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次出手
從瑾城到寧陰,約莫要經過十幾個城池,距離極遠,顧晞向來是個懶散性子,讓她全程騎馬自是不大可能,正好發了一筆大財,于是大搖大擺的雇了一輛最好的馬車,不僅速度快,還舒适平穩,頗合顧晞的心意。
馬夫是個長相老實有點微胖的中年男人,第一次看見顧晞的時候就瞪直了眼,鞍前馬後照顧的極為細致,車廂裏軟塌吃食一應俱全,讓顧晞無數次心生感慨,有錢真好。
她不怎麽雅觀的躺在軟塌上,晃蕩着從柳邑那裏摸來的錢袋,心中很是高興。
這柳邑不愧是天下第一刀修,富有程度簡直令人發指,連錢袋都是個小型的乾坤袋,看着裏面堆如小山般的金銀珠寶,顧晞差點笑岔了氣。
在修真界中,空間類法寶是最為珍貴的,乾坤袋這種東西哪怕是那些大宗門,也只有長老級別的人才有資格擁有,柳邑卻只是拿來裝錢。
顧晞愛不釋手的捧着錢袋,把自己那仨瓜倆棗的銀兩的也裝了進去,決定這以後就是她的禦用錢袋子了。
舒舒服服的趕了十幾天的路,清算了數十遍的財産,又走過了三個熱鬧的城鎮,顧晞終于來到了去往寧陰的必經之地,泉陽鎮。
顧晞這人有個優點,出門在外一定提前計劃好路線,能走直道絕不走彎路,因此原本一個月的路程在她的精确計算之下縮短了足足一半,照這種速度的話,大概再有三個月她就能趕到寧陰城了。
泉陽鎮地處偏僻,極為荒涼,一眼望去就給人一種破敗之感,路上的行人也不多,大都衣着破舊,縫縫補補,生活水平極為落後,顧晞的長相和穿着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收獲了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
穿過這座城鎮,是一大片荒涼的山地,馬車無法繼續前行,顧晞結了馬夫的賬,就去了鎮上唯一一家客棧。
小城鎮的人沒見過什麽世面,都以為顧晞是什麽大人物,連指路都指的極為殷勤,讓顧晞有些哭笑不得。
但事實上,以顧晞的修為來講,放眼整個人界都确确實實是個大人物,不過顧晞沒有這個概念,她只管舒舒服服過自己的逍遙日子,被人欺負就打回去,被人罵了就罵回去,至于其他的,她不關心,更沒興趣。
在數個熱情鎮民的指引下,顧晞很快就來到了客棧前,現在正是飯點,卻只有寥寥幾個顧客在大堂吃飯,看來住店的人并不多。
“掌櫃的在不在?來間上房。”
客棧比顧晞想象的還要破的多,掌櫃是個瘦弱的中年男子,長得有些尖嘴猴腮的,讓人看着有些不舒服,不過倒還算熱情,見到顧晞就連忙上前,一臉谄媚的笑:“客官快裏面請,裏面請。”
顧晞并不是個很挑剔的人,這裏方圓百裏都渺無人煙,連個破廟都沒有,只有這麽一個小破城鎮,有個客棧總好過出去風餐露宿,點點頭便随掌櫃的上了樓,才剛走到一半,就聽到了樓下小二在招呼來客。
這麽偏僻的地方,還有別的人來?
掌櫃的也聽到了動靜,他們客棧一整天都難得開一次張,今天居然連着來了兩個,立馬喜笑顏開的将顧晞帶去了房間後就匆匆跑下樓招呼。
顧晞有些好奇,也出門看了看,這一瞧,就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晞皺眉,她這是走的什麽狗屎運,咋又遇到這尊大佛?
柳邑還是那副一身黑衣,冷情冷性的樣子,但不知道是不是顧晞的錯覺,她總覺得柳邑今天看起來有點喪。
柳邑站在客棧破舊的大堂間,頭一回覺得有些迷茫,原因無他,錢沒了。
他全部金銀都放在那個儲物袋裏,卻被顧晞順走,這讓活了一百多年從未為銀錢發過愁的柳邑分外惆悵。
因為沒錢,他也不能住店,累了就去破廟歇息,餓了就去摘些野果,日子過得很是憋屈。
不僅如此,他的行程也因此被拖慢了不少,本來以他禦劍的速度這點路程不到十天就能走完,卻因為找吃食和歇腳點生生拖了半個月才走到這裏。
他也曾想過将儲物戒指裏那些仙家法寶拿去出售,可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還沒靠近呢,就把別人吓得渾身哆嗦,讓柳邑産生了一種極大的挫敗感。
這個地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荒涼,別說破廟,山洞都沒有一個,他找了一大圈,愣是沒找着一個地方能讓他歇歇腳,無奈之下他只得來了這個客棧,希望掌櫃是個好心的,能讓他借宿一宿。
懷着這樣的心思,柳邑自以為“溫和”的看了小二一眼,小二沒抗住,直接跪了。
店小二哆哆嗦嗦的癱在地上,竭力控制自己的嗓音不要顫抖,不過很顯然的是,他失敗了:“客客客……官官官官,打打尖還還還是住住店……”
“……”柳邑心情有點微妙。
見他不說話,好不容易重新站起的小二感覺自己又要跪了。
算了。
柳邑放棄了讓自己溫和一點的想法,恢複了平時那副高貴冷漠,面無表情的樣子,淡淡道:“住店。”
店小二這才如釋重負,跌跌撞撞的跑去喚掌櫃,親娘哎,這男的瞪人的樣子太吓人了。
掌櫃剛剛就聽見了這邊的動靜,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他開了幾十年的店也還算見過些世面,沒像小二那麽窩囊,恭恭敬敬過來伺候,那點頭哈腰的模樣比接待顧晞時不知殷勤了多少。
“客官來得正巧,還剩了一間上房,小的這就領您過去”
柳邑點點頭,沒多做表示。
掌櫃卻沒動,巴巴的看着柳邑,等了好一會,還是沒等到柳邑開口,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這個……實在不好意思客官,這一間上房,一貫錢。”
“……”柳邑覺得頭有點疼。
掌櫃以為他要反悔,連忙道:“客官別看我這店地方破,收拾的很幹淨的,不信小的帶您上去看看。”
說着他伸手要為柳邑引路,柳邑順着掌櫃手指的方向往上一看,正好看到了樓上看戲的顧晞。
顧晞笑嘻嘻的沖柳邑擺了擺手。
柳邑臉色頓時一沉,聲音也帶了些寒意,不過他還算有幾分涵養,盡量放緩了聲音對着掌櫃道:“在下的錢財被奸人所盜,不得已只能來此借宿,望掌櫃通融,在下日後定重金相報。”
柳邑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這麽溫和的同人說話了,只可惜這人卻并不吃他這套,一聽柳邑說沒錢,掌櫃立馬變了張臉,連假笑都不願意再挂一個,眯着眼将柳邑上下打量了一遍,那眼神仿佛在說:沒錢你住什麽店?
柳邑還待解釋,卻被掌櫃的客客氣氣又不容拒絕的請了出去,末了還拍了拍身上的灰:“窮鬼。”
顧晞終于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裏的錢袋,目送着柳邑出了門。
她笑得入神,沒注意到柳邑最後轉身時,那涼飕飕的眼神。
幸災樂禍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實遲早會教顧晞做人。
然而此時的顧晞并沒有意識到危急将至,開開心心的回了屋,心想,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夜色降臨,顧晞第不知道多少次清算了一遍財産後,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春日的微風自窗外拂來,帶來絲絲涼爽,早春的知了伴着幾聲鳥啼在夜色中來回交替,一切都仿佛很正常的樣子,然而就在這時,顧晞卻猛地睜開了眼,反手推出一掌疾速迅猛的襲向了床頭。
來人卻比想象中還要強大,顧晞一掌剛出,就被那人快準狠的抓住了手腕,而後牢牢制住了顧晞的右手。
顧晞掙脫不得,左手拇指內收做手刀狀狠狠一劈,同時左腿猛踢,反應不可謂不迅捷,一擊後手上雖然落空,但左腳的腳背卻落在了實處,黑暗中顧晞似乎隐隐約約聽見了那人的一聲悶哼,心中一喜。
然而還不待顧晞有下一個動作,那人就拽住顧晞的右手腕死死一拽,直接将她翻了個身,顧晞死命掙紮,卻突然背上一沉,那人竟是翻身半跪在了她身上,同時狠狠的掰過顧晞的右手,猝不及防之下顧晞只覺一陣劇痛傳來,疼的眼淚都要飚出來了。
黑暗中雖然看不見此人的臉,但這并不妨礙她猜出這人是誰,她恨恨出聲,咬牙切齒。
“柳邑!你有毛病嗎?!”
其實顧晞的警惕性雖不能說極強,卻也絕不算差,在柳邑剛一進屋時就已反應過來,然而柳邑實戰經驗豐富,是現今修真界少有的以戰入道,面對面決鬥或許顧晞還有一戰之力,但如此這般偷襲,顧晞卻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顧晞自化形以來還從未像現在這般被人全面壓制,毫無還手餘地,她只覺得一股怒氣“騰”地從心口噴發出來,偏還發洩不得,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你給我輕點!半夜擅闖女子閨房,你知不知羞!流氓!變态!采花賊!登徒子!你不要臉!”顧晞覺得自己長這麽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向來都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這還是頭一回被人欺負到這種份上,都騎她身上來了!
“東西呢?”
短短三個字,讓顧晞瞬間消停,她立馬老實下來,顧左右而言他:“你是誰?我在哪?哎呀聽不懂你說話,我要睡覺覺啦!”
說完還真兩眼一閉,認認真真睡起覺來。
見她不說,柳邑也不強求,伸手就在她身上翻找起來,顧晞大驚,這個死魚臉是不是不知道什麽叫男女有別?連忙求饒:“我給你!我給你還不行嗎?”
柳邑這才收回伸向她衣服的手,冷冷道:“在哪?”
顧晞瞪眼:“你先放開我。”
柳邑卻不上當,他這個人向來不慣他人毛病,見顧晞還不老實,幹脆又要自己動手。
“停停停!在我枕頭底下!”
聞言柳邑伸手往床邊一指,那枕頭瞬間就爆炸開來,紛紛揚揚的棉花撒了滿屋,他五指微收,将錢袋子吸到了手上。
就是現在!
顧晞趁柳邑松了一只手的功夫,全身靈力猛地爆發,擺脫了柳邑的束縛,伸手就要将那錢袋子搶回來。
她自己的錢也還在裏面呢!
柳邑側身躲過了顧晞的攻勢,顧晞卻不罷手,再次襲來,兩人就這麽在狹小的房間裏打了起來。
然而屋子狹小,相當不利于發揮,顧晞又是個擅長防守不擅長進攻的,幾個來回之後再一次被柳邑按在了地上,欲哭無淚。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一點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