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畫像
M大的美景不少,美術系可是M大美景之一,而其美則在于師生的畫作。
美術系每一年都會舉辦師生作品秀,體裁不限,評分要求不同,為此M大校方還特地修建了一座多重畫廊,裏面放着學生或老師的得意之作。
在畫廊中,美術系的人只能占有一個位置,上面挂的畫都得是本人最好的作品,而且裏面只挂四年內的美術系的師生作品,四年後可以重新申請挂畫的權利,但這種情況非常少,畢竟都快多的挂不下了,要不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是絕不會允許通過申請的,而那些取下來的作品大多會收起來仔細保管,只有一部分作品是由本人取回去自己保管。
除此之外,每幅畫的擺放也是有規律的,畫廊是同時向上下延伸的,共有十八層,上面是學生的畫,越往上越好,向下則是老師的畫,同樣越往下畫的質量與工藝也越好。
然而并不是每一幅畫都會在呆滿四年後拿下來,因為它們不僅沒人認領,還件件工藝精細,栩栩如生,讓人愛不釋手,其中有一幅畫在畫廊中一待就待了三十多年,那幅畫被收藏在畫廊地下第九層最深處,是一幅玫瑰花海美人圖。
那幅畫上,一個十□□歲、半旋轉着的少女巧笑妍夕,獨自一人站立在一片如烈焰般的玫瑰花海之中,仿佛無盡的玫瑰花海中,每一朵玫瑰花都鮮紅如血,烈焰如火,十分豔麗,襯的少女更嬌豔動人。
而少女一身潔白的連衣裙,臉上沒有化妝的痕跡,真可謂是天然去修飾,出水落芙蓉。
少女直面衆人,因為那幅畫十分巨大,占據了一整面的牆,亭亭玉立的少女,宛如真人大小,一眼望去,就像真有一個少女站在面前一樣對你笑。
而現在,安和奕的目标就是這幅畫,因為安在《怪談錄》中找到了那幅畫的故事。
畫中的少女确有其人,只不過那位少女早在三十多年前去世了,那少女名巧,用心靈手巧稱之不為過。
巧很漂亮,學習更是名列前茅,為人大方,人緣好有愛心,因為巧的父親是世家大族出身,在他的教導下,巧的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但都有涉及。
面若芙蓉聲似鹂,這讓當時追求巧的人趨之若鹜,但那些人巧一個都沒看上,而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選了一個窮畫家。
說是畫家,其實他只不是還是個學生,M大美術系大三的學生,喬。
喬的畫技精巧,一手油畫生動傳神,只不過喬雖然出名了,也掙了不少錢,但大部分都被捐了出去,所以喬的生活并不富裕,但也不是很窮,巧的父母并不在意喬有多窮,只在乎喬能不能照顧好他們的女兒巧。
原本兩人兩情相悅,再加上喬的父母早已過世,巧沒有來自公婆的壓力,兩人只需等到巧畢業就可以結婚,喬還向巧做出承諾:要在玫瑰花海中向巧求婚,給巧一個畢生難忘的求婚典禮,為此更加醉心畫作,努力攢錢,兩人甜甜蜜蜜,小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但俗話說得好,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巧在大四畢業典禮那天突然暈倒,送到醫院一檢查,突發性腎衰竭。
在醫生的解說下,喬和巧的父母知道巧已經到了不換腎就活不過半年的地步了,可喬和巧的父母都配型不成功,一時半會又找不到擁有合适配型的人。
巧靠着藥物和化療只多熬了兩個月,最後還是撒手人寰了,這半年多來,雖然巧一直在喬和她父母面前表現得積極配合、樂觀向上,但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痛苦,到最後她都沒辦法在喬和她父母面前強顏歡笑了。
巧死的很痛苦,面容都扭曲了,死亡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但她還是不甘心,她期盼了那麽多年的美滿生活就這麽化為泡沫了,她還想跟喬白頭到老,她還想為喬生下一個可愛機靈的孩子,她不想讓喬忘了她,更不想看見的身旁出現其他女人!
不只是巧不甘心就這麽堕入輪回,喬他更不甘心,他不甘心他心愛的女孩就這麽死去。
喬有一個秘密,他是巫族的分支鬼巫一族的後裔,巫族早已泯滅在歷史的車輪中,鬼族更不例外,而喬就是最後一個鬼族,但這件事除了他自己外并沒有其他人知道,喬原本想把這個秘密帶入墳墓中,但現在為了巧,他已經顧不了許多了。
在喬從唯一遺存的鬼族法術大全殘缺本的法術中有一個不完全的囚魂術,能囚住亡者的魂,但需要被囚魂者的血肉,喬費盡千辛萬苦才把巧的屍體從醫院中偷了出來。
他把巧分屍了,把巧的血、肉、骨頭和內髒分別放在四個盆子裏,再加入特制的藥材,等藥材中的藥力滲透入血、肉、骨頭和內髒中,再曬幹,然後磨成粉,制成顏料,喬用這些顏料制作了那幅玫瑰花海美人圖。
巧在喬制成美人圖的時候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但巧的頭七未過,實力衰微,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就被困于美人圖中,根本沒法跟喬說話,而喬在把美人圖挂上畫廊深處的那面牆壁後就消失無蹤了。
巧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了來來往往的學生不斷改變着面貌,等到了四周的環境在漸漸改變着,等到了她終于可以從畫中出來的那一天,可她始終沒有等到喬的出現。
這三十多年來,巧的不甘心漸漸化為了恨意,她認為喬是找到了新歡,把她抛于身後了,這種由不甘心化作的怨恨,在巧脫離畫的束縛時,讓她一夜間屠盡了美術系一個班的所有人,個個死狀恐怖,一臉扭曲。
安不知道巧有多恨,也不知道這三十多年來她是怎樣過來的,但安知道無論如何巧都不應該殺人!
兩人收拾好東西,在半夜時潛入了畫廊中,安站在巧面前,不由得贊嘆:“好高超的技藝,好深厚的愛意!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怎麽能把這少女刻畫得栩栩如生!!!”安戳戳奕的腰,“奕,你說是吧~诶!對了,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奕掃了安一眼,“該幹活了。”安聳聳肩,沒在意,他早習慣了奕的态度。
他們兩個今天不是來消滅巧的,而是來解決巧的心結的,安拿出工具,在奕的幫助下撬開了那幅鑲在牆上的美人圖,在安和奕撬動美人圖的那一瞬間,巧從畫上飄了下來,安沒理她,奕甩了一道符攔住巧,和巧打了起來。
安在努力撬動美人圖着,終于在巧撲過來的那一瞬間,安已經撬開了美人圖,露出了藏在美人圖後的另一幅圖,那是喬的自畫像。
原來當年喬并不是抛棄了巧,而是喬用他自己的血肉畫了他的自畫像,沒想到最後出了差錯,他和巧一人占據一面,錯過了這麽多年。
誤會解開了,兩人和好如初,奕在喬的指導下,把兩面畫合二為一,在合成的那一瞬間,巧一下子被吸入畫中。
沒等巧反應過來,喬拿着一枚戒指,那戒指并不是特別精美,甚至還有一絲血跡在上面,但巧在看到它的時候淚流滿面,原來那是巧病逝前喬送給巧的訂婚戒指。
“巧,這是我們的訂婚戒指,你還記得嗎,”喬把戒指放在巧的手中,然後拿出一個絨紅色的小盒子,喬單膝向巧跪下,他打開盒子,一枚做工精美的戒指出現在衆人眼前,“巧,我說過,我要在玫瑰花海中向你求婚,給你一個畢生難忘的求婚,巧,現在,你願意嫁給我嗎?”
巧捂着臉號啕大哭,邊哭邊說我願意,喬給巧帶上那枚戒指,巧身上的黑氣慢慢消失了,此時兩人已經換了另一身衣服,那是喬設計的結婚禮服。
天快亮了,在安和奕離開前,巧拜托了他們一件事。
“我的父母為我的事傷心了半輩子,現在我不能在他們面前盡孝了,只希望他們能走出我死亡的陰影,讓他們知道我過得很好,拜托了。”
安按照巧給的地址,找到了巧的父母,安沒有直接去見他們,而是悄悄把一封寫好的信放在桌上後就離開了,信中有講明前因後果,語言簡潔明了,不用擔心兩位老人看不懂,至于接不接受得了,安也不知道。
照舊是安在善後,把所有事處理好的安累攤在床上,這次勞動強度很高,光是畫廊就夠他累得,何況還要跑去軍區大院,還要避人耳目的潛進去,也真是夠了,不過巧的父母居然住在軍區大院,明明他們家沒有從軍的人,不過算了,這與他無關嘛~
不過,安摸摸頭發,總覺得他好像忘了什麽诶?!應該沒什麽大事吧?
而另一邊,奕看着他畫的畫,默默撕掉,順便把其它東西毀屍滅跡,果然,藝術這東西和他完全不搭邊。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是要貼小故事的,但現在沒時間,就不弄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