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骨

又是一年陽春三月,在這個時候的醫院從月初起就不會再有病人上門看病了,直到四月的第一天為止,每年皆是如此,一開始還有人會想要探究原因,然而并沒有什麽用,所以三月的醫院真的是閑得慌。

所以,每到三月,醫院都會舉行三月旅,即三月的旅行,有醫院組織的團體游,也有醫生護士們自己組織的的私人游,但也有一些會自願或非自願的留下來看着醫院,因為三月的醫院還很吵。

三月也是醫院裝修的日子,對一些損壞的東西進行修補,對某一些場景進行修改,讓每年的醫院都能擁有不同的新風貌,這時候就得留人監督。

除了監督裝修進程外,還要負責日巡和夜巡的工作,這也是讓人不想留下來的原因之一,規定留下來的人數在二十人左右,別以為這就很多人了,平均一下,每棟樓能有兩個人負責就不錯了,不說宿舍,單說那六棟病院樓,一棟比一棟大,按兩個人來算的話已經占了十二個人,更不用說C樓以上的連三個人都不怎麽夠。

治也是自願留院中的一個,準确來說是半自願的,他是被琦留下來的,經過這一年多的努力,在異聞之書中,治也得到了不少便利,而就在決定留院的前一天,治接到了他好奇許久的那一個任務:白骨封魂陣!

那是專門對付厲鬼的陣法,以十八具特別制作的白骨封印厲鬼,在消磨厲鬼的力量,也被厲鬼消磨着,這是一個特陰損又很複雜的陣法,限制一大堆,那十八具白骨屬于九男九女,還是要自願獻出生命并同時死去的才行,期間不能有一絲恐懼,否則那些恐懼會成為厲鬼的助力,讓陣法消除得更快,至于其它要求治就不是很清楚了。

而琦讓治留院的原因就是那個陣法已經有所破損了,治需要修複那個陣法,或是直接處理掉那個厲鬼,從安全性上看,前者方便簡潔又容易完成,後者嘛,有一定的難度與風險,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個厲鬼有多強,而且醫院不只是治他們的主場,也是那個厲鬼的主場,甚至對方更有優勢,而且意外從來不會因為人而改變。

具體要怎麽做,治他們還要進行更加詳細的計劃,如先找到封印的地方,據琦給予的信息,那個地方有可能就在梧桐林裏,梧桐屬火,只有陽氣重的地方才能種植,而那個陣法實施的一個條件就是要陽地,借其陽氣鎮壓厲鬼,純陽地為上,再加上那些梧桐,這麽多年過去了,即使陽氣有所消耗,也不會傷筋動骨。

但是,這并不是說治他們就很輕松,事實正相反,他們在第一個難題前止步不前,首先,能成為梧桐醫院的招牌,梧桐林并不小,甚至可以說非常大,而據琦提供的消息可知,那個陣法是被刻畫在一面巴掌大小的銅鏡上的,也就是說,他們要在一片望無邊際的林子中尋找一面被掩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巴掌大小的鏡子。

治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林子,默默計算着直接幹掉厲鬼的概率,以及琦的一百零八次的花式吊打,在得知他們只有五天時間來尋找鏡子時,治只想一刀切了琦。

好在有異聞之書的提示,治他們勉強在最後一天找到了一面破損的鏡子,琦說,鏡子破損得越厲害,就說明厲鬼出來的機率越大,這對治他們來說并不是什麽好消息。

用來修複封印的東西很好找,但不代表就萬無一失了,事實上,能修複的概率非常低,一百次裏能有一次成功是撞大運的那種,所以治他們真是為了修複鏡子而被虐得死去活來的,悲劇的是并不止一件,每十次修複失敗,就會給鏡子增添一絲裂痕。

這也是治他們束手束腳的原因之一,郁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與準備工作,還把奕和紀都叫了過來以防萬一,而另一邊的治他們運氣真是差到爆,試了幾百次都沒一次成功。

治看着手中最後的材料與目測一碰即碎的鏡子,深吸一口氣,對身後的幾人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誰來?”

琦摸了一把臉,說:“還是你來吧。”

治按照之前的做法開始修複鏡子,這回鏡子慢慢泛出了白光,裂痕在白光中漸漸消失,還不等幾人高興,鏡子就發出了“咔啦”的一聲,在衆人眼前化為飛灰,已經有了準備的幾人倒也沒多失望,而是很快做好了作戰的準備。

鏡子消失後,地上出現了一個複雜的陣法,一個虛幻的人影慢慢變得凝實,而郁帶着奕對虛影進行攻擊,紀在一旁給兩人壓陣,并時刻

準備着為郁和奕擋下攻擊,琦為幾人提供一定的攻略支持,而治則和安還有守退守一邊,并拿着郁給的符咒與防具,時刻牢記着下黑手的要訣:快、準、狠!!!

已經與常人無異的厲鬼是最不好惹的,沒有之一,因為此時的他們已經有了一定的理智,本身厲鬼的武力值就不低,現在還有了理智,可見會是一場硬戰。

果然,幾人都沒擋住厲鬼的進攻,相繼躺倒,然而厲鬼并沒有殺了他們,而是讓幾人都失去戰力罷了。

“太弱了,喂!小鬼,告訴我那個封印我的男人在哪?”厲鬼掐着郁的脖子問道。

“不…不知道。”

“不知道?呵,既然不知道,那你就沒有活着的價值了。”厲鬼加重了手勁,郁漲紅了臉,開始掙紮起來。

“不要!”治看着郁難受的樣子就心疼,而厲鬼則是把郁丢到一旁,郁撞到牆上,發出一聲痛哼,而治則在厲鬼的打量下勉強保持着冷靜。

“呵,有膽量的小鬼,那麽……”厲鬼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喲!瞬,好久不見了。”一個“灑脫”的男人站在一旁,身着醫院的病服,笑得賊嘻嘻的,而那個厲鬼,也就是瞬在看到那個吊兒郎當的男人後,就跟看到仇人一樣恨不得把那個男人給抽筋拔骨,以瀉心頭之狠。

“你還敢出現!”仇人見面分外臉紅……啊不,是眼紅,總之,治能感到瞬身上發出的氣勢更加淩厲,連忙退後,躲開正處于瘋狂狀态的厲鬼。

“為什麽不敢,當年的事是我的錯,我這不是來向你賠罪了嗎。”男人還是賊嘻嘻的笑着,但眼神愈加柔和。

“世,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不,不會的,已經上過一次當的我又怎麽會再次相信你呢。”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不過沒關系,我們有很多時間來證明一切,和我一起走吧,瞬。”

“你想得美,我要拿你的血來祭典我今日的新生!”話音剛落,瞬就和世打了起來,而其他人,正暗搓搓得躲在一旁,一邊圍觀兩人的打鬥場景,一邊又在聽着治述說厲鬼的由來。

那是将近三、四十年前的事了,三、四十年前,這裏還不是醫院,而是一棟古宅子,那是瞬的家。

瞬是大家出身,真正的書香門第,而瞬更是從小就學習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精通,讓瞬的父親大為欣慰。

那時正值中西交融之際,為此,瞬父請來了一位西學先生,來教導瞬西學知識,但讓瞬父後悔的是,那位西學先生最後和瞬好上了,要是那西學先生是女的,瞬父也就認了,可那個西學先生偏偏是個男人,和瞬一樣的男人,這讓瞬父怒不可揭,當即把那位西學先生辭了。

那位西學先生就是世,瞬和世的愛情之花并沒有因為瞬父的阻攔而凋零,兩人一直在努力着,而瞬父的态度一直很堅決,說不同意就是不同意,還當機立斷的給瞬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另一個大家族的女子,溫柔和婉,知書識禮,可是那又如何,不喜歡終歸是不喜歡的。

瞬努力了許久,瞬父的态度一直很堅決,最後瞬決定和世私奔,瞬努力了幾次,也失敗了幾次,直到在他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他終于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愛人了,而此時的世傷痕累累,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苦。

世和瞬商量着逃跑的事宜,但這一次只成功了一半,瞬還為此搭上了一條命。

兩人好不容易才再次相見,瞬一身傷,這是被瞬父打的,而世也好不到哪去,身上也有着不少傷口,兩人隔着一扇鐵窗對望,沒有說一些不好的事,而是盡量挑着好事說,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意從未改變。

私奔的事是世先說起來的,瞬絲毫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兩人策劃好了一切,卻沒想到在最後關頭會被人發現,然後被堵在懸崖。

瞬看着前方的追兵和後方的懸崖,心中一陣絕望,然而最後卻是瞬被瞬父抓了回去,而世則是跌落懸崖。

之後幾天,瞬一直不吃不喝,瞬父為瞬定下了一門親事,瞬渾渾噩噩的,沒有拒絕,瞬父以為瞬想開了,沒想到大婚當日,成親之前,瞬就自殺了,喜事變喪事,這讓瞬父一下子老了不少,沒幾年也撒手西歸了。

瞬後悔嗎?有吧,也許有一瞬間他是後悔的,但他從不後悔對世的感情,他是個不孝的兒子,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死後的瞬變成了地縛靈困于瞬家,他見證了瞬氏一族的敗落,也見證了醫院的建立與發展,直到他看到了世,活生生的世。

那一刻,瞬只覺得他失去了言語,他離不開醫院,沒有辦法追上那個人,問問他到底是不是世,被執念沖過了頭腦的瞬,化為了厲鬼,開始屠殺起醫院的人,血氣讓瞬更加不理智,也讓瞬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而那個人就是瞬心心念念的世,世說,他是妖;世說,那天他并沒有死;世說,這一切開始于一場騙局,但他自己也陷入其中了……

瞬看着世,苦澀難言,瞬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笑話,兩人從情侶變仇敵,一直糾纏了六七年,瞬被封印了二十多年,世也沒好到哪去,在末法時代重傷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世養了二十多年才好的差不多。

總之,兩人之間是一段理不清的孽緣就是了。

瞬和世在一旁打得熱火朝天,這邊的治他們則是一臉憋屈,瞬殺的人不少,實力不容小觑,世也不是好惹的,兩個非人類的戰争他們插不了手,最憋屈的是郁和治兩人了,郁是因為沒有在治面前表現出他的實力,治則是覺得瞬和世打壞的東西可能會讓他一個人負責,為自己的錢包而憋屈。

最後,世還是略勝一籌,然後把瞬打包帶走了,而治則被趕來的格他們訓斥了一遍,郁還順便過了明路,同樣被訓得擡不起頭來,而其他人在瞬和世離開後也走了,剩下兩人承受着格的碎碎念,不過,雖然憋屈,但這結果已經算是好的了,原本想象的血流成河都沒發生,一點訓斥也就不算什麽了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