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花樓風俗, 姑娘出門由一個龜奴掮在肩上,一路上招搖過市。裴曦走在前頭,李愛愛坐在龜奴的肩上, 走過了幾條大街到了侯府門口。
這個纨绔可是昨天剛剛娶親啊!娶的還是京裏特別有名氣的秦婉,那麽一個大美人都沒辦法讓這個纨绔收心。原本還不跑花樓,這會子把青樓女子帶回家, 這不是打新娘子的臉嗎?
總有想要看熱鬧的,跟着到了侯府門口。有人打聽到了,郡主帶了好些下人過來, 現在侯府大半的下人都是原來郡主府的。
果然,到了侯府門口, 龜奴将李愛愛放了下來, 彎腰:“小侯爺, 愛愛姑娘我送到了。”
裴曦點頭:“送到了就送到了。”
那龜奴彎腰還在等,李愛愛見裴曦壓根不知道要給賞錢, 只能自己從懷裏摸出一角碎銀,遞給龜奴。
龜奴對着裴曦嫌棄地翻了一個白眼, 走了。
裴曦踏上家門的臺階,那李愛愛跟在後頭,門口的護院将他攔下:“小侯爺, 這位是?”
“混賬,我帶回來的人,你也要攔?這是你家, 還是我家?”
那家丁對着裴曦彎腰:“這是郡主府一貫的規矩。小侯爺見諒!”
“這是定遠侯府,不是她忠孝郡主府。這是我姓裴的家,不是她秦家。”裴曦在門口叫嚷。
秦婉帶着人從裏面出來,站在大門口, 看着臺階下的裴曦,扯了扯嘴角,非常冷淡地說:“夫君回來了?”
“秦婉,你什麽意思?難道我帶個人回府都不成了?”裴曦問她。
秦婉看向裴曦身邊的那個女子說:“這是誰?”
“小爺的相好。”裴曦那神情看上去特別吊。
“哪裏來的?”秦婉走下臺階,問裴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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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樓的清倌人李愛愛,我收做妾室了。”
那李愛愛對着秦婉行了個禮:“見過少夫人。”
她說着往裴曦身邊靠了靠,裴曦往邊上讓了讓,李愛愛笑得妩媚有風情:“少夫人,奴與小侯爺情投意合多時,原本小侯爺非奴不娶,只是後來陛下賜婚,小侯爺不得不娶了您。現在您已經過門,所以小侯爺将奴接過門來。”
秦婉走到裴曦面前:“她是萬花樓的清倌人?”
“是,奴從揚州過來,一直在萬花樓,賣藝不賣身。”
秦婉看向李愛愛:“你給我閉嘴,你揚州的養母沒有教你規矩,主母問話的時候,賤婢不能插嘴?”
李愛愛一臉受了委屈的樣兒,從懷中掏出手帕,眼淚落下來,用帕子擦着眼淚,轉頭對裴曦說:“小侯爺,您看?少夫人這般樣兒,恐怕侯府沒有奴的容身之所。”
說着這個李愛愛要往裴曦身上靠去,裴曦轉身讓開,不讓她靠在身上,對着秦婉說:“你認也好,不認也好,她都是小爺的人了。”
秦婉不屑地瞥了一眼裴曦:“你的老相好?多久了?”
“半年了。”裴曦說。
“她的賣身契呢?”秦婉問裴曦。
裴曦一下子愣在那裏,去問李愛愛:“賣身契呢?”
李愛愛從懷裏掏出賣身契,秦婉過去從她手裏抽走了賣身契,問裴曦:“你給她贖的身?”
“是啊!”
“多少錢贖身?”秦婉問裴曦。
裴曦愣在那裏,側頭看李愛愛,李愛愛伸手小比劃了一下伸出了三根手指,裴曦斬釘截鐵地說:“三百兩。”
裴曦略微眨眼,卻見李愛愛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訝,明顯她沒想到裴曦這般不領市場行情。
秦婉呵呵一聲:“三百兩,你确定。”
“對啊!她是個清倌人,還是揚州來的?不是咱們家裏随便買兩個丫鬟只要十兩二十兩。”裴曦還在那裏解釋,一臉三百兩已經很貴了的表情。
李愛愛是沒法子說了,這是越描越黑了,只能希望這個郡主常年在家,不領花樓裏的行情。
“長根叔。”秦婉叫了一聲。
長根過來彎腰行禮:“郡主。”
“你點上二十來個人,帶着這位李愛愛去萬花樓門口,敲鑼打鼓……”秦婉側過頭跟長根仔仔細細說了一通。
“是!”長根叔立馬讓人過來把李愛愛給捆了。
還沒等李愛愛反應過來,嘴巴裏已經塞了布,被人拖着走。她原本的那一套又一套的計劃,壓根沒有機會。
秦婉進了屋請了聖旨,出來一把拉住一臉茫然的裴曦:“夫君,娘子帶你去見識一下花樓的行情。”
拉着他一起往萬花樓去,裴曦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兒:“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讓你長長見識。”
這個時辰,花樓最是熱鬧的時候,達官貴人,世家公子,富商豪紳一個個往裏走,一群裴家的家丁扛了家裏的兩張八仙桌,并排拼成了一個高臺,把李愛愛拖上了八仙桌,下頭站在昨天才成婚的京城第一美人和她的纨绔子夫君。
一面鑼敲響,裴家的家丁:“大家快來看,快來瞧!萬花樓的清倌人大促銷,不要三千兩,只要三百兩,三百兩這樣的清倌人買回家,洗腳暖被窩,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哦!”
李愛愛在那裏扭動着身子,可桌上兩個大漢,桌下一堆家丁,嘴巴裏塞着布,她沒辦法喊,低頭看下面的秦婉,秦婉仰頭看着她,臉上挂着笑。
銅鑼的聲音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潮,街道兩邊除了秦樓楚館,就是酒肆飯莊,二樓一個個腦袋探出來。
“這位大爺,認識吧?這是萬花樓挂牌吹拉彈唱的清倌人李愛愛啊?說說看,跟她喝杯茶多少錢?二十兩?攢攢十五個二十兩就買回家了,最近萬花樓可便宜了,老板發善心啊!”家丁繼續敲鑼。
萬花樓的老鸨還在裏面招呼客人,聽人來報,是忠孝郡主親自站在那裏,她自然也不敢冒然趕人,只能走出來叫了一聲:“哎呦,這是什麽風兒啊!把郡主娘娘給吹來了?”
秦婉的護衛把人給推開,秦婉高舉聖旨:“聖上憐惜裴家世代忠良,不忍裴家被我夫君敗完,将我賜給裴家,讓我管住夫君。今日我是奉旨管夫,誰來摻和,誰就是抗旨。”
“娘娘,您管夫君,那就回家管,家裏怎麽管都行。來我們這裏是做什麽?”老鸨子說道。
秦婉從長凳上跨上桌,伸手挑捏住李愛愛的下巴:“為什麽來你們這裏?這個李愛愛是不是你們家的?”
“是啊!可姑娘賣出去了,就不歸我們管了。”
“方才我夫君說,這麽一個姑娘三百兩的贖身銀子。我一聽,這個生意可以做。所以我來你萬花樓撿便宜貨,就這個樣的,媽媽,你有多少給我多少,我全收了。如何?”秦婉低頭看着老鸨。
老鸨揮舞着絲帕:“郡主娘娘,這怎麽可能?咱們的姑娘這麽可能是這個價?許是小侯爺怕您生氣,所以往少了報。”
秦婉看向下頭的裴曦,裴曦一副鞋底抹油要逃的樣兒,剛剛要轉身,被秦婉的人給扣住,裴曦大叫:“秦婉,我是你夫君,你想幹什麽?”
秦婉放開李愛愛,對着皇宮方向,在八仙桌上跪下,将聖旨高舉過頭頂:“奉陛下旨意,管你。你可有不服?”
“哪有這樣管夫君的?”裴曦叫道。
秦婉看着他:“若是普通手段能管好,家裏會被你賣空?婆婆會氣得住庵堂?小姑會無人相看?你自己看看今天幹的是什麽事兒?昨日成婚,今天帶個娼門女子回來,我若是容了你,那還怎麽得了?”
秦婉這才跟萬花樓的老鸨點了點頭:“這位媽媽,不知道如何稱呼?”
“都叫我錢媽媽。”
“錢媽媽,這麽說吧!我成婚前就已經讓下邊的人進了裴家,收幹淨我夫君手裏的錢了。賭坊裏他欠了不少銀子,我就想問一句,如果要買你家這樣一位姑娘,三千兩的銀子,他從哪裏來的?現在賣身契在我手裏。難道媽媽,你不是開花樓的,而是開善堂的,姑娘可以随便送的,也沒管人給沒給你錢,你就把姑娘給送人了?”
“那怎麽可能?”老鸨笑着說。
“那行,愛愛姑娘價錢不低,你們把她給賣了,肯定有留底子,拿出來讓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家夫君買的,什麽時候買的?”
“主顧的這些消息咱們可不能給您。”
秦婉微微一笑:“所以媽媽的意思很明确了,這個李愛愛不是我家夫君買的對嗎?”
秦婉低頭看裴曦:“夫君,你自己說,是誰把愛愛給了你?”
裴曦一臉慫逼樣兒,硬着頭皮的樣兒說:“就是三百兩買的。”
“媽媽,夫君說是三百兩你賣給他的,給你機會,你拿出證明,證明他胡說。否則,樓裏的姑娘,按照喝茶的價格,愛愛姑娘是二十兩一次,其他人按照這個價格算一算身家,我全部包圓了。萬花樓的姑娘全部賣給我了。”秦婉看着老鸨。
“郡主,您怎麽能這麽不講道理,怎麽能強買呢?”
“不是給你機會了嗎?只要你拿出證據,證明我夫君胡說,他不是三百兩買了這個姑娘,這個事情就了了,我不就是為了查真相來的嗎?你的姑娘,我沒興趣。你不拿,這事兒就沒完。”
秦婉跟家丁吩咐:“你繼續。”
家丁繼續敲鑼打鼓,有人在那裏叫:“忠孝郡主,你一個大家閨秀,怎麽就成了潑婦了?”
“我婆婆是大家閨秀,她被他給氣跑了。要麽我也去庵堂了,那就清淨了,如果我不想做尼姑,那就得拉下臉,好好收拾。你以為我想嫁給他?你以為我想成潑婦?”秦婉低頭看那人,“我已經焦頭爛額了,還有人送這麽個姑娘給我火上澆油,雪上加霜。我今天不鬧大,不讓那人知道,我現在已經豁的出去了。難道坐等着被人坑死?”
“您已經成婚了,就算是坑死了您,大約您的財産也就是侯爺一家繼承了,坑您有什麽意思?”
“懂得自然懂,你不知道,那就是沒入這個門。”秦婉笑着說,“李愛愛,六百兩,出了!誰要?”
李愛愛已經淚流滿面,撲通跪在秦婉的腳前,仰頭看她,秦婉拔出她嘴裏的布:“怎麽,你想自己說?”
李愛愛原本以為秦婉一個大家閨秀,她一個娼女,這種要臉的大家閨秀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沒想到這個女子的路數太野了,比她豁的出去。
太子怎麽可能讓她把自己給賣了呢?随便賣給誰自己的命都沒了:“求郡主給奴一條生路。”
秦婉看見對過那裏季成遙,似笑非笑看着她,她也挑眉看他,季成遙跟身邊的人吩咐了一聲,那人快步往這裏來,彎腰:“郡主,這個李愛愛,我要了。”
秦婉低頭看着李愛愛,笑着說:“這還真是你的一條生路了。不如跟了他去?”
跟着季成遙,作為季成遙攻擊季成運的工具,至少命還在,再說了季成遙也算好色,李愛愛也算是姿色過人。
李愛愛連連搖頭:“郡主,郡主,求求……”
還沒說完,李愛愛被暗器封喉。秦婉轉頭看向季成遙,卻見季成遙顯得異常陰險,秦婉一下子明白,這個季成遙對李愛愛這個工具并不感興趣。殺了李愛愛,只能讓人認為這是太子怕事情敗露,所以動的手。讓皇帝對太子越發失望。
秦婉看着緩緩倒下的李愛愛,可嘆啊!人命在這些人的心裏又算個什麽呢?
不過這個時候不是同情別人的時候,要擺出自己的姿态,低頭看着桌下的裴曦:“啧啧啧,夫君,現在看到了吧?有些人的禮,以後你最好不要收。”
看到李愛愛被殺,圍觀的人群一下子叫嚷了起來,只有桌上秦婉,彎腰掰開李愛愛抓住她裙擺的手,臉色都沒有變,她的裙角沾染了李愛愛的血跡,她下了八仙桌。
看着臉色慘白,雙腿打顫,渾身發抖的裴曦:“夫君,你自幼長在外頭,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性子單純了些。以後當心些,這次就算了。”
裴曦抖着身體點頭,秦婉轉頭對着家丁說:“報官!”
長根将凳子一擦,秦婉把裴曦按下坐在凳子上,圍觀的人看着裴曦雙腿發抖,而秦婉低頭對裴曦說:“夫君,方才不願對我說這個姑娘的來歷,等下記得跟官差說。否則,她的下場就是你的前車之鑒,明白嗎?”
聽着秦婉威脅裴曦,裴曦雙手抓住秦婉:“娘子,我從來沒有來過花樓,這是第一次,是昨天成婚的時候……”
秦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搖了搖頭:“閉嘴,有些話說得,有些話卻說不得。”
說着拉着裴曦起來,裴曦雙腿發軟,秦婉說:“我們回去,長根叔,你帶着人留在這裏,如需查案,可以來侯府。”
她不讓裴曦說話,留下了一群滿心都是疑惑的吃瓜群衆,越發心裏貓爪狗撓。
侯爺蹲在門口看見兒子媳婦回來,跟着一起進了書房,門一關。
裴曦立馬變了樣兒說:“爹,明天您進宮面聖,跟皇帝這麽說……”
侯爺聽完,問一句:“今天這個李愛愛是誰殺的?”
“是靖王的人。季成運還沒那麽傻,但是現在咱們就幫着季成遙把這個鍋給扣在季成運頭上了。”裴曦看向秦婉。
秦婉:“和我想得一樣。”
回到屋裏,秦婉洗了頭,拿了幹手巾出來,往裴曦身上一扔:“過來,給我擦頭發。”
裴曦看着自己手裏的手巾,不是?她有丫鬟,為什麽把他當丫鬟使喚?
裴曦不想去,可丫鬟都被她給打發出去了,聽她說:“愣着幹嘛?我要是着涼了,找你算賬?”
裴曦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拿着手巾給她擦頭發,她的頭發烏黑濃密,剛剛洗幹淨,帶着蘭花的清香,鑽進他的鼻管。
他蹲下給她把發梢的水給擠幹,秦婉遞給他一把梳子。裴曦認命地給她梳頭發,一梳到底。
“你說明天公爹去找皇帝,皇帝會怎麽想?”
裴曦剛才也一直在想這個事情,他說:“定然是對季成運恨鐵不成鋼,也恨你這個狐貍精……”
想到這裏,他愣了問:“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秦婉攬鏡自照:“猜到什麽了?”
裴曦暴走,把手巾扔在秦婉的懷裏:“你……太可惡了。”
秦婉站起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唇色粉嫩:“夫君說說看,娘子怎麽就可惡了?”
話一落,秦婉一口親了上去,舌頭掃過裴曦的唇,裴曦如同被雷劈過,不知所措。
秦婉雙手慢慢下滑,抱住他的腰,裴曦剛開口:“秦……”
一張嘴,秦婉的舌頭就鑽進了他的嘴裏,舔着他的舌頭。
裴曦傻傻地站在那裏,直到反應過來,将秦婉一把推開,伸手指着秦婉:“你……”
秦婉張嘴咬住他的手指,剛才在他口腔裏劃過的那條舌頭,此刻舔着他的指腹,裴曦抽出手指沖進淨房。
聽見水聲,秦婉聳聳肩,他啊!
“秦婉!”裴曦在裏頭叫。
“什麽事兒?”
“給我遞身衣服過來。”房間裏就他們倆,他也找不到別人。
秦婉給他找了衣衫裴曦躲在門背後,伸出一條光溜溜的手臂,秦婉遞過衣衫。
他把衣衫拉進去,砰地把門給關上,還上了門闩,生怕她把房門拉開。
等了好久人才出來,在美人榻上一坐:“秦婉,我……”
秦婉挨着他坐下,貼在他身上,手搭着他的肩:“你這般害臊,要是皇帝下旨,讓咱倆一定要圓房,難道你還想抗旨不成?”
裴曦側過頭,扒拉下她的手:“果然,你早就預料到了。”
“對啊!我只是預料到了,可你有比我更好的解決辦法,不讓那個女人進來,不讓季成運安插人進來嗎?”
裴曦:“……”
“我今晚睡這裏,你去床上睡。”裴曦推着她。
秦婉看了他一眼:“行,那就等明晚吧!”
裴曦站起來,他想脫口而出一些話,可話到嘴邊,又不想說,算了算了,她是個姑娘,自己讓着她。她是個債主,自己欠着她的。
裴曦抱了被褥過來,推了推她:“去床上睡覺。”
秦婉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說着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裴曦伸手摸自己的臉頰,這?
秦婉站了起來,穿着薄紗的衣衫,儀态萬千地往床邊走去。
一個晚上,裴曦腦子裏反複,那又香又軟的舌頭在他嘴裏的感覺,側過來,翻過去,就是睡不着。
秦婉聽他翻來覆去睡不着,翻身的聲音:“阿曦,要是睡美人榻不習慣,就來床上啊!”
裴曦側過身子:“不過來!”接下去,他連翻身都不敢翻,一個晚上睡得腰酸背痛,到了淩晨,他起床穿衣。
秦婉問:“你幹嘛呢?”
“出去走走!”
秦婉笑了一聲,繼續睡覺。
第二日,侯爺去見皇帝,一進書房就趴在地上,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陛下,可憐可憐老臣家中就這麽一根獨苗,若是再遭遇不測,香火就斷了。”
皇帝已經聽暗衛探聽來的彙報,他對季成運也是恨鐵不成鋼,為什麽還要去纏着秦婉,這不是自找麻煩嗎?他還嫌這個秦婉不夠麻煩?
侯爺跪在地上:“昨兒我家那個不成器的,逼着他許久才支支吾吾說殿下跟他說,不許動我那兒媳,之前沒人肯嫁他,好不容易陛下賜婚,總算可以讓我裴家不至于斷後,又……如今,婚都成了,聽殿下的意思……唉,這不是君奪臣妻嗎?”
皇帝額頭青筋直跳,胸口也是氣血翻湧,他說:“你且放心,斷然不會讓你絕後,誰動你家裴曦,朕斷然不會放過。”
老侯爺連連口頭:“老臣謝陛下垂憐。”
正要告退,皇帝想着那秦婉是季成運的執念,這個秦婉是斷然不能留給季成運了,他說:“讓裴曦放心大膽地圓房。朕讓皇後派後宮女官前來驗看。”
侯爺擡頭,驚地嘴巴合不上,兒子說跟秦婉成婚是兩個協商之後的決定,并非是真的啊!這可怎麽辦?