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婉兒

安站在教學樓的天臺上,看着奕把那個穿着染血的學生服,長發披肩,面容模糊的女生送進鬼門關,才合上手中的《怪談錄》。

“奕,我們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回去休息吧。”安一邊收拾着淩亂的現場,收拾善後的工作他一直做的很好呢,看着算不上幹淨,但絕對沒有他們來過的痕跡的現場,安十分開心,這代表他并不是沒用的人,雖然奕并不在乎這些。

奕默默收好他帶來的東西,不過也不多,就只有紅繩、符紙、朱砂和一把長匕。

紅繩是他從他父親那繼承的,用處挺多的,制作也很簡單,不過奕也說了他并不會制作法器,只會制符,他父親死前并沒有教他如何制作法器。

所以除了符和他父親給他的法器外,其他都是收購的,就像那把長匕,大約一臂長,攜帶方便,這是他從古玩市場上淘來的。

兩人剛收拾好東西,确保天臺收拾′幹幹淨淨′後,正準備下樓,就聽到從樓下傳來的一聲尖叫,“殺人啦!!!!!!”

安的動作一頓,手一抖,就直接甩門上了,劃出了一條大口子,血不斷的流出來,奕仔細的看了看,“還好,沒傷到大動脈。”說着便拿出一卷繃帶給安包紮傷口,他們做的事別看說着簡單,其實有時候是很危

險,畢竟好說話的鬼怪可不多,大多不是留戀人間,就是怨氣難消,所以大多時候都會打起來,這一打起來總會受傷,有時是奕傷得重點,有時則是安傷得重點,為此他們兩人可準備了不少急救藥品,這也是當初雷請安和靜幫忙時安拒絕的原因,尤其是M大中的鬼怪更危險。

在奕幫安包紮時,安并不是乖乖地讓奕幫他包紮傷口,安趴在欄杆上往下瞧,他想知道到底是哪個混蛋害他受傷的。

安他們所在的這棟樓是這幾年新建的實驗樓,原來的老實驗樓因為一大三女生的錯誤操作,引發了爆炸,慶幸的是那天沒什麽人在老實驗樓,那個女生當場被炸死了,還有十八人重傷,三十六人輕傷,至于那棟老實驗樓,本來年份已久,再加上那次意外就徹底報廢了,那兒現在已經改建成小超市了。

新建的實驗樓離室內體育館并不遠,站在實驗樓的天臺上可以看到室內體育館。

M大很注重學生的身體健康,每天必有的晨跑,從五點半開始,跑完三千米為止,用時不限,就算真跑不了,走也得走完這三千米!缺席者扣學分,連續一個月不參與者,記過,大過!

除了晨跑,每周的兩節體育課都要參加,有特殊情況可請假,但必須得到體育老師、教導員和班主任三人的同意和簽名。

M大不是沒有走讀生,但三千米是硬性規定,只是那些走讀生可以不限時間完成,只要保證一天內能完成就行。

為了保證每一個學生都能運動,M大可是有一個大型操場、一個小型操場和兩個室內體育館,偶爾這兩個體育館還會做為交流賽的比賽場地,安現在看到的就是其中一個,而此時,這棟體育館已被學生重重圍住,但無一人敢走進去,幾位老師正努力地維持秩序,

遠方,警笛聲由小變大,遠遠地就能看到那紅籃相交的警笛。

來的人正是安的熟人--雷,對奕說:“雷隊長可真忙,這半個月前的跳樓案還沒搞定,現在又出事了,希望他還撐得住。”

“他的命不短,不用擔心。”奕拉着安走下樓,對安的擔心表示不屑,他已經算過了,雷的命很長,而且還是善終,就是他再怎麽升遷都是呆在這個城市,想不管M大的命案除非他先辭職,所以安的擔心根本就是不必要的。

在安和奕兩人走到樓下後,警方的人也到了,他們一來就拉上警戒線,禁止學生的靠近,但那些學生并未離開,而是在警戒線外又圍了一圈人牆。

安好不容易才帶着奕擠進人群中,而奕一手被安握着,另一只手則護着安受傷的手,在他的保護下,安手上的傷口并沒有再次裂開。

安終于拽着奕擠到了前頭,雷正背對着安和奕跟一個小警察說話,安沒去打擾雷,他可不想被抓壯丁,他現在可是傷員!

因為安來得時候屍體已經被擡走了,無奈之下只好求助“左鄰右舍”的同學。

左邊是一位長發飄飄的女生,右邊則是一個不良少年,安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問問那個不良少年,讓安沒想到的是那少年還是個很八卦的人,沒等安說完就噼裏啪啦的把這次事件的經過全說了出來,原來是有一個外校的跑來M大上吊了。

實際上,這裏圍觀的大部分學生只是來湊熱鬧的,這間體育館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死一個人,所以只要是M大的學生,每到這個時候都是不會踏足這間體育館的,就連大一的新生都知道這件事,當然有一些好奇心重,喜歡做死的學生除外。

死者是隔壁N大藝術學院大三音樂系的學生,主修小提琴,據悉死者還是個系草,長的的确不錯,小提琴也拉得很好,還得過不少獎呢,這次跑來自殺主要是因為他和他女朋友吵架了,一氣之下就做了傻事。

他的女友是M大的學生,卻是文學系的,她的小提琴也學得很好,他們是在一次M大和N大的交流賽上認識的,好了将近一年多了,見父母都見了,警方在詢問那女生時,她說:“那天也不知怎的,我倆就為了一件小事吵了起來,其實那只是一個誤會,可我倆卻越說越火大,最後不歡而散了,後來火氣消了之後,我就後悔了,連忙去找他,我找了好久,也找了好多地方,沒想到……嗚~”

這是後來雷轉述的女孩的口供,最後查明那男孩的确是自殺,警方就沒多管了,而雷來找安則是為了求個明白。

安想了想,在得到奕的同意後,才把他昨天找到的故事告訴雷,那是一個等待了千年的故事。

一千多年前,那時體育館所在的地方是一家妓院,而故事的主人公則是那裏面的頭牌清官,婉兒。

婉兒出身于世家旁支,她并非嫡女,甚至她的母親只是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連良妾都算不上,只是因為貌美才被婉父看上罷了。

婉兒即使出身比不上她的兄弟姊妹,但也沒差到哪兒去,甚至嫡母還為她找了門好親事,只待她及笄便可出嫁。

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朝堂更替間,婉父因為站錯隊,得罪了人,死于牢獄之中,婉兒因此流落風塵,那時婉兒才十三歲,還有一年就要出嫁了,就會擁有另一種幸福的人生,而這一切全毀了,被她的父親,親手毀了。

說不恨那時不可能的,但到底也是她父親,再恨又能怎樣,何況她現在能不能自保還不一定呢。

婉兒到底不過十三,最後還是靠她母親教她的琴說服鸨母讓她做了清官,可這也只比紅官幹淨點罷了。

婉兒在青樓熬了三年,十六歲,正是少女貌美之時,更不用說婉兒還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看上婉兒的人越來越多,鸨母想讓婉兒接客,婉兒視死不從才讓鸨母暫時歇了這個心。

婉兒知道她不可能一直不接客,除非她能離開青樓,可她沒有那麽多的銀兩贖身,當時追求婉兒的人中有兩個是婉兒比較看好的,一個是有才有貌,相貌堂堂,另一個則是有財無貌,奇醜無比。

婉兒在兩人之間徘徊不定,一個能解救她脫離苦海,一個則是她心儀之人,最後婉兒還是選了那個有財的男人,才華再好,相貌再佳有如何,終究有緣無份罷了。

婉兒被那人納為了賤妾,終是走上了她母親的路,幸運的是婉兒在進門第一年就生下了庶長子被擡為了良妾,可惜好景不長,沒幾年,婉兒失寵了,要不是有個兒子可以依靠,指不定會有多慘。

在婉兒最不如意的時候,她和那個才華橫溢的秀才再次相遇了,寂寞與孤苦讓婉兒做了錯事,但她貪戀着這種感覺,這讓婉兒一錯再錯。

歡愉與痛苦每時每刻都在婉兒心上落下了刻印,終于有一天,她自缢于懸梁之上,但執念卻讓她至今未消,依舊徘徊于她上吊的地方,只為再見那人一面。

執念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由愛生恨的執念更是如此,千年的等待,讓婉兒越來越恨,但她也保留了最後一絲善良。

婉兒執念過深,去不了輪回,地府的人為了不讓她成為厲鬼,只許她每年在她去世的七天內回到人間,就這樣婉兒等了千年,只是這千年來她都忘了是在等誰了,偶爾,怨恨占據了她的心靈時,她就會殺人,但她不會離開體育館,只要在婉兒忌日的七天內不去體育館就好。

雷把整個故事聽完後,沒說什麽就走了,這事沒法管,只能盡力約束學生在這段時間內不去那棟體育館了,安也知道雷很無奈,但安看了眼奕手上的書,這“封口費”都收了,再反悔也不好,再說了奕對他可比雷重要得多了,完全比不了好嗎。

其實安和奕在雷來之前就見過婉兒,婉兒的确很漂亮,實力也很強,這老校裏不能動也動不了的家夥太多了,婉兒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在知道這是地府允許的,又收到了好東西,奕一直想要的煉制法寶的書,而安得到的是一枚介子空間,只有兩平方米,裝一些小東西足夠了。

安默默為雷默哀十分鐘,勞心勞累的警察喲~最後連點安慰都沒有,當然安是絕對不會告訴雷是他忘了的,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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