩飾自己。

“但是他最近就是要來接我。”白枳擡起頭，眼神複雜地看了李輕舟一眼，“你最近……”離我遠一點。

白枳知道自己應該說出那五個字，但是他的唇、他的舌、他的牙齒，全部都不聽他理智的話，不願意撬開來，不願意用語言的力量，讓李輕舟離開自己。

“你最近可以休息一下了。”白枳眯起眼睛，開朗一笑，“不過也就一下，以後需要勞役你的時間還多得是。”

李輕舟輕而易舉就可以察覺到今天的白枳有點問題，他伸出手，摸了一下白枳的後腦勺，“有什麽事情，盡管聯系我。”

“好。”白枳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還有你的生日禮物……”李輕舟想起這件事情。

“啊啊，我不用生日禮物。”如果可以要生日禮物，白枳的生日禮物就是聖誕節從此從這個世界消失，聖誕老人什麽的，不要再來騷擾他了。“平安夜的時候我陪你過生日，我們一起切蛋糕就可以了。”

白枳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他想要的東西，沒有不到手的。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李子勳的電話打來給白枳。

白枳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朝李輕舟擺手，“我走了，平安夜晚上你自己過來找我吧。最近我比較忙，就不上去你的班級找你了，你不要感到寂寞。”

“誰會寂寞啊。”李輕舟笑着踢了一下他的腳。

白枳靈敏地躲過去。

“真是。”李輕舟拿他沒有辦法，“那我幫你按電梯吧。”

“你真是貼心。”白枳推着輪椅出去，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地誇獎他。

李輕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今天李子勳進來學校了，直接等在電梯門口。等白枳一出來，他立刻接他走。

“老板。”李子勳想要說話。

“噓。”白枳讓他先不要說話。

李子勳似有預感，他回頭，李輕舟還在電梯裏面。

白枳看向前方，李子勳立刻推着他離開。

他是專業的保镖，出去了以後，他立刻擋在白枳的周圍，護送他回到公寓。

李子勳在接這份工作之前就聽說了，白枳以前十歲的時候曾經被誘拐過，對方是他的家庭教師。後來白芙他們報警了，白枳找回來，家庭教師被抓了。但是那個家庭教師沒有多久就出來了，出來了以後還意圖騷擾白枳。所以白枳才不得不離開城北。而且因為那次事件，白芙跟川行止不敢再把白枳交給別人照顧，然後才聯絡了川行止的弟弟。

這一個變态又出現了。

白枳回到公寓以後，打開一份資料，遞給李子勳，“就是這個人，以後你看到他在我的周圍，要小心防範。”

李子勳看到照片，有點驚訝。

照片上的人可以說是長得不錯，而且有幾分瘦弱。依據李子勳看人的本事，這個人應該是屬于那種羞赧、膽小的人，萬萬沒有想到居然能做出誘拐小孩子的事情。

資料上有一些男人的基本資料，他的名字叫做周立耘，是一個Omega，今年28歲。名牌大學的學生，專修法語，畢業以後因為體質問題沒有出去上班，在家裏接翻譯的工作。

“Omega？”李子勳很驚訝。

“不要小看Omega。”白枳疲憊地靠在輪椅上，“發起瘋來，人不論性別都很恐怖。”

“是。”李子勳說，“我把衣服帶過來了，最近我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保證老板你的安全。你放心，我會盡量收縮自己的存在感，不會讓你不自在的。”

白枳點頭。

他不喜歡別人跟他在一起，但是如果是那個周立耘出現了，那就不得不妥協了。

周立耘帶給白枳的陰影太大了。

白枳到現在都無法忘記，他被帶上滿是人群的、肮髒的、吵鬧的火車，長不見底的灰色風景，身旁人的瘋言瘋語。他無法逃開，甚至無法說話，茫然無助地坐在堅硬的椅子上。

等白枳的父母找回白枳，白枳從醫院醒來，他因為心理打擊過大，暫時瘸了。

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個惡心的機緣巧合。

“算了，不想了。”白枳嘆氣。

李子勳恨自己只會做保镖，不會哄人開心。

他的服務還不夠盡善盡美。

白枳很快就從消沉的情緒中走出去，“我給李輕舟買的禮物到了，讓我看看吧。”

李子勳拿過他的快遞，指着自己，謹慎地表示，“我幫你打開。”

“開吧開吧。”白枳毫不在意。

李子勳打開了，看了一眼，安全無事，“老板。”他喊白枳。

“怎麽了？”白枳看向他。

“老板，你不是說李輕舟不想要收昂貴的禮物嗎？”

“嗯？”

李子勳把東西從盒子裏面取出來，遞給白枳。“據我所知，你買的東西……似乎很貴。”他有點汗顏。

白枳用天真的語氣說，“李輕舟對貴的東西沒有概念，我只要告訴他是便宜買的就好了。”

李子勳：“……”吊。

他覺得這個人長大了，一定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白枳把禮物拆下來，然後在屋子裏找到了一個便宜的袋子，将禮物扔進去，完成掉包行為。

希望在平安夜之前，一切都平平安安的。

學校裏面，李輕舟正在跟餘秋舫打乒乓球。

“現在白枳的名聲大逆轉。”餘秋舫跟李輕舟分享自己近日的所見所聞。

李輕舟不以為意，“他本來就很容易取得別人的好感。”沒有這件事情，也會有別的事情讓其他人對他改觀的。

餘秋舫感慨，然後反手一個扣球，“現在想想，白枳是真的很厲害。”

李輕舟接住球，用力打回去，“怎麽說？”

“他一個Omega居然秒殺了城北所有的Alpha！”餘秋舫的聲音很激動。雖然他也是Alpha中的一員，但是大逆轉的情節，哪個青年人不喜歡呢？

李輕舟皺眉，這一個來回沒有說話。

餘秋舫一心一意擊球。

李輕舟突然開口，“說起來，他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性別，為什麽我們會覺得他是Omega？”

餘秋舫聽到他的話，心神不寧，錯失了眼前的一個球。他立刻轉身，跑去撿乒乓球。很快，他回來了，重新發球，“雖然他是沒有說過啦。”

“嗯。”

“但是不願意透露自己身份大部分都是Omega吧。”

“學校也有一群不願意透露自己身份的Alpha。”李輕舟反駁他的論點。

餘秋舫一愣，繼續提出自己的第二個論點，“他長得像Omega。”

“你知道白枳其實跟我差不多高嗎？還有，外貌論沒有科學依據。”

兩人一來一回，被擊打的不僅是乒乓球，還有彼此的疑慮。

“他的身體不好。”餘秋舫繼續說。

“他的身體不是因為性別的關系所以才不好。”他早就身體不好了。

餘秋舫空餘的手忍不住抓了抓頭發。

李輕舟盯着飛過來的球，“最重要的是，你不覺得他……太過有天賦了嗎？”

白枳擁有神賜予的才能。

餘秋舫又一次沒有接住球。

無與倫比的智慧與創造力，似乎是天賜下的，給予人上人的Alpha的禮物。

餘秋舫抓頭，臉上出現糾結的表情，“你可真是……難倒我了。”他嘆氣，“不過如果白枳是Alpha的話，我預想這個學校有一半人都會想要去跳樓。”他說話總是很誇張。

李輕舟對着餘秋舫挑下巴，“來，發球。”

“好。”

餘秋舫跟李輕舟談論了這番話以後，晚上回去，艱難入睡。

李輕舟的意思是在懷疑，白枳是個Alpha？

第二天去到班上，李輕舟發現白枳的周圍圍了一群Omega。

那一群Omega聚在一起，在聊哪個地方做頭發做美甲比較好。

“你看看。”一個Omega興高采烈地舉起手，給白枳展示自己的指甲，“可愛吧，下次我們一起去吧。”

他的手揮來揮去，擋住了白枳的視線。

白枳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他一把抓住那個Omega的手，然後輕輕放下去，“是因為在你的手上才可愛。”他随口說道，沒有一點真情實感。

他的動作果斷，甚至态度有些強硬。

一群Omega臉紅了。

經過李輕舟的一番話，餘秋舫現在怎麽看白枳怎麽覺得他都可疑。他以前是覺得Omega跟白枳混在一起，就像是小姐妹聚會。現在仔細觀察，白枳在其中，一點都不适合。那群Omega對待他的态度也有點奇怪，經常對着他怦然心動。

那些Omega也不想的，他們本來是來這裏，想要帶着白枳一起玩的。但是白枳的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他們想要靠近，想要讨好的魔力。

莫名其妙，但是不能抵抗。

這時候，敏感的個別Omega就反應過來了。

“他，不是一個Omega吧。”

嘀嘀咕咕的聲音傳進唐璜的耳朵裏面，他面無表情地拿出一支筆寫習題。

他一點都不意外，白枳遲早會被認出來的。

稍微仔細觀察白枳的人就能知道，他其實是一個很典型的Alpha，有天賦、自信、高高在上，只是有點病。

其實有些Omega是很讨厭Alpha的，大概是有些不忿的情緒在裏面，憑什麽你們的體質就是比他們好，憑什麽他們分化以後就被人哄着回家，而你們卻可以站在許多行業的頂端。

白枳的外表柔美，削減了Alpha天生的強勢感。個別察覺到他是Alpha的Omega對他不是很反感，然後為了惡作劇一般，在校花大賽中投了白枳一票。

把一個Alpha投上校花，沒有比這個更有趣的事情了。

總而言之，白枳現在是城北高中最火爆的人。

因為過于受歡迎，一些畢業了的前輩漸漸注意到他。

“這是……白枳？”

一切尚且還是泥土裏的地雷，沒有人引爆之前，它可以緊緊地被埋葬在冰冷的土地中。

可是有人，迫不及待接觸這個地雷。

今天就是平安夜。

李輕舟主動跑下樓，鬼鬼祟祟地進了白枳的班級，蹲在他的旁邊。

白枳笑吟吟地看着他，然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手勢跟摸小狗一模一樣。

自從知道周立耘又出現了以後，白枳一直悶悶不樂，這是他這幾天以來，笑得最開心的時候。

“小狗。”他還抓了抓李輕舟的下巴。

李輕舟沒有好氣地打開了他的手。

“今晚。”李輕舟小聲嘀咕。

“嗯？”白枳為了更好地聽清楚他的話，把耳朵湊過去。

“我放學就去找你，你在校門口等等我。”李輕舟說。

白枳修長的手指轉來轉去，最後又轉到了李輕舟的下巴，“你要快點。”他說話，吐出的氣體有一瞬間變成了白霧。

“我會很快的。”李輕舟做保證。

白枳這段時間本來不應該在外面逗留的，但是因為這是李輕舟的拜托，他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嗯哼。”

李輕舟抿嘴，眼睛閃閃地看着白枳。

按照醫院那邊的情況，他這兩天應該就可以知道自己的檢查結果了。

他下過決心，在知道結果的時候，就立刻跟白枳告白。

不再迷茫的李輕舟，渾身上下都是亮光。

白枳的手始終沒有離開李輕舟，他覺得現在的李輕舟太可愛了，如果現在不是在教室，他可能會找一切離譜的借口，然後親吻他。

李輕舟跟白枳對視，兩人都沒有挪開眼睛。

人說，有愛的人對視久了，就會忍不住做關于愛的事情。

在他們兩個人出事之前，上課的鈴聲打響了。

李輕舟立刻跑走。

白枳撐着腦袋看他離開的背影，李輕舟真是太可愛了。

餘秋舫在一旁大口吸可樂，他突然覺得他的好兄弟被調戲了，而且白枳很有霸道總裁那味。

放學以後，李子勳在門口守着白枳，他們一起等李輕舟過來。

他們在人群中靜等着，然後有一個帶着帽子的人，逆着人群，朝白枳走過去。

他的身上，散發出濃烈的信息素味道。

Beta們尚未感覺，路上一些Alpha立刻跑得遠遠的。

李子勳很快就憑着自己的專業技能，發現了可疑人物的接近。

他皺眉，然後低頭告訴白枳，“老板，有人在向你靠近，我們不能再在這裏等着了，先回去吧。”

白枳還沒有答話，李子勳立刻推着白枳的輪椅，迅速掉頭，離開學校，往公寓的方向跑。

“白枳！白枳！”那人發現白枳要走了，他一邊喊着白枳的名字，一邊朝他們兩個人跑過去。

白枳露出厭惡的眼神。

他追不上他們了。

周立耘更加用力跑着，然後忍不住喊出那個昵稱，“小柑橘！”

“你別叫我小柑橘！”白枳抑制不住的情感，歇斯底裏地喊了出來，“惡心死了！”

他從來都沒有用那麽大的聲音說過話，也未曾如此濃烈地表達自己的感情。

周立耘吓得停在了原地，他頭上的帽子掉了下去。

這個人，長得算是不錯。

白枳轉過頭，琥珀色的眼眸滿是憤恨與憎恨。

他們三個人，現在停在了公寓的門口，李子勳刷卡，帶着白枳進去，将鐵門關上。

“不是這樣的！”周立耘着急地否認，盡管沒有人對他提出疑問。他慌慌張張地擺手，不知所措，“我只是很想要見你。小柑橘……”

“不許你這麽叫我！”白枳咬住牙齒。

“行行行，白枳。”周立耘沒有想到自己還有機會跟他說話，激動得手都在顫抖，“我很想你，我很久沒有見你了。我……我之後的生活很孤獨，我有很多的話想要跟你說……自從你不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聽我講話了。以前的事情我道歉，但是……”

白枳的眸光冰冷，“滾吧，不要再出現了。”他不想要再聽他說話。

“我跟你是命中注定啊！”周立耘激動地跑過去，用力搖晃着鐵門。

鐵門紋絲不動。

周立耘着急得要哭了，“你是Alpha吧！我是Omega，我們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定是這個樣子的！我從你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啧！”白枳對他的糾纏不清感到厭煩，他發出了嫌棄的聲音。

漫天的烏雲被攪合在一起，天空變得陰暗，十二月底的天氣，冷風灌入人的身軀。

帶給人無端的絕望。

白枳張開嘴巴，他用他美麗的雙唇，說出最殘忍的話，“就是因為你，我才會覺得Omega很惡心。”他知道要選擇什麽樣的話語，才能讓這個人覺得毫無希望，“死心吧，我一輩子都不會跟Omega在一起的。讓人讨厭的信息素，讓人讨厭的命中注定。我的家人當初不該相信你的話，你說你只需要一份工作，你說想要戰勝自己的性別帶來的阻礙，所以才争取來的工作機會。”

周立耘愣住。

“你是個令人厭煩的Omega，并且是挑戰命運失敗的狼狽不堪的人。”白枳無情地回頭，“滾吧，我不是你可以觸及的人。”

當這個少年殘酷無情的時候，沒有什麽可以阻礙他前進的步伐。

白枳是那麽堅定，沒有什麽可以改變他。

公寓的轉角處，李輕舟靜靜站着。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把他們的對話都聽到了。

白枳說，他讨厭Omega，一輩子都不會跟Omega在一起。

李輕舟低下頭，随後，一滴水落在他的鞋子上。

他的手裏攥着手機，屏幕上打開的是醫院的網頁。

他的檢測結果出來了。

姓名：李輕舟。

檢測結果：Omega。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白枳：……

李輕舟：……

白枳：我當年不是說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